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歲,小白十歲,太子十六歲,豬貍貓年齡不詳,傷齡1年。
太子納兵部尚書之女姬娥為側(cè)妃。
我怒了。
想當(dāng)年,我可是在諸多1女N男美文中熏陶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傳統(tǒng)女性,從來只有我負(fù)天下男,不可天下男負(fù)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姑奶奶我長大以后定要讓你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再用力踏碎一顆玻璃心。
“啊嚏!”東宮里正在讀書的太子忽覺一陣陰風(fēng)吹過,后背有些涼颼颼的。
“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差人送來賀禮,請殿下過目?!?br/>
“呈上來?!币浑p亦邪亦媚的美目仍舊專注于字里行間,疏離而淡漠。
“此乃太子妃為太子專門晾曬的十三兩花茶,據(jù)說不似一般花茶取花瓣入茶,此茶僅取花蕾,甜美非常?!保ɑɡ?花心)
“傳我的話,謝過太子妃。”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沒有波瀾。
“是。太子妃還為此茶取了個別名?!?br/>
“何名?”
“偉歌。”太監(jiān)低頭彎腰恭謹(jǐn)?shù)鼗卦挕?br/>
劍眉略微地抬了抬,斜睨了太監(jiān)一眼,“何解?”
“歌頌殿下英偉神勇?!?br/>
我九歲,云思儒十三歲,太子十九歲,豬貍貓年齡不詳,更名“一只耳”。
又是一年柳絮紛飛時,淡淡春風(fēng),半池柳絮輕如煙,淡淡雨絲零星飄落,四月春光似逝非逝。
若隱若現(xiàn)攏煙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diǎn)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裊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欄旁,水光瀲滟之中,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xiàn)……世上之人只消一眼便會愛上她。
撐著紙傘,信步走到緣湖邊,初映入云思儒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安靜唯美的畫面,不禁駐足呆立,沉醉其中。
但是,“啊嚏!啊嚏!啊嚏!啊嚏……”
一串連珠炮一樣的噴嚏聲打破了魔咒,云思儒無奈地輕輕搖頭,淺笑,拾級而上,行至水亭中央,“容兒,可是又過敏了?”輕柔淡雅的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關(guān)切。
“嗯!積勞成疾?!蔽胰嗳嗤t的鼻子,擤了擤。
“哦?容兒何勞之有?”小白握住我的手,阻止我繼續(xù)虐待自己的鼻子,小白的手很溫暖,剛好可以把我整只手包容住,春風(fēng)一樣適宜的觸感讓我不知不覺中安定了下來。
“腦力勞動就是累人,我在這里念你念到一千零八遍你才感應(yīng)到。”
“容兒想我了?!”語氣里滿溢的是欣喜和雀躍。
“那可不!我想念你粉嫩的皮膚,柔滑的觸感讓我愛不釋手;我想念你水靈的眼睛,深情的凝視讓我深陷其中;我想念你柔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的唇型讓我想一親芳澤……??!我太想你了!”我熱情地張開雙臂。
“容兒~”小白的雙眼立刻吟滿水霧,臉微紅,緩緩張開雙臂,迎接。
“我實(shí)在太想你了!我的最愛——一只耳!MUA!”我一彎腰,熱情地一把摟住躺在邊上午休的一只耳,一口親了下去。
一只耳從噩夢中驚醒,抬頭看了看云思儒悵然若失、略微有些妒意、一青一紫陰晴轉(zhuǎn)換的臉,再看了看一臉興奮摟著它的云想容,惡寒,莫名……
“啊,啊,啊,啊嚏!”一只耳頓時被橫飛的唾沫糊滿全身。
“你呀,唉,方師爺配的藥可是又被你給倒了?”小白一邊嘆氣,一邊掏出絲帕給我擦了擦臉,再幫一只耳順道擦了擦。
“太苦了呀。哥哥最好了,不會和爹爹告狀的是吧?”吐了吐舌頭,一臉凄苦地挨著小白的身子蹭蹭。
“唉,良藥苦口利于病。”云思儒嘆了口氣,伸手?jǐn)n了攏身邊可人兒的肩,心里清楚——只有想容有求于他的時候才會叫哥哥,才會這樣像貓兒一樣溫順地主動靠近他,雖然明知是被她利用了,卻甘之如飴,被利用的心甘情愿,只求這一生能夠這樣為她遮風(fēng)擋雨,默默守護(hù)著她。只是,想到明年想容就要進(jìn)宮,心下一片煩亂,手勁無意識地加大了起來。
“小白,疼!”我掙開小白的懷抱,拿絲帕擤擤鼻子,只覺得氣管里面一陣癢,都是這該死的花粉過敏癥!
