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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塵埃落定

    偌大的宮殿里,一襲大紅衣衫的綠檀緩緩往前走著,面色冷漠而決絕,她手邊牽著的,是番邦王前王后誕下的唯一的兒子,也是番邦王如今唯一的王子。
    他隨著綠檀緩緩往前走,才四五歲的年紀,還不懂事。
    “母后,我們?nèi)ツ睦镅??”他抬頭看著前些日子還會抱著他痛哭的新母后,如今卻變得冷若冰霜,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綠檀嘴唇微微張開,半晌,還是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你父王病了,我們?nèi)タ纯此??!?br/>     “父王病了?”
    他顯然沒聽到這個消息,但綠檀的目光卻異常的決絕。
    宮人都在后面遠遠跟著,還不到十二月,天上便開始飄著細小的雪花了,隨著寒風從廊邊撲落進來,凍得人動作都不敢大了。
    綠檀一路走到番邦王的寢殿前,如今番邦戰(zhàn)敗,已經(jīng)遞交了降書,那么他對南疆,也就構(gòu)不成威脅了。
    “王在休息?!?br/>     綠檀還未踏進寢殿,就見有人過來將她攔住,綠檀認得他,番邦王的親信,就是他主張要先攻打下南疆,再跟中原抗衡的。
    綠檀看他的目光極淡,半晌才道:“小王子總要見一見王的,若是王在休息,那我們便在外面等?!?br/>     那人見此,不再說話,轉(zhuǎn)頭進去了。
    小王子還是不知道綠檀要做什么,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母后,一會兒見了父王,你帶我去玩嗎?”
    “沅兒想玩什么?”綠檀端莊笑道。
    他極開心的咧開嘴笑道:“想騎馬,想玩南疆的蟲蟲,想放中原的風箏……”
    “好?!本G檀抬手輕輕揉著他的腦袋,柔柔笑著:“等一會兒見了你父王,我們再去玩?!?br/>     一會兒之后,你想玩什么都可以了,便是這番邦江山,也行……
    不多時,之前進去的人又出來了,看了看端莊賢淑的綠檀,再看看半年來跟她相處極好的小王子,冷漠道:“王醒了,讓你們進去?!?br/>     “嗯。”綠檀應了聲,低頭看了看沅兒:“一會兒記得說什么嗎?”
    “記得,沅兒要祝父王長命百歲,壽比南山?!?br/>     綠檀輕轉(zhuǎn)手心的蠱蟲,莞爾:“對,沅兒真乖?!闭f罷,看了看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深深宮殿,端端站穩(wěn),提步走了進去。
    林傅是在半夜的時候被驚醒的,他夢到綠檀了,她受了極大的苦。他夢到南疆開始反撲番邦,番邦王便把綠檀投入了水牢,任憑萬蛇噬咬。
    他聽著窗外呼呼北風,直接起身,拿了衣裳便匆匆往外而去,但還沒走出院子,便遇上了來傳消息的嚴二。
    “你去哪兒?”嚴二面色匆匆,但看到林傅還是驚訝了一下。
    林傅抓著手里的劍,沉聲道:“我要去一趟番邦。”
    嚴二聞言,微微皺眉:“我剛好得了番邦的消息,你一道過來聽聽吧?!闭f罷,便又急急往林清愚的房間而去。
    他們自從在京城外接到楚姒后,便一路南下往趙煊逸所在的襄陽而去,這幾日剛好遇上風雪,便暫時停下投在一家客棧中。
    聽到有緊急消息,楚姒也睡不著了,隨著林清愚一道起了身,到了外間來。
    “番邦怎么了?”林清愚坐定后這才問道。
    嚴二回頭看了看跟來的林傅,再看看林清愚,道:“番邦王,死了?!?br/>     楚姒跟林清愚對視一眼,均覺得奇怪,番邦王身強力壯,也沒聽說有什么隱疾。而且此番大戰(zhàn),他雖損失了不少兵力,但及時投降,撤掉入了中原的兵以后,便沒再出戰(zhàn),他既無隱疾又未受傷,應該不會突然死了才是。
    林傅想了想,還是開口:“綠檀是不是出事了?!?br/>     嚴二面色微微凝重的看了他一眼:“有人指認是她毒殺了番邦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她投入大牢,不日問斬?!?br/>     楚姒看了看林傅,林傅也抬眼看了過來,朝楚姒抬手:“我去救她。”
    楚姒看著他,心里想的卻是綠檀的想法,只是到底沒說出來:“你去也好,不過凡事不可勉強?!本G檀身上背負的,不止是她自己的一輩子,還有她所認為的,南疆的臣民。
    林傅眼底發(fā)酸,走之前又看了看林清愚:“若是這一次再不行……我便回離陀島。”
    “嗯?!绷智逵尬⑽㈩h首,看著他毅然決然的背影,只抓著一旁楚姒的手,輕笑:“很快我就能帶你離開了。”
    楚姒莞爾:“好?!?br/>     林清愚回頭看了看嚴二,問道:“劉將軍收兵了嗎?”
