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有一間廢棄的工廠。
白荼被拖進去的時候,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找一個沒人的角落打電話給林堇,是的,他改變主意要去參加慈善晚會了。
他承認是被吳婆婆自殺的事刺激到了。他突然想起那些由于賠的傾家蕩產的股民,會不會也有人因此自殺。
早知道第二天早上再聯絡他們了。
現在他的手機也被對方搶走關機了,就連打電話報警都辦不到。
白荼后悔莫及,但已經無濟于事了。他看著轉身去關門的歹徒,思考著要怎么逃出去。就在這時,對方突然把手機給了他,然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兒子,不,大師,是我,我是杜山。
黃大壯?
透過明亮的月光和遠處稀薄的燈光,白荼終于看清了對方的臉,果然是杜山,就是對方臉色憔悴,胡子拉碴,完全沒有一周前的囂張跋扈。
“你找我什么事?”白荼心生警惕。
杜山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說:“你能幫我問問我外婆,她要怎么才肯放過我兒子嗎?她要我命的都可以!”
原來杜山的兒子那天被救出來以后,身上就莫名長了很多紅點,一開始他們以為是被蟲子咬的,所以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后來越來越多,妻子這才慌得抱著他去醫院。
沒想到一輪檢查下來之后,醫生說是白血病,杜山嚇得腿都軟了。
至于那天,他正好偷偷跑去醫院看孩子,沒想到居然會在電梯里遇到了白荼,就一路跟著白荼回了小區。
只是那個小區太嚴了,他進不去,在外面徘徊了很久,才終于等到落單的白荼。
白荼這才想起來他還給自己立過陰陽眼的人設。
不過這都是假的,他又怎么可能救得了杜山的兒子?
但是這卻是一個送林霈琪進監獄的好機會。
白荼瞇了瞇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已經晚了。”
杜山又磕了幾個重重的頭,哀求白荼想辦法。
白荼不說話了,故作深沉地對著空氣,說,“葉阿婆,那個孩子是無辜的,咱們要冤有頭債有主。”
杜山連忙急切地說:“對對對,什么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外婆,對不起。”一邊說,一邊對著沒有人的空氣磕了幾個頭。
月灑清輝,四周亮得有些看上去有些滲人。
片刻后,白荼緩緩地開口道:“你去自首吧,我看到你身上的罪孽很重,糾纏了很多的怨氣,看來這不僅僅是葉阿婆原諒你就能解決的。”
“畢竟你那孩子說到底也是葉阿婆的重孫。”
話說到這,杜山明白了,他的手上雖然沒有沾過人血,但是那些丟了孩子的,誰不怨他誰不恨他?杜山是真的后悔了。他應該為自己做錯的事贖罪。
“對了,你不是撿到一條項鏈嗎?記得把那條項鏈給警察,他們會找出指使你來拐我的主謀。”白荼涼涼地說。
杜山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師果然是大師,居然知道他撿到了項鏈,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杜山徹底相信白荼了。
“我走了。”白荼揉了揉鼻子,這里灰塵太多了,害得他差點打噴嚏。
杜山望著白荼遠去的背影,決定去自首之前先和兒子視頻,再順便找老婆要回那條項鏈。
之前他把項鏈送給了老婆。
就在這時,杜山妻子發來了視頻。
兩人聊了幾句,他剛準備讓妻子過來找他,妻子就愁著臉說:“剛才我和別的家屬聊天,他們說治這個病要100多萬,這可怎么辦啊?咱們那還有錢呢?”
杜山拿著手機的手一緊,如果他自首了,那孩子治病的錢怎么辦?
翌日的傍晚。
林九妄派人將白荼接到了林家。林家的廚子知道白荼要來吃飯以后,早早就開始準備,炒了他最愛的油菜香菇——雖然白荼只住了一天,但大家都記住了他的喜好。
他剛走到飯廳,就聽到林霈琪滿是怒氣的聲音:“誰讓你們炒青菜的?拿去倒了!換一份涼拌西紅柿上來!”
“還有你,把你那條綠色褲子換了!那么喜歡穿綠色,也不怕你老婆給你戴綠帽,真是晦氣。”
這句話也太過分了吧。白荼一頭霧水地看著頤指氣使的林霈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