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雙魚</br> 迷你山,秦羽那座木屋前方的一彎淺淺是池水中。</br> 秦羽正卷起褲腿,整個人站在池水之中。光著腳,踏著水底圓滑的石頭,而秦羽卻睜大眼睛看著池水中的魚兒,雙手平伸著,似乎隨時準備抓魚。m.</br> “呵呵……”福伯在岸上看到秦羽如此,也樂呵呵笑了。</br> 秦羽并沒有用神識鎖定池水中的魚兒,而是使用最古老最原始的方法,用眼睛看,然后用雙手去抓。隨著秦羽一次次抓,白花花的池水也飛濺了起來。</br> “嘿,我就不相信了,一條抓不著!”秦羽將雙臂袖子卷起來。</br> 其實秦羽只需要心意一動,這套神器戰衣便可以自動卷起,不過秦羽現在卻仿佛回到童年時代一樣,盡情享受那種樂趣。</br> “主人,神界的魚兒可不是凡人界的魚兒,那些魚兒可都是妖獸,雖然是神界中低級的妖獸,攻擊力很弱。可是它們也是有智慧的,你這樣抓,很難抓到的。”福伯在遠處提醒說道。</br> 聽到福伯的聲音,池水中的魚兒還蹦跳出池水,然后再竄入水中,顯然在氣秦羽。</br> “太狡猾了。”秦羽氣的緩緩呼出一口氣,然后雙目如電盯著那些魚兒,雙手更是變幻出殘影,猛地對著池水插了下去。</br> 一條條魚兒立馬飛速竄開,魚兒在水中靈動無比,滑溜的很,秦羽根本抓不住。</br> “好,好,好!”秦羽一連說三個好字。</br> 那些魚兒竟然在池水另一端不斷地從水中蹦出。</br> “哼哼……”秦羽燦爛一笑。</br> 只見這一彎池水很是突兀地完全消失不見了,原先在池水中游蕩的魚兒就這么落到了水底石頭上,沒有水,即使是神界的魚兒,它們也只能勉強移動著。</br> “這下我看你們如何逃!”秦羽笑瞇瞇地走了過去,然后一手就抓住一個。</br> 那些魚都瞪大魚眼,怒瞪著秦羽。</br> “主人,你用姜瀾界來抓魚?”福伯瞪大了眼睛。</br> 秦羽回頭過來對福伯燦爛一笑,然后又看向雙手中的兩條魚:“哼,你們還跟我囂張,小心我把你們給烹燒了。”</br> 兩條魚頓時急了……</br> “饒命,饒命!”這兩條魚兒竟然口吐人言,聲音清脆無比。</br> 秦羽愣了好一會兒,然后才醒悟過來。這是神界的魚兒,不是凡人界的魚兒啊、神界的環境,連一開始剛剛飛升上來的人,身體都需要穩定來承受神界的束縛。神界的魚兒再差,會說人言也是應該。</br> “你們現在不要反抗,否則我將你們燒烤了。”秦羽威脅道。</br> “不反抗,不反抗。”一條綠色魚兒一條粉紅色魚兒,連連說道。</br> 秦羽微笑著點頭,心意一動,便見這兩條魚兒收到了姜瀾界中。</br> “沒想到主人還有這番孩童之心。”福伯在一旁笑著說道。</br> 秦羽一揮手,原本被吸入姜瀾界的池水又被秦羽送了回來。秦羽走上岸,卷起的褲腿和袖子也自動恢復原樣,秦羽臉上已然沒有了剛才的笑容、輕松。</br> “主人,你怎么了?”福伯已經感到秦羽心情的變化。</br> 秦羽目光飄渺,淡然說道:“孩童之心,我也想有。可惜……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經沒有了。你以為我抓魚是好玩嗎?”</br> “福伯,我一般不會讓自己獨自一人停歇下來,我不是修煉,就是推演陣法,或者就是陪自己兄弟在一起。我很少獨自一人,什么事情不干。你知道為什么嗎?”秦羽看向福伯。</br> 福伯搖了搖頭。</br> 秦羽自嘲一笑:“你不懂的,因為如果我獨自一人,并且什么事情都不干。我的腦子就會想,想很多事情,而想到最多的就是立兒。”</br> “想見,卻不能見,想愛,可是卻只能忍住,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萬年又一萬年……一切都壓在心底,壓了這么多年。”