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入骨-軍閥的少妻 !
秦雅芝站在窗前,安靜地凝視著院里的花園,那姹紫嫣紅的美卻沒有入進(jìn)她的眼。
“夫人在擔(dān)心宇少?”春棠關(guān)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霸天出征,我都沒有這么揪心過。”秦雅芝揉了揉眉心,凝重地說道。
“那是因為母子連心。”春棠拿著扇子,一邊幫秦雅芝扇著風(fēng),一邊知心地說道。
秦雅芝淡雅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說道:“還是你懂我。”
“我跟夫人沒二十年也有十幾年了。”春棠笑了起來。打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進(jìn)顧家,所以她一直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假如哪一日,夫人讓她離開這里,她恐怕都不習(xí)慣。
“都這么久了……”秦雅芝不禁感慨起人世變遷,一眼十年。“春棠,家遠(yuǎn)犧牲也有五六年了吧?有沒有想過改嫁?”
春棠搖了搖頭:“我跟著夫人很開心。不想再嫁。”
她的丈夫曾經(jīng)是顧霸天的一名侍衛(wèi),為了保護(hù)顧霸天而死,所以這些年顧霸天對她很客氣,她在督軍府的地位也比較特殊,連管家都不敢對她厲色。可是她并沒有因此而驕傲,她懂得分寸,她是夫人的貼身侍女,她喜歡夫人,愿意陪在她身邊一輩子。
“你要跟著我我當(dāng)然高興。可是如果你有喜歡的男人,要記得告訴我。”秦雅芝雅致地說道。春棠雖然只是個下人,卻跟她許多年,她們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像親人一般。
“好男人不多。”春棠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說道。“而且我自己能養(yǎng)活自己,不想給自己增加煩惱。”
聽到春棠的話,秦雅芝怔了一下:“春棠,沒想到你才是這府里最聰明的女人。”
“夫人過獎,春棠只是有感而發(fā)。”春棠笑了笑,她并不覺得自己聰明,她只是看多了這府里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愛糾纏,有些感觸。家遠(yuǎn)娶她之后并不安分,逛過花街柳巷,她也心痛過。她現(xiàn)在一個人活得自在心安,何苦再把自己埋進(jìn)婚姻的墳?zāi)梗?br/>
“婚姻,就是一場奢華的豪賭,賭注是男人的心。”秦雅芝明白春棠的意思,便嘆了口氣。想想丈夫,想想馮圓圓,她覺得婚姻其實就像一場豪賭,愛情就是這場豪賭中的籌碼,誰最后剩下的多,誰就是最后的贏家。
“夫人好有才華。”春棠不禁崇拜地看著春雅芝。夫人的話常常含有極深的哲理,是她這種沒有讀過書的人永遠(yuǎn)也無法企及的。
“我也只是有感而發(fā)。”秦雅芝拿手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這悶雨的天氣,感覺不到一絲空氣的流動,壓抑,奧熱,讓人焦躁。
“夫人,在您跟馮圓圓這場賭博里,您是贏家。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幸福著最好。”春棠怕秦雅芝又想起過去,趕緊勸她。這十五六年,她可是看著夫人一步步走來,心疼得很。
“我在想宸宇跟墨菡。”秦雅芝不由得嘆了口氣。“春棠,你說宸宇真的像他爹一樣風(fēng)流嗎?墨菡最近心情不太好。”
“昨兒宇少在少夫人房里過的夜。我聽小紅說……”春棠靠到秦雅芝耳邊,曖昧地耳語了幾句。
秦雅芝在聽完她的話后,不禁失笑:“臭丫頭,你幾時也學(xué)會八卦了?”
