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灼眼亮麗的金色光芒憑空懸吊在半空之中,那原本是通往異世界的縫隙的位置。
突然間一道暗紅色的光幕籠罩在金色光芒的外圍,這令瑞博非常容易地便聯想起被刀撕扯開的傷口。
金光突然間變得更加明亮起來,一下子擴展開來將暗紅色的光幕遮蓋了起來。
但是緊接著那暗紅色的光幕再一次擴大了開來。
就這樣一張一弛,那道懸掛在半空之中的金色裂縫變得越來越大。
突然間金色的表面顯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
“很有意思,這個世界比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更加適合居住,這里的空氣非常清醒,好像氧氣的含量要遠比我們的世界要高得多。”
“這里的溫度顯得有些涼爽,濕度稍微干燥一些,我相信你們用不著防護也可以在這里生存。”那張金色的面孔說道。
“你們最好快一些,我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金色的面孔補充道,不過從他的神情之中,卻絲毫看不出困難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們打算如何選擇,我肯定要進入那個世界。”
說話間血魔法師恢復到那晶瑩剔透的珠子的模樣。
那顆珠子立刻顯露出異常詭異的模樣,只見珠子漸漸變得又扁又長,轉眼間成為了啞鈴的模樣。
那幅模樣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使勁地拉扯著兩端,想要活生生地將這顆紅色地珠子。拉扯成兩截。
事實好像也確實如此,只見那啞鈴一般的東西,越拉越長,一直延伸到兩尺多長,突然間繃斷開來。
原本只是一顆珠子,此刻變成了兩顆,兩顆晶瑩剔透閃爍著朦朧紅光的魔珠飛速旋轉著。
突然間其中的一顆如同彈弓發射的彈丸一般朝著那金色的縫隙射了進去。
只聽到“波”的一聲。那金色地表面立刻洞穿了一個食指粗的圓孔。
一股暗紅色地光芒從圓孔之中激射而出。
幾乎在一剎那間,瑞博感到一股莫名的強大無比的能量噴涌而出。
那股莫名能量從圓孔之中出來的時候。僅僅只是食指粗細,但是當它擊中天花板的時候,兩米半徑的一塊屋頂在瞬息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股恐怖無比的能量,實在令在場所有地人感到心有余悸,如果那股能量激射的角度稍微向下一些,再稍微往旁邊偏一點,恐怕這里的某一個人就已然緊隨其后離開了這個世界。
“下一個最好小心。以你們的體積,再打出一個窟窿的話,恐怕連這座屋子都別想留下。”那個金色的面孔再一次浮現出來說道。
聽到這句話,瑞博的腦子稍微轉動了一下,他倒是非常愿意在通過裂縫的那一霎那動些手腳。
“閣下是否已然準備好動手了”那位得里至魔導士首先問道,他地神情看上去是那樣坦然。
“動手為什么要這樣說”瑞博笑了笑問道。
“如果我猜測得沒有錯誤的話,當你接受我們的建議,開啟通往異世界的通道的同時。你也已然打定了主意,在通道建立起來,我們失去利用價值之后,就將我們兩個徹底殺掉。我說得沒有錯誤吧。”布雷恩魔導士問道。
“閣下為什么會這樣猜想”瑞博反問道。
“你沒有否認,那就是事實了,我之所以會這樣想的原因是。我只要設身處地在你地位置,同樣也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第一個理由,便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朋友,你和我的佛朗士朋友不同,他對于力量的追求,已然令他超越了國界,甚至超越了人類的范疇,再加上他和他的祖國之間的那段不愉快的經歷,毫無疑問他可以冷眼旁觀甚至幸災樂禍于佛朗士的滅亡。”
“但是你卻作不到,如果戰火蔓延到佛朗士。至少波及到瑟思堡。你肯定會站出來守衛你的故鄉。而這種可能性根本就用不著掩飾,如果不出意外地話。半年之后,戰火就將在兩國邊境點燃。”
“非常清楚這一點地你,想必同樣也肯定會想到,在此之前盡可能地消滅強大的對手。而一直以來身為巴世蒙大公地盟友兼首席智囊的我,和王子殿下最尊重和信賴的奧格魔法師,肯定是最具有價值的目標。”
“你這一次帶著巨石像而來,原本不就是為了奪取你最重要的兩樣寶貝,順便殺死我嗎”
“至于第二個原因,一旦進入異世界,在那里,我們三個人顯然更容易聯合在一起,而異世界之行是否充滿危機,此刻還無法肯定,不過有一件事情卻可以肯定,對于你來說,那將是一場危險之旅。”
“所以減少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我們之中最強有力的一個,和我們暫時分離之后,下手將另外兩個殺死。”
“我相信閣下對于時機的把握絕對不會比我更加遜色。”那位威名顯赫的得里至魔導士微笑著說道。
他的笑容令瑞博感到疑惑不解,那種笑容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滿足的笑容,這不禁令他懷疑,自己是否已然落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圈套之中。
但是左思右想之下,瑞博絲毫找尋不到有什么破綻。
