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轉機
邊關冬天來得早,大王子這次是來投石問路的,由于今年草原旱災厲害,糧食不夠,父王想利用這段時間去關內弄點糧食,由于這幾年戰事,邊關不進行貿易了,很多東西都缺,邊關上也蕭條起來,客商不多,他這次是漢地書生打扮,胡子也刮了,說實在,他的威名樣子容易被漢人發現,但幾天下來,感到難,因為禁了邊關交易,只有以漢人身份做些交易,再偷運回去。高飛就是他現在的名。
當高飛到將軍府這個遞上拜帖時,府里沒人知道他是誰,來做什么的,而作為將軍的他卻猜到了。高飛就是要作為將軍的戚琦知道他是誰,因為作為禮物的物品中有樣熟悉的武器——玄天劍,當初他落在了草原,而這位大王子的膽子不小,不僅冒充漢族商人大搖大擺進了關城,現在他竟然直闖將軍府,坐在自己府上的客廳里,這膽子比自己還大。
月照在戚琦的臉上,戚琦從錦盒里取出了劍,劍光閃爍,他緊閉著雙唇,輕輕地轉過了身子。
秋水走了過來,端著香濃的酒水。
仆——的一聲,劍上被淋上了酒,光被分散了,顯得那么耀眼。
“劍哪!你又回來了,不知這是不是個轉機?”他說道。
秋水伸出了雙手,把手輕輕地按在了劍刃上,一絲涼意從指尖鉆了上來。秋水臉上露出了一絲害怕,難道真有劍神,而自己冒犯了它?
戚琦把劍放回了劍鞘,丫頭梳子這才走了過來,剛才的寒光鎮住了她。她覺得將軍手里的劍就是一件神器。
“這把劍不知添了多少人的血,它是件兇物,你還是不要碰為妙。”他說道。秋水慌了,這是他最心愛的武器,卻是被人送回來的。著送劍之人是有目的的。
“阿琦,你為什么念念不忘它?”秋水問道,劍是被一個陌生人送回來的,說是他家主人想來拜會將軍。這把劍回來對于戚琦來說應該是段恥辱。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隨身武器都丟了,那還有什么面子。
“我并不想看見它,但是它還未到歸鞘的時候,不管你喜不喜歡,你都要接受它。”他說道,但是眉頭皺了起來:“他來了,就算是勝利了,也用不著這般張揚,何況他并沒有勝利。”
“按我的意思,他不會大膽到這個地步,他定是有事相求,你不妨去看看他。何況作為泱泱大國的將軍不應該是怕他怕成這樣。”
“秋水,我沒有怕他的意思,只是不怎么想見到他,看到他,我就想起自己委屈求全,太丟人了。”
“阿琦,難道面子真很重要?依我說,它什么也不是,百姓已為戰事困苦很久了,既然是他主動找上門來,就意味著他的妥協。”秋水說道。
高飛站在廳里。他已經在這里呆了半個時辰了。
“將軍,小的是奉家父的命令來你們這里收購糧食的,只因家鄉這幾年歉收,而我們做些買賣可以惠及家鄉父老。小的聽說將軍的莊子糧食豐收。”
他見到了高飛覺得很是有趣,但是看來自己這幾年,對邊關的防御已經有效了,這草原上竟想和自己做生意了。
“生意上的事你可以找我夫人,我不管的。只是我笑你打扮成這樣。對了,喝酒可以找我,我可以在醉風樓請你喝酒,有客之遠方來,豈有不盡地主之誼的。”
大王子豈不知他說什么,像這樣的秘密會面現在看來還是必要的,但是擔心他有埋伏,就把時間約在第二天。
戚琦讓秋水接待高飛。高飛就是那個草原上遇上的突厥漢子。也就是大王子。
秋水接待了高飛,她依然是那么明艷動人,但她身上的端莊是梅兒沒有的。秋水在別院為高公子準備了房間,又備了仆人服侍。秋水那樣的女人讓人敬畏。秋水看著面前的貴客,就是那個漢子,多少年來自己沒有對任何男人有過好感,偏偏上回他的眼神讓自己心動,再次見到他,他已經換成了漢人的打扮。
秋水能彈得一手好琴。夜幕降臨,別院里總能聽到秋水的琴聲,這次特別為來自遠方的高飛公子演奏。對于夫人的樂曲,大王子不懂,只覺得好聽。
