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六道天雷</br> 石鶴海島。</br> 秦羽從空間戒指之中小心的取出了六塊青木,這六塊木頭上都有著瑩瑩青光,顯然不是凡品。秦羽隨后將在六開青木插在周圍六個方位,而后施展開印法禁制,布置出大陣。</br> 侯費在一旁嘀咕道:“大哥,六元戍木陣啊。”</br> 秦羽卻是沒有理睬他。</br> “六元戍木陣,這可是防御極品大陣。我向立兒姐姐,要六塊戍木,立兒姐姐都說不夠……原來是為你留的。”侯費很是不滿地說道。</br> 秦羽不理睬那侯費,臉上卻是有著一絲笑意。</br> 這六元戍木陣,正是離開之前,立兒送與他的,之前秦羽也準備了一些陣法防御,然而和這六元戍木陣一比,差距就大了。實際上六元戍木陣,這布陣并不難。難就難在‘戍木’的聚集。</br> 一塊戍木,堪比極品晶石,六塊戍木啊!</br> “大陣的防御功能暫時不開啟,待得度那第六天雷,再啟用不遲。”秦羽心中打定了注意,一開始的天雷攻擊,對于秦羽來說,應付應該是非常簡單的。</br> 也不值得使用這大陣。</br> 離渡劫之日,還有三日時間,秦羽便盤膝坐于大陣之內,靜心等待。而侯費百無聊賴之際,也只得在石鶴海島上閑逛,而后也躺在一旁,翹著二郎腿休息了。</br> “嘎嘎~~~”石門開啟。</br> 一股陰寒的氣息散發開來,狄螚就這么走出了密室,此刻的狄螚和進去之前,多了一分冷意、多了一分殺意。整個人僅僅氣勢都讓人感到心中畏懼。</br> “谷主。”</br> 硯心和硯謀當即恭聲道,這幾日他們都在等狄螚出關,畢竟他們也知道秦羽渡劫就在一兩日之內。</br> “硯心、硯謀,讓那六大護法前來。”狄螚直接冷冰冰地下令道。</br> “是。”</br> 僅僅一會兒,這谷內的六大護法便到了狄螚身前,一個個都顯得恭敬非常。</br> “今日,我準備離開谷內,去殺那秦羽……”狄螚剛開口就讓那六大護法大驚,而狄螚依舊冷著臉,繼續道,“而你們六位,就專心聽兩位副谷主之令,一切為殺秦家子弟為目標。”</br> 六大護法一個個當即恭聲應命。</br> 狄螚卻冷笑道:“此去,我生死難料,你們如此應命,我卻不放心,你們在此立誓,不立誓者結局自然不用多想。”</br> 那六大護法恐懼的很,當即一個個立誓。</br> 有了誓言束縛,這六大護法也不敢隨意違背。</br> “很好……記住,任何人如果背叛,其他人都可以將他殺死。”狄螚神經質笑了幾聲,隨后身形一動已然消失在眾人面前。</br> 六大護法、兩位副谷主相視卻是不知道說什么好。</br> 石鶴海島遠處的水域下方,狄螚正安靜的等待著。</br> “秦羽,我消耗大量材料,煉制出那么多攻擊符篆靈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活著渡劫。”海底狄螚的目光卻陰寒的很,當年就洞虛中期的狄螚,在仇恨激勵下,竟然突破了那層界限,達到了洞虛后期。</br> 這也是此次狄螚復仇的一點底牌。</br> “六九天劫,秦羽大哥渡劫,希望不要出太大的紕漏。”</br> 立兒皺眉在自己房間之中來回走動,她此刻也是無法安心。</br> 石鶴海島。</br> 原本還是艷陽高照、天空蔚藍。然而霎那,天空仿佛朝下方下降了一層一樣,在石鶴海島上方數千里范圍內的天空,整個呈現暗紅色,正是以石鶴海島為中心。</br> 閉眼盤膝的秦羽睜開眼睛,抬頭看去。</br> “六九天劫要開始了。”秦羽站了起來,全部注意力完全在天劫之上。</br> 狂風驟起,頓時石鶴海島周圍浪濤都洶涌了起來,濤浪高達數十米近百米,拍擊著石鶴海島的每一處。轟隆隆地,仿佛天雷轟鳴一樣,整個天地聲音完全亂了。