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擲地有聲,語氣震怒。</br> “是,王爺。”高管家領了命退下。</br> 婚房內。</br> 云雨柔的眸底掠過一絲冷嘲和殘忍。但臉上卻展露出擔憂后怕。</br> “王爺,您這樣做,王妃會不會……會不會覺得又是柔兒在您耳邊說了什么壞話,更生柔兒的氣了?”</br> “是柔兒讓王爺您為難了,柔兒不想挑事,更不想王爺因為這些,傷了和王妃的感情。”</br> 眼前的云雨柔楚楚可憐,仿佛受驚的兔子,顧墨寒心中一緊。</br> “本王說過,本王對南晚煙從未動情,以前如此,今后更是如此!”</br> 他攬進了她的肩,“你也不用覺得有負罪感,今晚南晚煙如此仗勢欺人讓你出丑,罰她也是應該的!本王今日就要讓她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br> 云雨柔這才抿唇,“那王爺不能罰得太重了……”</br> 話是這么說,心里卻恨不得南晚煙越慘越好!</br> 她甚至都開始期待,接下來南晚煙跪在門口狼狽凄慘地模樣!</br> 婚房里兩人你儂我儂,而另一邊,高管家安排了一個婢女,去請南晚煙過來。</br> 既然是得罪人的活,他才不干。</br> 而這婢女,正是那日在牢房里,想要打南晚煙的人,名叫青菀。</br> “是,奴婢會辦好的。”青菀按耐住喜悅,馬不停蹄往湘林院趕去。</br> 她本來就看南晚煙不順眼,不知道那樣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戰神王爺。</br> 如今雨柔小姐終于進了王府,這南晚煙竟然還不消停,處處給雨柔小姐挖坑,可真是下賤!</br> 等會,她就要好好教訓一番南晚煙!</br> 不一會兒功夫,青菀就風風火火來到了湘林院。</br> 于風將她攔在門外,冷聲說道,“有事?”</br> “讓開!我可是奉命行事!”青菀根本不理會,不由分說沖進了院子里,四下尋找著南晚煙的身影。</br> 于風不太擅長跟女子打交道,更避諱與女子接觸,如今也不得不跟了進來。</br> 此時的湘林院里一片烏煙瘴氣。</br> 只見湘玉等人拿著扇子守在兩個鐵架旁邊,南晚煙不緊不慢地烤著肉,絲毫沒有半分失寵的落魄。</br> 青菀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捂著鼻子氣勢洶洶朝她走去,“你!你在做什么!竟然敢在王府里放火!”</br> 南晚煙循聲看去,就看見叫囂著要教訓自己的小侍女,囂張跋扈的沖自己咆哮。</br> 青菀對南晚煙絲毫沒有敬意,咄咄逼人,甚至還毫不避諱直呼云雨柔為王妃!</br> “你在得意是么!今日壞了雨柔小姐的婚宴,就覺得大獲全勝了?!棄妃就是棄妃,雨柔小姐如今入了王府,王爺肯定會把王妃的權力交給云王妃,到時候,看你還能囂張什么!”</br> “還有,王爺剛才發話了,讓你去溪風院里跪著!好好懺悔你做的破事!”</br> 聞言,南晚煙的眼眸頓時瞇了起來!</br> 現在她就像是寒風中矗立的芒草,稍有不慎就會落得朝不保夕的下場,更別說現在空間還出了問題,王妃的實權她務必要拿到手,才有自保的門檻。</br> 而且,那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她為何不能拿?</br> 可顧墨寒竟還想著將王妃實權給云雨柔?呵,看來婚宴上她鬧的那一出還不夠給力啊!</br> 這么想著,南晚煙突然朝青菀走去。</br> 青菀絲毫不畏懼,而是越發的冷嘲,“王爺讓你去溪風院跪著!磨蹭什么!走快點……唔!”</br>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猛地被南晚煙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冒著寒光的銀針刺進了啞穴,頓時說不出話來了。</br> “還挺能吠,你家主子叫你來跟我狂的?”南晚煙譏諷一笑,眼里倒映出青菀捂著喉嚨驚恐萬分的眼神。</br> 南晚煙像是沒看見青菀的害怕,漫不經心抽出一根手指長的銀針,在青菀眼前晃了晃,“你再說一遍,我叫什么?你該怎么稱呼我?”