別院里還住著文芳文公子,他是從京城到邊關來看望戚琦的,暫時寄住在別院,他與夫人倒看上去挺熟的。夫人的琴似乎就是彈給他聽的,在這方面來自漢地的文芳是專家。只是文公子不喜歡和他說話,甚至看到他就會離開三尺,大概是嫌他身上的味。
夫人說:“將軍說你家鄉鬧災荒,這些天我已經準備好糧食送給你,價格你別問了,只需直接帶回去就行了。”
“難道你們不怕我食言嗎?”大王子說。
“我相信您是守信的,既然是將軍的決定,我相信不會錯的。”秋水說。
大王子說:“在下無以回報,只好送一張舊琴來感謝夫人,這琴來自中原,曾經是我母親最心愛的東西。”大王子取出了一張似乎用了很久的琴,琴不起眼,但是明眼人卻認得出這段似乎燒過的木頭,這是當年公主的陪嫁物。
文芳卻在邊上說:“這琴,夫人萬萬收不得,將軍知道了不好,依我看,琴應該獻給當今圣上才對。”
夫人點點頭:“文公子果然想得周到。”
大王子并不明白,但是既然是要送出去的東西,別人怎么處理何必過問呢。
大王子上前用雙手恭敬地獻上了琴,秋水伸手接了過去,她手上的白玉鐲子吸引了大王子的眼光。
“夫人可認得梅兒姑娘?您那匹馬可是我送給梅兒的。”
“我不認得,馬是郊外撿到的,既然是你的,你就拿回去吧。”秋水說。
“夫人,您說這話不是真話,夫人手腕上的和田玉鐲莫非也是撿來的?”
秋水慌了,當初戚琦為了哄自己開心,告訴自己得了件寶貝,就帶回來送給她了,因為她一直喜歡如同羊脂的和田玉,那么大一塊玉可算得了珍寶中的極品。
“你說這只玉鐲?上回,一個姑娘給我的抵押品,她賣了這個給我,說是籌錢回家。”
“她的家鄉在哪里?”
“聽口音像是京城一帶。每年這樣來找我的人多了,我記不清什么了。”
秋水不敢再說什么了,因為再說下去要露餡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聲:“那位姑娘可是把公子的魂帶走了?”
“我不知道,就是好奇心比較大些。”
“你喜歡那姑娘什么?”
“也許我也不知道,夫人,見過您才知道中原多美人。”
“那我美還是你那個梅兒姑娘美?”對于女人都想知道這樣的答案。
“夫人,美有各種,您與梅兒的美是不一樣的。我最喜歡梅兒的傷心的樣子,讓人心碎。她進過宮是個苦命人,哪有夫人風光。”
他對自己彬彬有禮,卻暗暗在底下打聽梅兒的事,那個梅妖精難道又迷倒了一個男人嗎?秋水一陣苦笑,梅妖精,是她對梅兒的看法,從心里來說,自己不是很喜歡梅妖精,她酷似皓月,她對皓月更沒有好印象,但是梅兒和將軍卻密不可分。
文芳聽到了梅兒這個名字,怎么她也進過宮,會不會是自己心中的紀梅兒,只看高飛取出了一幅畫像,上寫皓月公主四字,畫面中一衣服華貴的少女皺眉倚在彩屏邊,這少女的眉目分明就是紀梅兒。
化名高飛的大王子說道:“夫人見過的梅兒是否就和公主長得很像?”
秋水點點頭,她沒見過皓月公主卻在宮里聽過她的故事,難道梅兒因為長得像皓月,所以死去的老皇帝才把她女兒一般對待,皇后才不生妒忌。
“怪不得我哥哥為她神魂顛倒,秋水姐,這皓月真是紅顏薄命。梅兒難道與皓月長得很像?”文芳頓時暈了,皓月公主的容貌真能引起大家的喜歡嗎?那么這位高公子說的梅兒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嗎?文芳驚呼道:“紀梅兒!”
“莫非我所說的梅兒姑娘,文公子也認識?”
文芳笑著說道:“我和那位梅兒姑娘只是一面之緣,就算她們是同一人,那也不打緊,高兄盡管放心。”
秋水卻有絲不快。只說該回去了,他讓文芳陪著高飛四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