“我這不是關(guān)心宇少嗎?他們小兩口和好了,夫人就不需再操心。”春棠笑著解釋自己八卦的始因。其實,她也盼著少夫人跟宇少和好,那么嫻靜美好的少夫人,不該憂傷。
“但愿……”秦雅芝雖然在笑,卻仍有些惆悵。就算宸宇在墨菡房里過了一夜,可是他那兩個小妾不是省油的燈,指不定以后會折騰出什么事來。她現(xiàn)在只盼著墨菡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
“墨菡?”唐鐫看到墨菡失神,便抬起頭,輕喚了她一聲。
“哦……給……”墨菡意識到自己在手術(shù)中失神,便非常自責(zé),趕緊給唐鐫遞上他需要的手術(shù)器械。
唐鐫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墨菡,便接過手術(shù)器械,低頭繼續(xù)未完成的手術(shù)。
墨菡看到他額頭上有汗,趕緊拿毛巾給他擦拭。兩人之間默契依舊。
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后,墨菡洗好手,就走到唐鐫身旁,向他道歉:“唐鐫,對不起,我剛才……”
唐鐫并沒有責(zé)怪墨菡,反而儒雅地笑了笑:“下次注意。”
“嗯。”墨菡認(rèn)真地點頭。手術(shù)臺上不能兒戲,有時候一個失神就會造成手術(shù)事故。雖然她只是個護(hù)士,也不該在手術(shù)臺上恍惚。
宸宇才走沒幾天,她就想他想得快瘋了。她發(fā)現(xiàn)即使他娶了兩個小妾,她依然愛他愛慘了。所以她現(xiàn)在心情更加痛苦。她要愛顧宸宇,就要跟兩個女人爭他。
難道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她來說,就只能是奢侈的夢了嗎?
“墨菡,你還愛他?”唐鐫猶豫了一會兒后,有些緊張地開口。他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如果愛不在了,墨菡覺得在督軍府不幸福,他便能有足夠的理由把她追回來。他的腦海里一直記得滁州火車站那一吻,那是他這輩子最幸福最甜蜜的一刻。他的愛雋永、醇厚,一刻也不曾減退過。墨菡為情所困、痛苦不堪,他又何嘗不是?只是他一直把這份愛藏在心里,怕破壞自己在墨菡心中的形象,影響墨菡對自己的信任。
其實他也想大聲說出心底的愛,當(dāng)神祇太痛苦。如果他能自私一點,如果……
唐鐫抿緊豐潤的菱唇,像在等待醫(yī)生宣布他是否患了絕癥。
“愛。”墨菡只給了一個字的答案,沒有猶豫,甚至連考慮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便立刻回答。想起顧宸宇,她清麗明媚的美眸里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那么睿智偉岸的男人,叫她如何能停止愛?只是,他能給予她的只有三分之一的愛。
她似乎重蹈了母親的覆轍,成為這個一夫多妻的婚姻中無奈的角色,被命運(yùn)主宰、隨波逐流。
爭寵?
雖然不屑,似乎卻是她必須要做的事。
唐鐫咬了一下牙齒,告訴自己接受現(xiàn)實,他只有當(dāng)神祇的命。墨菡愛的人是顧宸宇,不是他。“愛,就要努力爭取。不要介懷錦西,努力爭取你的幸福。”唐鐫鼓勵地朝墨菡揮揮拳頭,儒雅地笑著說道。
墨菡點點頭:“只要他愛我,我就永不放棄。”
“南線戰(zhàn)況激烈,宇少這一去怕要幾個月不能回來。”唐鐫想起顧宸宇帶兵出征的事,便惆悵地說道。
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會結(jié)束?軍閥間為了地盤爭個你死我活,可有這是對百姓的荼毒?
顧宸宇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是為了顧家的江山而戰(zhàn),還是為了平定戰(zhàn)亂而戰(zhàn)?
“我會安靜地守在北方,不給他增添煩惱。”墨菡想起正在打仗的顧宸宇,便暗自發(fā)誓。
……
下雨了。
墨菡站在住院部門口,看著外面突然而至的瓢潑大雨發(fā)呆。因為她的命令,雨嘉跟周茉莉都不敢再把車開進(jìn)醫(yī)院,不敢再跑到醫(yī)院里招搖。她要沖進(jìn)這雨幕里嗎?
