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只有甲獸一族在荒宇大毀滅之后頑強地生存下來,其精神之中,
她很難保證,自己日后能擁有那樣寬廣的胸襟,和為宗族犧牲一切的大義。
蘇瞳從得到吉老頭兒尾鞭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回憶之前總總,總覺得對方在明里暗里地想要幫助自己,雖然不知那老頭兒有何目地,但她依舊將這份好意記在心里。特別是吉老頭兒對待自己與折林恩怨的那種態度,令她由是敬佩。
“不管你是否應驗神的預言,老夫已打算,不惜一切,全力助你!”
吉老頭兒的目光中有鎏金之火掠過。
“最令老夫在意的是,若無緣由,一個界外修士為何對我荒宇歷史那般在意,沉迷祖殿文書數月而不可自拔?”
“你與月神一樣,同為先天萬靈之體,宿命軌跡被比老夫更強者以秘法掩蓋,身上諸寶氣息,更是令人動容,難得心地善良,將你發配到墨墨一脈子嗣之間,你亦能真心呵護,并讓它們視你為嫡親長姐,難得心懷寬廣,胖胖灰灰欺你,你卻并不計較,連自視甚高的硼硼都真心與你為友……”
“唐小友雖然有奇遇,卻沒有承天運之跡象,他由月望地來,帶來的是與你的羈絆,說不定被神預言的契機,就在你的身上。”
踏著黑紋的吉老頭,再次出現在星海之中,他回頭眺望蘇瞳孤獨矗立的背影,目光變得慈祥而深邃起來。
小心翼翼地握緊被吉老頭兒遺棄在星海之中的尾鞭,蘇瞳立即被一股浩瀚的力量擊中,徜徉在此息之間,她即激動又震驚,久久難以平復內心的悸動。
“說到底,還是我承了你們的情。”
雖然自己好像是被吉老頭兒兇殘地打劫了一通,但此事若放在真仙界里,縱是付出再多的仙玉奇珍,也換不來獸巫級別的超級法寶一件好么?
望著漂浮在自己眼前的玉質尾鞭,蘇瞳簡直哭笑不得。
就這樣將蘇瞳呆呆晾在原地,冷風颼颼地灌入她的衣領,直到身體不由自主打個寒戰,蘇瞳才清醒過來。
手掌一揮,面前的仙玉們便通通不見蹤影,吉老頭也踏著黑紋“嗖”地消失,看他那屁股點火的樣子,想必是要趕緊把仙玉們運回祖地去,身怕耽擱久了蘇瞳后悔。
“嘖嘖嘖嘖,小友還真是大手筆,比我們去鬼人宗以秘法換仙玉還慷慨!你絕對是我們甲獸一族的朋友,有緣下次再會!”
“都給你們,都給你們,日后晚輩若得大量仙玉,必不忘記在荒宇承的恩情。”一個哆嗦,蘇瞳將尊寶儲物袋中的仙玉通通都祭出,澎湃的仙力撲面而來,仙玉之光更是奪走此間所有星辰色彩,這才令對方收起虎視眈眈的目光,面頰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夠不夠!”吉老頭眼睛開始發亮,一幅儒之可教的表情。
“這些夠不夠?”哭喪著臉,蘇瞳抖著袖口,拼命將仙玉從袖袋內撒出。一枚枚散發清冷仙光的玉石便接連不斷地出現在星海里,很快于二人之間鋪成了銀河。
蘇瞳差點被吉老頭的話給噎死,“身無外物”這是什么鬼境界?分明是覬覦她手里的仙玉嘛,非要說得這么文明!
呃……
他舔著自己絳色的唇,模樣如同一個強賣不成就要擼袖子動手的強盜。
“老夫已經修煉到身無外物的境界了,法寶幻器,對我而言并不重要,你知道祖地最缺的是什么,要是你覺得受之有愧,其實還有其它的辦法補償老夫。”
“哼,量你也不敢。”吉老頭嗤之以鼻,湛湛的目光突然轉移到了蘇瞳的袖口。
雖然看到這等異寶,說不動心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有了之前那些過往恩仇糾葛,她怕接了此物會直接爛手。因為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吉老頭兒都沒有理由以如此珍貴的東西相送。
“我我我……不……敢……收。”蘇瞳誠實地攤開手心,聲音顫抖地剖白自我。
“這是老夫自己的骨尾,用來與你交換,這買賣不賠本吧?”吉老頭兒盯著蘇瞳,臉上掛著一種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表情。
“這這這……”她開始結巴。
鞭尾末端,一枚如星般璀璨的凝晶正熠熠發光,看得蘇瞳心湖一片蕩漾,渾身的毛孔都張了起來。
此尾比折林那條更加晶瑩透亮,經過千錘百煉,甲獸骨質一環扣著一環的結構已經甚不明顯,但凡初見此物者,必不能將它與骨質結合在一起,還道它由珍貴玉種鏤空巧雕而成。
又是一條骨尾法器!
“拿走了你的一件厲害法寶,再還你一件。”大袖一揚,一道白光“嗖”地一聲朝著蘇瞳面門抽來。蘇瞳眼都沒眨,這凌厲且威壓驚人的長物便倏地停滯于她鼻尖一寸之外,若再進一步,非要將她腦袋如奶酪一樣抽開了花!
吉老頭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多久,蘇瞳便靜立空中多久,并沒有出聲打擾,好在老頭兒只失神片刻,目光便又聚焦在蘇瞳身上。
蘇瞳默默地站在原地,感覺到了語言的蒼白無力,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在心中表達著自己對吉老頭兒的敬仰和心痛。
吉吉老頭撫摸著手中的長尾,表情雖然沒有什么波動,但蘇瞳分明見到老頭兒的小指在輕輕顫抖,只是他極力掩藏著內心洶涌的思念之情。
“孽子,算你還記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