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之前對虞歌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內心所想了,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只屬于自己與阿離的孩子,阿離給了她滿腹的深情,她不能因為自己,而斷了鳳氏皇族一脈的香火。
鳳謀虎視眈眈,陸家居心叵測,虞歌不能拖累阿離。
“帝后,我再給你重復一遍你現在所堅持的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生為醫者,玄機子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充滿了醫德之心。
“不用了。”
“帝后,您可想好了,您若是有身孕,時間一長,您的母體與其他女子不同,你有了孩子之后,就不能再動用內力,你要將自己全身的內力修為,用來灌溉給腹中的孩子成長,你的身體給不了他的營養,得要讓他自己用您給他的修為去汲取,你還記得嗎?”
虞歌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也就是說,就算我最后成功的懷上了孩子,那我對于孩子而言,也只是他的一個潛在供體,我必須用自己的血肉,自己的全身修為,去滋養他。最后這個孩子出世了,那我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唉,你都懂,可你還是這樣堅持。”
女人是個感性的動物,明知道有些事不該為,卻為了那一點點執念,就偏要為。
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情字。
虞歌閉上雙眼,全是滿足。
玄機子不懂,不懂阿離對自己的意義,自己前十年受過太多的傷,不相信任何人,是阿離走向她,將她從那萬惡的苦海中解救出來。
阿離是自己的夫君,亦是自己的恩人。
“帝后,以后這個方子,可要在御醫的監督下慢生的飲用,這可保你早些時候,腹中的胎兒穩當一些。”
“我腹中的大概是個活波的孩子吧,這還沒出生,就鬧的我不得安寧了。”
虞歌恰恰不知道,她口中的這個活波的孩子,以后會是個怎樣強大的存在,九州大陸之內,沒有人能與他相抗衡。
“帝后現在還是放寬心一些,喜歡做什么樣的事情,就讓帝君幫襯著坐吧。”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后面這句話,玄機子沒有說出口。
可大抵是個什么意思,兩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收拾完屋子里的東西后,玄機子朝著虞歌鞠了一個躬,并打算退出房門了。
“你不問問桃花仙子的近況嗎?”
玄機子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過身,他沒回話,虞歌卻是知道,他是想聽到桃花仙子的情況的。
“你為我保密,我也理應告訴你一些她的近況。”
“我那傻徒兒還好嗎?”
“可能不太好。”虞歌笑笑,看到玄機子的背影變得僵直,她就知道,這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總是說對桃花仙子沒有私情,可真是涉及到她的時候,他便會有些失措的表現。
“她怎么了?”
玄機子苦笑一聲,終是回過了頭。
“我回了魅林一月的時間,也沒見過她超過五次,現在的她,整天躲在竹林里面,沒有要事,絕不外出。”
“她打小就是這樣。”玄機子喃喃道。
“她打小就不愛與人親近的,每日只是粘著我教她醫術,可她對治病救人不感興趣,在制毒方面,反而大有造詣。”
“可她現在也不愛笑了。”
“是我誤了她。”
“你若心中有她,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生妾未生,妾生我已老。”
“不過就十來多歲的年齡,有何好忌憚的。”
“帝后不是當事人,不知道世俗的眼光,會如何的看待玉露。”
“說實話,我從一開始,就不中意桃花仙子的心上人是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大叔,我有一個好友,他叫做溫曦,他對桃花仙子的感情,不比你淺。”
“玉露那樣好的女子,是很受別人喜愛的。”
“可是桃花仙子徹徹底底的拒絕了溫曦,玄機子,桃花仙子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人,你占滿了她的心,她走不出來了,如果你真的在意她,就應該直視自己的內心,有時候,自欺欺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玄機子直勾勾的看著虞歌:“她還好嗎?”
“沒啥事,只是氣色差了些。”
“啊?”
“臉色蒼白了些。”
“什么?”
“眼睛哭得腫了一些。”
“她受委屈了?”
“沒有,她在研制新藥。”
“帝后,你唬我?”
虞歌笑了,這個時候笑得很無辜:“我若是不這樣說,你怎么會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得這么完整。”
“帝后!”
“我希望桃花仙子幸福,所以我這樣說,不是為了你,是因為她是我魅林的族人,你不是她,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受教了。”
“給你。”
虞歌將手中的一枚黑色藥丸扔給玄機子,輕笑道:“這是我們魅林族人自己制作的防止百毒障林的閉氣藥丸,比你前次那個灰色的有用許多,你若是真想見她,就含著藥丸去魅林尋她。”
“帝后?”
“還有,你可以幫助楚瀟他們,你的立場,本宮絕對不會干涉,但是你以后,不要幫著他做出對付魅林的事,要不然,就算你是桃花仙子的師傅,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了,我玄機子從不受制于任何人,但是我在這里對你承諾,以后絕不會再做出對魅林不利的事來。”
看來上一次,為青龍和楚夜他們制作潛入魅林,能避免瘴氣入侵體內的丹藥,已經被虞歌知道了。
只是她不說,也給了他機會。
“我信圣醫。”
玄機子打開了房門,立馬就引得樓下中間高臺之上鳳卿塵的注視。
鳳卿塵本來是與夜輕風,還有曹毅在商量著大事,一見到房門打開,就立馬站起身來,飛掠上了玄機子所在的位置。
“歌兒怎么樣了?”
“帝君稍等一會兒,老朽有幾句話想囑咐你。”
“歌兒的事嗎?”
“嗯,是,帝后的身子已經基本穩定了,但是以后就得帝君多照顧了,盡量不要讓她碰生水,也不能吃一些辛辣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她與人打斗,就算是簡單的切磋,也不行。”
鳳卿塵心急,臉上雖還是冷清如斯,腳卻不由自主的想往里面邁去:“歌兒到底怎么了?”
“你進去便知道了。”
這個消息,還是虞歌親口告訴他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