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行駛在夜色之中。
“你怎么換了一件外套?”周墟打量著白荼。
雖然這件上衣白荼穿起來也挺好看的,就是脖子上的小蝴蝶結(jié)沒了,顯得俏皮感少了幾分。
“人太多了。”白荼將他和趙鈿野互換外套的事說了出來,為了顯得逼真一些,他把領(lǐng)結(jié)都給了趙鈿野。
“哦。”周墟狀似不在意地應(yīng)了一聲,實際心里不爽極了。
外套上面一定充滿了白荼的體香,連他都沒有仔細聞過,居然便宜趙鈿野了,也不知道趙鈿野會不會對著白荼的外套做些什么事。
周墟越想越覺得心梗。
白荼不知道周墟心里的想法,他看了一眼車子的四周,說:“你們老板對你也挺好的,居然還讓司機送你回家。”重點是不用加班,這是什么神仙老板?
還沒等周墟說話,剛好停下車等紅綠燈的司機笑出了聲。
咦?這聲音有點熟?白荼微微一怔。
張秘書立即轉(zhuǎn)過頭,眨了眨眼,說:“你好,又見面了。”嚶!白荼驚訝的表情好可愛,嘴唇微開,像只小金魚似的。
這人不就是上回想要買圓蛋叔房子的精英男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白荼心里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絲異樣,他看向周墟。
周墟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說:“其實我家是做點小生意的,平時他們都叫我六爺。”反正這件事遲早要說出來的,與其讓白荼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還不如他自己說。
六爺,姓周,這不就是林九妄那個短命的六叔嗎?
都怪劇情從來沒有提起過六爺?shù)拿郑运艣]有把兩人聯(lián)想在一起,而且誰能想得,那個只手遮天的六爺會在工地里搬磚?
白荼瞳孔顫抖,這人明明是資本家,居然潛伏在他們這些無產(chǎn)階級里,還說什么小生意,究竟有什么企圖?
重點是這個嗎?周墟看著白荼那不信任的眼神,無奈地說:“我這叫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15歲之前,周墟和姥爺還有大部分的鄰居,都是居住在小區(qū)原址的大院里,后來姥爺因病去世,他才被那個風(fēng)流成性的父親接回了周家。
正好剛過一年,那一片大院就開始拆遷了。于是周墟就拿下了開發(fā)權(quán),還參與了樓房設(shè)計。
“等等,那個老王快樂樓是你設(shè)計的?”白荼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不過那時候的周墟也就是十幾歲吧,想法獨特一些好像也是無可厚非。
說到這一點,其實周墟一開始的出發(fā)點是好的。
他的姥爺是心源性猝死在屋里的,因為沒有人發(fā)現(xiàn),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所以周墟才設(shè)計了這個陽臺。
因為這個小區(qū)住的大部分都是拆遷戶,好多和姥爺年紀差不多的獨居老人,所以要是以后發(fā)生什么事的話,還能從隔壁爬進去救人。
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這片小區(qū)卻因為這個陽臺火了,甚至房價都被炒上了天。
這也讓當(dāng)年還未滿十八歲的周墟,得到了家族的器重。
“對不起。”白荼為他的胡亂猜測道歉,心里則有些唏噓,要不是那個陽臺的設(shè)計,還真不能那么快就救下吳婆婆。
周墟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
“你不要太難過了。”白荼安慰道,“你的姥爺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嗯,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好后悔,如果當(dāng)時我在家就好了。”周墟說著,一臉難過地抱住白荼。
白荼身體僵了一下,差點沒忍住推開周墟。第三次了,這種厭惡的感覺,可是他明明沒有討厭周墟。
如果換成別人,也會這樣嗎?
除此之外,腦海中還有一股聲音在回蕩,似乎在提醒他,他還有一個深愛的人。
但這也是不可能的,除了陳嶼森,原主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別人,而他自己的話是萬年單身狗。
周墟一邊抱著白荼,一邊偷偷向姥爺懺悔,對不起了姥爺,借用一下你的名頭,讓我抱抱你未來的孫媳婦。
張秘書從倒后鏡里偷偷看著兩人,總覺得他倆的氣氛有點怪怪的。
轎車漸漸駛?cè)肓诵^(qū),白荼卻發(fā)現(xiàn)他們住的那一片樓的燈都是黑的。
白荼打開了業(yè)主群,只見不久前剛發(fā)了公告——原來是附近發(fā)生了車禍,對方把電線桿給撞倒了,導(dǎo)致這一片小區(qū)都停電了,目前正在搶修中。
“大熱天的還停電,沒有空調(diào)的日子怎么過啊!”