這時,唐鐫從里面跑出來,手中拿著一把傘:“墨菡,外面雨大,給。”
“那你呢?”墨菡看著唐鐫,雖然非常感動卻沒有接受。
“我今晚值夜班,估計明天醒來雨早就停了。”唐鐫笑了笑。他本來沒有夜班,為了不讓墨菡內(nèi)疚,所以他才會跟人換了個班。
“謝謝。”墨菡感激地致謝。唐鐫總是扮演救世主的身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伸出援手。
……
因為顧宸宇不在家,唐錦西與馮熙熙兩個人相見兩相厭,便都收拾收拾行李回娘家了。這下子,督軍府反而清靜許多。
這日,墨菡倒休,她便跟婆婆提議要去探望孤兒院的孩子。秦雅芝一聽,立刻欣然答應(yīng)。
“還是墨菡想的周到。我已經(jīng)許多日不曾去探望孩子們。”秦雅芝贊許地看著墨菡。她這幾日光惦記著宸宇,把那些需要人關(guān)愛的孤兒們忘到腦后。幸好,墨菡能提醒她。
“我烤了些松餅跟蛋糕,一會兒正好捎著。”墨菡將一籃子點心放到桌上,笑著說道。思念宸宇的日子太難熬,若上班倒還好,一忙碌便忘記了,可是不上班的日子,她待在督軍府,那思念便一發(fā)不可收,所以她只好盡量找些事做。
“好啊。孩子們自從吃過一次你烤的蛋糕,就一直念念不忘呢。”秦雅芝聞到糕點的香味,帶著幾分嘉許,笑容恬淡。
墨菡聽到夸獎,臉兒微紅。
……
唐錦西畢竟是妾的身份,所以回寧并沒有搞得多么熱鬧,只是由小劉保護(hù)著,坐火車坐了三天才回到滁州。
唐夫人看著女兒,寵溺地笑問:“在婆家有沒有人欺負(fù)你?”
唐錦西高傲地昂起下巴:“他們敢?”
“錦西,唐家畢竟不同往日,若不是宸宇將許多軍需采購的事交給媽,唐氏早就已經(jīng)從滁州消失。你在督軍府收斂收斂你的脾氣,不要讓人說你驕傲。”唐夫人聽著女兒那囂張的語氣,趕緊勸道。如果顧宸宇不滿錦西,切斷軍需交易,那唐氏又要隱入危機(jī)。錦西什么時候才能懂事點?
“媽!這句話您在電話里都不知道囑咐我多少遍。聽都聽煩了。”唐錦西噘起嘴巴,抱怨道。
她知道唐家起死回生全是拜顧宸宇所賜,可是那戲子家庭出身的馮熙熙依然沒辦法跟她比,楚墨菡一落魄翰林的女兒,更沒有可比性。她才是顧宸宇妻妾中身份最高的人。
“聽煩也要聽。受人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唐夫人不滿意女兒的態(tài)度,便沉著臉教訓(xùn)道。
“我報。我報。我給他生個兒子不就是最大的報償嗎?”
“那也要你得能生。”唐夫人看了眼女兒平坦的肚子,說道。
唐錦西知道自己這副樣子不可能有孕樣,再說,顧宸宇始終都沒碰過她。但是,她一定會讓顧宸宇迷上自己,生下他的孩子。“我一定能生。”
……
墨菡坐在鋼琴前,專注地彈著鋼琴,臉上始終帶著朦朧的淺笑。
秦雅芝低聲對身旁的春棠說道:“這首曲子似乎很熟。”
“就是宇少天天半夜彈的那首,好像叫《夜光曲》。”春棠也聽出這首鋼琴曲很熟悉,思索了一下后,才回答。
“原來如此。這兩個孩子……”秦雅芝愛憐地看著墨菡。這兩個孩子明明相愛,卻生出這許多波折。宸宇是糊涂了嗎?
