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三章之第一章!加料更!
陳大勇眼瞅著老爹被高家寨兵丁推推搡搡的拉走,登時怒不可遏,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的怒喝:“戳他娘!敢動我爹?!我掐吧死你們這般***!”拔腿就要往下沖。
邱和尚從后面一把將他死死按住,壓低嗓門呵斥道:“你給老子冷靜!這時候下去除了白搭上你小命,能有啥用?!放心啦!高家寨那幫賊廝不敢動你爹一根毫毛!”
“大勇,不用擔(dān)心,有我叔在,你爹一定沒事!留安叔也不會有事!”姜寶生不愧是生死殺場歷練出來的,這個時候尤為沉得住氣,除了身上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戾氣翻騰之外,竟是看不出一分失去理智的跡象!
“寶生說得對,大勇!現(xiàn)在我們沖過去無濟于事,叔叔們冒險為咱們留出足夠的時間,咱們不能讓他們失望!我向你保證,用不了多久,一定會安安全全的把老錘叔他們安全的救回來!”張昊用力攬住陳大勇兀自掙動不休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陳大勇要的牙根“咔咔”作響,眼眶子都要崩裂開來,死死盯著耀武揚威壓著礦工和被點名的工人漸行漸遠的高家寨隊伍,“嘭”一拳將旁邊的石頭錘掉一角,堅硬的石頭茬子將皮肉劃開,露出森森白骨,嗓子眼里如同被激怒的兇獸一般低低咆哮著,直到人都走得看不見了,才猛然將頭埋在地上。
張昊心中暗暗嘆息,別看平日里陳老錘動輒對兒子拳打腳踢任意喝罵,一點都不像是慈父,但到了這時候卻能看出來,人家父子之情從未因此有什么影響。反倒是自己這個冒牌貨對叔叔明顯做得不夠,真是愧對他這么多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啊!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必須弄清楚這一次高家寨到底取得了怎樣的成果,離著太遠聽不太真切,需要進寨找人打探清楚才好。
邱和尚見三個少年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低聲道:“你們幾個在這等著,我先下去打聽打聽!寶生,看著石頭,他要是再癲,打暈他!”
姜寶生用力點頭表示曉得,邱和尚身子一晃竄入樹林,三轉(zhuǎn)兩轉(zhuǎn)不見了蹤影。
高家寨的行動帶著一點雷厲風(fēng)行的意思,當(dāng)天下午就將徐家營內(nèi)需要控制的礦工全部點號拉走,并以自家寨內(nèi)的煤礦工人和采石工人換來,直接接管鐵礦,并留下一小隊人馬駐守監(jiān)督,為者正是與鄭德財大管事相互看不順眼的劉振虎。
大頭領(lǐng)黯然讓位,頂頭老大陳老錘被抓了現(xiàn)行,最為桀驁不馴的礦工們沒了主心骨,面對高家寨的刀槍也沒了折騰的精神頭,只好垂頭喪氣的被強行拉走。不夠好在,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光棍,即便是有孩子的也大都有人可以托付照顧,并且高天馳少寨主還格外大方的答應(yīng)他們每個月可以回來探視,或者家里人可以直接搬去高家寨,這也讓他們心里安穩(wěn)不少。
至于卑躬屈膝替換大哥上位的徐庚,此刻正忙活著比手畫腳的向寨民們宣示自己的權(quán)威和存在,特別是有高家寨那一隊武裝寨丁壓陣,昔日那些不服管束的刺頭此刻成了他先收拾的目標,整個寨子內(nèi)一下午雞飛狗跳沒有消停,當(dāng)夜幕降臨之后才漸漸安靜下來,卻再也沒有昔日的活泛生機,到處黑漆漆靜悄悄死沉沉,猶如鬼蜮。
徐家大院主臥房內(nèi),大頭領(lǐng)徐庸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蠟黃精神萎頓,額頭上敷著毛巾,眼睛微微閉合,一副重病不起的樣子,屋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在床頭邊,徐文俊小心的端著一碗湯藥伺候他喝下去,然后拿毛巾細細抹去嘴角藥漬,再拿來一碗溫水用一勺一勺的為他漱口,直到徐庸緩緩的搖了搖頭才停止。
“爹,你覺得好些了么?”徐文俊看他的臉色好看了一點,氣息也比昏倒之時勻稱不少,這才低聲問。
徐庸下巴微微一點,張開慘白的嘴唇低低的道:“嗯,不要擔(dān)心,爹不會有事!”
徐文俊心中大石“噗通”落地,擔(dān)驚受怕大半天終于的心情終于放松下來,強撐著的那股勁一下子卸掉大半,只覺得身子虛頭暈,站在那里搖搖欲墜。
徐庸的眼睛猛地張大,目光凌厲的盯了他一下,陡然加重語氣低聲叱道:“打起精神來!如此一點小小挫折便這般形容,以后如何擔(dān)當(dāng)大事?!”
