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陀螺?”</br> 國會大廈的某個房間內,葉青走后,總統滿臉問好地,看住了水晶茶幾上的那份禮物。</br> 成為總統以前,他是一名叱咤風云的大資本家,什么樣的禮物沒見過?</br> 宣誓就職總統后,萬國來賀,禮物收的多到數不過來。</br> 從非洲國家贈送的珍貴寶石,到大國贈送的頂級手工藝品,就是沒收到過陀螺這種別致的禮物。</br> 葉青委婉拒絕的態度,讓他生氣。連帶著,這份禮物也讓他看著很不順眼。一個陀螺能值幾個錢,雖然送的禮物貴了,有賄賂嫌疑。可也不能隨意到送一個玩具過來吧?</br> “總統先生,馬上澳大利亞的代表,要與您會見一面,時間十五分鐘,然后與各國代表一起舉行晚宴。”</br> 助手薇茲安靜的走過來,向總統匯報接下來的行程,然后拿起茶幾上,那個鑲嵌了巨獸重工LOGO的木盒。禮物收多了,眼界自然也就高了。能入總統眼的禮物少之又少,有些禮物,連成為他孫子孫女的玩具資格都沒有。</br> 就比如眼前這個陀螺,既然總統沒有發話,那這個禮物唯一的用途,就是被她送到總統的專屬庫房中,可能到總統離任,都沒有重建天日的資格。</br> 就在薇茲已經摸到了木盒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音,這是澳大利亞代表到了。</br> 作為老美的鐵桿盟友之一,澳大利亞政府代表的待遇,自然有所不同,薇茲馬上轉身去代表總統開門。</br> 打完招呼落座,薇茲自然也就退了下去準備記錄重要的對話,等澳大利亞代表走了,再去收回禮物。</br> 盟友歸盟友,既然雙方代表了兩個國家,那自然就有不同的利益追求。而且面對鐵桿盟友,或者說鐵桿小弟,總統先生的態度也隨意很多。</br> 澳方希望總統先生,能把以往的礦石采購合同繼續擴大。總統先生學著他第一位客人葉青那樣,打起了太極。</br> “瞧,這是巨獸重工送給我的禮物。”總統先生指著茶幾上木盒,笑著打岔道:“這是我收到最好笑的一份禮物,真不知一個陀螺,有什么好送的。”</br> 說完,總統先生隨意的打開木盒,又隨意的捏起那枚做工精美的陀螺,在半空對著底座隨意一旋。</br> “嗡~”</br> 總統先生歪歪扭扭的旋動陀螺,可陀螺在半空中見鬼,立刻調整姿態,激光樣筆直地落在了底座上。</br> “叮~”的一聲,陀螺接觸底座一霎,就轉到了底座的最中間位置,然后立在那里高速旋轉。</br> 經過這一打岔,總統先生又有了新話題。</br> 一分鐘過去了,總統先生發現陀螺還在旋轉。</br> 兩分鐘過去了,澳大利亞代表,發現陀螺還在旋轉。</br> 三分過去了,黑色陀螺依舊轉成一圈模糊的身影。總統先生很疑惑地問了一句:“這個陀螺為什么不停下來?”</br> “可能……馬上就停下來了。”澳大利亞代表這會兒已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他被這個陀螺給吸引了。總統先生也好不到哪去,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陀螺。</br> 它轉的已經足夠久,說不準下一刻就要停下來。</br> 坐在一側,默默充當記錄員的薇茲,不知不覺,也用余光看住了茶幾上那枚陀螺。</br> 守護在門口的總統保鏢,也悄悄往茶幾上偷瞄。</br> 說不定……</br> 下一刻,這枚陀螺就會晃晃當當的停下來。</br> 四分鐘過去了……</br> 五分鐘過去了……</br> 總統先生與澳大利亞的代表,互相對了對眼神。他們有點懷疑人生,眼前的陀螺難道是盜夢空間里的那個陀螺不成?</br> 總統心想明明剛才,我根本就沒使勁去轉這個陀螺。</br> “總統先生,晚餐的時間快…快要到了。”助手薇茲艱難的把目光從陀螺移開,飛快看了下時間,她怕錯過陀螺倒下的那一刻。</br> 這種類似強迫癥的感覺,幾乎每個人都有。