    “聽您的吩咐,退兵三十里,守在了南疆邊境?!眹蓝?。
    林清愚頷首:“襄陽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嚴二瞧了瞧楚姒,道:“楊小將軍剛開始雖勢如破竹,但后面因為糧草供應不足,而被圍困,而后楊老將軍和鄭將軍自動請纓,才算是救回了小將軍,不過大軍折損過半。那些藩王開始聯(lián)合在一處,一部分已經(jīng)往京城的方向攻去,襄陽現(xiàn)在也是岌岌可危了。”
    林清愚面色有些凝重,那些藩王們各個都是老成精,楊辭到底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雖有老將軍和鄭雲(yún)在,但老將軍已經(jīng)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鄭雲(yún),怕是還記恨著趙煊逸,不能安安心心作戰(zhàn)。趙煊逸掛帥,雖然也能鼓舞士氣,但他這么多年,從未出戰(zhàn)過,紙上得來的東西終究太過淺薄,若是傳來襄陽失守的消息,他也不意外。
    “他還未通知豫親王出戰(zhàn)么?”林清愚道。
    嚴二搖頭:“里面?zhèn)鱽淼南⑹?,只要豫親王在京城一日,皇上就不會給他兵權(quán),除非豫親王到襄陽來?!?br/>     林清愚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起了身,看著被寒風吹開的門,才道:“去信給豫親王吧,要么現(xiàn)在趁亂奪位,要么來襄陽城,受皇上調(diào)派?!?br/>     楚姒也有些驚訝:“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林清愚微微頷首:“襄陽是要塞,若是失守,那些藩王們便能勢如破竹,一路殺到京城,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可是豫親王去襄陽,趙煊逸一定會讓他打前鋒?!背€是有些擔心,趙恪雖然有些謀略,也會些功夫,但到底不是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
    “放心吧。”林清愚安慰的看了看她,疼惜的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笑道;“豫親王心里自有數(shù)。本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要爭的,是這天下。他若沒有傾盡所有的勇氣,也不配坐到那個位置,來坐擁萬里河山了。”
    楚姒聞言,微微頷首,不再多說,戰(zhàn)場上的事,終歸林清愚要懂些,她也樂得安安靜靜的養(yǎng)胎。
    林清愚回頭看了眼嚴二,笑道:“你也辛苦了,且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出發(fā)?!?br/>     嚴二頷首離開,楚姒正準備跟林清愚一道離開,卻被他一把拉?。骸巴饷嫣旌?,小心些?!闭f罷,他將自己披風蓋在她身上,瞧見她略帶著困倦的眼睛,才拉著她的手,溫柔笑道:“走吧?!?br/>     感受著他手心的溫熱,楚姒覺得心口好似涌過一陣暖流,微微頷首,這才隨他回去。
    這幾日風雪越發(fā)大了,等林傅趕到番邦見到綠檀時,她正坐在牢中。
    依舊是那身刺眼的大紅色衣裳,好似已經(jīng)受過刑了,衣衫破爛,露出一道道血痕。
    她就那樣蜷縮在墻角,巴掌大的窗口灌進來的冷風讓她面色蒼白,嘴唇也有些發(fā)青了。
    聽到牢門外有腳步聲,眼睛也沒抬:“什么事?”
    林傅聽著她輕飄飄的聲音,手心收緊:“綠檀……”
    他的聲音才出來,綠檀便渾身震顫了一下,而后卻只冷漠笑道;“你還來做什么?”
    “跟我走……”
    “我不會跟你走的?!本G檀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我沒有理由跟你走。我是番邦的皇后,是番邦王的女人,還是南疆的公主,我怎么可能跟你走呢?”