“是!”徐文俊條件反射一般繃緊了身體,隨即覺父親的聲音不對,趕忙抬眼看去,正與徐庸那銳利依舊神光湛湛的眼睛對了個正著,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大喜,搶上一步顫聲道:“爹!您這是……?!”
徐庸低喝道:“噤聲!小心隔墻有耳!”
“是!爹!”徐文俊心中歡喜無限,他的反應(yīng)何其敏捷,一看就明白,父親那副半死不活病怏怏的樣子原來是做給別人看的!
這半天來,可把徐文俊折騰的不輕!一向作為主心骨的父親突然吐血暈迷,平日里唯唯諾諾的二叔不但奪了大頭領(lǐng)的位子,甚至屁股還沒坐穩(wěn)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來要爭奪家財,若非徐庚做事畏畏尾猶豫不決,被他以父親醒來再做處置的借口拖住,后果不堪設(shè)想!現(xiàn)在父親竟然沒事,他不由得欣喜若狂!
抄起茶壺“咕咚咚”灌下一堆溫水,趁機定了定心神后,他壓低了嗓門問徐庸:“您這樣子,莫不是在防著我二叔?”
徐庸點點頭:“他是其中之一!如今情勢復(fù)雜,人心思變,也不知道究竟誰才靠得住,為父若不作出點樣子讓那些人放心,高家寨又豈能如此輕松放過咱們?!俊兒,千萬要謹言慎行,不要讓人看出端倪?!?br/>
“孩兒知道輕重?!毙煳目∏逍愕哪樕犀F(xiàn)出堅毅的神情,捏緊了拳頭,“爹爹請放心,這段時間過去之后,孩兒一定想辦法將那些人和高家寨一并鏟除,重新奪回咱們徐家的權(quán)位!”
“嗯!你有這樣的志氣是好事,不過事情遠非如此簡單!”徐庸贊許的露出一絲笑容,“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咱們家的權(quán)位如何其實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設(shè)法恢復(fù)全寨上下的抗爭之心!若不是眾人皆已習(xí)慣委曲求全糊涂求存,高家寨又哪里敢起吞并之意?”
“抗爭之心?”徐文俊嘴角抽搐冷笑起來,“爹您莫非還指望那些只會趴在地上磕頭搗蒜的軟骨頭?”
徐庸長嘆一聲道:“沒有誰生來就是軟骨頭的!俊兒啊,你可知道咱們徐家營是如何變成這般規(guī)模的么?”
“知道。”徐文俊一點頭,“當(dāng)初建奴入關(guān)占了天下,強行剃易服意圖滅我華族衣冠正統(tǒng),不愿給他們當(dāng)奴才,不愿放棄祖宗的人逃難至此,數(shù)十年生聚乃成今日規(guī)模。”
“你說的不錯,當(dāng)初他們寧可背井離鄉(xiāng)流離四海,也不愿當(dāng)順民,借避世深山躲開韃子殘害,未嘗沒有待機再起的意思??啥嗄陙?,只見抗爭義軍節(jié)節(jié)敗退,韃子朝廷益穩(wěn)固難以動搖,抗爭無望。老一輩死的死喪的喪,后人過慣了安逸日子,哪里還有大明人剛烈血勇之氣?說難聽些,而今的人不過是在蒙頭大睡,坐以待斃!所謂的抗爭徒留形式,毫無一點實質(zhì)!連高家寨這等微末勢力都不敢挺身抨擊,何況占有萬里江山的韃子!”
徐庸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息,作為詩書傳家自負華夏正統(tǒng)的他們,最看不得蠻夷橫行腥膻四起的景象,四百年前宋亡如是,而今大明亡,又如是!而今眼看著家國天下俱都一步步失去顏色,情何以堪?
徐文俊聽得心不斷下沉,不由得響起這些日子來張昊不斷對他們幾個敘說灌輸?shù)姆N種論斷。大明朝亡,數(shù)千年華夏道統(tǒng)一朝淪喪,野蠻愚昧遠歷代的建奴必將不惜一切手段壓制毀滅他們永遠都學(xué)不會的文明,而將會帶來漫漫無盡的無邊黑暗??蓯赖氖?,似高家寨這般擁有武力的群體不但不思謀團結(jié)眾人之力抵死抗爭,卻刀槍對內(nèi)壓迫盤剝同胞兄弟,此等行徑尤其惡劣!比漢奸賣國賊尤為可狠!
徐庸頓了頓又繼續(xù)道:“為父等了二十年,眼見人心漸漸蕭條,以為大勢已去,不料那高老寨主突然病去世,卻又重新萌生希望,這才開課授徒,又讓姜洛風(fēng)教授你們?nèi)录妓嚕赡闩c張昊幾個的突然作為打亂了所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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