秦羽捂著胸口,“沉甸甸的,很沉,很沉。”</br> 秦羽仰頭看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br> “笑容可以讓人心情略微輕松,而做一些孩童一般的事情也同樣放松心情。我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可是有時候我也會讓自己笑,我不是一個有孩童之心的人,可是我還是會做一些孩童才做的事情。”</br> “這樣,我的心能夠更好受一點,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可以略微輕一點。”</br> 秦羽眼角有些濕潤了,可秦羽又笑了,眼睛又笑細了。</br> “平常時候不間斷的推演陣道,或者不停地修煉,我根本沒讓腦子空閑下來,可是這段日子我停歇下來了,我腦子又會不受控制的多想了……”秦羽自嘲地搖了搖頭。</br> 福伯在一旁看著秦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br> “哈哈,別這樣,其實我還是很開心的。”秦羽對著福伯一笑,“和凡人界相比,我如今實力比過去強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我現在也進入了神界,立兒也在神界,甚至于我能夠感應到立兒的存在……”</br> 秦羽單手一指北方:“對,她就在那!”</br> 秦羽收回手指,對福伯笑道:“這么多年都下來了,還在乎再努力一段時間嗎?我所走的這條路上,我會一直向前的,沒人能夠阻擋我。”</br> 秦羽聲音平淡,沒什么氣勢,臉上更是有著一絲微笑。</br> 可是那種發自于心的自信,福伯完全感覺得到。</br> “主人,沒人能阻擋住你的。”福伯也點頭肯定道。</br> “哈!”秦羽猛地大喝一聲,整個人也充滿了活力,“福伯,走,去姜瀾界瞧瞧,那兩條魚兒變成人后,是什么模樣?”</br> 姜瀾界第二層空間內,黑羽的住處。</br> 秦羽這一次是直接將兩條魚放到黑羽的門外的,此刻秦羽、福伯二人剛剛到這,就聽到熱鬧地談話聲,而且人還不少。</br> “咦?屋藍,烏赫,你們也在這?”秦羽驚訝看到屋藍、烏赫二人正和黑羽站在一塊。</br> 頓時庭院中的五人立即看向秦羽、福伯。</br> “大哥,這兩個小姑娘哪來的?”黑羽立即說道。</br> 秦羽這才看向那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長得嬌小玲瓏,個子估計也就一米五六的樣子,此刻那兩個女子正眨巴著眼睛,興奮地看著秦羽。</br> “秦羽大人。”這兩個女子彎腰行禮。</br> 她們二人興奮死了,在神界中,她們這種普通的魚兒離開池水就無法活動了,除非度過神劫。而到了姜瀾界,沒有了神界束縛,她們卻可以變成人形。</br> “你們叫什么?”秦羽說道。</br> 大塊頭烏赫立馬說道:“主人,穿綠衣服的叫‘綠水’,穿粉紅衣服的叫‘紅雨’。”</br> “秦羽大人沒問你。”這綠水、紅雨兩個女子立馬嬌喝道,隨后喜滋滋看著秦羽,“秦羽大人,我叫綠水(紅雨),她叫紅雨(綠水)。”</br> 秦羽微笑著點了點頭。</br> 有這兩個唧唧喳喳的活潑少女,連黑羽、屋藍等人的笑容也多了。秦羽心中不由認為自己的決定果真是對的。</br> 秦羽站在樹冠之上,俯瞰四周八方。</br> “主人,黑龍潭這一方已經連續派人攻擊四次了,前三次都被我們輕易給困住,不過這一次,他們已經破了陣勢的一半了。”福伯在下面說道。