    綠檀的話似乎帶著幾分鄙夷,但她眼里的淚卻還是沒忍住落了出來。
    她鄙夷的,是自己。
    林傅拔出劍,劈開牢門,推門而入,看著面如死灰的綠檀,心疼的上前想要將她抱起,卻被綠檀推開,她瞪著他,嘶啞著嗓子冷笑:“你這人,沒有自尊心的嗎?我現(xiàn)在是別人的女人,我都在趕你走了,你怎么還不走!”
    林傅忍下心頭的苦澀,上前便將她死死抱在懷里:“我要你跟我走。”
    綠檀能聽到他微微顫抖的聲音,她多想這樣抱著他大哭一場,然后叉腰大喊,過去算個屁!可是她不能這么做,她還有她的父王母后,還有她的南疆子民,她不能連累了林傅。
    “你走吧?!?br/>     綠檀終是開口,卻依舊貪戀他懷里的溫度,不肯松開。
    林傅緊緊攬著她,感受著她身上的冰涼,一聲又一聲,開始帶著祈求:“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里,離開這些是非,好好過日子,我們還可以生兩個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林傅說到最后,已經(jīng)開始哽咽,發(fā)紅的眼睛里,眼淚滾滾落下,綠檀一次次的拒絕,讓他心如刀割,看著她受委屈受苦,他更加難受。
    綠檀聽著他的祈求,抬手狠狠抓住自己心口的衣裳,那里,好似有千萬把刀在剜她的心臟。
    “走吧,忘了我……”綠檀終于不再眷戀,一把將他推開了。
    林傅祈求的看著綠檀:“你跟我走……”
    綠檀已經(jīng)抹去了眼淚,冷漠的轉(zhuǎn)過了身:“你就算殺了外面的守衛(wèi),不一會兒還會有更多的守衛(wèi)過來,你若是再不走……”
    林傅看著她絕情的背影,想要上前,綠檀卻已經(jīng)拔下了頭上唯一的簪子比在脖子上:“你若是再不走,我現(xiàn)在就死給你看!”
    “你當真這樣決定嗎?”林傅心如刀絞。
    綠檀微微抬頭,想要將眼里的淚收回去,等到再開口,聲音不會再顫抖了,才篤定而又冷漠的說出了那句最無情的話:“你去娶妻生子,我也也會為番邦王誕下皇嗣,往后,君走陽關(guān)道,我過獨木橋,死生,不再相關(guān)?!?br/>     “死生不再相關(guān)?”林傅看著她的始終不肯轉(zhuǎn)身的背影,唇瓣竟掀起了絲絲笑意:“好一個死生不再相關(guān)……”
    外面的軍隊終于趕了過來,瞬間將牢房外面圍住,走在最前頭的,是剛剛登基的小王子沅兒。
    沅兒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甩開侍從的手急急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綠檀的手:“母后,他們說你肚子里有小皇弟了?”
    綠檀垂下眼簾看著他,像以前那般笑了起來:“是啊,所以,我怎么可能殺了先帝呢。”
    “我就說,母后這般好,絕對會做那等惡事的!”沅兒說完,回頭看了眼站在牢中被劍架住了脖子的林傅,問道:“他們還說,他是刺客?”
    “他們誤會了。”綠檀牽著沅兒的手轉(zhuǎn)過身,一邊流淚,一邊笑看著林傅:“他是母后曾經(jīng)的故人,還請饒他一命。只不過,母后不想再見到他了,沅兒就幫母后把他驅(qū)逐出境,永遠也不許他再入番邦了吧?!?br/>     一旁跟著的大臣們想要提醒一句,但沅兒很快便應了。
    林傅沒有再掙扎,最后跟綠檀對視一眼,看著她眼底的淚花和決然,手中的劍落在地上,任憑眼睛酸脹的發(fā)疼,也不再說話。
    綠檀帶著沅兒直接出了大牢,可她每往前走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尖上,步步錐心刺骨,但她知道,她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從地牢出來,不多時,便已經(jīng)重新梳妝好,換好大紅鳳袍,母儀天下。
    她牽著沅兒的手,登上了那個象征高位的寶座,百官跪伏朝喝,但巍峨宮殿,她眼底看到的卻全是失了顏色,心里也似乎沒有任何感覺。
    苦痛,歡樂,悲傷,欣喜,她全部都感覺不到了,仿佛那顆原本是肉做的心,現(xiàn)在變成了寒冰。
    坐著高高的轎輦,她穿過了以前取悅番邦王的宮殿,緩緩抬起涂著大紅蔻丹的手,讓轎輦停下。
    有卑謙的嬤嬤上前扶住她的手,輕聲詢問:“太后,您想做什么?”