</br> 青菀心中叫苦不迭,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寒光乍現的針尖感到頭皮發麻。</br> 她不知道南晚煙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讓自己出不了半點聲音。</br> “不說是吧?看來是還不夠疼!”說罷,南晚煙迅速將針插入她的神庭。</br> 青菀只感覺腦內一陣天旋地轉,疼的渾身難受,眼前發黑就要站不住腳。</br> 這時,南晚煙抽走了青菀啞穴上的銀針,故作抱歉地咂咂嘴,“哎呀,我忘了你說不了話了。”</br> 青菀當即痛呼,開口就想謾罵,“你這個……”</br> 南晚煙根本不給她機會,抽出一根針又猛地扎在青菀的穴位上。</br> “我什么,我是翼王明媒正娶的正妻,也是王府里唯一的王妃,你卻對我如此大不敬!就沖這一點,本王妃就可以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還有,顧墨寒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本王妃現在冠著王妃之名,你卻口口聲聲說云雨柔才是主母,才是王府掌權的人,光天化日顛倒黑白,你這么想挨揍,本王妃肯定成全你!”</br> 緊接著,南晚煙又落下了幾根銀針,都扎在了青菀的各個死穴,這些死穴都是人體致命的穴位,輕者讓人痛不欲生,重者直接暴斃。</br> 南晚煙當然收了力道,不至于將青菀給弄死,大懲為戒!</br> “啊——”湘林院里,傳來青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br> 院子里的人聽著心都發慌,再看南晚煙一副“誰還敢惹老娘”的模樣,不少人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br> 王妃太彪悍了,誰敢惹啊?!</br> 眼看著青菀就要不省人事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面部一陣痙攣,手腳還不停抽搐,南晚煙這才不緊不慢蹲下身,將銀針一根一根拔出來。</br> “顧墨寒不是讓我去跪著?我現在就去,至于你……”她抬眼看向興奮不已的辣不辣,莞爾一笑。</br> “辣不辣,給你們玩了,記得對待客人,熱情一點,不要忘了我們的‘待客之道’!”</br> 南晚煙對兩只大狗比了個手勢,得到了主人命令,辣不辣放肆地沖了上來,對著青菀一陣撕咬,甩著大舌頭舔在她的臉上,玩鬧般肆意抓撓。</br> “啊,滾開!”青菀害怕的都在顫抖,第一次知道南晚煙的本事,可她卻越發火大,一個棄妃憑什么敢這么對她,她可是雨柔小姐的人!</br> 她顧不得渾身的麻痹和疼痛,惡狠狠瞪著南晚煙,“下堂妃!王爺是不會放過你——啊!”</br> 還沒有說完,青菀就被兩只大狗強行咬住雙腳,往后院拖去,那模樣狼狽之極。</br> 南晚煙冷笑,云雨柔都斗不過她,這個婢女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威脅她?</br> 懶得再理,南晚煙喊上于風,又命幾個侍女收拾好其中一個燒烤架。</br> 于風不解,“王妃這是要干什么?”</br> 南晚煙冷哼一聲:“當然是聽王爺指令,好好‘懺悔’一番了。”</br> 聞言,于風嘴角抽搐。</br> 南晚煙這個架勢,不像是要去懺悔,更像是去享受的。</br> 南晚煙吩咐湘玉兩姐妹給小家伙們做烤串兒,看好那兩個小家伙,別讓她們出院后,便打包了一些肉串和蔬菜。</br> 隨后,她將燒烤架交給于風,帶著他一起,昂首闊步的離開了。</br> 此時,留在湘林院里的下人們全都戰戰兢兢,見識到了南晚煙的手段后,再聽著后院里青菀的陣陣哀嚎聲,越發乖巧謹慎了。</br> 這時,后院里出現了兩道小巧的身影。</br> 小蒸餃和小包子不知何時從房間里溜了出來,此刻看著被辣不辣折磨夠嗆的青菀,還是覺得不解氣!</br> 她們剛剛就在屋子里,這個人罵娘親的話,她們都聽到了,娘親都沒有欺負她,她怎么可以傷害娘親?!</br> 小蒸餃兩只小手摩拳擦掌,朝著青菀走去,“壞女人,敢欺負娘親,看我怎么教訓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