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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旅行社的生意日益紅火,孔梅和趙敏開始忙碌起來,雇傭了幾名年輕的導游,實在忙不開的時候,兩個人就輪流帶團。
白潔的案子已經宣判,和我預想的一樣,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三年,考驗期內不能離開a市轄區。我和白靜送她回到市里的父母家中,兄嫂也在,他們的態度再不象從前一樣畢恭畢敬,表現得愛搭不理,拿腔使調,讓白潔非常傷心。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生氣。白潔的父母滿臉愁容,對兒子兒媳敢怒不敢言,低聲下氣,唯唯諾諾。
白靜氣得面色鐵青,幾次要發作,被我用眼色制止了。
我從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白潔,笑著安慰她:“這是我給你存的五十萬,還是原來的密碼,這段時間一定要養好身體,其他的什么都別想。”
白潔接過銀行卡,眼淚滴滴答答掉下來,“說起來容易,能不想嗎?我這是從天上掉到地下,一切都沒了,還要遭人白眼啊!”
“姐,為了孩子的健康,你要堅強一些,會好起來的。”白靜拉著她的手,眼淚在眼圈兒里打轉。
“說不定這是好事兒呢?做官不行咱就下海經商,你聽聽我的設想。”我湊近白潔,笑著說:“等你生完孩子,身體恢復好以后,我就給你買一臺寶馬,七系的,要比你原來的奧迪好很多。”
白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別逗我開心了,你怎么會有那么多錢?”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等你的考驗期結束以后,我還要請你再次出山,咱們共同開發玻璃廠那塊地,王老板他們現在的經營效益越來越差,估計也堅持不了幾年了,到那個時候你可就是白總了。”
“真的?”白潔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的笑容。
“當然是真的,到時候可別跟我擺領導的臭架子呀?”
白潔嬌羞地瞪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我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白潔的哥哥嫂子,他們的臉上已不再是傲慢和冰冷,正在用敬仰的目光盯著我。
離開的時侯,我轉過身看著疲倦的白潔,心里十分不舍,“千萬保重身體!美好的未來在等著你。如果住在家里不方便,我就在外面給你租個房子……”
還沒等我說完,白潔的嫂子立刻接過話茬說:“有什么不方便的?住在家里我們也方便照顧啊!”
我沖她笑著點點頭,“哦,那就好,給你們添麻煩了,有什么困難就找我。”轉身帶著白靜離開了。
白靜一直沒怎么說話,上了車立刻打開了話匣子,“我可真服了你,說瞎話臉都不紅。”
“啥時候說瞎話了?”我說著開動了汽車。
白靜不屑地一笑,“又買寶馬,又開發,哪個是真的啊?我看你就是在安慰我姐。”
“都是真的。”我歪過頭看看她,冷笑道:“別瞧不起你姐夫,不信咱們走著瞧。”
白靜臉一紅,“你滾吧!是誰姐夫啊?”
“我和你姐可是有孩子的,出生以后是不是叫你小姨?是不是叫我爸爸?”
“流氓!哪有姐夫不放過小姨子的?”白靜默默地看著車窗外,面頰緋紅,眼神迷茫。
自從白潔被查以后,外界關于我和她的風言風雨越來越多,尤其是大興縣各部、委、辦、局的領導互相風傳,其中有幸災樂禍的,有同情惋惜的,也有好奇猜疑的,我索性裝聾作啞不去理會。
時間一天天過去,又到了雪舞冰封的季節,白潔生下了一個女孩兒,隨她的姓,取名美晨。
女兒的出生讓白潔重新煥發了青春,我的生活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每到周五,我都會早早趕回市里,先到白潔那里去看望她和女兒,然后再回到孔梅或者趙敏那里,周日返回大興之前也要看一下她們才走。
我一直覺得自己做的很隱蔽,還是被精明的孔梅發現了。
周日,旅行社的幾名雇員有的放假休息,有的帶團出行,兒子陳晨和女兒思羽去了岳母家,只剩下我和孔梅、趙敏留在旅行社吃午飯。
孔梅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我,精明的眼神使我心驚,我盡量掩飾內心的不安,若無其事地問道:“總看我干嘛?我有那么帥嗎?”
