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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第 10 章

    四周詭異地安靜了半晌。
    “不是,學霸,”王潞安最先回過神來,他眼神在兩人之間亂飄,好笑道,“咱大校花的微信你不加,你非加喻繁的干嘛?難不成真想跟他約架啊?”
    陳景深看了他一眼:“約架?”
    王潞安還想再問,他旁邊的人忽然動了。
    喻繁再次用力,把自己的衣服從他手里抽出來。
    “加你媽。要說幾遍,我不……”說到一半,喻繁話生生截住,磨牙道,“滾蛋,別再來煩我。”
    王潞安剛想說兄弟沒必要這么大反應吧?扭頭一看,又愣住了。
    他兄弟耳朵怎么是紅的?
    天色有些暗,王潞安剛想再仔細看看,喻繁已經扭頭離開。
    他兄弟帥氣的背影在旁邊經過的自行車的襯托之下,略顯慌忙。
    ……
    回到家,喻繁躺到沙發上,拿起手機劃了兩下。
    一個他屏蔽了一年多的討論組此刻就在微信最上方,消息已經聊到了99+。
    討論組是左寬拉的,招老師煩的學生基本都在里面,幾十號人,喻繁有一半以上不認識。
    此刻,左寬班里那幾個聊得正嗨。
    【那個年級第一到底什么情況?我看喻繁好像挺討厭他的。】
    【不能吧。討厭他剛剛還能幫他把錢要回來?】
    【可是學霸找他加微信,他也沒給啊,還口頭問候了學霸的父母!】
    喻繁眼皮一跳,又想起陳景深剛才抓他衣服時的表情。
    眸光淡淡垂下來,冷靜地、直勾勾地看著他——跟遞情書時一模一樣。
    媽的,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自己是同性戀的自覺?
    同性戀不都該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他天天跟孔雀開屏似的是什么意思?
    喻繁閉眼,揉了一把耳朵。
    剛才走太快了,應該往陳景深眼睛來一拳。
    喻繁動動手指頭,把這垃圾討論組退了。回到微信主界面時,好友那一欄突然多了一個紅色的“1”。
    他漫不經心地點開,是條新的好友申請,申請人是初始頭像,簡單的灰白色人物剪影,看起來像是個新建的號——
    【s申請加你為好友:我是陳景深。】
    【來源:對方通過“章嫻靜”分享的名片添加。】
    喻繁眉心一抽,倏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想也不想就點了拒絕,截圖,發給章嫻靜。
    【-:?】
    【章嫻靜:嘿嘿。我說我能把你微信推給他,陳景深馬上就加我了。】
    【章嫻靜:學霸都申請了,你要不就加了唄。】
    【-:不加。】
    【章嫻靜:噢,隨你,反正微信我拿到了。以后騙到他考/試/答/案給你這位功臣也送一份哦~】
    喻繁這才想起他校服口袋里還有一份考/試/答/案。
    他起身去掏,草稿紙又被揉又被塞,可憐巴巴地皺成一團。
    他盯著這張東西看了兩秒,很輕地“嘖”了一聲,捏起它走到房間的書桌前,打開下層第三個柜子,粗魯展開然后扔了進去。
    草稿紙被折騰得響了兩聲,最后安詳地躺在了粉色信封上。
    喻繁隨便煮了碗餃子,剛吃兩口,八點整,手機又亮了。
    【s申請加你為好友:我是陳景深。】
    【-拒絕,拒絕理由:滾。】
    九點,喻繁正在洗澡。
    【s:我是陳景深。】
    特么定了鬧鐘是吧?
    喻繁在毛巾擦干手,拒絕。
    十點,喻繁剛打開貪吃蛇。
    【s:我是陳景深。】
    十一點,喻繁結束貪吃蛇。
    【s:我是陳景深。】
    十二點,喻繁忍無可忍地盯著手機屏幕,在好友申請彈出來的那一瞬間點了同意。
    來。
    喻繁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和陳景深空白的對話框。
    我看看你到底要放什么屁。
    十分鐘過去,對面毫無動靜。
    二十分鐘過去,沒有消息。
    三十分鐘過去,沒有消息。
    ……
    一小時后,喻繁看著他和陳景深那空空如也的對話框,面無表情地點開s的個人資料,把人拖進了黑名單。
    -
    半夜,喻繁在一陣悉索聲中睜眼。
    剛冒出頭的睡意一瞬間又收了回去,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半,雞都沒醒。
    房外又哐啷一聲。
    喻繁神色一冷,掀被從床上起來,從窗簾后拿出斷了幾根網的羽毛球拍。
    他輕聲走到房門口,手剛握上門把——
    “剛沒聽到電話,我剛到家,那場球你到底幫我押了沒有?押什么……我不是跟你說了?波膽2比1買一萬——押了就給你錢,我還能賴賬不成?”