    她看了看那宮殿,神色木然,淡淡轉(zhuǎn)過身合上眼:“我什么也不想做了,回吧,回吧……”
    以前那個活潑不計后果的少女再也沒了,剩下的,只有她這等著一天天老去,直至死去的軀殼。
    狹長的甬道里,刮起一陣寒風,卷起飄零在空中的白雪,人耳邊回響著的,也只剩下一片嗚嗚然之聲。
    不知這嗚嗚然,是風聲,還是人心底的哭聲。
    襄陽失守,既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楊辭跟趙煊逸派來的將軍起了爭執(zhí),結(jié)果在他打前鋒的時候,那將軍竟挾私報復,待他沖到前方戰(zhàn)場之后,自己則收了大部分兵馬撤回了襄陽,若不是老將軍拼死將楊辭救出,怕是楊辭也就死了。
    鄭雲(yún)氣得當即砍下了那將軍一條胳膊,被趙煊逸直接趕出了襄陽城。
    襄陽無大將,失守也并不讓人意外。
    襄陽一失,如同滾雪球般越來越大的藩王勢力便趁勢進攻,接連又奪下了四座城池,至此,中原疆土已失一半,加之趙煊逸一直留在軍隊未曾回宮,朝中的事物已經(jīng)亂套,無人管流民,無人管各處冒出來的暴動,一時間,哀鴻遍野,餓殍遍地。
    趙恪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從襄陽撤了出來,暫時駐守在一個小縣城里,不過這小縣城也是岌岌可危。
    他見到趙煊逸時,趙煊逸正坐在房間里,兩邊都是副將參將,卻一個個全部沉悶著臉不敢說話。
    趙恪進來,見了禮,不等開口,趙煊逸卻啞著嗓子說話了:“方才有人來報,民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易子而食的情況,難道,真的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嗎?”
    趙恪微訝,忙抬手:“如今六部的尚書一心想著卷錢跑路,老四不擅打理政務。這半年來,戰(zhàn)火連連,遍及全國,谷物失收也是正常,在加上各州府不作為……”
    “好了。”趙煊逸打斷他的話,看了眼底下的人:“你們怎么看?”
    眾人均是起身跪在地上不說話,趙煊逸恨得眼睛發(fā)紅,可氣過了,才覺得懈?。骸叭缃裎覀冞B連敗退,朕在想,要不要求和,也好還百姓一個安穩(wěn)。”
    趙恪皺眉:“皇上,若是求和,這江山還能不能姓趙,怕都是個問題。”
    “朕知道,如今朝野上下,全是窟窿。國庫虧空,官員不作為,朕一心想要打勝仗,可奈何還是節(jié)節(jié)敗退。”趙煊逸頹然說著。
    趙恪不知他怎么忽然有這么大的變化,難道是‘易子而食’的事情刺激到他了嗎?
    似乎察覺到趙恪的疑惑,趙煊逸輕笑著搖搖頭:“以前曾在書上看過,百姓們餓急了,就將家里的老人、孩子、妻子都拿出去,交換了吃,以前在書上看,總覺得虛無縹緲,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絕對不會發(fā)生這種事,可是現(xiàn)在,你看看,朕的百姓,就在朕的眼前,做著吃人的事?!?br/>     他眼睛發(fā)紅,面色微青,這小半年的奔波和操勞,讓他早已不復之前的清貴俊逸。下巴上滿是胡茬,眼窩深陷,好似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一般。
    趙恪垂下頭不說話,趙煊逸卻站起了身,走到門邊看著外面的風雪:“朕昨晚悄悄出去看過,路邊全是凍死的人,那尚在襁褓的嬰兒不知母親已死,還在哭著喝奶。七皇兄,朕本來……是想給他們一個強大而富饒的太平盛世,可是現(xiàn)在卻給了他們?nèi)碎g煉獄……”他哽咽起來,幾十年了,他不曾這樣覺得哀傷過。
    趙恪抬眼看著他發(fā)紅的眼角。微微皺眉:“但是求和是絕對不行的!”
