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和老天師鬧翻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早晚的事情，不意外！”
    “老天師說我娘不入輪回，永世被困酆都城……”
    “沒法子，和你上一世有關，陰間那邊的某些人等你過去呢！”
    “我有個長輩，被困冥海，成了其中的擺渡人，如何救？”
    “一魂換一魂，至于是誰的魂，就看冥海那邊是什么要求了！”
    ……
    下半夜，我和聾啞道人坐在房頂上閑聊著，天亮的時候，我們的酒也喝完了。
    “什么破酒！”
    看著空空的酒壇，我有些煩躁的說道：“喝了一壇，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
    聾啞道人滿臉通紅，打著酒嗝說道：“我倒是覺得這酒水挺好，只能說你的酒量大！”
    說完，他直接躍下了房頂，晃悠悠的回他房間去了。
    我看著身邊兩個空空的酒壇，有些生氣，實際上不是因為酒水的緣故，而是因為我自身的緣故。我的酒量我自己知曉，正常情況下不到半壇子酒下肚我就得酊酩大醉了，而現在卻很清醒沒有絲毫的醉意。
    不是因為我的酒量變大了，而是因為我體內的氣又發生了些許的變化的緣故，導致進入我口腹中的酒水轉瞬間就被消化掉了，有種狂灌白開水的感覺，很沒意思。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場夢境之后才出現的。
    當年的莫軻，在那衣冠冢之中埋葬的是什么東西？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拎起兩個空酒壇，直接拋向遠處，至于會不會砸到人或者花花草草之類的，我根本不在乎。
    靈雪兒還沒醒，我也沒回房間，在祖地之中轉悠了起來。
    祖地之中的這些青狐族人早早起床出門灑掃，不管我去什么地方，他們都沒有攔我。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祭廟這邊。
    我很想去埋骨地那邊挖開無碑墳塋，看看里面葬的是什么。也想走進祭廟之中，看看那塊黑色的靈位牌有什么古怪。
    一盞茶的時間后，我還是轉身離開了。
    走出了祖地廟門，來到青丘湖邊，脫了衣服直接跳進了湖水之中。
    冰冷的湖水刺激，讓我心中的莫名的煩躁感減輕了很多，漂浮在湖面之上，看著藍天白云，隨波逐流。
    良久之后，一葉扁舟從我不遠處劃過，我沒有理會。
    又過了一會，那葉扁舟又從我身周劃過，我還是沒有理會。
    最后，那扁舟圍著我打轉，我就算是不想理會也不行了。
    “有什么話就直說！”我沒好氣的說道。
    扁舟之上，白衣女坐在船舷上，笑呵呵的說道：“那老東西的小名真的叫二狗子？”
    我眼角抽了一下，怪怪的看著她，說道：“你當面去問他了？”
    白衣女點點頭，很干脆的說道：“昨天聽你說了那事之后我就去問他了，那老家伙竟然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喝的酊酩大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高興，如此放肆的暢飲，我很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你可以直接去問他，我現在只想清靜清靜！”我打斷了她的話。
    白衣女撇撇嘴，哼了一聲，說道：“附近有青狐族的族老，你小心點別被抓了去！”
    不等我回應，她直接劃槳離去了，還故意潑了我一臉水。
    看著那一葉扁舟離去的方向，我輕嘆一聲，喃喃說道：“沒有誰是傻子啊！”
    來這青丘湖之中游水，不是心血來潮之舉，昨天就從白衣女的口中得知有青狐族的族老在這附近守著，我是想著來一場‘偶遇’，詢問一些事情。
    白衣女的出現，自然也不僅僅是為了詢問大祭司的小名是不是二狗子這件事，主要就是一種警告，隱晦的警告。
    也不知道這是大祭司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在湖里泡了半天的時間，除了白衣女乘一葉扁舟過來之外，連條魚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更別說青狐族的族老了。
    我有點失望的游回了岸邊，穿好了衣服，背著手走回了祖地那邊。
    回到庭院的時候，靈雪兒已經做好了飯菜，很簡單的家常便飯。吃完了飯，洗刷好了碗筷，我和她相依坐在庭院中的樹下。
    “如果以后的日子一直這樣安靜的渡過，你會不會覺得無趣？”靈雪兒輕聲說道。
    “不會！”
    我微笑著說道：“之前的日子過得太緊張壓抑了，以后若是能夠過上這樣輕松愜意的生活，我求之不得！”
    這話說完之后，靈雪兒將手按在了我的心口處，柔聲說道：“別騙我，它不是這么想的！”
    我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總有些事情想不通，也有些東西放不下！”
    “母親、任九、張麟、老天師……”