</br> 秦羽點了點頭:“放心,這人在陣道上的實力并不怎么樣,一級陣法而已……他們破了更好,以他們的破陣速度,等這陣法破掉,我第二個陣法已經布置成功了。”</br> 黑龍潭似乎真的惱怒了,他們派了一個又一個陣法高手來破陣,可是這些陣法高手在秦羽眼中,真的太弱了。</br> 稍微會一些神界陣法,就算陣法高手?這純粹讓秦羽好笑。</br> 可是那些人總算有些實力,竟然又連續破了秦羽兩個陣法,這兩個陣法都屬于二級陣法中比較弱的陣法。而秦羽,總算要發狠了。</br> 這一次,秦羽準備布置出二級陣法中,威力比較弱的……殺陣!</br> 過去都是困陣,并沒什么殺傷力,可以讓對方有充足的時間慢慢來破陣。</br> “公孫大人,請。”</br> 柳七炎恭敬地跟在一名綠衣中年人身后,柳七炎上一次被秦羽的幻陣給困陣,幸虧秦羽沒有下殺招,只是困住他,待得后來陣法高手破掉陣法,柳七炎又撿回一條命。</br> 這公孫勁,公孫大人,在‘熊霸殿’陣營中算是第一陣法高手,地位可比柳七炎要高的多,而且他已經連續破掉秦羽的兩個陣法了。這也使得熊黑大人,大大獎賞了這公孫勁。</br> 可是每一次公孫勁艱難破掉陣法的時候,秦羽的一個新陣法就布置成功了。</br> 這也使得,黑龍潭沒有辦法抓住秦羽。</br> “你們在外面看著,小心點,我進去破陣。”公孫勁淡然說道,略微檢查了一下,只是這次檢查結果讓他徘徊許久。</br> 可是過了許久,公孫勁依舊一腳踏入陣法中。</br> 柳七炎以及其他幾個屬下,只看到公孫勁在陣法中,不斷地結出一個個手印祭出,可是公孫勁竟然只是堅持了幾次呼吸時間。</br> “蓬!”</br> 滔天的黑色火焰猛然轟擊在公孫勁身體上,甚至于還有著一絲白色火焰摻雜在其中。</br> “轟!”</br> 在柳七炎以及其他幾人的目瞪口呆中,公孫勁整個人就仿佛樹葉被燒成灰一樣,整個人就那么被燒沒了。</br> “逃,快逃啊。”柳七炎可永遠忘記不了那一次陣法覆蓋區域猛地大漲的事情。</br> 這一次柳七炎很幸運,秦羽沒有下殺手,而是站在樹冠上,遙看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柳七炎幾人倉皇地逃離了開去。</br> “他們叫你公孫大人?可是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破我前兩個困陣都廢那么長時間,我布陣速度都比你破陣快。難道還判斷不出我們之間的實力對比?”秦羽嘆息一聲。</br> 破壞比創造容易。</br> 布置一個陣法要從各個方面完善,而破壞只需要將一些重要的地方給破掉,陣法自然破掉。秦羽布陣都比公孫勁破陣快,二人陣道上的差距太明顯了。</br> 熊霸殿。</br> “公孫死了?”熊黑那近乎三米的身軀,散發著恐怖的霸氣,雙眼怒瞪大如拳頭,盯著下方顫抖的柳七炎,“你,你怎么還活著!”</br> 柳七炎感受到熊黑大人的憤怒,整個人嚇得顫抖了起來。</br> “哎呦,熊哥哥耶,聽說你這次在一座小山頭上跌了大跟頭啊。死了不少人啊。”一個妖媚的紅衣女子輕移蓮步,走了進來。</br> “媚姬妹妹,不能這么說熊黑大哥,熊黑大哥是大意,是大意啊。雖然才輸了七八次。”一個皮膚白如雪的俊美男子走了進來。</br> 這二人正是黑龍潭黑龍大人麾下的另外兩大高手……媚姬、柳絮道人。</br> 熊黑見媚姬、柳絮道人如此朝楓他,不由心中惱怒。</br> “媚姬,柳絮,那人不過是仗著陣法厲害而已,哼……我倒要看看,在空間之力扭曲下,他陣法如何不破?一力降十會,我這把天神器,可不是吃素的!”</br> 熊黑眼睛一瞪,怒喝一聲:“阿乙,帶人馬,我要親自去踏平了迷你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