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四阿哥當時扶著他了。”李德全微垂著眸子，看著腳尖。
    “朕進去瞧瞧。”
    康熙爺最終還是進了帳子。
    一進去，差點笑出來。
    五格從上到下除了腦袋，都用紗布包裹著。
    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終究是笑不出來的。這小紈绔是拼了命才把葛爾丹抓回來的呀。
    康熙爺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他：“朕原本想等回了京便給你指一樁好婚事，但你身上這么多刀傷，不知要留多少傷疤，誰家的姑娘敢嫁你？”
    五格硬撐著想坐起來。
    “禮就免了，”康熙示意李德全給五格喂水：“幸虧沒傷著臉，應該還是有人愿意嫁你的。”
    康熙爺調(diào)侃：“太醫(yī)怎么說，多久能恢復好？”
    “都是皮外傷，奴才原說不用包扎得如此嚴實，可太醫(yī)唯恐您知道了罰他們，硬把奴才按在床上給綁成這樣。”
    傷口發(fā)痛，也沒礙著他耍賴：“留疤是肯定的，要不萬歲爺您多賞幾瓶好藥祛疤？奴才還想討個漂亮媳婦呢。”
    “你還敢跟朕討藥？”康熙爺瞥了他一眼：“你擅自行動的罪，朕還沒治你呢。”
    五格更無賴了：“君無戲言吶萬歲爺，那是萬歲爺您密令奴才去做的嗎。”
    康熙冷哼一聲，“罷了，是朕讓你去的。”
    雖不是他提前安排的，但已經(jīng)在眾人面前說過的話，自然不能反悔。
    瞥了一眼旁邊掛著的鎖子甲，已經(jīng)被破爛得不成樣子。
    由此可見，五格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少。
    “去把這次帶來的雪肌膏都拿來，全賞給他。”康熙爺吩咐李德全，然后又看向五格：“那個祛疤最好。你好好養(yǎng)著，太后也惦記著給你指婚呢。”
    五格有點頭疼。
    他現(xiàn)在還不想成婚，但還是笑嘻嘻地應了。
    “跟朕說說你是怎么抓到葛爾丹的。”康熙爺命人搬來一把椅子，大有聽故事的架勢。
    五格身上正疼的睡不著，心底又一直念著四爺先前交代的八個字，正怕自己沒存在感呢。
    一看康熙爺這般，登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繪聲繪色把自己如何探路、如何預料、如何跟蹤、如何設伏、如何一路跟著葛爾丹、吃光了干糧如何挺過去、如何知道葛爾丹逃命的第九天才趁著夜色將他捉住、又如何趁夜色向大營方向逃竄、如何一路上和追來的葛爾丹親衛(wèi)們斗智斗勇……的故事講了一遍。
    一邊講一邊夸自己，夸自己還要順帶著夸康熙爺。
    龍屁拍的震天響，連旁邊李德全都自愧不如。
    原本五格抓了葛爾丹后，李德全還以為這位四少爺從前的紈绔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但看他連拍二十幾個龍屁都不重樣、面部紅耳不赤的架勢……
    這他娘的還真是個混世小魔王……
    ——
    這一夜，康熙爺在五格帳中坐了許久，而后又親自去慰問此行所有的士兵。
    這一夜，四爺把自己帶來的瓶瓶罐罐也都派人送去給五格和牧野等侍衛(wèi)。
    這一夜，四爺和尹桑阿、三阿哥、索額圖又一起擬了葛爾丹二十八條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