</br> 暗紅色的天空,無數的電蛇飛舞。</br> 忽然……</br> “咻!”仿佛人吸氣的聲音,就在天空中響起,頓時狂風一下子消失了,濤浪也是極速平靜下去,僅僅一會兒石鶴海島周圍就靜的可愛,沒有一點濤浪起伏。</br> 而所有的閃電也已經消失了,因為剛才一個呼吸的時間,所有的雷電竟然完全被吸收在那劫云之內。</br> 紫黑色的劫云!</br> “大哥,上次我渡劫的時候,這劫云顏色沒有這么黑,而且吸收天地雷電速度也沒有這么快。似乎……有點不尋常,小心。”侯費在遠處提醒道。</br> 秦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腳下周圍的六塊‘戍木’,此刻大陣防御并沒有啟動。</br> 好鋼要用到鋼刃上,這最好的防御大陣當然要用到最后的第六次天雷襲擊。</br> “費費,你靈識給我注意好了,一發現那狄螚的蹤影直接殺了他。你的任務是殺狄螚,別分心。”秦羽靈識傳音道,而后自己也開始準備迎接天雷了。</br> 六波天雷,一波比一波威力大。</br> 這最小的第一波天雷,秦羽當然是用身體抗,如果身體連第一波天雷都抗不住,秦羽也就不用度那剩余五波天雷了。</br> “轟!”</br> 聲音響起,而紫色的,堪比水缸粗細的巨大天雷已經砸在了秦羽身上,一霎那,秦羽整個人沐浴在天雷之中,猶如雷電之神一樣,沒有絲毫損傷。</br> “痛快,痛快,感覺真是痛快。”</br> 秦羽很是享受地瞇起了眼,一般的雷電對于秦羽的身體來說一點破壞力都沒有,這第一波天雷如此襲擊,卻是讓秦羽全身有了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比按摩還舒服。</br> “六波天雷,第一波威力雖然應該弱,可是未免太弱了吧。”秦羽嘀咕道。</br> 只是嘴上嘀咕,秦羽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一開始形成劫云的時候,那雷電聚攏速度太快了,而且劫云紫的發黑,顯然能量之大已經到了駭人地步。</br> “轟!”</br> 第二波天雷又再次襲擊了起來,秦羽依然是直接用身體硬抗。</br> 一束束電蛇猶如小細針刺激著身體每一處,秦羽不自禁地全身毛孔一縮,電流穿過肌肉直接滲透每一處,秦羽的肌肉直接經受了一次天雷的淬煉。</br> 出乎意料,從來沒有想過的。</br> 前五波天雷,威力竟然……就那么大點。</br> 渡劫之前,立兒提醒了一次。曾經秦羽也看到侯費渡六九天劫,也看過小黑度六九天劫。小黑那最后一次天雷轟擊雖然恐怖,可是也沒有要小黑小命。</br> 而前五波天雷,相比較于小黑和侯費,似乎……更加弱些。</br> “怎么回事?簡直莫名其妙,第五波天雷才完成師尊說的‘天雷煉體’的效果,按照計劃,應該第三波天雷威力就達到那個效果了。”秦羽皺眉心中暗道。</br> 他用紫金為液,煉制了不少符篆,也布置了大陣,可是到現在,五波天雷,秦羽都是直接用身體硬抗的。</br> “不好。”</br> 秦羽臉色陡然大變。</br> 他一下子想到了一個可能。天劫,一般都是將劫云中能量消耗光的。</br> 那紫的發黑的劫云,他和侯費都感應到,那能量比小黑和侯費渡劫的劫云能量要大的多。如此多能量,前五波天雷威力都不大,換而言之,消耗的能量都不多。</br> 前面消耗不多,也就是說,剩余的能量非常多!</br> 剩余的所有能量形成的第六波天雷,那是何等的恐怖。</br> “賊老天,你玩什么?這六波天雷,一波比一波強,可是相差也不應該太厲害吧。你竟然節省能量,前五波都那么弱,能量都省到了第六波,那第六波天雷……”</br> 秦羽只感到一陣不妙。