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年初,經過王國鼎的大力推薦,何天明成為了縣委常委,擔任縣委辦公室主任。而原縣委辦主任朱勝利則擔任了常務副縣長。
這次調整利益于孫梅香提拔后的一次小小的拉動。
正如王國鼎預料的那樣,孫梅香這個“無知少女”真的在仕途上走在了前面。
根據省委的一個新精神,全省18個地市都要配一名實職非黨女市長。
在山陽市委的幾次醞釀中,孫梅香都名列前茅。
不久,市委副書記古笑天就來到西山縣找王國鼎。
古笑天透露了市委有意讓孫梅香擔任副市長的想法,問王國鼎有什么意見。
王國鼎說,古書記,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舉雙手贊成。
古笑天說,我就知道你王國鼎有這個胸懷,此前還有領導擔心你有意見。一個副縣長先你提拔,怕你這個縣委書記有想法呢!
王國鼎說,組織上提拔我們西山縣每一個人我都高興。這不僅對被提拔者個人是一種莫大的肯定和鼓勵,對我們西山縣的發展也有好處。古書記,你想,從西山縣走出去的人,能不關心西山的事?
古笑天哈哈一笑說,國鼎啊,你最具有辯證眼光。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古笑天就說,國鼎啊,你現在的風頭正勁,在領導的心目中,你就是全省縣委書記的榜樣。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國鼎說,古書記,我那兩把刷子,你最清楚,我可是你帶出來的兵。
古笑天說,正因為如此,我才看好你。
又聊了一陣,古笑天就把話題轉到了家庭方面。他感嘆自己現在是力不從心。兒子在美國留學,老費錢了。身為領導干部,除了工資又沒有別的收入,想一想,還真不如那些下海經商的老板們。
古笑天的這些話,讓王國鼎聽出了弦外之音。
古笑天的兒子到美國留學這件事,王國鼎是知道的。因為古笑天曾經在電話中向他提起過,他也在電話中表示了祝賀。但祝賀只是口頭上的,沒有一點實際上的行動?,F在,古笑天又提到了這件事,很明顯,是想讓他王國鼎表示一點心意??!
思來想去,王國鼎覺得還是應當表示一點心情。
現在這個時代,是興啥啥不丑?。?br/>
可表示多少好呢?少了,怕是拿不出手。與古笑天預想的差距太大,送了還不如不送。因為古笑天把話已經挑的很明了,那就是在敲,在索賄??!
官場上請客送禮這些事,王國鼎是反感的。但在他面臨即將被提拔的關鍵時刻,他也深知不能開罪了古笑天。因為古笑天畢竟是市委副書記,在用人上說話是有份量的。
思來想去,王國鼎覺得自己有些身不由己。
5萬,顯然不夠。10萬,似乎也不多。最后,王國鼎一拍大腿自言自語道,那就20萬吧,全當是喂狗了!
可王國鼎這個縣委書記手里并沒有多少錢。他平時律己甚嚴,就是那些經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也不敢給他送錢。
算了算,只有這幾年春節期間,別人用給兩個孩子發壓歲錢的由頭,他讓妻子鐘可人存下了大約有30萬塊錢。
可給古笑天送錢,王國鼎覺得還是不讓鐘可人知道的好。畢竟,這算是行賄??!雖然有古笑天索賄在前,可畢竟是一個違紀的行為。這個事千萬不能讓鐘可人知道,一怕她擔心,二怕萬一出事了連累她。
思來想去,王國鼎最后給鳳凰絲綢的副總任明霞打了一個電話。
任明霞當時正在開一個會,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一看是王國鼎的號碼。連忙小聲說,你好,王書記!
王國鼎說,明霞,開會呢?
任明霞說,沒事,我出來接電話。樂文小說網
任明霞走出會議室,聲音放大了些說,王書記,你說。
王國鼎說,明霞啊,我現在正在和一名外商在談招商引資的事,手頭上急需20萬現金……
任明霞聽到這里連忙說,王書記,你放心,我一會兒就給你送過去。你現在哪兒?
王國鼎說,西山賓館202。
任明霞說,好,我一會就到。
合上手機,王國鼎把身子深深地陷在沙發中,點上一根煙,閉上了眼睛。
任明霞是個好女人,王國鼎如果有什么要求,她會竭盡全力地滿足。王國鼎想,即便是舍生忘死的事,只要是他王國鼎需要,任明霞大概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大概是半個小時后,任明霞就敲開了西山賓館202的房門。
王國鼎把任明霞遞上來的一個黑色公文包放在茶幾上,便拿出一支派克筆,這支派克筆還是任明霞有一次送給他的。王國鼎握起金筆,拿出來兩張稿紙說,說明霞啊,你等等,我給你打一張借條。
任明霞聽罷,有些不高興了。她看了看王國鼎說,王書記,錢,你只管用,打什么錯條?我要你的借條干什么?
王國鼎放下筆,笑笑說,那行,那就不給你簽字畫押了。這樣吧,你坐下,喝杯茶!
任明霞這時才露出了笑容,她給王國鼎的杯子里續些開水說,我就不停了,你不是還要會見客商嗎?
王國鼎說,那行,今天就不留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任明霞的人已經走了,但屋內仍留有她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香氣。
吃過晚飯,王國鼎拿上這只公文包,來到了古笑天的201房間,兩個人又簡單地聊了幾句,王國鼎就說,古書記,侄子能到美國留學,可喜可賀。我這個當叔叔的也不知道美國都流行什么,就不再給他買什么東西了。
王國鼎說到這里,把公文包往茶幾上一放說,這是我當叔叔的一點心意,看孩子需要什么,你就給他買一點吧!
古笑天輕輕推了推公文包說,國鼎啊,咱們弟兄之間,不用這么客套吧?
王國鼎說,我一個當叔叔的,應該的。
古笑天只是輕輕地推了推,并沒有回絕的意思。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王國鼎就起身告辭了。
王國鼎剛走,一個女人就從套間里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正是白姑。
白姑說,王書記走了?
古笑天說,王書記走了,還不是為了給咱倆留出時間。
白姑便上前一把摟著了古笑天的脖子,而古笑天也一頭鉆進了白姑胸前的兩座小山里。
第二天白姑走的時候,包包里裝上了5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