    趙煊逸收斂好情緒,看著院子里一顆已經(jīng)掉光了樹葉的樹,看著寒風吹動它的枯枝,緩緩開口:“那豫親王覺得,朕應該怎么做呢?”
    趙恪瞧見他這般語氣,忙拱手:“臣覺得,皇上先行撤回京城,臣愿意替皇上死守此城!”
    趙煊逸微微怔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眼趙恪,沒有說話,提步便步入了風雪中,后面,是他的士兵。
    趙恪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唯一肯定的是,有些東西他一定想通了些,但與之相關(guān)的,便是自己的處境,怕也更加危險了。
    從趙煊逸處離開后,他找到了已經(jīng)悄悄到了縣城住下的林清愚,楚姒也在,旁邊還有他這次一并帶過來的許寄禾和小福兒。
    小福兒眼睛腫的很高,許寄禾在一旁安心的給他們二人把脈,還打趣道:“你這孩子這么久都沒掉,等回頭生下來,怕是個敢捅天捅地的小霸王。到時候你們可得保護好了,不然得天天挨揍?!?br/>     “我會保護弟弟的!”一旁慕明咬唇道。
    許寄禾微微訝異了一下,看了看楚姒,見她唇邊含著笑意,便也不多問了,只瞅了瞅林清愚:“跟你們這群人一起,還真是刺激,一天到晚生生死死的?!?br/>     林清愚輕笑:“總比留在鄭家煉毒好吧?!?br/>     許寄禾微微挑眉,不再多說。
    趙恪過來,看了看林清愚的腿:“好些了嗎?”
    “嗯,快好了?!绷智逵抟膊黄鹕恚浦w恪自出現(xiàn)眉頭就沒解開過,道:“怎么了?”
    趙恪輕呼了口氣,將方才見趙煊逸的情形說了。
    “如今兵臨城下,本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王爺可還記得我父親的那十萬大軍?”林清愚淡淡笑道。
    趙恪微怔:“十萬大軍也不敵那些藩王們聯(lián)合起來的五十萬大軍,除非這十萬大軍能在他們的后背,能與我來個夾擊……”趙恪說著說著,卻看到林清愚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不由睜大了眼睛,身子也坐直了些,微微傾向他:“清愚,該不會侯爺他們已經(jīng)到了我所想的地方了吧?!?br/>     “只等王爺一聲令下。”
    “好!”趙恪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笑看著外面越發(fā)凄寒的景色,道:“等皇上一回京,我們便即刻動手?!?br/>     “嗯。”林清愚頷首。
    趙恪終是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道:“本王也不敢保證一定成功,你們先暫時離開吧?!?br/>     “好。”林清愚頷首,他現(xiàn)在肯定不會再帶著楚姒在此冒險。
    楚姒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楊家人……現(xiàn)在怎么樣?”
    趙恪莞爾:“放心吧,死不了,楊辭是個勇武有智謀的,往后一定能成為一等一的好將軍!”說罷,這才轉(zhuǎn)頭離去。
    楚姒看著他離開,心雖然依舊沒有放下去,但她知道,她不能再阻攔什么了。楊辭跟楊老將軍一樣,他們忠的不是皇帝,而是這天下百姓,只要百姓有難,他們絕不會退縮。
    趙煊逸尋來,林清愚和楚姒也不覺得意外,反而早早準備好了熱茶,溫好了酒,仿佛是在等著他過來一般。
    他的鎧甲依舊沒有卸下,身后跟著數(shù)百的隨從,但他才踏入這小院子的門,便看到了正跟丫環(huán)一起說笑著的楚姒。她還是那樣明媚,眼底如幽潭一般,吸引著人不斷的探尋,可她現(xiàn)在跟自己,已經(jīng)隔著千萬重山了。
    若是當初他們真的都死了,現(xiàn)在會是一副什么樣的光景呢?