他絕對可以肯定,四周不可能隱藏著某個實力超絕的人物。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比殺手之王凱爾勒更善于隱藏的家伙,而自己事先也已然和凱爾勒商量好。絕對不能夠放過任何一個人。
最重要地對手,由自己對付,當然凱爾勒如果感到適合下手,他同樣也可以自由出手,至于那些幫手和嘍羅,全部交給這位殺手之王打發。
如果不是有潛伏著的幫手的話,那么或許是某種威力強勁的魔法裝置。
身為一個煉金術士。瑞博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一個魔法師有多少種辦法。能夠將他的敵人在瞬息之間徹底消滅。
即便強大如巨石像這樣的武器,都會被成功捕捉,一位實力高超的魔法師能夠布設地陷阱,或許對神靈來說,都足以致命。
朝著那道金色的縫隙看了一眼,瑞博地嘴角浮現出了一縷微笑,那毫無疑問便是一個天然的庇護所。此刻唯一的障礙便是從這里到那道縫隙之間的短短一段距離。
不過瑞博非常清楚,如果這里早已經布置好了某個陷阱的話,這段距離足以讓他死無數次。
擁有“戰斗之靈”的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地箭失,但是他絕對沒有自信,快得過魔法師在心里轉動的念頭和隨之而來的任何變化。
看著那短短的距離,此時此刻這一點點距離,在瑞博的眼中,便是生于死之間的距離。
嘴角掛著一絲悠然的微笑。但是瑞博的心里卻絲毫沒有輕松地感覺,此刻他的手里還捏著一張牌,一張甚至無法肯定能夠起到作用的牌。
他曾經對這樣牌產生過極大的興趣,花費了不少的代價對這張牌進行研究。
但是最終的結果并不能夠令他滿意,甚至能夠用絕望來形容。
從海德先生那里獲得地極為重要的指點之一,便是對于一種有用的東西。無論是工具還是能力,都要力爭找尋出所有的用途。
榨干最后一點價值,正是一個盜賊應該信守的準則。
正因為如此,當他見識到“鬼竊之靈”的力量之后,當他想到用鬼竊之靈去竊取他人的生命的同時,他同樣也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鬼竊之靈,既然能夠將他手里的武器哪怕只是一圈空氣,傳遞到另外一個位置,那么是否同樣也能夠將他本人傳遞到遠處。
三米的距離雖然顯得相當短。不過對于一個盜賊來說。能夠不受任何阻擋地憑空跨越三米地距離,那簡直就是天大地幸運。
對于一個盜賊來說。高聳的墻壁,堅固地路障,圍攏過來手持利刃的追兵,還有許許多多危及他生命的東西,在他的一生之中總是會碰到幾次。
而三米的距離,足以讓他輕而易舉的逃出身體,畢竟無論是墻壁還是路障都很少有厚達三米的程度,而圍攏過來的士兵所組成的最難以突破的中心,同樣絕對不可能有三米的厚度。
正因為如此,瑞博多么希望鬼竊之靈能夠將自己傳遞到三米之外的地方。
但是前兩次的試驗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看著那位得里至魔導士和旁邊的奧格大師,瑞博知道此刻對于他來說,這最后的機會只能夠成功絕對不能夠失敗。
輕輕地捻轉手指,鬼竊之靈早已經鑲嵌入大腦,不過這一次瑞博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之間,而是將注意力散身各處。
就像前兩次那樣,瑞博絕望地發現,他的力量一旦籠罩全身,就無法凝聚起足夠的強度。
這令瑞博感到無比焦慮,但是他的臉上卻絲毫不敢有所顯露。
焦慮和憂愁充斥著他的胸口,瑞博甚至產生了一種沖動,先下手為強的沖動。
他甚至開始估算起,他用鬼竊之靈,同時將眼前這兩個有可能的敵人的腦袋,割取下來,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是否足以令他們引發事先安排好的魔法陷阱。
但是估算的結果令他感到失望,殺手之王凱爾勒當初交給他有關刺殺的第一堂課,便是什么樣的手段,能夠在多少時間里面令對手徹底死亡。
割掉腦袋。和擊碎頭顱,被證明是最為迅速地手段,但是那仍舊需要一些時間。
只有魔法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面令人徹底失去意識,剛才從那個小洞之中泄漏出來的異世界的,便是最完美的表現。
郁悶――絕對的郁悶,憂愁――無比的憂愁,瑞博看著桌旁地那兩個老頭。
突然間。不知道為什么,原本不足的能量。突然間迅速增長起來,瑞博微微一愣神,立刻便感覺到,那源源不斷地力量來自于那個被撐開的異世界。
又是異世界力量的共鳴,雖然這一次引起共鳴的只有“鬼竊之靈”的力量。
隨著一聲輕笑,瑞博用隱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朝著那道金色縫隙的上方一指。
這聲輕笑毫無疑問是瑞博心情愉快地證明,不過同樣也是事先約定好的暗號。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暗青色的利芒穿透厚厚的墻壁,橫著飛掠而過。
利芒所過之處,兩顆蒼老的頭顱飛了起來。
同樣也在一瞬之間,瑞博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那道金色縫隙的上方,他身形一轉,憑空一個倒翻,頭朝下往那道金色的縫隙鉆去。
就在他地眼睛即將沒入那金色的表面,即將進入另外一個世界的那一剎那。瑞博朝著這個熟悉的世界投去了最后的一瞥。