“蚊子太多了,誰家有蚊香借我用一下,我家的是電蚊液。”
業(yè)主群里怨聲載道。
白荼也忍不住抱怨,他家用的是電熱水器,看來今晚洗不了澡,要頂著這一身胭脂香水味睡覺了。
業(yè)主群安靜了一秒,下一秒那些沒有停電的業(yè)主紛紛出現(xiàn),熱情地邀請白荼去他家洗澡。
周墟冷冷一笑,哪里輪得到你們這些妖魔鬼怪。
“不如去我家洗吧。”周墟加入了邀請隊伍。
“你家?你家不也停電嗎?”白荼一臉疑惑。
周墟淡淡地開口:“我還有別處的屋子。”
聽這冷淡的語氣,仿佛剛撿了個白菜似的。
白荼磨了磨牙,當(dāng)然是同意了,無產(chǎn)階級薅資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不過羊毛也不是那么容易薅的。
雖然周墟另外一處房子是獨棟別墅,但是只有一間臥室,剩下的都被改造成了書房,錄影室之類的房間了。
“今晚一起睡,不介意吧?”周墟心里滿是緊張和高興,他想了很久才從那幾個空置的房里找到這間別墅的。
這別墅什么都合適,就是沒有單人床。周墟嫌棄地看著那張2.5米×2米的大床,還好只有一張空調(diào)被,等到半夜他就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
白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說:“不介意,反正都是男人。”話落,他拿起衣服先去洗了澡。
水聲淅淅瀝瀝。
周墟拿起手機取消了今晚的會議,都要和老婆睡覺了,還開什么會,他又沒病。
白荼很快就洗完澡出來了,身上還冒著水氣,就像一塊剛濯水的羊脂白玉,細膩光滑。
周墟喉結(jié)滑了滑,急匆匆地走進衛(wèi)生間。
白荼沒有認床的習(xí)慣,他躺下來后側(cè)過身打開了手機。
微博上,陸恒時差點被經(jīng)紀人下藥一事終于被爆了出來。
至于下藥的原因,網(wǎng)上眾說紛紜。有說是因為合同糾紛的,又有說是因為某個富商潛規(guī)則陸恒時不成,故意讓經(jīng)紀人毀了他的。
白荼想了想書中說的內(nèi)容,實際上是經(jīng)紀人沉迷賭博,每次輸錢都找陸恒時借錢,甚至還網(wǎng)貸了一百多萬。
陸恒時已經(jīng)借過他好幾次錢了,這回決定不再幫他,并打算和他解除合約,所以經(jīng)紀人才會下藥。
白荼正想得入神,身后的床墊沉了一下。
周墟上了床,他終于知道什么叫做老婆孩子熱炕頭了——被窩被白荼睡得熱騰騰的,還帶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周墟默默地往下挪了挪,被單正好蓋住了他的鼻子。他滿足地吸了口氣,視線忍不住瞥向白荼。
白荼正背對著他,黑色的頭發(fā)又乖又軟地散落在脖子上,襯得裸露出來的皮膚越發(fā)白皙。
白荼等了等,一直沒有聽到周墟說話,這是睡覺了?
白荼看了一眼另外一個還掛著陸恒時名字的熱搜,最終還是沒有點開。
如果他點開的話,就會看到。底下穿插著幾條微博。
【這就叫做圍陸救陳嗎?陳嶼深真是走狗屎運了,現(xiàn)在微博翻了好幾條都沒看到有人再提陳嶼深出軌趙鈿野的事了。】
【才不是出軌,是意圖不軌。我聽趙的站姐說,陳嶼深也是個法制咖,他下藥迷暈了趙。】
【你們這些人不要在這里造謠了,根本就沒這回事,陳嶼深只是扶了一下趙鈿野而已。】
“跪著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九妄怒氣沖沖地看著陳嶼深。
陳嶼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要抓的人是白荼,為什么會變成了趙鈿野?這就算了,居然還那么不走運,被跟蹤趙鈿野的私生飯發(fā)現(xiàn)了。
“耳聾了是嗎,我叫你跪下。”林九妄說著,狠狠地踢了一腳陳嶼深的膝蓋。
陳嶼森痛得跪了下來,垂下的眼眸里都是恨意。這已經(jīng)是被林九妄打的第二回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林家和林九妄的!
“要不是我讓人把陸恒時的事爆了出來,還給了那個私生飯一大筆錢,你現(xiàn)在還能這么安穩(wěn)地跪這里?蹲牢去吧你!”林九妄扯了扯領(lǐng)帶,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那個私生飯說聽到你喊了白荼,你想對他做什么?”
就在這時,林霈琪著急地推開門走了進來,說:“大哥,這事不怪嶼深,明明是白荼那個賤人的錯,是他故意勾引嶼深的。”
直到此刻,林霈琪還認為陳嶼深是要抓白荼送去別的男人的房間。
林九妄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林霈琪就將白荼和陳嶼深之間的事說了出來。
林九妄沉著臉。
這種錯漏百出的謊話也就他這個妹妹會相信。
白荼是絕對不可能為了錢接近陳嶼深的。反而是陳嶼森,一定是他看上了人,用各種甜言蜜語哄騙白荼。
白荼那么嬌氣又柔軟的人,怎么可能是這種年長男人的對手?
媽的,老男人,一個個都不要臉,就知道饞白荼的身子。不行,他一定要好好保護白荼。
林九妄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嶼深,說:“你和白荼的事都沒有人知道是嗎?”
陳嶼深不知道林九妄為什么要這么問,但是在林九妄的威壓下,只能點了點頭。
林九妄笑了,說:“那么以后我就是白荼未失憶前就和他好上的男朋友了。”對,只有這樣,讓他成為白荼的假男友,才沒有男人敢打白荼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