    趙煊逸提步慢慢走近,楚姒和林清愚一同起身行禮。
    林清愚一身黑衣如墨,楚姒一身淺青色衣裳素凈,兩人面色均是平靜,好似不曾聞見這戰(zhàn)火一般。
    “好久不見……”他終于開口,嗓子微微有些啞。
    楚姒抬眼看他,眼底已經(jīng)沒有那份執(zhí)念了,反而多了些坦然。
    他依舊不為當初要殺楚姒和林清愚趕到后悔,他只知道,自己一心要做的,不是摧毀,而是建立,只是最后的結(jié)果讓他失望罷了。
    趙煊逸深深看了眼林清愚,再看了眼楚姒,便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徑直往外而去。
    讓百姓陷于戰(zhàn)火,他不是個好皇帝。但若是他真的聽了趙恪的,即刻班師回朝的話,他不會名留青史,也不會人人稱頌,等百年之后人們提起,他們只會說,他們有一個既愚蠢又窩囊的皇帝。
    誰也沒想到,趙煊逸會在半夜偷襲,自己做前鋒,誓死一戰(zhàn)。因為所有人看來,他一定會乘機把趙恪推出去,讓他死,然后自己再安穩(wěn)的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墒撬腥硕纪?,趙煊逸從一開始,就是想做一個好皇帝的,他只是太急功近利,太想從身邊這群人中顯得出挑,顯得更加具有作為一個千古帝王所要具備的素質(zhì)。
    他在過程中慢慢迷失了自己,盲目的模仿著先帝,開始不折手段,可是他忘了,他在成為皇帝之前,一直都是最磊落干凈的八賢王!
    戰(zhàn)鼓擂動,廝殺的叫喊聲震天,火光綿延數(shù)里,誰也沒曾想到,這皇帝大半夜回來偷襲,一時間,那些藩王被打得措手不及,接連倒退數(shù)十里。
    有副將看著騎著戰(zhàn)馬在人群里廝殺的趙煊逸,驅(qū)馬過來:“皇上,我們回去吧!”
    趙煊逸已經(jīng)殺紅了眼,他覺得好疲憊,成為皇帝的這段路,是他用友人、親人的鮮血鋪出來的,他太累了,太苦了,身邊連個可以傾訴的人也沒有。
    “乘勝追擊!”趙煊逸大喝一聲,似乎沒有聽到旁人的話一般,看著士氣瞬間高漲,駕馬往前殺去!
    等趙恪急急通知林竹隱的十萬大軍也發(fā)動攻擊時,趙煊逸已經(jīng)帶兵廝殺了一夜。
    一刀刀砍下去,濺在身上的血漿讓他整個人變得麻木,他似乎又看到了在大火中痛苦哀求的瑤兒,看到了為了自己而死蔣繁、母妃和其他所有親近的人。他的身體仿佛不覺得疲憊,不覺得累,不斷抬手砍下一個個的腦袋,他這樣瘋狂嗜殺的樣子,將那些藩王也給嚇住了,誰也沒曾想,曾經(jīng)那個雖然面冷但卻賢德的八皇子,竟變成了這樣一個殺人狂魔。
    趙恪領(lǐng)兵開始伏擊,似乎打算跟著趙煊逸一起,一鼓作氣,打得這些藩王不敢再動彈。
    楊老將軍也鄭雲(yún)半夜聽到戰(zhàn)鼓時,二話沒說,也跟著一道出來加入了戰(zhàn)斗。
    楚姒一夜未眠,站在門口,仿佛能看到前方的戰(zhàn)火。
    “要結(jié)束了?!绷智逵藿袢湛吹节w煊逸過來時便知道。
    楚姒覺得鼻子有些酸,前方的哀嚎聲一陣陣傳來,讓她覺得心更酸:“若無戰(zhàn)事,才是天下太平?!?br/>     林清愚抬手見她擁入懷中,輕輕蹭著她的小腦袋:“一切都會好的?!?br/>     楚姒聽著他胸膛傳來的一聲聲有力的心跳,抬手攬住他的腰,似祈愿般重復著他的話:“一切都會好的?!?br/>     一切都會好的,只要欲望消,恩怨盡,天下太平。
    利箭不知從何方而來,終于還是穿透了趙煊逸堅硬的鎧甲,直入他的身體。
    他咬著牙,可是手臂好似已經(jīng)麻了,抬起頭,卻原來他們已經(jīng)將藩王們逼退出了襄陽城,他已經(jīng)到了襄陽城的樓下。
    城樓上,是他的兵,搭著弓箭,對著準備撤離的藩王軍。
    為首的藩王騎在高大的戰(zhàn)馬上,兩鬢早已灰白,目光銳利狠毒如草原上最兇狠的禿鷲。
    “我們撤退吧!”有人過來勸道。
    他看著前方戰(zhàn)馬上目光冷寒的趙煊逸,哈哈大笑出聲:“他一個從未真正傷過戰(zhàn)場的小兒,今日豈能打敗我?”