因為這打破了人們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認知。</br> 陀螺不都是轉一下,不到一分鐘就停了么?有人旋轉陀螺時候,都喜歡用盡全身力氣,因為這樣陀螺可以多轉一段時間,特別有成就感。</br> 可是,六分鐘過去了……</br> 事情反常,那就會引起人們的注意。更何況這個幺蛾子陀螺,已經反常到了讓人震驚的地步。</br> “等這個陀螺停的再去參加晚宴,應該…快停了。”總統先生有些懷疑的看了澳大利亞代表一眼,后者同樣不敢確定的點點頭附和總統。</br> 七分鐘過去了,與規定的晚宴時間已經超出了一分鐘,然而陀螺依舊在旋轉。</br> “啪嗒~”一聲,總統先生一把碰倒了陀螺,總不能讓這個陀螺,來耽擱他與各國代表共用晚餐的時間吧。</br>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br> 陀螺被碰倒后,并沒有意料中打了幾個回旋后停下來,而是倒下后,被施展了魔法樣快速的立了起來繼續旋轉。</br> 看似神奇,其實是有科學道理的。陀螺內部擁有結構精密到讓人發指,類似陀飛輪樣的自穩部件。</br> “啊?”助手薇茲叫了一聲。</br> 門口那位眼神好到可以充當飛行員的保鏢,眼珠子頓時瞪大。</br> “啊~這是什么陀螺?”總統先生有些慌亂的伸出手,將陀螺攥在手中。</br> 這下,陀螺徹底停了。讓屋子里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氣,否則他們會對自己的眼睛產生懷疑。</br> 重新將陀螺放回木盒的凹槽里,助手薇茲走過來,想收起整個木盒。</br> “放在那兒,等我回來后好好研究一下。”</br> …………</br> 與各國代表的晚宴上,總統先生有些心不在焉,腦海里總在想那個陀螺。</br> 那絕對只是一個不含任何電池或者磁鐵的陀螺,這點負責檢驗的安全人員們可以保證。</br> 那為什么,陀螺一轉就停不下來?</br> 有點強迫癥的總統先生,心想晚宴之后,自己就進入政務處理的時間,不需要與任何客人會見,可以好好觀察一下,那個陀螺到底能轉多久。</br> 一小時后,晚宴結束,總統先生乘坐專車返回白宮橢圓辦公室。</br> 助手薇茲坐在他的對面,手里捧著個印有怪獸LOGO的木盒。</br> 回到辦公室,總統先生立馬要過木盒,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散發著歷史滄桑感的堅毅桌上,已經堆了一堆的文件等待他去批復。</br> 深吸了一口氣,他取出陀螺,再次旋轉起來。</br> 這一次,他檸的很認真,也很用力。陀螺在半空就是筆直狀態,等落入底座上。總統先生決定先不管它,取過一份文件認真觀看起來。</br> 然而,等到五分鐘后。認為上一次可能出現某種巧合的總統先生,已經無法把注意力保持在文件上。</br> 而是頻繁轉頭,看住一旁的陀螺。</br> 從數十秒看一次,到后面干脆一把丟掉鋼筆,就那樣直勾勾地把目光凝聚在陀螺身上。</br> 他不信了這個邪!</br> 陀螺沒有道理不停不下來,那他就要親眼看到陀螺倒下來的那一刻。</br> 然而……</br> 八分鐘過去了,陀螺依舊在旋轉。</br> 九分鐘過去了,總統使勁揉了揉,因為全神貫注看著模糊身影的陀螺,已經有些酸痛的眼睛。</br> 十分鐘過了,總統先生的眼睛已經不舒服了,就在他想放棄的那一刻。</br> 陀螺,忽然出現了一絲晃動。</br> 這是要倒下的征兆啊啊啊!</br> “快倒下。”</br> “你快倒下啊!”</br> 可是十一分鐘過去,已經陷入了輕微抓狂的總統,發現陀螺顫顫巍巍地,就是不倒。</br> 你不倒,我怎么去閱讀文件?</br> 這個陀螺有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