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荼一臉謹惕。
“你,你,你好。”男人沒想到這屋里的人居然這么漂亮,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住在3樓的小金,上一周剛搬來的。中秋節(jié)快到了,我來,來送月餅的。”
小金正要遞出左手拿著的月餅,想想又把右手的遞了過去,左手的月餅是5塊錢兩個的,而右手拿的是500塊錢一盒,原本是想送給部門經(jīng)理的。
白荼:“不用了,謝謝。”這里的鄰居也太熱情了。
小金有點急了,說:“不用不好意思,這里的鄰居我都送了的,他們都收了。”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壞人吧。
既然每個鄰居都收了,白荼也不想顯得太突出,于是他謝過小金,將月餅收下了。
這一收,白荼可算知道他送月餅的目的了,原來這個人是做保險的。
“這是我的名片,我們這有意外險,健康險,還有養(yǎng)老險,結婚生孩子讀大學都能買,你有興趣嗎?”小金說。
大概是怕白荼拒絕,末了又補上了一句:“樓里好多鄰居都買了,真不是騙人。”
白荼一開始還想這人說話不利索,估計業(yè)績一定很差,但是現(xiàn)在一看,應該說這人就是個人精。
這月餅一送,有些臉皮薄的鄰居,可不就跟他買保險了?
白荼自認一向臉皮厚:“我趕時間,有興趣的話會和你聯(lián)系的。”意思就是他沒興趣。
小金的臉上倒是沒有一絲被拒絕的慍怒:“好的,白先生,您先忙吧。”
白荼腳步一頓:“你知道我名字?”
“吳婆婆告訴我的。”
白荼無語了。
樓下那個吳婆婆的記性時好時壞,有時候會記得他叫白荼,有時候又會把他錯認成小嵐。
不知道吳婆婆有沒有把他穿女裝的事說出去,但是白荼不想再深入這個話題,于是呵呵兩聲趕緊走了。
小金看了看手上那些廉價月餅,就給對門的老王吧,一個糙男人用不著吃那么好的。
白荼一開始掛的是精神科。
醫(yī)生看過之后說他不太像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癥的癥狀,建議他掛心理科。
心理科在樓上。
雖然今天是周末,但醫(yī)院里的人依舊烏泱烏泱的。白荼剛坐上電梯,后面就有個很胖的男人也跟著走了進來,但電梯提示超重了。
眼看對方一臉著急的樣子,白荼退了出去,說:“我等下一趟吧。”
“……”胖子張了張嘴,其實他也不是很急的,他就是想跟著青年一起坐電梯而已。
電梯門漸漸合上,白荼沒有看見電梯的深處,有一雙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
心理科的人難得很少,白荼甚至沒等幾個號,就輪到他了。
白荼推開門進去,發(fā)現(xiàn)坐在里面的居然是顧辭。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顧辭先開了口,說:“你怎么了?”語氣十分熟稔,就像兩人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似的。
大概這就是心理醫(yī)生的話術,目的就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白荼確實放松了一些。
他將自己怕痛愛哭的事說了一遍。
顧辭想起之前給他打破傷風針的那一回,整個人哭得梨花帶淚似的,又可憐又美麗。
剔透晶瑩的淚珠宛如匣中珠寶,眼梢濕噠噠的。
想把他藏起來,不讓人看到他這一面。
顧辭:“可以具體說一下嗎?哭了幾次,每次都是因為什么原因。”
白荼照做,但是說到在吳婆婆家中發(fā)生的事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
顧辭神色嚴肅,說:“要全部都說出來,我才能判斷病因。”
白荼忍著羞恥,將自己穿著連衣裙搶手機的事說了出來。
居然在別的男人面前穿短裙。
顧辭有些生氣,但是聽到白荼因為撞到腳趾哭泣的時候,又感到心疼。
想想這事不怪白荼,都是那個男人太無恥了,故意利用白荼的愧疚心逼他穿的。
白荼真的太善良了。
“目前就是哭了這么幾次。”白荼說。
顧辭回過神,他想了想,說:“有一句老話,叫做愛哭的孩子有糖吃。根據(jù)你之前說的,你是個孤兒,所以可能在你小的時候,你喜歡利用哭來得到別人的關注。”
“你會那么怕痛,也許只是你給自己的心理暗示。”
白荼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顧辭居然會得出這種結論。
他搜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沒有給自己下暗示的畫面。不過因為這些事本來就和劇情沒有關系,所以可能只是不提而已。
這一刻,一直把原主當做任務對象的白荼來說,第一次感覺到原主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還能治好嗎?”白荼問。
顧辭意味深長地說:“這也是一種缺愛的表現(xiàn)。也許等你以后有了愛人的時候就會不治而愈。”
愛人?該不會是陳嶼深加重了原主的病情吧?白荼磨了磨牙。
“或許你可以試一下催眠治療。”顧辭露出一個溫柔又可靠的笑容,“雖然不一定能治好,但是可以減輕緩解你的病癥。”
屋里拉了窗簾,光線微暗。
白荼坐在椅子上,身體隨著顧辭低沉溫柔的聲線放松身體,他在引導他進入一個溫馨漂亮的房子里。
原本清醒的意識逐漸沉浸了進去,白荼感覺自己成了一只軟綿綿的小兔子,然后有個看不清臉的人將他抱了起來,那個人好愛他啊,給他梳毛揉肚子,還抱著他睡覺。
小兔子也很喜歡他哦,沒忍住偷偷親了親他的手指。
觸感好真實,白荼猛地睜開眼。
他還是坐在椅子上,時間剛過了15分鐘。
“你覺怎么樣?”顧辭站在白荼的面前,光線在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白荼眨了眨眼,覺得身體很輕松,內心還殘留著被愛的感覺。
“每周六下午是我的坐診時間。”顧辭不動聲色地捻著指腹,“平時有需要的話,可以聯(lián)系我做心理咨詢。”
這個世界的人怎么都那么能卷?一人打好幾份工作?
白荼一邊感嘆,一邊出門結賬,等他看清賬單上的數(shù)字以后,他覺得他怕痛的毛病已經(jīng)治愈了。
白荼剛出醫(yī)院門口,就接到林九妄約飯的電話。
白荼反省自己,整天無所事事的他好像就真的只能混吃等死了。
不過林九妄約的時間是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那天他走不開。
雖然目前來看,圓蛋叔不像有自殺的跡象,但他還是不放心,而且那天晚上,他和周墟約好了要一起燒烤。
林九妄沒約到人有些郁悶,他還想再游說一下白荼,手機就被林堇搶了。
“白荼,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慈善晚會嗎。”林堇說。
慈善晚會都可以帶男伴的,白荼長得這么好看,帶出去一定秒殺那些帶明星的名媛。
林堇坦蕩蕩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但她沒有提,這是他姐林霈琪提議的。
林九妄:……大意了,他也想讓白荼做他的男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