    “可是……”
    “來人!”他不管旁人怎么勸說,他就是不相信趙煊逸如今真的不怕死,真的敢就這么不要命的往前殺。
    趙煊逸似乎聽到了聲音,抬眼朝他看過去,冷硬的嘴角終于牽起,舉起自己飲盡鮮血的刀,寒聲大喝:“給我殺!”
    戰(zhàn)鼓再次起,兩方兵馬再度交戰(zhàn),鄭雲(yún)帶著趙恪從蒙古又借來的十萬兵馬殺來,加之林竹隱帶領(lǐng)的十萬兵馬攻其不備,兩面夾擊,讓原本一起合作的藩王們都開始帶著各自的人馬四散而逃,潰不成軍。
    沒人知道這場仗打了多久,只知道從夜晚開始,到現(xiàn)在天色將黑。
    趙煊逸覺得自己疲憊極了,他的戰(zhàn)馬跑不動了,他也抬不起手里的刀了。
    看著沖在最前面的楊老將軍,趙煊逸張張嘴,不及說話,身后一道破空之聲,又一支箭直直射入他的肩膀,讓他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他看得到周圍圍過來的士兵,看得到依舊還在拼殺的楊老將軍,這樣躺下來以后,也同樣看得到遠處城樓上,他熟悉的身影。
    他的耳朵似乎屏蔽了所有的聲音,他看到滿是烏云的天空上飄落的雪花,好似成了慢動作,慢慢落下,他的瑤兒也扎著小辮子在甜甜沖他笑,還扯著他的衣裳,耍賴撒嬌的要他陪著她玩。
    她以前總是這樣大膽的,可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害怕自己,連跟自己說句話,都要帶著哀求了呢?
    他不記得了,他只記得在將瑤兒帶上祭天臺,將她綁在火刑柱上時,她揮舞著小手,軟糯的聲音里盡是祈求與害怕。那個時候,她一定很想她的父親保護她吧。
    趙煊逸眼前的畫面好似越來越模糊了,眼前閃過的人影很多,父皇、母妃、清愚、姒兒,還有為了自己賠了一生的繁兒……
    最后,就讓他再看一眼被他弄得滿目瘡痍的江山吧。
    以前他覺得死很可怕,但是現(xiàn)在,他仍舊心有不甘,但更多的卻是解脫。
    他終于不用再背負這萬千臣民,不用再背負累及自己一世的名聲。
    雪突然變大,覆蓋在了戰(zhàn)場上,覆蓋在了那些猙獰的尸體上,銀裝素裹,似乎要掩飾去這位帝王所有的不堪和錯誤,也似乎要掩埋盡這世間所有的污濁。
    趙恪緩緩走過來時,趙煊逸直直睜著眼睛,面色木然。看不出他是后悔,還是慶幸。他平靜的好似從不曾經(jīng)歷過這些一般。
    “王爺……”旁邊有人輕喚,趙恪回頭看了眼站在城樓處的人,那人是自己的副將。他看見他動手了,雖不是他指使的,但他并沒有阻止。
    他在趙煊逸身旁蹲下,抬手合上他不肯閉上的眼睛:“皇上……駕崩了?!?br/>     十二月的大雪,比往年似乎還要更大些,似乎千里疆土,都要被這厚雪給掩埋了。
    帝王掛帥,沒日沒夜的戰(zhàn)爭便讓之前勢如破竹的藩王們潰散而逃,瞬間舉國歡騰,百姓們也似乎有了生的希望。
    藩王們既然潰散,便不足為懼。
    趙恪親自護送趙煊逸的棺槨回京,順便繼任新皇,且任命了老將軍和林竹隱為統(tǒng)帥,收拾殘局,至于那個背后放箭的副將,趙恪沒留,直接處置了。
    他不想狡兔死,走狗烹,只不過他比趙煊逸更加懂得什么樣的人該留,什么樣的人不該留。
    新皇有強大的蒙古做后盾,番邦更是沉寂下來不敢說話,唯獨南疆還在蠢蠢欲動,不過暫時也不足為懼了。
    等到中原的戰(zhàn)事徹底平息下來,已經(jīng)是到了三個月后了。
    某條官道上,嚴一趕著馬車再前面,小福兒從里面探出頭來,皺著小鼻子:“你慢著些,別顛著小姐了?!?br/>     嚴一忙勒住了馬慢慢往前走,笑道:“前面再不遠就是京城了,楊將軍和鄭將軍他們怕是早就到了,在等咱們呢?!?br/>     “要等就讓他們等便是,左右小姐都七個月的身孕了,他們等等也不妨事。”小福兒噘嘴說完,回頭看了看倚在馬車里抱著暖手爐的楚姒,笑起來:“小姐,咱們這還不容易從襄陽回來了,你說皇上會封賞咱們姑爺什么爵位?”
