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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大遷徙
“胖子,日本人咋走了,咱們的野菜還賣不賣?”大腳嫂在村口堵住胖子,后者送走那些客人,正晃晃蕩蕩往家走。
“不賣了,都塞灶坑里燒火吧,估計做一頓飯用不了。”胖子樂呵呵的說。
“別瞎掰了,要是那樣你能這么樂呵。”
“告訴大伙不用著急,好飯不怕晚。”胖子知道大腳嫂屬于消息靈通人士,順便把安撫民心的任務(wù)就交給她。
“還有啊,各家各戶的小雞崽也該集中管理了,這樣才能合群。你張羅一下,今天下午就都運到雞場,以后你就協(xié)助老革命管理雞場,他這幾天出門,今天你就正式上任。”
雞場一下子就擴大到一萬只,沒幾個好人還真經(jīng)管不了。幸好基本是粗放式管理,小雞渴了喝山泉,餓了吃螞蚱,只要晚上撒點糧食就成。
“我早就想說這事了,各家都百八的小雞崽,實在有點養(yǎng)不起,我就叫柱子媳婦和王三炮的兒媳婦大紅幫忙,我們仨估計差不多。”大腳嫂能張羅事,適合做管理工作,胖子也是有意培養(yǎng),所以,“副廠長”這樣重大的人事任命,就在閑聊中確定。
新雞舍已經(jīng)在老革命的籌劃下建好,依舊比較簡陋,不過笨雞本來就皮拉,只要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它們往桿上一擠,冬天自動就取暖了。
胖子慢慢溜達到場院,看到不少人家都已經(jīng)開始打麥子。因為靠山屯閉塞,農(nóng)機具基本停留在手工階段,所以連脫粒機都沒有,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大伙的干勁。
場院上人馬歡騰,馬匹拉著石頭滾子,呼嚕嚕轉(zhuǎn)圈跑。地上鋪著麥子,圍成一個大圈。兩捆麥子頭對頭擺好,石頭滾子從上面隆隆而過,麥粒就嘩嘩往下掉。
趕馬的人站在圈里,一手執(zhí)鞭,一手牽著馬韁繩,基本不用跟著跑,只要原地轉(zhuǎn)圈就可以。幸好圈子比較大,不然非轉(zhuǎn)暈了不可。
“胖子,一會拉點麥稈回去,墊豬圈正好。”車老板子的大辮子在空中炸了個脆響,然后跟胖子打招呼。
“先不用,我準備也把野豬都挪到雞場那,專門建一個野豬場。院子太小,不夠野豬撲騰。”胖子家里連大帶小,也有十多頭野豬,這些家伙一天到處拱,要不是有奇奇管著,估計胖子家的房子早就叫它們給拱塌了。
“咋地,也交公啊?”車老板子一聽胖子的意思,就猜出他的用意。
“呵呵,知我者老板叔也——那啥,你那天裝得還真像,尤其是擰鼻涕的那個動作,太帥了,惡心得趙縣長愣是沒吃飯。”胖子夸張地擰了一下鼻子,然后高高抬起鞋底。
“你小子是夸我還是損我啊。”車老板子吆喝住轅馬,叫它先一邊歇著,然后拿著木叉,把麥稈翻個。
等他翻完了,剛要趕馬,卻見石頭棍子已經(jīng)轟隆隆開始滾動,原來是胖子在前面拉呢。只見他身子前傾,甩開大步,速度一點不比剛才慢。
“哈哈,行,一般人干不了這活,都得大牲口才能勝任。”車老板很有節(jié)奏地把鞭子在空中搖成圓圈,嘴里哼哼:“胖子胖子快快跑,氣得騾馬直嗷嗷,你不吃草不吃料,搶我生意不厚道——”
