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
    皇帝沒有穿龍袍，只是穿了一件尋常衣服，帶著小德子，兩個人只身進了靖安王府。
    “嗯，要走，我答應她了，她嫁給我，我給她自由。”
    “那你的身體……”
    “沒什么大礙，哥你也不用擔心，我身手如何你應該清楚的。”
    私下無人，也不是在皇宮，他們也沒了什么君臣之稱，現在他們就是兄弟而已，沒有王爺皇帝。
    “她呢？”
    “在屋里休息。”
    “我聽說之前生過病，還沒好？”
    “身體弱。”
    “這樣還要帶她離京？”
    唐皓天自然不會聽不出皇帝的話中之意。
    他身手矯健，身體健康，可是北湘不是，自之前昏迷之后，即便有了他的心頭血能幫她支撐，也還是下不來床，只有成親那日才強撐了一日罷了。
    “哥，她想走，我困了她太久了總歸世界也不長了，能走多遠走多遠唄。”
    “……罷了，去吧。”
    皇帝瞧了他許久，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了，最終只是擺了擺手，同意了他離開。
    至于他離開之后，這靖安王府的人事物，皇帝自然也會給他擔著，畢竟，繼承了這王府的人，是皇帝的親子。
    ……
    “出了京城，你我便是一對小夫妻，娘子開心了嗎？”
    唐皓天駕著馬車，北湘也沒有坐在馬車之中，而是與他并肩坐著。
    看著這廣闊的天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越來越小的京城，終于，勾起了一抹笑。
    這是唐皓天自見她，唯一一抹，真心的笑，瞧得他，驚心動魄，驚為天人。
    他知道這個被自己死死圍困的人兒一向好看，可是，他不知道，她還能這樣美。
    “開心，王爺……”
    “說了我們只是一對平常夫妻，娘子該換一個稱呼了吧？”
    北湘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嫁你，不是真心。”
    自她不再偽裝之后，便是真的不愿意再騙他半分，唐皓天心中苦澀，他倒是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期待著別人能騙他一騙。
    “那喚我‘皓天’總是行了吧，湘兒不愿意叫‘相公’，‘皓天’可以嗎？”
    唐皓天的語氣近乎哀求，他從出生到現在，怕也只是對這個女人用過這樣的語氣吧？
    低三下四，唯求一個聽起來親近的稱呼而已，自從動了心，他真的是越發的不像唐皓天了。
    “皓天。”
    北湘叫了，還笑了，見到女人這般，唐皓天只覺得，自己所做的，值了。
    ……
    “皓天，我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聽聞江南景色最是優美，湘兒，我們去看看如何？”
    “如果，我想去黔地，尋一個人呢？”
    唐皓天的動作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
    “我也不是要回去如何，只是，想去問問，他后不后悔將我送進王府。”
    他們自然都是心知肚明，北湘所說的人是誰。
    “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有些詫異，之前他就在拷問之中問過她，她不可能扛得過自己的拷問，那個時候的不知道，一定是真的。
    可是現在……她又是從何得知的？
    “自己被利用的命都要沒了，還不知道害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誰，皓天，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我的湘兒一點兒都不傻，只是，你那時，太愛他了……”
    唐皓天如鯁在喉，可是他還是說出來了，比起自己難受，他更不愿意女人這樣說自己。
    北湘笑了笑：“陪我走一趟吧，要是，我們還有命繼續走下去，我便認了，你是我的夫君。”
    唐皓天瞪大了眼睛，看著女人，半天沒有反應，看他這樣傻傻的樣子，北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了，堂堂靖安王，戰場上的叫人聞風喪膽的‘殺神’，現在還沒有信心在柳明玉的手底下走上一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