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聽孫媳婦解釋好不好。孫媳婦真的知道錯了，這件事情不該瞞著您。”楚嫻看她這樣，心里也難受。
    “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上朝的時候老四都當著文武百官承認了，那園子就是你造的！你休要跟哀家狡辯，哀家真是后悔，竟把你寵成這般不知輕重的模樣！你真是氣死哀家了。”
    太后心里好失望。
    前段時間她總是頭暈，如今似又添了心絞痛。
    “不是的老祖宗，真的不是這樣的。那園子是孫媳婦造的，可孫媳不是給自己造的。”楚嫻都快被她弄哭了，站起身紅著眼睛走到珠簾處，把簾外藍嬤嬤抱著的盒子拿進來，快步跑到太后跟前：
    “您看看這個就都明白了，”楚嫻低頭，使勁擰了一下眉頭把鼻尖的酸意憋回去，然后有些慌亂的打開盒子，拿出圖紙。
    太后本不想看的，可看到楚嫻這樣，心底一下就軟了。
    這是她疼了三年的乖孫媳啊。
    她低頭，掃了一眼，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雙手拿過去，對著陽光仔細看了看，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嫻：“這是什么？”
    “是孫媳婦自己畫的圖紙。京西那座園子就是按照這圖紙建的。”楚嫻又從盒子里取出另外幾張圖紙來：
    “這些是園中亭臺樓閣的圖……”
    “還有這些，是園中草木單子，動物單子……”
    太后認得的漢字少，楚嫻早就手抄了一份蒙語單子。
    一樣樣，一份份，全都遞到太后眼前。
    情緒在胸中翻滾。
    她驚愕，懷疑，但很快就發現這都是真的，這些紙張明顯已經被翻看多次，留下了時光的痕跡。
    震撼和心疼在心口蔓延。
    太后眼圈都紅。
    “你這園子，是……”
    楚嫻跪在她跟前，腦袋伏在她膝上：“老祖宗，孫媳知道您一直很想念草原。京城沒有草原，孫媳也沒法子讓您回到草原上，只好為您造一片草原出來。孫媳去看過了，很大。等到明年春天，草木都發了芽，您一定會喜歡的。”
    “你這糊涂東西，怎么不早說……”太后久居高位，哪怕性子爽快也早就戴上了一張人皮面具，可這會兒還是動容了。
    蒙古包，黃羊，灰兔，金狐，梭梭，半日紅，杜鵑，馬蘭花，月見草，格桑花……
    她喜歡的、記得的，全都有。
    太后眼圈有些紅：“你若早說，哪里還會受這些委屈。”
    “孫媳婦本想等園子造好了，給您個驚喜，”楚嫻莞爾：“但是……”
    “哀家，錯過你了。”太后伸手，摸了摸楚嫻的頭發，低聲道。
    楚嫻微微搖頭：“太后不是真的跟孫媳生氣，太后是疼孫媳，怕孫媳犯錯。”
    “其實，孫媳婦原本是想在您千秋節之前建好獻給您的，但是孫媳婦前幾日去園子瞧了，有些緊張。怕要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建好了。”
    “不著急。哀家等得。”她的草原，她已經等了幾十年，還怕再等幾個月嗎？
    太后本想留楚嫻用了午膳再走，但楚嫻看了一眼自己的抵消虛弱狀態的時間，只還剩兩分鐘了，連忙便找借口離開。
    太后覺得奇怪，但也沒強留她，只一邊打算著要給楚嫻討回公道，一邊讓錦繡嬤嬤送楚嫻出宮。
    剛走出寧壽宮大門，楚嫻身子一軟，就要摔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