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大門口外冷風呼呼,四周只剩下文佳佳一個可憐蟲苦苦等候時,她只得無奈的一屁股做到行李箱上,掏出電話不由分的撥了出去。
手機屏幕上很快顯示出“老公”二字,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道制式化的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接著又是一段英文翻譯。
但是文佳佳沒有耐性聽完,啪的一下將它掛斷,低落的看看四周,再看看天,真想大聲尖叫,再罵幾句在北京大街上臟話。
反正這里的人也聽不懂。
這時,時遲那時快,一輛普通的本田van不知從哪兒殺出,仿佛從天而降一般突兀的停在文佳佳面前,空氣里的塵埃也受到了沖撞,在車燈的直射下無所遁形,慌張四散。
從車上匆忙跑下來的男人,頭發蓬亂,胡子拉碴,濃眉大眼,國字臉。他身上穿著臟兮兮的綠色大褂,布料上還沾著明顯的污漬。
文佳佳相信,如果這時候給他一個破碗,再叫他往北京的地下道里那么一坐,都不用化妝了,直接本色演出。
當這陌生男人在文佳佳眼前站定后,文佳佳的心里也一咯噔。
“是北京來的文佳佳姐嗎?抱歉我遲到了。”
文佳佳還沒從這種怕什么來什么的震撼中醒過來,盯著他愣了片刻,找到語言時幾乎是立刻的發了頓脾氣:“你們什么情況啊?居然能遲到三十多分鐘?你知不知道我是付了錢買服務的,我會投訴你的知不知道?中國人怎么到哪兒都不守時啊……我做了十二個時的飛機,我需要休息,你知不知道啊!”
這時候的文佳佳只是孕婦,不是貴婦,她有特權可以將優雅扔掉,并且隨時隨地的化身為潑婦。
她情緒不穩定,需要發泄,尤其是在被人擱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地三十分鐘以后,她除了罵罵咧咧的將行李粗魯的遞給這個丐幫幫主以外,再沒什么可以做的了。
哦還是有的,她刻意先坐進車里緩緩。
然而,當文佳佳一把拉開車門正準備往里坐時,卻猛然看見后車座上擺著的封閉式塑料箱子,里面觀著好幾只白鼠,唧唧喳喳的亂叫不停,仿佛也感受到不速之客的造訪。
文佳佳驚得大叫,差飆國罵。
丐幫幫主立刻道:“不好意思,麻煩請坐前座!”
文佳佳不敢相信地瞪著他:“太夸張了吧,你居然養老鼠?!禽流感你懂不懂!”
話一完,文佳佳自己也覺得不妥,但是仍繃緊下巴,死不改口。
丐幫幫主一言不發,打開前面的車門,做出一副“請她上車”的好脾氣姿態。
而文佳佳呢,有些無措四下看看,但四下無人,這令她明白她只有兩種選擇:要不上車,要不自己想辦法。
最終,文佳佳只得無奈的坐進了前座,但是僵直的身體卻將她出賣,她試圖更往前坐一些,以為這樣就可以離后座遠一。
丐幫幫主隨后駕到,輕描淡寫道:“請系上安全帶。”
文佳佳白了他一眼,毫不忸怩的掀開毛衣,一把扯下腰封,系上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簡直像是練過的。
丐幫幫主仍舊看著她,靜默幽深的眼睛里寫滿了嚴肅,文佳佳示威似的和他對視,在那對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良久,丐幫幫主發動了車子,向她拋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它們是無菌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