    楚姒卻笑起來,敲敲她的小腦袋:“瞎想什么呢,現(xiàn)在戰(zhàn)事剛停,我又顛簸不得,只能暫時先回京城,不過等這孩子出生了,我們就該走了?!背γ呀?jīng)肚子,似乎能感受到孩子的動靜。
    小福兒怔住:“離開?咱們?nèi)ツ膬海俊?br/>     “你想留下?”嚴一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福兒朝他扮了個鬼臉便放下車簾縮回了馬車里,開始跟楚姒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楚姒聽著她這嘮叨的聲音,好似又回到了之前那段安定的日子般,可惜此番回京,早已是江山易主,物是人非了。
    林清愚身子好了些,騎著馬跟在楊老將軍身后聽著他的教誨。說是教誨,不如說是兩人在交流心得,越是說得多,楊老將軍便越是喜歡林清愚。
    “等回京了,你們有什么打算?”老將軍終究是嘆了一聲,二月的風雪還未停下,今年春天少不得又是一場雪災,而后便是大水,不過好在他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竟也不那么怕了。
    林清愚回頭看了眼掉的老遠的馬車,笑笑:“聽姒兒的。”
    老將軍聞言,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啊!”說罷,前頭已經(jīng)是城門了,而趙恪一身龍袍,早早的立在了城門口,等著迎接他們回來。
    百姓們也開始歡呼,迎接他們的大功臣,老將軍看著底下的百姓,眼眶微濕,
    楊辭的傷已經(jīng)好了,騎馬在最后面,但老遠看著站在城門口翹首以盼的素衣女子時,心口莫名動了一下。
    許久不見,他竟有些想念了。
    鞭炮聲聲,趙恪親自下了龍輦過來迎接,馬上的幾人也迅速下來行禮。
    趙恪上前,親自將老將軍和林清愚扶起,笑道:“這次多虧了你們,否則,戰(zhàn)火還要蔓延到何處,便不得而知了。”
    “這是老臣應該做的!”老將軍略有些哽咽。
    林清愚神色淡淡:“戰(zhàn)事雖然平息了,但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真正難處理的。戰(zhàn)后的疾病,百姓要吃糧食,要挨過這個冬天,冬天過后,還有災情。”林清愚只提了一些,并不多說。
    趙恪看著他笑起來,抬手親昵的拍在他肩上:“有你在,朕不擔心這些問題?!?br/>     “臣不敢當。”林清愚忙拱手,趙恪只是哈哈笑著應付過去,轉(zhuǎn)頭便讓人搬了嘉獎的圣旨,擢升楊辭為一品將軍,鄭雲(yún)同為一品鎮(zhèn)國將軍,老將軍賜封平南王稱號,享俸祿千石,至于林清愚,則是直接封了一品丞相,楚姒也得賜一品誥命。
    皇帝的圣旨才說完,鄭雲(yún)就急眼了,他可是答應過媳婦兒要離開京城的。
    他忙上前攔著趙恪笑道:“皇上,臣是要回去繼承家業(yè)的,您看這……”
    “家業(yè)再過一兩年繼承也不遲,現(xiàn)在南疆還在虎視眈眈呢,你們可都得留下再幫朕幾年。”趙恪毫不介意的拍拍他的肩,便笑著走開了,林清愚聽著他這話,看著才趕到的楚姒,兩人對視一眼,眼里皆是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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