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為了照顧跳訂的讀者,防盜比例設置的最低的30%好像是高考結束沒多久,兩個人約好了在江成屹家旁邊的市立公園見面,她比約定的時間到得要早,在公園門口等他。
六月,雖然已經有了暑氣,但天氣還沒有徹底熱起來,正是一年當中最舒服的節氣。
她站在公園里,聞著空氣里漂浮著玫瑰的清香,覺得一切都好得不像話,心里充滿了寧靜的歡欣。
記憶這東西非常奇怪,很多新近發生的事轉眼就忘,可是一些久遠的事,連不相干的細枝末節都記得清楚。
她記得當晚自己穿著一條白色底藍雛菊的裙子,非常漂亮且合身,是母親買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蠻貴的,買來后,她一直收在衣柜里,一次也舍不得穿。
為了這次約會,她特意找出裙子,在房間里用母親的熨斗把裙子熨得齊齊整整。
走的時候,她跟母親說晚上要和唐潔鄧蔓去看diànyǐng。
母親正好也要出門,聽到這話,意味深長地瞥她,并且這一瞥明顯比平時停留的時間要長些。
她莫名心虛,疑心母親已經猜到她談戀愛了。
可是,她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就算她和江成屹的事被媽媽發現了,應該也沒什么吧。
去往公園的路上,她一面揣摩著母親的態度,一面有些好奇:江成屹有沒有向他父母提起過她呢,要是提到了,他又是怎么說的呢。
約定時間已經到了,江成屹還沒出現,她開始感到奇怪,不斷朝他來的方向張望。
又過了五分鐘,他依然沒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她拿出shǒujī,想要打給他,可是猶豫了一下,她又驕傲地放下。
她告訴自己,最多再等他五分鐘,要是他再不來,她一定會走,接下來這個暑假,他可別想再約她出來。
她找到一條長凳坐下,打算玩一會shǒujī里的游戲,就在這時,身后的小徑突然出現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她回頭,詫異道:“丁婧?”
丁婧的臉色異常蒼白,邊跑邊頻頻回頭,倉皇的程度,就像身后有鬼在追趕。
而在冷不丁看到她后,丁婧明顯嚇了一大跳。
陸嫣從來沒見丁婧這么狼狽過,雖然不喜歡她,仍然忍不住發問:“你怎么了?”
丁婧卻只冷冷地瞪她一眼,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往公園門口走了。
她的好奇心被勾起,站在長凳前,往那條小徑深處張望,小徑通向公園深處的人工湖,此時黑幽幽靜悄悄的,除了一叢一叢絲絨般艷麗飽滿的玫瑰,連個散步的人都沒有。
還在琢磨的時候,身后傳來江成屹的聲音:“陸嫣。”
回過頭,看見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牛仔褲,帥帥的,還有一絲痞氣,高高的站在那,比夜空當中冉冉升起的啟明星還要亮眼。
過路的行人里,已經開始有不少女孩子向這邊張望。
她哼了一聲,撇過頭道:“你遲到了?!?br/>
江成屹望著她,笑笑說:“我去給你取禮物了,一來一回的,耽誤了時間?!?br/>
陸嫣這才發現他手里有一個紅盒子。
他扶她在長凳上坐下,打開盒蓋,蹲在她腳旁,開始脫她腳上的涼鞋。
她吃了一驚,難為情極了,連忙阻止他:“哎呀,我、我、我自己來?!?br/>
可是江成屹已經不由分說把她白皙的腳掌托在掌心,取出盒子里的鞋給她換上。
等到兩只鞋都換好以后,他抬頭看她,聲音很低很好聽,問她:“喜歡嗎?”
她低頭看去,發現那是一雙大紅色漆皮平底鞋,兩只鞋的前端各有一只蝴蝶結,穿在她腳上,襯得她的腳背雪似的白。
后來她才知道那雙鞋是意大利一個f打頭的牌子,鞋的款式叫varina。
她之前的涼鞋有些磨腳,可是因為剛買沒多久,她沒舍得換,記得這件事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透露過,也不知道他怎么發現的。
她心里充塞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快樂,盯著那雙鞋左看右看,嘴角高高翹了起來。
為了表達自己對這雙鞋的喜愛,她打算起身在他面前穿著鞋走一圈,可是腳剛一動,才發現他的手仍握著她的腳腕,掌心很燙。
她心一跳,悄悄看向他。
他剛才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目光跟平常有些不同,很專注,眸色很深,眸子里涌動著黑色的暗潮,漩渦一般將她牢牢吸引住。
他的手雖然保持不動,可是掌心的熱度卻仿佛能夠游走似的,酥酥麻麻的,沿著她的小腿,一直往上、往上……
她身上莫名一熱,掙扎著站了起來。
快步走了一段,回過頭,發現他還站在原地望著她,目光里那種近似**的東西慢慢消退了,轉而掛上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慢吞吞回到他身邊,突然,出其不意墊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彼@才笑了起來。
后來他們在公園旁的小巷子里走啊走啊,他給她買了很多吃的,她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時不時垂下眼睛打量自己的新鞋子。
真漂亮,跟她的白裙子配極了,真恨不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注意到才好。
她問他,怎么找到這么合她心意的鞋子的。
他就說他媽媽喜歡買鞋子,家里專門有個房間用來放鞋,趁她媽不在家,他站在鞋柜前研究了很久,發現他媽媽買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鞋。漂不漂亮他不懂,但既然他媽媽同一款能買這么多顏色,應該還算舒服,磨腳的可能性較小,所以就去給她買回來了。
那是陸嫣第一次聽到江成屹主動談論他母親的事。
正琢磨怎么回的時候,唐潔的diànhuà火急火燎打進來了。
“陸嫣,我剛下飛機。”
陸嫣懶洋洋的:“哦,你終于舍得回來啦?”