胖子一鼓作氣,拉了十多圈,這才停下:“這玩意真不是人干的活。”一邊說,一邊脫鞋,把鞋窠里的麥粒倒出來。
把氣喘勻乎之后,胖子點著一根煙:“老板叔啊,說個正事,收拾完秋,你就領(lǐng)人到南洼子建鵝廠和鴨廠,以后,南洼子那邊的開發(fā)管理,就你說了算,耍猴的歸你指揮,還需要啥人,你自己安排。”
“成,大伙要是信著我,俺車老板子就干,不過,冬天的飼料可是個大問題,鴨鵝不像小雞,得吃的了。”車老板子使勁甩了一下大鞭子,拉磙子的轅馬跑得更歡。
“胖子,封官了,給俺安排個什么角?”王三炮也在那邊打麥子,剛才看到胖子拉套,所以就湊過來瞧熱鬧。
“水里的事交給老板叔,山里的事就是你和老藥子叔的事。這家伙,說把家搬來,啥時候能來啊?”胖子對人事安排早就心里有數(shù)。
湊到一起抽了一袋煙,胖子也覺得飼料問題是大事。王三炮猛然一拍大腿:“有了,咱們地邊山頭有都是草籽,過幾天就叫大伙都上山擼草籽,拌點麥麩子、谷殼子啥的,鴨鵝都能吃。前幾年沒糧食的時候,年年都擼草籽。”
車老板子也連連點頭:“水稗草、狗尾巴草都成,能解決一大半問題。”
胖子嘿嘿直樂:“人吃糧食,鴨鵝吃草籽,不會影響來年產(chǎn)蛋吧?”
“不會,等開春之后,鴨鵝下河,幾天就妥。”車老板子比較有經(jīng)驗。
胖子站起來,拍拍屁股:“那就這么定下來,打完麥子就發(fā)動大伙采草籽——那啥,這么打場太費勁,來年一定要置辦一些農(nóng)機具。要是用脫粒機啥的,突突突一會就完事。”
“照這么干就不愁啊。”王三炮和車老板子相視大笑,然后又都各自忙活去了。
“有奔頭就好啊。”胖子也開溜達,那邊已經(jīng)有人開始揚場,胖子也瞧著稀罕。先把上面的麥稈挑走,就剩下麥粒和連著麥芒的殼子,俗稱麥魚子。這東西也有用,摻和到黃土里面和泥抹墻,比較結(jié)實。
揚場就是把麥粒和麥魚子分開,人站在上風頭,用大木锨撮起一下子,手臂一甩,甩起兩丈來高,漫天黑點,就跟天女散花似的。
麥粒比較沉,落得就近,麥魚子輕,被風一吹,飄得比較遠,這樣就自然分開,足后只剩下一堆金黃的麥粒。
胖子看著有趣,也湊過去揚了幾下。不過揚場也是技術(shù)活,雖然胖子勁大,但是不會用那股巧勁,沒人家揚得高,也每個準頭,麥粒跑得哪都是。
人家一看胖子要種麥子,連忙就把木锨搶回去。胖子嘿嘿兩聲:“這活還真干不了啊。”
轉(zhuǎn)悠到家里,胖子就開始咋呼:“小豬倌,這日頭爺都曬屁股了,咋還不去放豬。”
蹭蹭蹭,屋里躥出兩位小英雄,奇奇叉著腰:“誰是豬倌?”
“當然是你,走,跟胖叔叔把野豬都趕到鹿場,那邊的豬圈都壘好了,這幫家伙在家太鬧吵。”胖子指手畫腳地說。
奇奇還有些舍不得:“胖叔叔,要不留倆小豬崽?”
“你忍心叫小豬崽和大豬分開啊。”胖子看了看奇奇,又瞅了瞅吳瓊。
奇奇立刻不吱聲了,把小手一揮:“大花二花三花四花……,都跟我走!”
吭哧吭哧聲響成一片,大母野豬在最前面開路,身后是一群豬崽子,大花它們幾個跟在最后,浩浩蕩蕩追隨著奇奇而去,胖子一手拎著一個木頭豬槽子,一邊走一邊嘟囔:“我這是千里扛豬槽子——為得就是你們啊!”
半道上,誰看到誰樂:“胖子,搬家啊!”
