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湛點點頭，輕輕的飲下了手中的那杯淡水。
楚夜此時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眼前這個男子的恐怖程度，別說是現在，就算是在幾年前，他年紀還如此幼小的時候，就能夠以一己之力，將楚含笑從深坑之中救出，并且成功的將楚琛拖下高位。
“明王不必用這般眼神看著我，我此番來大炎王朝，并不想插手你們內部的事，我更多的，只是坐岸觀火罷了。”
最多，在火燒得最旺的時候，再加一把柴罷了。
眼前的少年豐神俊朗，氣度不凡，眉眼之間，皆是疏離。
楚夜實在不敢想象，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這般淡如青竹一般的少年，是怎么有這樣的力量，將整個大炎玩弄在股掌之間的，甚至連隱秘了這么久的自己，他也能如此輕松查到。
“你究竟是誰？”
這已經不是楚夜第一次這般詢問他了。
少年英俊不凡，身上的氣質猶如謫仙一般。
楚夜的瞳孔忽然被放得極大，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鳳湛輕笑道：“明王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了，不是嗎？”
楚夜還是深陷震驚之中，是的，他猜到了，這少年的眉眼，與當年在渡河之上的那個白衣男子如此相像，他的舉止動作，也是猶如他的模子一般，只是如今近在咫尺，楚夜覺得，這少年，比那時候的男子，還要恐怖上幾分。
“你是鳳卿塵的孩子？”
鳳湛輕笑道：“如假包換。”
楚夜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呼了出來。
這就可以解釋很多事情了，為什么自己當初擁有那樣強大的諜報網，卻連含笑口中的一個小公子的身份都調查不清楚，原來，這小公子的身份，神秘到不容他探索。
可是，他為什么要來大炎王朝？又為什么想要保下楚瀟的命？
“王爺不要用這般探索的眼神看著我，這都是我父君娘親的意思，我照辦而已。”
鳳湛從來都知道自己沒有什么悲天憫人的高尚情懷，在他看來，那楚瀟曾經如此的傷害娘親，他肯定是趁著機會，能將他大卸八塊，就絕不會留情，可是他不能這樣做，家里的那年輕的父君，那武功，恐怖如斯，若是自己敢輕舉妄動的話，等待他的，可就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了，說不定精神力，都要被自家父君狠狠的一番折磨。
“小殿下，本王懷疑——”
“你大可以懷疑，可我不會細致的告訴你原因。”
“殿下好像十分猖狂，這可不是求人合作的態度。”
鳳湛拿起石桌上面的無骨扇，觀賞起上面的字畫，他沒有直接回答楚夜的問話，而是說了另一句不相干的話：“王爺，在某些方面，本殿還是挺欣賞你的。”
“什么？”
“希望王爺明白，本殿不是求著與你合作，我們只是在商討罷了。”
把玩完無骨扇之后，鳳湛又將那把扇子放在了桌子之上，這一次，他看向了楚夜的雙眼。
只是這簡單的對視，卻讓楚夜覺得心悸害怕。
“王爺，本殿可以調動云朝國的兵馬，也有權力調動這洛陽城的諜報網相關人員。”
鳳湛的意思，不明而喻。
他只是需要楚夜做一個助長的力量罷了，有沒有楚夜，對他而言，并不是十分重要。
所以其實從某些方面來看，應該是楚夜有求于他。
“是本王莽撞了。”
面前的這個少年，別看表面與他父君一般人畜無害，實則，陰險得很，腹黑程度，只怕是也比當年他父君高出了幾個級別吧。
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城府，若是與他為敵的話，只怕會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少年這一次來，勢在必得，沒有給楚夜選擇的機會。
就在這時，朱紅端著煮好的茶出來了。
看著石桌前的兩人，微微一笑道：“茶好了，你們嘗嘗。”
兩人也算是心照不宣，看到朱紅回來，先前那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失不見，有的，只是輕松愉快。
朱紅也在一旁坐下，給二人倒著茶水。
一邊說道：“小公子，你難得來一次，想必一定是夜的摯友吧，這個地方，夜從來不讓陌生人上來的。”
鳳湛也是微微笑道：“自然，我與楚兄一見如故，算是摯友，這番前來，還是受了楚兄的邀請，楚兄常說，家有妻室，賢惠善良，這一次冒昧前來，還請嫂子不要見怪。”
楚夜咳嗽了一些，差點被茶水嗆到。
這少年，說話還真是老成。
要知道，比他還要大上幾歲的楚含笑，也要喚他一句叔叔，到了少年這里，竟直接越過了這個輩分，喚他為楚兄。
“楚兄，清茶需要慢飲，不要操之過急。”
朱紅也是微微一笑，用手帕輕輕的將楚夜嘴邊的茶水抹去。
“對了，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鳳湛。”
“咳咳咳咳——”
楚夜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以為，這少年會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是沒想到，他這般坦然。
朱紅這時卻是舒了一口氣，將鳳湛面前的杯子拿了起來，而后說道：“我看著，小兄弟這杯子上有些瑕疵，我為你換一個新的杯子來。”
鳳湛點頭：“有勞嫂子了。”
看著朱紅再一次進屋的身影。
楚夜低聲吼道：“殿下為何要將自己的身份告知紅兒，她本就不愿意我與江湖和朝堂之上的事有著牽扯，你這般做，她會擔心的。”
鳳湛道：“你以為，朱雀會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你什么意思？”
“在我進來這屋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經知道了。”
朱雀本來就是云朝國的人，自然知道云朝國鳳氏皇族的特性，而且，朱雀曾在云朝國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也和鳳卿塵有過密切的接觸，自己與父君如此相像，朱雀又曾是有名的四大護法之一，情報推理這方面，比楚夜強了不知多少，所以就算鳳湛不說，她也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方才若是鳳湛所猜不錯，朱紅在屋子中那么久才出來，只怕是在他的茶杯上做了手腳罷了。
剛剛鳳湛據實相告，為的便是消除朱紅心中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