    喻凱明的聲音像猝不及防開始的電鉆,透過門縫擠了進來,“哪個電視臺有直播來著……知道了知道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喻繁把球拍扔回原位,臉色反而更冷了。
    兩分鐘后,外面響起球賽直播員的聲音。
    喻繁開門時,喻凱明正擰開啤酒,兩腿搭在桌上,舒舒服服地看球賽。
    嫌電視音量太小,喻凱明拿起遙控器往上又加了十。
    喻繁倚在門邊:“耳聾就去治。”
    喻凱明喝酒的動作一頓,繼續調大音量,他手搭在沙發上,仍盯著電視:“老子在自己家就樂意聽這么大聲,嫌吵你就滾出去。”
    喻繁沒有絲毫猶豫。他轉身回屋,囫圇拿起桌上的東西,抓起外套轉身出門。
    關上門,他靠在電表箱旁前等了一會兒。在聽到里面傳來“射門——”的那一刻,抬手一勾,拉下電閘,然后拿出口袋里的鎖把電表鎖上了。
    喻凱明從陽臺探出頭時,正好看到喻繁的背影。
    他漲紅臉粗鄙地謾罵:“草泥馬的喻繁!滾回來!你個狗娘生的!我讓你滾回來聽到沒有——”
    黑夜中,男生身影單薄,話都懶得應他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喻繁去網吧開了一臺機子,睡了兩個小時。
    網吧小,唯一的空位靠著一扇壞了的窗。
    他在冷風里閉了兩小時眼,周圍斷斷續續飄來煙味,隔壁包廂的人玩個游戲像打仗,嗓門比隔壁ktv還響。
    喻繁醒來時頭昏腦漲,覺得自己還不如通宵。
    初春的早晨涼意重,空中飄著毛毛細雨。
    網吧老板跟他是老熟人了,見到他出來,從前臺探了個腦袋:“喻繁,要去學校了?你穿這么薄,不知道今天降溫?外面下雨,你拿把傘去吧。”
    “不用。”
    喻繁拉上校服拉鏈,轉身走進雨幕中。
    陳景深到校時教室里還沒幾個人。
    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人,他微微一頓,抬頭瞄了一眼黑板報頂上的鐘。
    喻繁整張臉埋在手臂里,頭發凌亂,肩膀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看樣子已經在這睡了很久。
    今天大降溫,他身上單薄的校服外套跟周圍格格不入。
    陳景深從桌肚抽出課本,隨便翻了兩頁課文。
    一陣涼風飄進來,旁邊的人動了動,把手指蜷進了校服寬大的衣袖里。
    陳景深起身,很輕地把旁邊的窗戶關上了。
    班里人進教室見到平日遲到的人此刻已經在座位上,都有些驚訝。
    “喻繁,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早?”章嫻靜回頭看他,“轉性了?”
    喻繁垂在桌沿的手指動了動,半晌才擠出一聲:“嗯。”
    “困成這樣,昨晚做賊去了?”
    王潞安挑眉:“他不每天都這么困?”
    “平時好歹露會兒臉,今天只看見頭發了。”章嫻靜伸了個懶腰,彎眼看向身邊的人,“親親同桌,昨天的數學作業你寫了么?”
    王潞安說:“我寫了,我給你抄啊。”
    “得了吧,就你那數學……”章嫻靜嫌棄道,“馬上早自習了,趕緊滾回你座位去。”
    “嘿,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
    喻繁其實沒睡熟,但就是覺得腦袋很重,渾身沒力氣,就只能趴在桌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后化作他聽不懂的音節,在耳邊漂浮。
    沒一會兒,莊訪琴中氣十足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有些同學啊,看著來得挺早,其實在那睡了一早上。”
    “算了,讓他睡,以后總有他吃虧的時候。”
    過了一會她又后悔,“這里新的知識點,大家記下來……誰把教室的窗都關上的?后排的同學,把你們周圍的窗戶全打開,省得室內氣溫太舒服,有的人一躺下就起不來。”
    “我關的,老師。”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我冷。”
    莊訪琴納悶地看了眼陳景深身上的白色短款羽絨服:“哦……行吧,那別開了。”
    “今天我講的這張卷子,錯的題全都回去把解法給我抄十遍,明天交上來,不交的同學下星期的數學課就給我站到黑板報去上。”
    ……
    喻繁徹底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兩聲輕扣,錘得他太陽穴都跟著突突了兩下。
    王潞安的聲音從頭上飄下來:“兄弟,放學了。你這都睡一天了,還睡呢?走,我們去吃飯。”
    喻繁頭疼欲裂,腦袋很輕微地搖了一下。
    王潞安:“你不去?”???.??Qúbu.net
    喻繁點頭。
    “你不餓啊?我聽說街尾開了家麻辣燙,這天這么冷,真不去吃?”王潞安說,“那我自己去了啊。”
    喻繁眼睫動了動,懶得理他。
    王潞安走之前,下意識瞥了一眼喻繁身邊的人。
    放學有一陣了,陳景深仍偏著頭在學習。他坐姿比平時上課要散漫一些,下顎線冷淡地繃著,眸光落在練習冊上的題。
    不愧是學霸,王潞安心想。
    年級第一放學還留在教室刷題,看來是鐵了心要卷死其他同學。
    班里人陸陸續續離開,教室只剩下最后兩人。
    做完手中的試卷,陳景深眼尾掃過去,身邊人還趴著,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往后一靠,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張新卷子。
    做了兩道題,他聽見旁邊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陳景深筆尖一頓,轉頭看去,才發現喻繁有些不對勁。
    喻繁覺得自己睡蒙了,才會時冷時熱,嗓子干痛,呼吸都不順暢。
    一股冷氣從門縫飄進來,他凍得縮了縮,剛想換個姿勢,后脖忽然感覺到一股溫熱的觸感。
    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那東西忽然翻了翻,整個覆到了他的肌膚上。
    男生的掌心寬大熾熱,輕易就攏住他整個后頸。
    喻繁抖了一下,整片肌膚開始發麻。
    他掙扎地睜開眼,偏過腦袋,扭頭瞥向旁邊的人。
    陳景深手搭在他的后頸,另只手敲著手機,感覺到視線,眸光輕輕往上一抬。
    喻繁的眼底已經燒得微紅,淡淡地鋪在眼尾那顆痣下面,漆黑的眼珠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半晌,喻繁艱難地動了動嘴皮子。
    久沒說話的人嗓音發啞,氣勢也不足。
    “你他媽的……”喻繁瞇起眼,“性騷擾?”
    “。”
    陳景深皺了下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喻繁,你在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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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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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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