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告白失敗
　　元旦晚會結束的那天晚上，我和小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凜冽的北風呼呼地刮著，吹得人直打哆嗦。
　　小梅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伊凡，我準備向柳明哲表白，你覺得怎么樣？”
　　我大吃一驚，“為什么啊？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
　　“不好，女生中喜歡柳明哲的又不是我一個，我沒辦法讓自己將暗戀進行到底。我怕別人先說了，我就沒有機會了，那樣我會后悔的。”
　　我有些擔心地提醒道：“可是，如果你被拒絕了怎么辦？你能承受這個結果嗎？”
　　小梅斬釘截鐵地說：“我覺得應該不會那么糟糕，我覺得柳明哲應該也對我有好感，你沒有發現他看我的眼神特別溫柔，特別亮嗎？我覺得他也挺喜歡和我說話的。”
　　“那你準備怎么表白？”
　　“柳明哲現在不是沒有同桌嗎？我準備明天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他旁邊，你看這樣好不好？全班就他一個人單獨一張桌子，我想坐后面了搬過去和他同桌也沒什么突兀的吧？”
　　我為難地看著興致勃勃的小梅，“說實話，我這方面一點經驗也沒有。我不想潑你冷水，你覺得行就行吧。”
　　小梅眉飛色舞地笑了起來，“你覺得今天晚上柳明哲他們表演的小品可樂嗎？笑死我了！柳明哲故意摔倒那樣子太滑稽了是不是……”
　　我嗯嗯啊啊地回應著小梅的單口相聲，看著她眼中興奮的光芒，祝愿她心想事成。
　　第二天早自習結束后，同學們都拿著飯盒去食堂吃飯了。小梅果然勇敢地把自己的桌椅移到了柳明哲旁邊。
　　我有些擔心地問小梅：“你要不要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小梅緊張地看著我，“你沒有察覺到我在發抖嗎？我憋足了全部的勇氣才把桌子凳子移過去。我不敢問他，我怕他說出一些讓我難堪的話。伊凡，我們快去吃飯，他待會兒就回來了，我害怕看見他……”
　　我看著小梅逃也似的離開教室，走在路上像一只躲避野獸的小動物一樣，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她心不在焉地和我說著話，臉上的笑容一點兒也不自然，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臉上肌肉的跳動。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小梅，忍不住勸道：“小梅，既然你這樣害怕，干脆就別和柳明哲坐在一起了。教室就那么大，你坐在原來的位子上也沒有離他多遠。”
　　“那不一樣，我是用這樣一種方式表白，讓他知道我喜歡他。我不是害怕是緊張、不安、興奮。啊!我也說不清現在是什么感覺。”
　　我和小梅食不甘味地吃完了早飯，憂心忡忡地洗完了碗筷。沒有再拖延下去的理由了，只得回教室了。
　　小梅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你說他不會把我的桌椅搬回去吧？”
　　我聽著小梅微弱不安的聲音，心里也緊張得不行，“應該不會吧？班長做事情一直都很有分寸的。”
　　小梅點了點頭，“嗯，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和小梅回到教室，看到柳明哲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正在和姚杰大聲嚷嚷著說笑，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梅走過去坐到了柳明哲的旁邊，迎著柳明哲訝異的目光，緊張地問：“我坐這兒行嗎？”
　　柳明哲愣愣地看著小梅，迷惑不解地問：“你干嘛坐這兒？你坐這兒能看得見黑板嗎？”
　　小梅一愣，她猜想了很多種情景都沒有想到柳明哲會是這種反應，“我戴眼鏡可以看得清黑板。”
　　“前面四排同學的個子都比你高，你戴眼鏡也看不到黑板吧？你要站著上課嗎？”
　　班里所有同學都用好奇而又迷惑的眼光看著小梅，小梅的臉漲得通紅，張目結舌地看著柳明哲惱羞成怒地說：“榆木疙瘩，笨蛋！”
　　柳明哲看著小梅氣哼哼地把桌子和凳子搬回原位，一臉的莫名其妙，“我說錯話了嗎？”
　　姚杰和柳明哲一樣糊涂，他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小梅，迷惑不解地說：“沒有啊，她就是很矮嘛，坐這兒看不到黑板上的字。”
　　我看到小梅的雙肩在輕輕地抖動，以為她哭了，走過去輕聲安慰她，“沒事。班長說得也有道理，咱們現在的功課這么緊，你坐后面看不見黑板會影響聽課效果的。”
　　小梅抬起頭笑個不停，推了推我，“你回你座位上去，別再給我扯黑板的事兒了。”
　　小梅醞釀許久的告白就以這樣搞笑的方式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