墨菡彈完琴,孤兒院的孩子們都用力鼓掌。她含著笑坐直身體,對孩子們說道:“下面咱們彈首歡快的歌曲《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我彈琴的時候你們就跟著轉(zhuǎn)圈。”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啊跳啊,一二一……”墨菡邊彈邊唱,一邊指揮孩子們跟上節(jié)拍轉(zhuǎn)圈。
這歡快的旋律立刻吸引了所有孩子的心,他們?nèi)鰵g似地笑著、轉(zhuǎn)著圈、鼓著掌……到最后變成大家一起的合唱。
……
顧宸宇坐在臨時指揮部的桌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染過血的真絲手帕,目光深邃地看著上面洗不下去的血漬,在心里思念起墨菡。
她說,要他把它永遠(yuǎn)放在左胸口袋,他便一直沒有讓它離開過它應(yīng)該待的地方。只是他沒有讓墨菡知道。
這個秘密,就由他保管,等到真相大白那天,再看她如何感動。
顧宸宇將手帕疊好,放進(jìn)左胸口袋。他剛收好手帕,李副官就過來稟告:“宇少,陳軍長來了。”
“趕緊叫他進(jìn)來。”顧宸宇坐直身體后,立刻對李副官命令。
這里是戰(zhàn)場,不容許他放太多時間兒女情長。愛與懷念,就都放在心里即是。
李副官看了一眼顧宸宇,便立刻轉(zhuǎn)身出去,看到立在門外的陳軍長,他立刻伸出手相請:“宇少有請。”
陳軍長點點頭,便趕緊走了過去。
局勢緊張,他們不能有一些松懈,敵人可不給你失誤的機(jī)會,一失誤,便是功虧一簣。
……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jīng)是秋天了。墨菡坐在紫藤架下,看著片片凋落的枯葉,不禁淺淺嘆息。她把手上的書放到石桌上,便閉上眼睛。
思念如風(fēng),在不經(jīng)意間起,思念如雨。
黑貝跑到她身旁,用頭摩挲著她的右腿。
“黑貝……”墨菡睜開眼睛,看到黑貝,便寵溺地揉揉它的頭:“黑貝也在想主人了?”
黑貝汪汪了兩聲以示回應(yīng)。
墨菡抱住黑貝的頭,哽咽道:“黑貝,我也想你主人。”宸宇這一次去了兩個多月,都已經(jīng)是深秋,戰(zhàn)爭竟然還沒結(jié)束。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前線不比家里,條件肯定非常艱苦,他可有吃好穿暖?
黑貝這次不只汪汪了兩聲,還用舌頭舔著墨菡的臉。
墨菡被它弄得極癢,便笑了起來:“黑貝,別鬧。”
圍巾聽話地蹲在墨菡腳下,仿佛剛才的頑皮根本不是它。
唐錦西站在自己臥室的窗前,將這一幕全看在眼里。顧宸宇養(yǎng)的狗跟他的人一樣賤,全都一個德性,只喜歡楚墨菡。這楚墨菡是多長了顆心,還是多長了雙手?竟然那么受歡迎。想想她就吃味。她一唐唐大小姐屈尊紆貴嫁入督軍府做妾,卻比不過一個小護(hù)士。
因為見過馮熙熙差點被黑貝咬傷,所以她不敢接近那只瞎了眼的賤狗。等著,等她收服顧宸宇,再來收拾黑貝這條賤狗。
……
馮熙熙扶著姑姑下車,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姑,還記得這里嗎?”
“這是我家!”馮圓圓興奮地眨著眼睛。她被關(guān)了好久,如果她不裝乖裝可憐,顧霸天根本不會答應(yīng)讓她出院。現(xiàn)在可好了,她再也不用像坐牢一樣被關(guān)在精神病醫(yī)院那狹小的空間里。她不要再待在精神病院,不要再被打,不要再挨餓!
馮熙熙聽到姑姑的話,便松了一口氣。看來姑姑的精神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姑姑,我們進(jìn)去吧。”
“熙熙,這真是我家?”馮圓圓突然抓住馮熙熙的手,懇切地問道。
“姑姑,你都不記得了?”馮熙熙震驚地看著姑姑。難道她不記得了?
“什么?哦……記得……記得……我是這府的女主人。”馮熙熙訥訥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