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情況就是如此。”</br> 東掌柜打著電話，語氣凝重道：“我現在算是知道大掌柜為什么對江掌門那么看重了，那里面即便有什么東西，也不是我們能獲取，能奪取的。”</br> “不過從這一次的行動來看，可以確定龍天圣起碼達成了第一個目標。”</br> “你們也不要再在遠處活動了，都趕過來吧。”</br> “不然我怕再過上一陣，沒等你們找到他的蹤影，一切都結束了。”</br>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瞬后道：“好，我們這就過去，到時候再聯絡。”</br> 掛下電話，東掌柜不由搖了搖頭，這一次跟著江憲的行動，讓他見識了這位攬山海掌門的實力，整個過程只能說匪夷所思，即便是現在他也不懂其中的過程。</br> 無論是猜測龍天圣他們的行動，還是后來發現那最初的洞穴，都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br> 即便攬山海是堪輿上三門，即便江憲是攬山海兩千年來最優秀的傳人，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差距才對。</br> 他不由的搖了搖頭，越來越明白大掌柜讓他們聽從江憲是什么意思了。</br> 這一次兩邊隔空相斗，已經不是他能插入的了，甚至連官方的搜尋作用也不大。</br> 他們雖然能夠提供人手，但也僅此而已。</br> 不過……</br> “龍天圣的出馬又更近一步了？我記得他之前的水平雖然高，但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東掌柜心中自語的同時，也多了一抹凝重：“如此高齡再做突破……接下來的行動恐怕比我想的還要困難一些。”</br> ……………………………………</br> 咔嚓！</br> 門鎖打開，龍天圣和橫崗邁入屋中，換了身衣服略微休息了片刻后，龍天圣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手機上用暗語發送的消息。</br> 他轉過頭，平靜道：“不出預料，那些誘餌已經被抓了，其余的那些人都在向目的地靠近。”</br> “這個情況下，他們只要不自己胡亂行動，應該能在預定的地點匯合，到時候就可以開啟下一步了。”</br> 橫崗點點頭道：“行動上面一切以你的計劃和意見為主，我們還有在這停留幾天？”</br> “三四天吧，先適應了這顆舍利的感覺再說，你我都需要一定時間。而且，還可以趁此再次誤導他們一下。”龍天圣手上摸著一刻圓珠，笑了笑：“也能多給那里的人做一些準備。”</br> 橫崗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隨后長長的吐了口氣，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龍先生，你之前在龍虎山下進行過行動，經歷過其中的危險，能否詳細的和我說一說里面的情況。”</br> “哦？”</br> 龍天圣露出一絲詫異：“橫崗大師這是……”</br> “雖然來之前會里將一些資料給了我，但紙面的信息終究太過空洞。”橫崗認真的看向龍天圣：“我想知道的是具體面對的感受，就像是在那地洞之中體會到的感覺一般。”</br> “那種雖然微弱，但極為強烈的恐懼感……”</br> 他說道這里眼睛微微亮起：“我原本是不相信會有這種感覺的，但這一次，我真的體會到了，品味到了這種感覺。”</br> “這還是被削弱，間隔了很遠的感覺……”</br> “而我們的目的地里，除了類似的死物還有活物，我必須盡可能的了解，才會不犯錯誤。”</br> “不然，到時候恐怕不會成為龍先生你的幫手，還可能成為累贅。”</br> 龍天圣眉頭一挑，隨后笑了笑道：“好說好說，橫崗大師既然想知道，那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而且，這些事情本身也算不得什么，不知道大師想從哪里開始聽？”</br> “我也不清楚。”橫崗搖頭：“不如龍先生從頭開始說吧，我全聽了總不會又什么錯。”</br> “這樣也好。”龍天圣捋了捋胡須到：“那我就從當初剛進入影子窖中開始說罷，不過龍虎山和這里環境不同，里面的生命，還有各種情況也全都不同。”</br> “橫崗大師你還要自己好好思量一翻。”</br> “放心，我會進行考量的。”</br> 橫崗從旁邊拿起一杯水喝下：“刻舟求劍之事，吾不為也。”</br> ………………………………………………</br> “江先生，我將消息通知給北掌柜了。”東掌柜看向江憲道：“他這兩天就會到來。”</br> 江憲點點頭道：“在這里匯合也好，不過你們不會吧所有人都派來吧？”</br> 東掌柜搖搖頭道：“不會，江掌門你之前就談論過，除了龍天圣他們幾人，還會有其余的勢力跟著已啟動，如果全部集中起來反而被動。”</br> “而且和官方的那些人相比，我們在身上老林中行動的效率會更高。”