</br> 怪不得立兒一次次提醒自己,秦羽也顧不得罵了。</br> 只見秦羽當即手指一震,一滴鮮血便從胸口便飛了出來,而后啟動‘六元戍木陣’,同時融合自己精血。這大陣控制起來更加容易,威力也增加一些。</br> “十二破雷符,希望能有點效果,如果沒辦法,只能施展最后一招了。”</br> 秦羽也準備了不少后備招數。</br> “嗤嗤~~~”</br> 那劫云仿佛被淬煉一樣,一團火焰竟然從劫云中冒了出來,而后劫云不斷地開始縮小,同時電蛇開始在劫云中不斷閃爍了起來,但是在那火焰灼燒下,劫云依舊在縮小。</br> “老天都在幫我啊,看這天劫氣勢,這第六波天雷威力肯定是大的出奇。秦羽,第六波天雷,你是否擋得住都難說,加上我這一擊,你死定了。”</br> 狄螚在水面之下,觀看著遠處的天空。那天空中一切盡在他觀察之內。</br> “差不多了。”</br> 狄螚身形陡然朝石鶴海島方向極速沖了過去。</br> “咻!”</br> 劫云猛地一縮,然而化為了一道紫的發黑,簡單來說,應該是混合后,一種青色的雷電。淡青色的雷電,很細,只有兩指并起粗細。還不及手腕粗細。</br> 就這么一條極細的淡青色閃電,從空中對著秦羽當頭劈下!</br> 焱熾劍早已經飛在大陣之外,此刻焱熾劍光芒灼灼,對著那淡青色閃電就這么直沖而去。</br> 焱熾劍和極細的淡青色雷電剛剛相互碰觸,仿佛玻璃被鐵錘砸碎一樣,“蓬”的一聲,焱熾劍竟然完全碎裂開來,極細的淡青色雷電幾乎沒有什么損耗。</br> “噗!”</br> 秦羽口中當即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一陣潮紅。</br> “賊老天,你玩我!”</br> 秦羽心中怒罵一聲,然而全部精神完全在體內,僅僅焱熾劍碰觸一下,極品靈器焱熾劍竟然就這么完了,雖然因為自己實力不高,可是……這只是六九天劫啊,這么強大的威力,未免太恐怖了。</br> “蓬!”</br> 那極細的淡青色雷電轟擊在‘六元戍木陣’形成的護罩之上。只見一陣陣光芒閃爍。淡青色的雷電,和六塊青色戍木彼此光芒交相輝映,但是護罩能量卻是極速波動了起來。</br> 堅持了一個呼吸時間,護罩碎裂,那淡青色雷電顏色已經變得略帶一些紫色。然而這一個呼吸的時間卻足夠秦羽施展出那一招了。十二天雷符早就扔了出去。</br> “他娘地,拼命了!”秦羽顧不得其他了,功力大損就大損吧。顧不得了。</br> 秦羽心底一聲大喝,整個人一瞬間完全被金光包裹了起來,這一刻,秦羽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金人,同時整個石鶴海島都振動了起來,在秦羽腳下處。</br> “轟隆隆~~~”</br> 腳下山石碎裂,從海島下方海底深處,一股熾熱的火焰就這么沖了出來。這是來自于地底深處的星核炎火。</br> “星辰領域……星核動!”</br> 秦羽心底一陣吶喊!</br> 仿佛燃燒一樣,地底的星核炎火直接包裹了秦羽,直接雙手成掌形,朝上方擊出,此刻那雷電剛剛破了‘六元戍木陣’。直接和秦羽那全力一擊相撞了。</br> 秦羽雙掌所向,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直接從秦羽掌心射出,同時那金色光柱還包裹著地底星核炎火。</br> “蓬!”</br> 二者相撞。</br> “轟!”“轟!”“轟!”“轟!”“轟!”……</br> 整個石鶴海島都爆炸了起來。</br> “秦羽,受死!”</br> 一聲咬牙切齒的大喝聲響徹整個海島,那狄螚時機抓的很好,在第六道天雷轟下的時候,他也殺了過來。只見那狄螚揮手處,大量的符篆玉牌都射出去。