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我們在一起吧</br> “媽媽叫你來的?”二寶問。</br> 唐俞道:“是啊!接到她給我發的消息,我立馬就過來了。你看現在才幾點,困死了。”</br> 唐俞把他放下,“你再睡一會兒吧,爸爸陪你睡。”</br> 他發現自己錯過了很多跟孩子相處的時光。</br> 一想到自己與他相遇的時候,他都已經幾歲了,能說會跳了,就不由得想起這幾年……</br> 羅佳被沈家人那么欺負,還帶著兩個孩子……很辛苦吧?</br> 難怪二寶那么小,卻能說出來長大了要保護母親的話。</br> 二寶躺在一旁,看向唐俞,笑了起來。</br> 他喜歡唐俞,喜歡爸爸,所以一看到唐俞,就會開心。</br> 最近每天都在想,如果自己以后再也沒有這個爸爸了,或者是,他的爸爸變成別人了,他該怎么辦?</br> 他雖然也不討厭杜以倫,不討厭汪霖,但從來沒想過,他的爸爸會變成其它的人。</br> ……</br> 與其同時,另一個房間的顧晚也醒了過來。</br> 她睜開眼,看到身邊的于慕白。</br> 腦子短暫地蒙了一會兒,才想起昨晚,他是在這里住下的。</br> 他還在睡,顧晚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偷偷抬起手,掀開他額前的發,還能看到上次被他母親砸出來的流血的傷口,雖然結痂了,但傷口還在。</br> 他白天還能戴帽子遮一遮,這會兒傷口就暴露在她眼前,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br> 她很愛這個男人,所以,他受傷,比傷在她身上還讓她覺得痛。</br> ……</br>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br> 于慕白睡得很淺,很快就跟著醒了,看到顧晚在哭,問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br> 雖然她傷在臉上,可于慕白總懷疑,她還有別的地方是不是受傷了。</br> 見他抓住自己的手,顧晚道:“于慕白,以后,讓我跟你在一起吧。”</br> “……”還是清晨,外面還很安靜。</br> 驀然聽到她這句話,于慕白感覺自己的腦子瞬間都不會思考了。</br> 自從他回來,顧晚對他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br> 之前因為他的威脅和糾纏,也讓她去他家里住過一段時間,不過她一直對他都很抵觸。</br> 卻沒想到,她這會兒能說出來這樣的話。</br> 還是在知道他的生活是什么樣之后。</br> 他看著顧晚,道:“何必呢?你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沒必要攪進我這一團泥潭里來。”</br> 母親他是不可能擺脫的,她會糾纏著他……</br> 從國外到國內,她會回來,于慕白也是沒想到的。</br> 在這之前,他回來的時候,他甚至想,終于清凈了。</br> 哪里想到沒過多久她也跟著回來了?</br> 顧晚道:“我不怕,我就想要跟你在一起。怎么,對你來說,我就那么差勁,我這么卑微地請求,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嗎?”</br> “當然不是。”于慕白看著她,有些無奈,“顧晚,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是她太好了,他才舍不得讓她跟著自己經歷這些。</br> 顧晚道:“既然不是,你就不要拒絕我!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如果不答應,現在就從我床上滾下去。”</br> “……”于慕白看著她強勢的樣子,伸出雙臂,將她攬進了懷里,“好,我知道了。”</br> 我知道了?</br> 顧晚皺眉,他是腦子有問題?</br> 她跟他說這些,他結果就這句話?</br> 她正郁悶著,抱住她的男人已經抬起頭來。</br> 四目相對過后,他低下頭,吻住了她。</br> ……</br> 雖然顧晚的家境并不簡單,經歷過父母離異這些事情,但,她的感情卻是很簡單的。</br> 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于慕白,第一個交往的是他。</br> 初戀是他,深愛也是他……</br> 甚至,她的初吻,都是給他的。</br> ……</br> 他走后幾年,她就再也沒有跟其它男人在一起過。</br> 姑姑有想過讓她去相親,身邊的同事朋友也有給介紹過對象。</br> 不過,她見過之后,全部都拒絕了。</br> 她甚至覺得,自己對男人似乎有了抵觸。</br> 直到他回來之后,她才發現,她所抵觸的,不過是其它男人,不過是因為,她以前見的那些男人,都不是他!</br> 他的吻對她來說,已經是很熟悉的了。</br> 前些天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心里還老猶豫,覺得自己不能這么太便宜了她。</br> 然而現在……</br> 她卻沒什么顧慮的。</br> 他吻她的時候,她也主動摟住了他。</br>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br> 顧晚抬起頭,看著于慕白,問道:“你頭上的傷……”</br> “別擔心。”于慕白道:“真的是小傷,有讓杜醫生看過,你還信不過他?”</br> 他的話說完,顧晚的手已經落在了他的衣服紐扣上,很快,前面三顆扣子就被她解開了。</br> 她的手從上衣伸進去,于慕白咳了一下,道:“大早上的,應該不好,過會兒羅佳應該會來叫吃早餐了。”</br> 顧晚白了他一眼,手繞到他身后,摸到他身上那些嶙峋的舊傷疤,“這些,都是那個瘋女人弄的嗎?”</br> “不是。”</br> 于慕白說完,就要把她的手拿出來。</br> 顧晚道:“你別騙我。你撒謊的樣子,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br> 明顯就是。</br> 于慕白怎么會不知道她是擔心自己?</br> 他開口道:“都過去了。”</br> “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受得了的。”顧晚道:“你以前打球的時候受一點傷,我都要心疼死了。可她,就是這么對你的……”</br>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被人這樣傷害,她怎么能忍?</br> 于慕白笑了起來,“不是都說了嗎?男人的傷疤都是勛章。”</br> “你別笑。”顧晚很是嚴肅,“我笑不出來!也不覺得是什么勛章。她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你?難道就沒有別的什么原因?”</br> 她很想要弄個清楚明白。</br> 于慕白聽到顧晚的話,微微怔了怔,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br> “你看,你又不說了!我最討厭你這種什么都藏在心底的人。你看我,有什么秘密瞞過你沒有?”</br> 她的全部事情,都有跟他說。</br> 于慕白道:“我回頭再跟你說,可以嗎?”</br> 顧晚當然覺得不可以!</br> 然而,就像于慕白說的那樣,門被敲響了,外邊響起了顧嬸的聲音,“顧晚,吃早餐了。”</br> 昨晚于慕白過來的時候,顧嬸并不知道。</br> 所以以為房間就只有顧晚。</br> 再加上,顧晚昨晚情緒有點不太好,所以顧嬸很擔心,一早就來叫她了。</br> 羅佳從樓上下來,看到顧嬸敲門,忙叫住了她,“讓她再睡會兒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