孔梅撇了撇嘴,用鼻子哼了一聲,“臉真夠大的,現在城府越來越深了,什么事兒都瞞著我們,是不是啊?”
“也沒什么事兒啊?”我一臉無辜的樣子。
趙敏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別裝了!我都能看出來,你還能瞞得過梅姐嗎?”
“孩子該滿月了吧?”孔梅淡淡地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的。”我的臉一紅,輕輕嘆了口氣,“這個時侯如果我不幫她,心里會愧疚一輩子的。”
孔梅冷笑一聲,“沒說不讓你幫呀?可是也不能拿我們當傻子吧?”
“就是啊!整天偷偷摸摸的,象做賊一樣。”趙敏的大眼睛不停地瞪我,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像是在說話。
“我這不是想顧及你們的感受嗎?”
“真夠難為你的,女人多孩子多,累不累呀?”孔梅依舊陰陽怪氣地說道。
趙敏“撲嗤”一下笑出聲來,“姐,你就別再裝了,他都冒汗了。”說著伸手在我的額頭上抹了兩下,“梅姐和我商量好了,一會兒去看看她們娘倆兒。”
“真的?”我抓住趙敏的手,扭頭看著孔梅。
孔梅嘆了口氣,無奈地一笑,“孩子是無辜的,不能讓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傷害到孩子。”
“謝謝你們!白潔的確很可憐。”涌上心頭的感動使我一度哽咽
趙敏站起身,伸出雙臂從背后摟住我,溫潤的嘴唇親在我的臉上,我的心仿佛要被融化了。“別難過了,我們會幫助她的。”
孔梅長嘆一聲,“又是一個悲劇呀!別想那么多了,收拾收拾走吧。”
孔梅和趙敏的出現讓白潔非常吃驚,看到她們為孩子準備的嬰兒用品,白潔哭了。“對不起!由于我的自私讓你們受委屈了。”
孔梅擁著白潔的肩膀,動情地說道:“姐,別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只要你和孩子都好,我們就為你高興。”
“姐,你剛滿月,千萬別哭。”趙敏的眼里噙滿淚花,抬手幫白潔擦著眼淚,“以前你對我和梅姐多好,現在你有了困難,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好妹妹,你們的胸懷讓我感動,讓我慚愧。”白潔摟著她們哭出了聲。
女兒醒了,“哇”地一聲哭起來,三個女人立即停止哭泣,圍攏在孩子身邊,白潔抱起她,哭聲立刻停止了。
女兒雖然剛剛滿月,長的卻不難看。看得出她比較會挑選,把我和白潔長得好看的地方都選中了,尤其是皮膚出奇的白,頭發微黃,而且稍帶小卷兒,象個洋娃娃。
“真好看,這皮膚好象是白種人,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思羽這么大的時候我都沒看到。”趙敏的眼神里流露一絲失落。
孔梅也接過話茬說:“陳晨到我身邊的時侯已經三歲了,這樣大的孩子還沒從來沒抱過呢?姐,你多幸福呀?有個好女兒還想那么多干嘛?”
白潔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想了,生了女兒以后我終于明白什么才是女人最重要的。”
“姐,等孩子再大點兒你搬過去和我一起住吧,多有意思。”趙敏的調皮勁兒又上來了。
“行,姐愿意和你們在一起,特別溫暖。”
孔梅從白潔手里接過女兒,象是捧著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姐,這段時間有什么事就給我倆打電話,我們來接你。”
我坐旁邊靜靜地看著、聽著,她們仿佛忽略了我的存在。孔梅和趙敏曾經因為不能生育而極度失落,是陳晨和思羽讓她們偉大的母愛得到彰顯,是美晨的降生使她們對我的過失又一次包容。
從白潔家出來,我沒有急于回大興上班,而是陪著兩個心愛的女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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