</br> 爆炸,一次次爆炸。</br> 侯費都是大吃一驚,如此多的符篆,如此多如此大威力的玉牌,這要消耗多少寶貝啊。侯費卻是不知道,為了這次,狄螚可是近乎消耗了一半九煞殿的寶貝。</br> “嘎嘎,死吧。”</br> 侯費身形一動直接到了狄螚身前,那黑棒直接從天而降,對著狄螚一頭砸了過去。</br> 狄螚面色猙獰。</br> 他早就猜到這是陷阱,可是他不得不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br> “啊~~~”</br> 狄螚整個人在一霎那直接變成了一條巨大的紫煞蛟龍,那龐大的紫煞蛟龍不但極長,而且身軀還極為的粗。侯費的黑棒一砸直接砸在了紫煞蛟龍的腰部。</br> 勢大力沉的一擊,紫煞蛟龍腰部一扭,盡量卸去攻擊力,卻依舊龍鱗碎裂,鮮血流了出來。</br> “再吃一棒。”</br> 侯費又再次揮棒砸了過去。</br> 狄螚驀地一聲龍吼,一道金光直接從狄螚口中朝那秦羽射去。</br> 嘎然而止。</br> 那第六波天雷和秦羽最強的一擊相撞,竟然停止了霎那,在那一霎,仿佛整個天地都停止了。時間停止了。</br> 但是……</br> “轟!”</br> 金色光柱碎裂,地底星核炎火飛濺各處,那已經變成紫黑色的雷電轟擊在秦羽高高豎起的雙掌之上,此刻秦羽手上帶著焱熾拳套,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星辰之力已然到了極限。</br> 而同時,一道飛劍射來。</br> “蓬!”雙手努力抵擋著天雷,因為焱熾拳套以及星辰之力的供應,秦羽竟然讓那雷電再次停滯了。</br> “噗哧!”</br> 秦羽躲避不及,飛劍刺穿胸膛,就在此刻,飛劍刺穿胸膛讓秦羽體內星辰之力一震,焱熾拳套沒有得到星辰之力貫穿,竟然直接被轟成了碎片。</br> 而秦羽的雙手雙臂也是直接轟地焦黑。</br> “死!”</br> 看到這一幕,怒極地侯費直接進入暴狂狀態,變成了一巨人。手持巨大黑棒,靠著蠻力直接一棒砸向紫煞蛟龍,然而此刻又一道金光從紫煞蛟龍口中射出。</br> “蓬!”</br> 侯費的憤怒,讓那巨大黑棒直接將紫煞蛟龍砸成了肉醬,鮮血流的一地,這紫煞蛟龍肉體死的不能再死。</br> 然而……剛才從龍口之中射出的金光卻是一個小小元嬰,手持一把短劍。</br> 這元嬰是狄螚的元嬰,短劍是極品靈器。</br> 為了此次的復仇,狄螚本來雖然有一把極品靈器,可是依舊靠自己的極品晶石,再次煉制了一把極品靈器,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他都要殺死秦羽。</br> “咻!”</br> 元嬰御劍,速度之快,比人御劍快的多。</br> 而侯費剛剛卻用黑棒砸那紫煞蛟龍身軀了,待得他注意到元嬰,已然來不及了。</br> “秦羽,死吧。”狄螚眼中熾熱的很,整個元嬰都開始燃燒了起來……速度完全達到了極限,即使侯費再拼命,也趕不上狄螚此刻的速度了。</br> 化作一道刺眼的流星,狄螚整個人和秦羽相撞了,而此刻那紫黑色的雷電已然讓秦羽雙手碎裂開來,雙臂一片焦黑,鮮血遍布全身。</br> 狄螚元嬰的自爆,最后一把極品靈器的一刺,加上紫黑雷電襲擊,最后導致了駭人的爆炸!</br> “轟!”</br> 爆炸聲震天的轟鳴,小小的石鶴海島竟然完全被炸裂開來,海浪一下子席卷了整個石鶴海島,碎石飛濺,而爆炸的地方,卻是一點痕跡都沒了。</br> “大哥!”</br> 侯費聲嘶力竭地大吼道,而后瘋狂地用靈識散發開來開始仔細搜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