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好一聲‘爹’!云相爺果真好福氣!”一聲爽朗的男聲從廳外傳入,那聲音氣如洪鐘,透著自信、狂傲和放肆,娃娃爹聞聲,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表情立刻又恢復(fù)了剛才初見時(shí)八風(fēng)不動的樣子,我不禁猜測來者何人,能在相爺府如此囂張。
只見來人約至而立之年,發(fā)色如墨,眉如飛劍,目似朗星,鼻如刀刻,嘴角微翹,身著紫色錦袍,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淡色錦繡花紋,腰束黑色緞帶,緞帶上別一玲瓏鏤空玉佩,看不清花紋,足蹬黑面錦靴,通身氣派顯示著高貴和不羈之感。
娃娃爹在來人撩起錦袍下擺和一群隨從踏入花廳的瞬間抱著我迅速跪下,整廳人一下跪成一片“微臣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微臣不知圣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還望圣上,太子殿下恕罪!”
哇!居然是皇帝!難怪這么囂張!“愛卿平身,諸位平身!不知者不怪罪!是朕特意不讓下人們通報(bào)的,今日本欲攜太子一同出宮查訪民情,誰知剛走到云相爺府門口,就聽聞相爺喜獲千金,且令千金口銜指環(huán),如此喜事,朕想定要登門道賀!”
“圣上登門道賀,折煞微臣,微臣實(shí)是不敢當(dāng),微臣不過得一小女,不足為外人道而。”
“云相爺若不敢當(dāng),放眼此天下便無人敢當(dāng)了,今日倒是來得齊全,文武百官朕看競有半數(shù)今日做客相爺府上。”語畢,皇上大步踏至花廳首座端坐下來,眼睛微瞇,寒光迸射,掃了一圈廳內(nèi)眾人。
“諸位大人與微臣正在商討北方旱情對策。”娃娃爹抱著我不緊不慢地回復(fù)。皇上聞言,不語,端起手邊青瓷茶碗,低頭吹了吹茶末,緩緩地品了口茶。
這時(shí),我才發(fā)現(xiàn)這黑壓壓一廳人果真大部分身著官服。個個低眉順耳立于兩旁,噤若寒蟬。有什么貓膩?不就是個皇帝嘛,至于這么可怕嗎?看來只有我這個無齒之徒來打破沉默了——“啊嚏!”我抽抽鼻子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噴嚏。
“哈哈!想必這就是云相爺剛得的指環(huán)千金吧?抱來朕瞧瞧。”
“是。”一個皇帝身邊隨從,想必是太監(jiān),把我從娃娃爹手中接過,躬身抱到皇上面前。
“嗯,美目顧盼,頰似晚霞,云愛卿此女將來必是傾城之姿啊!”我暈,據(jù)我所知,所有小孩剛生出來都跟個面團(tuán)似的,怎么就看出傾城之姿了。
“謝圣上夸贊。”娃娃爹鞠了一躬,語氣平淡,聽不出起伏。
“讓朕抱抱”皇上從太監(jiān)手里接過我抱入懷中,看來我真是做排球的命,一生下來就被人傳來傳去。
“朕才剛聽見有人喊爹,可是這娃娃喊的?”皇上研究地看著懷里的我,我研究著他的眉毛。
“正是小女!”娃娃爹語氣終于有了些許起伏,聽出些許為人父的驕傲。
“哦......”皇上玩味地看了我一眼,天哪~他不會把我當(dāng)成妖怪了吧?看來我得管好自己這張嘴了!“可有名字?”
“回稟圣上,小女名喚云想容。”
“想容?好名字!這剛出世的娃娃競能言語,朕倒是聞所未聞。來,想容,說句話來朕聽聽。”
完了,這下糟了,說什么好?我盯著他發(fā)愣,在場所有人都盯著我,能不能裝傻充愣?反正剛出世的孩子沒有義務(wù)能聽懂大人的話,眼觀鼻,鼻觀心,我奉送了一記傻笑。
疼!哪個混賬掐我屁股?我一扭頭只見剛才抱我的太監(jiān)著急地掐著我的屁屁,不打算松手的樣子,再看看皇上,一臉期盼的樣子,好像我不開口,他就打算讓時(shí)間靜止在這里。
唉,第101聲嘆息~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歹命啊!這下出名了,看來只有開口了。
“爹”
所有人聞言都驚恐地看著我!看什么看,為了挽救我的屁屁我只有開口說話,但是為了不被皇上當(dāng)成妖怪,我又不能多說話,所以干脆裝傻,從頭至尾,只用一個詞!這樣應(yīng)該可以和妖孽撇清關(guān)系了吧。
“微臣請皇上恕罪,臣女年幼無知,出言不當(dāng),萬望皇上海涵。”娃娃爹撩起衣裳下擺就是一個下跪,其余家丁也都紛紛下跪,只有其他大臣都惶恐地立著。
乖怪,我又沒有做什么錯事,不過叫了皇上一聲爹,不至于這樣的陣仗吧。
“哈哈哈!愛卿平身,何罪之有?想容這一聲叫喚倒甚是合了朕的心意。”看來這皇上的肺活量肯定很大,老是喜歡哈哈大笑。娃娃爹站起身來,八風(fēng)不動的臉上掃過一縷陰沉斂氣,一閃即逝,仍舊低眉站在一邊,他生氣了?為什么呢?皇上的話里有什么玄機(jī)?