自從七歲那年,我患上了花粉過敏以后,每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就開始不停地打噴嚏,氣管喉嚨瘙癢不止,只有喝了方師爺配的藥才能緩解一些,方師爺試過不少配方,但都不能根除,只能暫緩。爹爹憐惜我身體不適,便讓家丁把云府上下所有能開花的植物都斬草除根,換種上各式綠葉植物。但收效甚微,因?yàn)檫@香澤國最大的特點(diǎn)就是鮮花種類繁多,且花期長,四季不分明,春夏季極長,爹爹總不能讓人把全國的花都給拔了,所以一到春天,花粉便從空氣里緩緩散播到這相府中來。
“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毙“仔奶鄣厝嘀冶凰ヌ鄣眉绨颉?br/>
“給我畫幅畫,我就原諒你?!?br/>
“好呀!只要容兒喜歡,莫說一幅,就是十幅哥哥也畫給容兒?!?br/>
“雪碧,速去書房取來筆墨丹青?!贝┻^來以后,我十分想念原來的垃圾食品,但是,大廚水平有限,吃不到,沒有辦法,只有把下人的名字全改稱我最愛吃的垃圾食品名,想吃的時候叫叫他們名字意淫一下,嘿嘿。
“為何只取筆墨,沒有紙張,容兒讓我畫在哪兒呢?”
嘿嘿,我一把抓住邊上想伺機(jī)開溜的一只耳。一只耳不知死活地在我懷里做垂死掙扎,妄想逃脫。
“一只耳,你最近好像又長膘了,來,讓你容大爺摸一把!”色咪咪地掐了一把一只耳的屁屁,“不乖乖聽你容大爺?shù)脑?,嘿嘿,趕明兒帶你去見見趙大廚的菜刀?!表槑艘话芽煲蜗聛淼目谒?。
一只耳聞言,立馬閉眼,四腿一蹬,挺直身子,放棄掙扎,配合作僵尸狀。哈哈,我就知道我的一只耳最識時務(wù)了!
“就畫在一只耳的身上!”我豪邁地一揮手。
小白無限同情而又慶幸地看了一只耳一眼,幸好容兒今天沒拿我開涮。
只見緣湖水亭中央一少年,一襲白紗袍,衣袂飄飛,臨風(fēng)而立,眉目舒展,手持玉桿紫毫筆,時而遠(yuǎn)眺,時而低頭潑墨揮毫;發(fā)髻上束的銀絲帶隨著他的身姿,時而揚(yáng)至耳后,時而順垂在白皙剔透的臉頰,仿佛依戀那美好的觸感,來回?cái)[動。
說實(shí)話,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白,如今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我不禁看著他的側(cè)影,發(fā)呆……食色,性也!
“好了。容兒看看,可還滿意?”小白微笑地回過身來,看我一臉呆相,不解,“容兒在看什么?”
“小白真好看。”還未回魂的我脫口而出。
小白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微微一紅,略有赧色地說:“再好看也沒有容兒好看,容兒是這全天下最美的人了!”
“那是!”收起口水,我不屑地甩了甩頭,走上前。
只見這午后初雨乍晴的緣湖春色在小白的巧手下躍然紙上,錯了,是豬背上,我不禁贊嘆了一句,聽到我的夸贊,小白笑得像抹了蜜一樣。唉,這娃兒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了些,隨便夸夸就樂成那樣兒,看來以后對待男人就是要恩威并重,平時盡情虐待,關(guān)鍵時刻夸上兩句。
好畫當(dāng)然得配上好文才能相得益彰,我大筆一揮,在豬背另一側(cè)題上四句詩:“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緣湖比想容,淡妝濃抹總相宜。”,希望蘇軾他老人家不會被氣活過來。
就在小白探頭想要看清詩句的時候,我突然玩心大起,拿著毛筆就往他臉上畫去,誰知小白經(jīng)過我長年累月的鍛煉,身手敏捷,一個側(cè)身躲過我的毛筆,我不甘,提筆追去。
小白總是在我快要追上時回頭朝我促狹一笑,然后又輕巧地躲開攻擊,氣得我牙癢癢。
一只耳不明白我們在干什么,看我兇神惡煞的樣子以為我又要捉他上廚房,嚇得撒腿就跑。結(jié)果,水亭里,一男一女一豬,前前后后,追打得不亦樂乎。
“痛!”哪兒來的柱子,看見姑奶奶我也不讓路!我捂著鼻子,痛得整張臉擰成一團(tuán),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