</br> 江憲點點頭，看著他道：“這兩天龍天圣他們應該不會有什么動作，大家正好放松一下。”</br> “等到兩天之后北掌柜他們到了再行動。”</br> 這兩天不會有什么動作？</br> 東掌柜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江憲是依靠什么下的判斷，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說出自身的疑惑。</br> 他剛轉身離開，便看到大門打開，張書文匆匆的走了過來：“江先生，這是我們從被抓獲的那些人那里獲得到的信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還有我們抓獲每個人的地點，都已經在地圖上標記出來了。”</br> 他說著話，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江憲。</br> 江憲點點頭，仔細的看著上面標記的各點。</br> 這些點都頗為凌亂，幾乎各個縣市都出現了蹤影，根本看不出來規律和行動邏輯，反而讓人心頭一凜。</br> 每個縣都有，正說明對方占據的優勢，說明他們在這里的根基的強大。</br> 他轉頭看向那些信息，不出所料，上面沒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動目的，他們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長生會的人，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的行動后果有多大。</br> 至于上級……更是沒有絲毫的了解。</br> 顯然，他們全都是誘餌，而且是一群價值極低的誘餌。</br> 想從他們身上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但他們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br> 掃過這些東西后，江憲將它們放到一邊，點點頭道：“辛苦你了。”</br> “江先生你這么說我就慚愧了。”張書文面色微微有些尷尬，他到目前為止可以說沒有起到什么作用。</br> “不，接下來張先生你們肯定會忙起來。”江憲搖搖頭道：“而且我們許多工具道具可能也需要你們來準備。”</br> 哦？</br> 張書文聽到這話精神一陣：“江先生是有了什么新的發現？”</br> “不……沒有什么新的發現，只是從邏輯上推導。”</br> 邏輯推導？</br> 張書文立刻醒悟過來，是啊，無論龍天圣他們想要做什么事情，這些誘餌撒了出去，其余的人也該動起來了，而一旦動起來，就必然會顯露行跡，尤其是他們的人員還不少。</br> 想要避過天眼，那就只能走偏僻的區域，走山野老林，走荒地村落林場。</br> 而這些地方的路要難走很多。</br> “所以，終究又繞回到山里，從山里才更能發現他們蹤跡……”</br> 張書文明白過來，既然如此，那龍天圣他們最終還是要走山路。</br> 大雪的山路并不好走，有了合適的工具才能夠事半功倍。</br> “我明白了江先生，我立刻就去準備進山的工具……”</br> 他說完之后匆匆離開，原本要走的東掌柜反而留了下來，看著江憲道：“那江掌門，我們也去準備？”</br> “不用，翻山越嶺的工具由官方提供就好了，現代的工具在這方面要比以前的好用靠譜許多。”江憲看著他道：“你們的人手如果能動用的話，盡量調動過來，別在遠處和他們糾纏了。”</br> “那樣只會浪費時間。”</br> 東掌柜點了點頭，隨后轉身出去。</br> 等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凌霄子立刻湊到江憲身邊：“姓江的，你還發現了什么，快說說？”</br> “他們不清楚你，我可清楚，你絕對不止是憑借分析知道這點東西。快說快說……”</br> “也沒什么。”江憲將放到一旁的資料收起，看著窗外道：“咱們進去那有著八卦和尸骸的洞穴之后的感覺你們還記得嗎？那是在龍天圣他們取走東西后依舊有的感覺……”</br> “我想，他也是第一次接觸那東西吧？”</br> “難怪你會說兩天……”凌霄子了然的點了點頭：“他們第一次觸碰，必然會有一陣的調整才行……”</br> “誒？那這個時間段，他們應該還在著周圍縣市才對，讓張書文他們調人，裝作物業或者搞調查什么的進行入戶，不就有機會把他們揪出來嗎？”</br> 江憲搖了搖頭：“龍天圣能那么順利的從贛省跑出來，又初入國境，又回來穿行千里，沒有露出行蹤。”</br> “這固然是他手段高妙，化妝易容精湛，但要是沒有人配合我是不相信的。”</br> 他踱著腳步走了兩步：“如果那么大張旗鼓的行動，他必然早早得到消息離開，只會浪費人力物力。”</br> “我們想要找到他，抓到他，除了運氣好正好碰見之外，那就只能等接下來的行動了。”</br> “等到大家都進入深山雪地……”</br> “才是一較高下的時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