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問左以明：“李謙那邊可有什么消息？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趙嘯那邊的斥侯說江蘇巡撫和淮安知府是主動迎接李謙進(jìn)城的，他卻不相信。
    不管是江蘇巡撫還是淮安知府，都曾經(jīng)和他是同僚，這兩人俱是老奸巨滑之人。與其說他們是主動迎接李謙進(jìn)城，還不如說他們看見李謙兵馬臨城，明知自己打不過，又不愿意與城共存亡，索性裝糊涂，把李謙勤王之事當(dāng)成李謙和趙嘯的私人恩怨，袖手旁觀以求一條活路。
    李瑤相信，李謙以這種方式進(jìn)城，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
    左以明是李謙的姻親，兩人應(yīng)該互通有無才是。
    誰知道左以明苦笑，道：“我真不知道王爺有什么打算？至少現(xiàn)在不知道。”
    李瑤頓時面色凝重。
    他能理解趙嘯的不得已，也能理解李謙此時的尷尬，可他們也不能像玩家家似的，拿天下人做棋子，這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李瑤問左以明：“以你之見，李謙接下來會怎么辦？”
    “我猜不到！”左以明一副老老實(shí)實(shí)的模樣，真誠地道，“我派人去問候嘉南郡主，還沒有回音！”
    如果想知道李謙有什么打算，當(dāng)然最好是去問嘉南郡主。
    這是北方官場上私下里流傳的一句話。
    李瑤的面色更冷峻了。
    左以明卻在心里苦笑。
    李謙出征之前就派人給他送了封信。李謙說，他要清君側(cè)。這話雖然說得委婉，實(shí)則是在告訴他，李謙要和趙嘯不死不休了。
    他還能說什么？
    而此時，左以明誰也不相信，就是李瑤問他，他也把話爛在了心里。
    李瑤在左以明這里問不出什么話來，也就怏怏地沒有了精神。左以明不想再和李瑤說李謙的事，忙轉(zhuǎn)移了話題，問起之前御書房趙嘯說的那些事來，也算是了解了解戰(zhàn)事好了。李瑤是文官里少數(shù)幾個通曉戰(zhàn)事的文臣。他不知道李謙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站在哪個風(fēng)向上更好，一時心頭大亂，頭痛的不愿意去多想，干脆做起了左以明的老師，告訴他一些戰(zhàn)事上的經(jīng)驗。
    兩人絮絮叨叨，倒也說了大半夜話，第二天醒來，兩個都掛著黑眼圈。好在是姚先知等人也不比他們好，沒有什么人注意他們。趙嘯更是一夜之間拿出了好幾種作戰(zhàn)方案，要求三院六部協(xié)同。
    趙璽全指望著李謙能打贏，對趙嘯的安排完全不感興趣，只是歪坐在那里聽他說。
    好在是趙嘯壓根也沒有指望趙璽能支持他，見大家都紛紛表示會支持他的作法之后，他又把皇上“護(hù)送”回了寢宮。
    趙璽大發(fā)雷霆，問劉皇后：“他這是想把朕圈禁在后宮不成？”
    劉皇后不由在心里冷笑，腹誹著“你此時才知道”，臉上卻半點(diǎn)也不表露出來，而是笑盈盈地道：“不是有句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我看侯爺應(yīng)該是怕皇上反對他的意見吧！”
    趙璽覺得不是的。聽到劉氏這么說，他就深深地看了劉氏一眼。
    劉氏被他看得膽戰(zhàn)心驚，但好歹還是穩(wěn)住了，表情依舊溫婉，道：“靖海侯此時只怕正氣得狠，皇上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和他計較？不如等臨潼王那邊有了消息再說。”
    趙璽輕輕地“哼”了一聲，擔(dān)心起李謙來。
    若是李謙從頭到尾都沒有派人來聯(lián)系他，李謙肯定是想他死。那他該怎么辦？
    趙璽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半夜劉皇后依偎過來的時候，他雖然心頭火熱，可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下決心毒殺了的皇長子，他很冷酷地推開了劉皇后。
    劉皇后心里拔涼拔涼的。
    還有什么不明白！
    趙璽這是在他沒有脫離危險之前，再也不會要孩子了。
    那她還有什么盼頭？
    劉皇后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趙璽無聲地落下了幾滴淚。
    李謙這邊，卻商量著怎樣過江。
    柳籬被姜憲臨時借用，送到了李謙的身邊。
    李謙覺得他身邊有謝元希就行了。
    柳籬只好摸著鼻子道：“我也覺得我過來的作用不大，可郡主一紙家書，老爺就派人連夜把我送了過來……”
    他也覺得很無聊！
    李謙把柳籬留了下來。
    他知道姜憲的意思。
    謝元希雖然忠心耿耿，卻始終缺少了柳籬的格局，在逐鹿天下的關(guān)鍵時刻，有些事還是得交給柳籬來做。
    李謙就問起他李長青的日常起居來。
    “老大人一切安好。”柳籬笑道，“只是盼著郡主能帶了世子爺回去看他一眼。”
    在某些方面，李長青表現(xiàn)得比較偏執(zhí)。就像同樣是晚輩，李冬至的孩子有好幾年都沒有看到李長青了，可李長青明顯的更惦記著慎哥兒。
    李謙也知道他爹這個毛病，沒有多問下去，而是說起了姜憲：“郡主可有話叮囑你？”
    “沒有！”柳籬感慨道，“我是突然被老大人拎上馬車的，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整理，東西全是路上現(xiàn)買的。”就連把茶壺也沒有來得及帶走。
    李謙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先下去休息，自己在輿圖面前看了良久，仔細(xì)想著從前渡江的那些戰(zhàn)役。
    姜憲這邊知道柳籬在淮安碰到了李謙，落了腳，心中大定。不免牽掛起跟在李謙身邊的慎哥兒來。
    往年這個時候，慎哥兒的那些朋友早已聚在家里，準(zhǔn)備給慎哥兒過生了。映襯著家里今天格外的冷清。她和李冬至感嘆：“也不知道慎哥兒在他爹身邊習(xí)不習(xí)慣？江南那邊比我們這邊暖和，我只給他帶了四箱的秋裳，不知道夠不夠穿？”
    李冬至沒敢告訴姜憲，李謙悄悄地慎哥兒的箱籠由四箱減為了一個小包袱，其他的東西，還放在情客家里沒誰也拿回來。
    “跟在大哥身邊您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她只好安慰姜憲，道，“要不這兩天我們?nèi)ス蒙┧露Y佛吧？”
    孟芳苓等人都在，喝喝茶，吃吃素點(diǎn)心，一天也就過去了。姜憲有人說心思，心情也會好很多。
    姜憲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叫小丫鬟拿了黃歷過來，選了一天宜出行的日子，派人去問了白愫等人，決定到時候去姑嫂寺玩幾天。
    姑嫂寺那邊得了消息自然是靜寺的，偏偏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怕人知道寺里有貴客，有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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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星期一，要出差，只能更一章，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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