“瞧瞧人家這豬養(yǎng)的,挪窩都不用車拉,趕著就走了——哎呦,奇奇,你們家這豬要咬人!”
大野豬看到人們指手畫腳,心里有些不爽,在屁股后面就開始攆人,似乎在提醒他們:“俺是野豬,少惹我。哼哼——”
奇奇連忙把它叫回來,順順當當走到鹿場。新建的豬場規(guī)模也不小,石頭圍墻鐵大門,棚子里面都鋪著厚木板,奇奇領(lǐng)著野豬們進去溜達一圈,這幫家伙就非常自覺地占領(lǐng)這里。
胖子把仨老頭叫過來,叫奇奇把他們介紹給野豬認識,老哥仨看著大野豬,心里有點哆嗦。胖子安慰他們道:“沒事,喂兩天食跟你們就近乎了。先圈兩三天,以后就放出去,這回地方寬綽,漫山遍野可勁拱。”
“會不會跑到老林子里不回來啊?”張老漢有些擔心。
望望遠處的大林子,胖子嘿嘿笑道:“跑了更好,沒準還能領(lǐng)回來一窩呢。”
對于養(yǎng)野豬,胖子的勁頭不太大,這東西現(xiàn)在還不值錢,瘦肉太多,人們都還停留在喜歡買肥肉的階段,起碼要等到十年之后,野豬肉才漸漸進入市場。
所以也就不太上心,愿意跑就跑了吧,反正也跑不出大青山,沒糟蹋。
“跑了可別怪我們,俺們仨這老胳膊老腿的,加一塊也跑不過野豬。”小李老頭先打預(yù)防針。
“下午各家的小雞都要送過來,大家都跟著忙活一下。”說完,胖子就跑到那邊看老吳頭釀酒。
酒液從缸里抽出來,換到另外一口缸里,然后密封好,抬進地窖。黑加侖果酒顏色最深,就跟紫瑪瑙一樣,山都柿的酒水呈淡藍紫色,最為漂亮。光是看到這些酒液,就叫胖子眼饞。
“吳老,啥時候能喝到嘴里啊?”隨著老吳頭的手藝逐漸顯露出來,稱呼也由老吳變成吳老。
“標準是三年,不過咱們這個過年的時候就可以喝了,到時候我還要最后調(diào)制一下。”老吳頭這幾天精神煥發(fā),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代。
到了下午,胖子早早就來到雞場,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開始有人往這送雞崽子。一個多月,這些雞崽子就已經(jīng)長成鴿子大小,原來光禿禿的尾巴也開始長出尾羽,翅膀上面也長出翎羽。到這個時候,是公雞還是母雞,連胖子這樣的棒槌也能一眼分清。
詢問一下,基本上是各占一半。小雞崽就先直接和原來的大雞混在一起,有大雞領(lǐng)著,省得這些小家伙亂跑。
五花大王今天也特別興奮,不時發(fā)出幾聲雄壯的啼鳴,歡迎這些新人,同時也是在宣布它的霸主地位。
這時候,空中一道優(yōu)美的身影盤旋而下,落到木欄上面,五花大王一看,立刻發(fā)出警惕的低鳴,雞群立刻遠遠躲開這個討厭的老鷂子。
“別說,用鷹看雞,還真老實,剛才還鬧哄哄的,現(xiàn)在一下子就消停了。”胖子心里這高興啊:這么好的主意,也就俺能想出來。
小雞崽越來越多,仨一堆倆一塊在雞場里轉(zhuǎn)悠,不過沒有敢惹事的,這情形大概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走進大學(xué)校園,即使原來是幼兒園的頭頭,到這也得消消停停。
胖子一看和平完成過渡,心情也比較舒暢,跟那些老娘們開起玩笑:“大伙都辛苦了,抱一回窩那么容易呢,小溜的也二十多天,都快趕上坐月子啦。”
那些老娘們豈是好惹的,大伙一使眼色,呼啦就把胖子圍住:“你小子還敢說便宜話,把他扒嘍,瞧瞧童子雞。”
我的媽呀,胖子驚呼一聲,死命突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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