“先別說別的,我跟你說,你知道江成屹回s市了嗎,今晚會來參加校友聚會,你沒看到丁婧在群里發的消息嗎?!?br/>
聽到江成屹這個名字,陸嫣卡了一下。
唐潔性格雖然大剌剌的,心卻一點不粗,立刻就察覺到了,連忙搶白說:“你先別說話,我知道你會說什么——‘這還不簡單,不去不就完了’。”
陸嫣暗翻個白眼,不愧是她多年損友。
她鎮定地清清嗓子,另換一個說法:“今晚還真去不了,老板剛給我布置了一篇論文,我得抓緊時間查資料?!?br/>
唐潔悠悠道:“其實同學會每年都舉行,偶爾缺席一次也沒什么,但你這個借口平時拿來敷衍敷衍可以,今晚肯定不行。你知道嗎,丁婧居然打著畢業八zhōunián的旗號,請了七中校長出席,連咱們那屆的幾個班主任也在其中。從上個月開始,丁婧那幾個人就輪流在校友群里吆喝,要大家提前做好安排,誰也不準缺席?!?br/>
有這事?陸嫣腦子里一片茫然。
她的微信加了好些群,多數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拉進去的,過后才發現。她太忙,除了那幾個工作相關的群,基本沒在其他群里冒過頭。
唐潔說的這個高中校友群她知道,丁婧是群主,群里很熱鬧,一天下來消息可以累積到幾百上千條,多看一眼都覺得頭疼,她哪有閑工夫回過頭去翻聊天記錄。
“上禮拜周老師還在群里打聽你,我知道你忙,就替你回了,說你一定會去,他聽了很高興。他老人家大病初愈,難得跟咱們出來聚一聚,當年讀書時又那么重視你,你總不好意思不去吧?!?br/>
陸嫣撩了撩亂糟糟的頭發,沒說話。
周老師是她高中時候的班主任,去年得了甲狀腺癌,在附一院做手術,當時她還沒畢業,為了周老師,特意請導師于博親自給做的麻醉,出院以后,周老師在家養病,基本處于半退休狀態。
算起來,師生已經快半年沒見過面了。
她猶豫了一下,隨手按了免提鍵,起了身。
走到盥洗室,她擠出牙膏,開始對著鏡子刷牙。
diànhuà里唐潔繼續說:“現在不到五點,聚會定在金海ktv,我還在機場回來的路上,馬上就進市區。前因后果我都給你交代清楚了,丁婧這回估計是有備而來,你可想好了,到底去還是不去。要是去,你就給我回個diànhuà,我一會開車到你家來接你。”
***
一個小時后,陸嫣在巷子門口見到了唐潔和她那臺黑色suv。
出去浪了一個多月,唐潔曬黑了不少,渾身上下漾著一種蜜色光彩,笑起來一口白牙簡直亮得刺眼。
“喏,給你的。”唐潔遞給她一個免稅店的購物袋,里面是一套護膚品,正好是陸嫣平時用的那個牌子。
“多謝金主接濟?!标戞绦ξ舆^,鉆進副駕駛室。她和唐潔關系好得可以共穿一條褲子,互送禮物是常有的事。
兩人不光是高中同學,還是大學校友,只不過她當時上了八年制,而唐潔則因為分數不夠,選了五年制口腔專業。
běnkē畢業,唐潔沒再繼續考研,而是在一家市立口腔醫院上了一年班,順利考下口腔執照。
在那之后,唐潔那位財大氣粗的老爸干脆以唐潔的名義注冊了一家私人口腔醫院,又聘請了好些退了休的口腔老教授。由于經營得當,幾年下來,唐潔名下已經有好幾家分院,收益日隆。
閑來沒事時,唐潔最大的樂趣就是滿世界亂跑。
陸嫣時常感嘆,紅樓夢里賈寶玉那套著名的“富貴閑人”理論,正好可以用來形容唐潔。
兩人系好安全帶,唐潔看看腕表:“還有二十分鐘,來得及?!?br/>
陸嫣興致不高,不咸不淡嗯了一聲,車里暖氣開得太大,烘到臉上,有點熱,她順手脫下身上的蜜棕色開司米大衣。
唐潔轉過頭,飽含深意地盯著陸嫣的一舉一動,在得知前男友回s市的消息之后,這家伙的反應未免也太平靜了些。
陸嫣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領毛衣,衣服很貼身,上半身的窈窕線條得以完美呈現,全身上下別無多余裝飾,只耳垂上一對小小的鉆,鉆光璀璨奪目,倒映著陸嫣那張精致的臉。
“那么饑渴地看我干嗎?”陸嫣察覺唐潔在打量她,有些心虛,故意做出警惕的樣子。
唐潔轉動方向盤,將車駛離停車位,岔開話題:“我在想,沒有性|生活還能這么光彩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br/>
陸嫣回以一個蒙娜麗莎的神秘微笑:“恢復單身不就有機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