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了?”
御醫為千葉皇后把了把脈,道:“回太子,皇后這是上次大病后留下的病根,不能輕易動氣,否則便要導致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發生。”
不能動氣?
夜清憂微微皺眉,這病倒是有意思,被氣了之后便說疾病纏身,不能動氣,這樣意圖豈不是很明顯么?
寰宇看了看床上靜靜躺著的千葉皇后,又看向夜清憂,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夜清憂點了點頭,畢恭畢敬的跟在他身后出了殿外。
寰宇回過頭,抬起夜清憂的下巴,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夜清憂直直對上他的目光,卻并不躲避:“回太子,奴婢名清憂。”
“好,你聽著,我不管你是不是老三的人,鳳鳴殿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不希望老三知道。若是……我是說若是,若是母后做出什么意圖傷害老三的舉動,你來告訴我便是,我會想辦法阻止她的。”
夜清憂直直看著寰宇,有些不明所以,這個人,眼眸里分明都是誠懇的眼神,難道,他不是站在皇后那邊的么?
見夜清憂不回答,寰宇道:“不用感到意外或者不解,我只是不希望,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太尷尬而已。況且,我本就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只是,我身邊的人,也絕不允許別人來傷害。”
夜清憂點了點頭,心里卻依舊不解。
這太子語氣怪怪的,難道,他對皇后,也有所懷疑?
“好了,你進去吧,晚上我會再來看看母后的。”寰宇說罷便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宮女么,她為何不在殿中?”
“回太子,她今日身體有些不適,所以在住所休息。”
“看來你很擔心她啊,你先回去看看她的情況吧,母后這邊我會安排人伺候著的。還有別忘了把我剛才的話也轉告給你的同伴,當然,若你們不是老三的人最好。”
寰宇的背影漸漸淡出夜清憂的視線,看到這背影時,夜清憂才感覺他和冶致有些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們的背影,同樣都是那么落寞。
本來她還在擔心著要找什么借口回去看看院子里的情況,這樣一來,這太子倒是與了她不少方便。
走了很遠,寰宇停住了腳步,望向鳳鳴殿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嘴里還喃喃道:“會是她么?”
喃喃了幾句,寰宇又不緊不慢的往太子殿走去。
回到太子殿時,已經有客人在殿里等候著了。看見那人背影,寰宇微微勾起嘴角,道:“正想出宮去見你,你就自己進宮來了,看來我們當真是默契的緊。”
“太子真是抬舉了,微臣何德何能,敢與太子默契啊。”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青色衣物,俊秀臉龐,看來一副儒雅氣質,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倒是和寰宇有幾分相似。
寰宇笑了笑,隨手摒退左右,神色認真了起來,道:“要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皇后的確有些可疑,而且三皇子也在調查皇后,據三皇子那邊查出的消息,他們懷疑,現在的皇后……”
“好了,我知道。”寰宇低了低頭,表情有些無奈,“不是還沒有證據么,那么她現在就還是我的母后。我寧愿相信,她只是變了而已。”
“明知道不是這樣,太子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寰宇側頭,看向那青衣男子:“理由不是知道的么,亂,你應該知道我對母后是什么樣的感情。那時候,還為了救母后而撒了慌,要你替母后背下罪,連累了你這許多年。”
宮莫亂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太子對微臣有恩,微臣自然應該報恩,況且微臣也不過從大將軍被貶為監軍,好歹也是個官不是么。”
“若不是那年的變故,說不定現在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就是你了。”
宮莫亂笑著搖了搖頭,道:“太子當真以為,我能有三皇子那般能耐,能成為常勝將軍么?”
“老三的確是個人才,若不是那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個太子之位就該是他的。如今母后這般視他為眼中釘,我更覺虧欠他。”寰宇走到青木案前,撥弄著案上的硯臺,“對了,亂,你猜我今日見到誰了?”
宮莫亂蹙眉,思慮了片刻,又看了看寰宇的神色,似乎猜出了些什么:“難道是……她?”
“我也不能確定,雖然是張陌生的臉龐,但卻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過,她現在似乎是老三的人。”
“太子這話什么意思?”
“她是老三送來伺候父皇的宮女,今日被母后要了去我才見著她的。”寰宇看向宮莫亂,滿臉期待的神色,“亂,你說會是她么?”
宮莫亂搖了搖頭:“微臣不知,不過我想,若是太子和她有緣,會相見的。”
寰宇點了點頭,喃喃道:“是啊,會相見的。”
“那么,調查皇后的事情,還要繼續么?”
寰宇沉默了片刻,道:“自然是要繼續的,記住,我要的是確切的證據,沒有證據,我很難相信這個事實。還有,盯緊老三那邊的動靜,我雖不想母后為難他,但我也不能讓他傷害母后。不管現在的皇后是真是假,至少現在,她還是我的母后,明白么?”
宮莫亂點了點頭,回道:“微臣明白。”
他的確明白,寰宇對皇后的感情,有多么的深。
那年他隨皇后省親,在途中遭野獸攻擊,他被狼叼入了狼窩,是皇后和惡狼爭斗,被傷的遍體鱗傷,把他從狼窩里救出來的。
也是因為這個,皇后身上留下多處傷痕,不能再侍奉皇上,因此失了寵愛的。
所以他寧愿相信現在的皇后只是變了,而不是換了,因為他不想去認真思考,真正的皇后,究竟是否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