她的身子是腌臜的,被許多贓物污染過,洗不掉。
被污水流過時,她是害怕的,卻也帶了些許的享受。
就像是人死后,可以進入天堂,她就是要死了的征兆。
此時此刻的舒萌新,全身上下都發生了謎一樣的改變。
她不在乎了,眼神漸漸變得犀利,將你贈與的全部一一的還給你。
宋安,是你讓我明白了愛一個人,是什么滋味,也是你,讓我明白了,干凈的東西一旦被污染了,那就不再干凈了,而是腌臜,也是你讓我明白了,原來愛一個人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人,還是要學會如何去放下,只是,那些,欠我的,傷我的,我都會通通的還給他們,連同你贈與的傷害,給我的絕望。
當初遇到你,就像是剛復蘇的春天,遇到了源泉,而現在,春天已經不是春天,源泉也不再是源泉。
只剩下兩物的渾水一灘。
痕跡慢慢的消失,枯木會逢春,而現在她卻不是枯木,而是潑出去的水,難以收回。
破爛的屋子布滿了冷氣,不用開空調,也很涼快。
舒萌新爬起來,雙手滿是泥巴,這屋子果真是爛到極致,原來,在他的心里,她也只不過是可扔可棄的小草,沒有人要,不,是沒有人愿意要。
站起來,望著自己破碎的衣服,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心疲憊,再無什么可以留戀,可眷戀……
就像是一個乞丐,不,她連乞丐也算不上,至少他們還有自己的尊嚴,自己的地位,而她卻無任何東西。
微風伴著炎日,穿過縫隙。
可是她只感覺自己很冷,很冷。
作為棋子,果然翻不了身,只剩皮囊……
現在,她不再是那個被人任意擺布的棋子,她的人生,當她自己做主。
拍拍身上的灰塵,她步履蹣跚,拖著破舊衣服緩慢而行。
天涼,天熱,又怎么樣?早就進不了她的心,心被傷得傷痕累累,被人狠狠的刻畫的痛苦,想要忘記,只能選擇自己封閉,將心變得冰硬,沒有一絲的溫度。
走回自己的小屋,她換了身衣服,這一路,被人指指點點的,她認,卻沒有一個人上來關心她。
原來人心的淡涼亦是如此,不會同情任何一個人。
那破舊的屋子,她早晚都會將其拆除,送給宋葉涼。
緩緩的來到浴室,拿起花灑,打開,任那水無情沖刷她。
她沒有了什么生氣,臉上也無任何的表情,閉眼,站在花灑中,將水開到了最大,一會熱一會冷,冰火交加的感覺,果然不好受。
??茨堑墓适吕锏闹匦麻_始,忘卻一切,現在,都沒有了妄言。
這樣,她可以獲得新生,也可以去除自己身上的污水了吧,那污水,只能,只能她自己來加,任何人都別想。
水沖刺而下的速度之大,全然讓她睜不開眼,她想。
這就是水的威力嗎?點滴成股,匯成源泉,卻又分散開,又可以重新匯聚。
凝結成冰,也可汽化成氣,而又如此的循環,人生是不是也可以像這樣,循環。
“??!”她咆哮一聲,關上花灑。
終于將他贈與的污水洗掉了,從今往后,她要當個干凈的自己,而去將他們破壞掉,污染掉,這樣她就能得到自己的快樂了吧。
拿出毛巾,擦起頭發,緩緩出門。
“叮咚~”
門鈴響了,她問:“是誰?”
“是我,萌萌?!避浥磁吹穆曇魝鱽?,帶滿了請求。
是宋葉涼,她怎么來了。
“你來有事嗎?”她的語氣有些生硬。
“我就是來看看你有什么傷沒有?!彼稳~涼越漸越冷,生硬,不舍,迷茫,不解,疑惑,種種語氣,皆保羅了。
她繼續說,“你可以告訴我一件事情嗎?”
“可以?!?/p>
疏離的回答,干凈而簡練,這樣,第一步應該就可以完成了吧。
宋葉涼,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怪我不近人情,我本來就沒有了人性,良心,何談仁慈,寬容?
打開門,讓宋葉涼進來,今晚的狩獵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