“太子今年已滿十歲,朕與皇后正愁為太子立妃之事,看來想容甚是體察朕意,一句‘爹’倒是喚到朕的心坎上,為朕解了這燃眉之急。云愛卿以為如何?”餓滴高爾基、柴可夫斯基、車爾尼雪夫斯基,所有的司機(jī)們哪!這皇上也太瘋狂了,我才出生耶!這個世界這么美好,將來還有大把美男等著來誘惑我,這么早就把我標(biāo)成死會,這不是讓我的人生徹底失去目標(biāo),生活徹底墜入黑暗了嘛!太邪惡了!
娃娃爹眉頭一松,既而又稍微皺了皺,“微臣以為不妥,太子妃將來乃一國之母,母儀天下,事關(guān)國體,臣女尚幼,小家碧玉,恐將來容貌德行不足以與太子殿下匹配,有損國體,萬望陛下三思。”
“愛卿過謙了,云丞相之女若是小家碧玉,這天下便沒有大家閨秀了,朕意已決,云愛卿無需推讓!太子、云愛卿、云想容聽旨——”
太監(jiān)將我抱入娃娃爹懷里,一群人刷刷跪下,“封宰相云水昕之六女云想容為太子肇黎茂之正妃!欽此!”
“臣!(兒臣!)領(lǐng)旨謝恩!”
“平身!”
“皇上英明!恭賀太子、太子妃!”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附和之聲……
封建社會害死人哪!完全不征求我當(dāng)事人的意見,我才不要當(dāng)太子妃,進(jìn)了宮肯定完全沒有自由可言,太子肯定不會允許自己的老婆紅杏出墻的!我的未來,我的美男們啊!我就這樣活生生被無視了……哎,第102聲嘆息~世風(fēng)不古啊!
“黎茂,來,看看你的太子妃,想容!”黎茂?我還貍貓勒!果真是貍貓換太子啊!誰取的名字?可恥的皇上坐在太師椅上抱著我彎身召喚他們家貍貓過來參觀我。
恨恨地抬頭——一眼撞進(jìn)一雙邪媚上翹的丹鳳眼里,眉如飛劍入鬢眉,攏秀俊挺鼻,深刻的人中,殷紅薄情唇,皮膚光潔微褐,下巴驕傲地略微上翹,仿佛在向人昭示不容觸犯的皇室威嚴(yán)。
“兒臣謝父皇賜婚!”但那不屑的眼神和緊抿的嘴唇卻是另外一番潛臺詞。
哼!不就是一個十歲的小屁孩,要不是看在你將來有99%概率發(fā)展成美男的大好前景,我立馬把你給休了,看在皇帝的份上,我暫時(shí)把你定為我的太子妃。
“黎茂,你抱抱想容。”
“兒臣遵旨!”貍貓僵硬地一把把我接了過去,完全不知道要憐香惜玉,有待改善。
“朕今日就將這龍鳳玲瓏滴血玉玉佩贈與太子妃。”說完,解下腰帶上的玉佩放入我的懷里,一陣溫?zé)崃⒓磸挠衽迳蟼鬟f過來。
“微臣替太子妃領(lǐng)旨謝恩!”
“此玉乃先皇之遺物,冷暖一對,冷玉凰求鳳,暖玉鳳求凰,太子持冷玉,太子妃持暖玉,今后夫妻和睦,也不枉朕一番心意。”
看來這玉佩很值錢,立刻兩眼放光,這時(shí)貍貓正好用膀胱,錯了,是用旁光掃了我一眼,那不屑的眼神仿佛讀懂了我的愛財(cái)心切。
“微臣謝主隆恩!”
“兒臣謹(jǐn)遵父命!”
“特準(zhǔn)許太子妃十歲前居于云相府,十歲中秋月圓之日入宮與太子完婚,及笄之日圓房!”
“微臣領(lǐng)旨,謝主隆恩!(兒臣遵旨!)”哎,第103聲嘆息,古代人講話就是麻煩,跟皇上講話就是麻煩!
“微臣亦將此指環(huán)奉予太子,此指環(huán)乃容兒出生之時(shí)所銜之物,寶石晶瑩剔透,想來必是祥物,佑太子左右!”心痛啊!娃娃爹居然把我用生命換來的鉆戒給了那貍貓。
“謝云丞相!”那癟三居然面不改色目無表情地收了下來,收完還看了我一眼,估計(jì)是得意和示威。
穿越之教訓(xùn)一:爹是不能亂叫滴,要付出慘痛的代價(jià)!
從此,我蓋棺定論的太子妃生活就此如火如荼地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