他的眼睛所看到地是兩顆飛起的頭顱,令他感到詭異莫名的是,那兩顆腦袋的神情之中全都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
但是就在下一個剎那,他的眼睛被四處冒起的灼眼白光所刺。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感覺,瑞博一頭栽倒在了異世界的地面之上。
一連串細碎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無數如同塵埃沙礫一般的金沙碎屑散落得到處都是。
不過這些碎屑立刻化為一片黯淡地霧氣,原本應該是暗金色地氣態生命體,此刻顯露出艷麗的金紅顏色。
掙扎著翻了個身,瑞博駭異地看著自己。
他甚至感到懷疑,自己怎么可能還活著。
此時此刻地他就只剩下一條手臂,胸口和完整的腦袋。
看著那整整齊齊切斷的另外一條手臂,看著傷口斷面不停噴涌出來的鮮血,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錯覺,好像這一切都并非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你還好嗎”那漸漸聚攏起來的氣態生命體問道。
“剛才倒底發生了一些什么”瑞博連忙問道。
“爆炸,我相信外面的那幢屋子此刻已然什么都沒有剩下。爆炸的威力非常驚人。就連我都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那個氣態生命體抱怨著說道。
“三分之一已經相當不錯了,我差不多也只剩下這些。”瑞博揮了揮那殘缺的手臂說道。
“幸好這里并不存在通往死亡世界的通道。這樣的重傷都死不了。”瑞博苦笑著說道。
“我相信,這并非是和沒有通往死亡世界的通道有關,不被死亡世界所接受的孤魂野鬼,在我們那個世界上也并非少見。”
“很顯然這個世界擁有著某種力量,能夠令你保持生命,這或許真得是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氣態生命體說道。
“不過就算是不死,這樣活著也太過艱難,失去了腿和下半截身體,倒還用不著在意,但是至少給我一條完整的手臂也好,沒有手,我實在想象不出還能夠作些什么。”瑞博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那截斷的部分不停地泛起陣陣血泡。
“這是什么”瑞博驚詫地問道。
“象是某種再生,我曾經在一些魔性生物的身上看到過這樣的景象,你的再生速度相當驚人。”氣態生命體立刻回答道。
“再生”瑞博微微感到有些驚詫。
突然間他的大腦飛速的運轉了起來,從那數量龐大的魔法典籍之中獲得的知識,迅速地被他從記憶深處翻找了出來。
看著手臂上那泛起的血沫,和再生有關的一切知識已然浮現在眼前。
毫無疑問這確實是再生,而且是最強有力的再生形式――戰斗愈合。
看著那迅速生長出來的肉芽,瑞博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或許是在夢中。
突然間他又想到,既然手臂能夠再生,那么失去的身體是否同樣也能夠再生。
心念剛剛一轉,那可怖令人難以想象的巨大傷口,立刻同樣冒出了陣陣血沫。
和僅僅只有一條手臂需要再生不同,這一次瑞博立刻感到精疲力竭,仿佛渾身的精力全都被抽取出去,用來填補那損傷的部位。
“你是否能夠幫幫我”瑞博喘著氣朝著那氣態生命體問道。
“我沒有任何辦法,受到這樣嚴重的傷,居然沒有要了你的命,你應該非常知足了,再說,以你現在所擁有的再生速度,已經是我所見到過的能夠再生的生物之中最為迅速和高效的一種。你還能夠要求些什么”氣態生命體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你是否能夠感應到創造了你的大魔導士開米爾迪特的蹤跡或許他能夠擁有一些辦法。”瑞博仍舊不死心地詢問道。
“你最好死心吧,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力量,事實上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他的氣息,說實話,這令我感到非常奇怪,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氣態生命體說道,它甚至幻化出一副充滿憂愁和煩惱的神情。
“那么先于我們一步進入這個世界的那個家伙呢他在哪里”瑞博繼續問道。
“我只能夠說他至少在一件事情上太過失策,這個世界和我們原來的世界,顯然有著許多不同之處,當他以極快的速度穿透兩個世界的連接的時候,我便感覺到在那一瞬之間空間發生了一些異常的變化。”
“我無法知曉,此刻這個家伙身處何方,甚至不敢保證,他和我們同處于一個空間,甚至掉落到另外一個時間的縫隙之中也說不定。”氣態生命體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但是此刻瑞博顯然沒有心思去管那位血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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