    靈雪兒輕聲說道：“還有，糾結我到底是張雪還是張靈的問題，對不對？”
    我苦笑一聲，輕輕的擁了她一下，溫聲說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妻子。至于你說的其他人，確實讓我心思有點亂。”
    最讓我心煩的，就是我前世和今生之間糾葛的問題。
    雖然我自己認為今生的我和前世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是在很多人看來，今生的我就是前世的延續，很多事情都是前世的我因果牽連弄出來的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前世糾纏的話，今生的我或許只是個普通人，也不可能接觸到這么多普通人永遠不會接觸到的事情。
    “我說過，你要是想離開的話，咱們這就走！”靈雪兒輕聲說道。
    我搖搖頭，看了一眼她的小腹，說道：“你在這里待著吧，離開這里的話，咱們的孩子就要受罪了！那些事情，我自己去做就行了，等處理完了那些事情之后，我再來接你！”
    靈雪兒沒有反對，沉默了一會，輕聲道：“你準備去哪？回龍虎山？”
    “陰間！”
    我沉聲說道：“九叔在冥海，母親在酆都城，我要把他們帶回來！當然，在這之前，如果能先解決了老天師和張麟就更好了！”
    “大祭司那邊，估計不會輕易的放你離開的！”
    “二狗子會答應的！”
    靈雪兒有些怪異的看著我，我笑了笑也沒有解釋。
    “陰間很危險，比龍虎山那邊危險太多！”靈雪兒有些擔憂。
    我輕聲說道：“總要試一試才行，若不然我心難安！”
    “什么時候走？”
    “等青狐族祭天大典之后，等那所謂的祖妖殘魂顯現之后，我就會啟程前往陰間！”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每天都會離開祖地一段時間，要么是去青丘湖中游水，要么就是在祖地周邊閑逛采摘一些野花回去給靈雪兒裝飾房間。
    一直等著青狐族的族老找過來，但是身邊總是會出現白衣女的身影，我游水的時候她泛舟湖上，我采摘野花的時候她踏青放風箏，擺明的就是故意的。
    甚至，在距離祖地幾里外駐扎的青狐衛，也不知道何時撤掉了，根本不給我接觸祖地之外青狐族人的機會。
    “大姐，你很閑是不是？”
    看著不遠處放風箏的白衣女，我無奈的說道：“我又不會逃走，至于這么盯著我嗎？更何況，我如今若是想離開的話，大祭司那邊也不會過問的，你這是操的哪門子心啊？”
    白衣女牽著風箏線走了過來，哼聲說道：“盯著你是為了你好，擔心你腦子一熱就被忽悠過去了！”
    我甩了甩手中野花上面的泥土，看著白衣女，說道：“說真的，你這次回來，為了什么？”
    “回家需要理由嗎？”白衣女反問道。
    “為了殺老天師和張麟？”我問道。
    “嗯！”白衣女隨意的點頭。
    “你覺得我傻嗎？”我又問道。
    白衣女輕嘆，說道：“我只不過是順著你的話說的罷了，你要是覺得我糊弄你的話，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祭天大典，你父親和你兄長都會來這里吧！”我隨口問道。
    白衣女面色微變，沒吭聲。
    我有些唏噓的說道：“之前我要殺張麟的時候，你告訴我，說弒父畢竟是不太好的……你確定祭天大典的時候你能下的去手？”
    “我的事情，你沒資格過問！”白衣女冷聲說道。
    我聳聳肩，說道：“好吧，不說這個了，告訴我距離這里最近的陰陽界的入口在哪里！”
    “你問這個干什么？”
    “祭天大典之后，我就準備去一趟陰間了！”
    聞言，白衣女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說道：“嫌自己命長？還是活夠了？這么想不開？”
    “莫軻曾經大鬧陰間，不是照樣活著從那里走出來了嗎？為何你覺得我不行？”
    “別拿你和莫軻比，你連這一代的天師都干不掉，還想著大鬧陰曹地府，做夢去吧！”
    “哎，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了啊！你們不都是認為我是莫軻的轉世之身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是很正常嘛？”
    “兩碼事，一代更比一代弱才是常有的事情！”
    我和白衣女抽科打諢，刻意的放松她的心神，閑扯了一會之后，我故作隨意的問道：“那天你偷襲張麟，用的手段挺詭異的，瞬息間能讓他變成半人半妖，怎么做到的？”
    白衣女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道：“跟我扯了這么多，這才是你想問的吧？”
    “青狐族不外傳的秘法？”
    “不是！”
    白衣女湊到我身前，輕聲說道：“我要是說這是莫軻留下的秘法，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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