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冉驚呼了一聲,好在店里的音樂聲足夠大,蓋住了她的驚慌失措。
為了不被唐忠唐義發(fā)現(xiàn),夏星冉只能保持雙腿夾住韓辰洛的腰,上半身與他緊貼的羞恥姿勢,絲毫不敢亂動。
兩人距離不過寥寥幾厘米,夏星冉看著韓辰洛如同藏著一汪深色湖水的眼睛,羞得滿臉緋紅,聲如蚊蠅:“你,你怎么還不閉眼!”
韓辰洛喉結(jié)無聲的滾動了一下,忙將眼睛閉上。
夏星冉支撐的有些久,身體有些酸脹。下巴開始無意識的支在韓辰洛的肩膀上。過了一會兒她又擔(dān)心自己會掉下去功虧一簣,便攀著韓辰洛的脖子又往上蹭了蹭。
肌膚相貼的滑膩質(zhì)感,再加上夏星冉身上那股該死的甜橙味一直繚繞在鼻尖。韓辰洛感到體內(nèi)那股不知名的情緒開始沸騰,叫囂,然后不知所謂的想要沖破而出。
他忍不住睜開了眼。
兩人的目光恰逢其時的相撞,說不清是不是因為試衣間的燈是暖橘色的,兩個人眼底都是猝然升起的燃燒著的火焰。
韓辰洛的目光開始不受控的在夏星冉精致明媚的臉上游離。帶著毫不躲避的直白的,充滿侵犯的眼神一一掃過夏星冉的五官,最終落在她小巧的唇上。
羞紅的唇仿佛天然的口紅,滲出的汗珠掛在上面,似玻璃質(zhì)地的唇釉,亮晶晶的。
韓辰洛單手抱著夏星冉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頭微微靠近,吻了吻她的鼻尖。
夏星冉渾身一顫,韓辰洛箍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頭抵在她的頸窩里,聲音喑啞:“別動。”
韓辰洛一路往下,是夏星冉頎長的脖頸,青色的經(jīng)脈透過粉紅的肌膚露出來,再下是她平直分明的鎖骨。
似最輕柔的羽毛拂過,酥麻之意瞬間遍布四肢百骸。
一時間,擁擠的試衣間里,空氣變調(diào),心緒波瀾。
燈光斜射,瓷磚地上,兩人灰色的影子交迭在一起。
……
“看完了吧。沒有吧。”老板娘的聲音勢如破竹的闖進(jìn)試衣間,如水紋波動,驚動了一室旖旎。
“叨擾了。”唐忠無法,畢竟是在法治社會的華國,他屬實不敢放肆。只得不甘心的看了好幾眼服裝店,拉著唐義走了出去。
確定安全后,全身滾燙的夏星冉立刻從韓辰洛身上下來,生平第一次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然后迅速換好了衣服準(zhǔn)備先走。
“不能。他們還在外頭!”韓辰洛伸手抓住了夏星冉的手腕。
“韓辰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便不要再和我一起生活了。”夏星冉眼神中的冰雪凍到令人渾身發(fā)寒,周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倨傲疏離之勢。
韓辰洛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腦袋里一片空白,定定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對不起。
夏星冉?jīng)]再理他,付了錢以后,兩人往商場的反方向出口逃回了暗街。確認(rèn)唐忠唐義沒有跟上后,二人方走回常歡的家。
剛進(jìn)常歡家門,一個粉嘟嘟的肉乎乎的團(tuán)子就直撲了過來。夏星冉驚魂未定,靜香哭唧唧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爸爸,爸爸,夏姐姐,我要爸爸。”靜香肉乎乎的小臉上晶瑩剔透,抓著夏星冉的長發(fā)不肯松手。
夏星冉看著懷里的小人,想起幾個月前她如此依賴趙知韞的場景,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靜香,你聽阿姨說。”夏星冉深吸了一口氣,拿過紙巾替靜香擦干凈臉,蹲下身子看著她道:
“靜香,你的爸爸他是個英雄,他為了保護(hù)我們?nèi)チ撕苓h(yuǎn)的地方,所以就沒有辦法守在靜香身邊了。等你長大了,也變成和爸爸一樣的人,你就又可以看見爸爸了。”
靜香睜著一雙濕潤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看著夏星冉,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道:“我知道了,爸爸一定是和電視上那些軍人叔叔一樣,去守著祖國的邊境了。”
她低著頭絞著手指囁嚅道:“可是爸爸為什么不回來看我呢。是不是靜香不乖,爸爸不喜歡靜香了?”
韓苒塵一把將靜香抱在懷里摸著她的頭道:“沒有,靜香很乖,很好。正是因為靜香特別棒,爸爸才會放心的去遠(yuǎn)方的。為了讓爸爸更加放心,靜香不可以哭哭哦。”
靜香撅著嘴點了點頭:“嗯,靜香明白了。靜香一定會乖乖的等爸爸回家!”
韓苒塵將靜香哄睡著以后,和常歡坐在一起。夏星冉只將下午的事略說了幾句,省略了試衣間里的那段。
韓苒塵看出夏星冉和韓辰洛之間的不自在,當(dāng)著常歡的面沒好多言。
“那就這樣吧,常叔我想回趟警局或者回趟家。”夏星冉心里那股氣還沒消,起身就要走。
常歡立刻攔住她:“你哪兒也不許去,待在我這里最安全。越昊天已經(jīng)回來A市,你今日又戲耍了他的人,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夏星冉聽這名字有些耳熟問道:“是那個著名的慈善商業(yè)家,亞洲首富越昊天嗎?”
她話還沒說完,韓苒塵臉色一變,起身狠狠呸了一聲:“佛口蛇心,真是讓人惡心!”
常歡立刻咳嗽了兩聲,韓苒塵揉了揉心口,冷著一張臉走進(jìn)了房間。
夏星冉錯愕的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一時不知所措:“常叔,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韓阿姨她,怎么發(fā)這么大火。”
常歡眨了下眼睛含糊道:“總之,你記住,越昊天他才不是個好人,他是天底下最惡最沒有人性的畜牲!”
“連畜牲都不如!”常歡緊接著又罵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斷腿,點燃了一根煙。
夏星冉還欲在問,袖口一緊,對上韓辰洛搖頭的臉。
……
“你們兩個廢物越發(fā)無能了!竟然連個瘸子都處理不掉,還好意思說被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給耍了。”越昊天得知唐忠唐義失手后,氣的將水晶煙灰缸砸了個稀巴爛。
他單手一左一右拎起兩兄弟,憤怒的將他們狠狠扔在地上。重重的拍了拍他們的臉罵道:“連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說出去你們自己不覺得丟臉嗎!”
唐忠唐義忙跪在越昊天身側(cè)道:“對不起越總,這次是我們輕敵了。誰能想到夏星冉竟然能有那么大的膽子!還請越總看在這么多年我們兄弟一直都是盡心盡力替您辦事的份上,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越昊天薄情寡義,殺人如麻且手段嗜血殘忍。整個金三角區(q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是有些名頭,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唐忠唐義在他面前,也有些膽寒。
越昊天焦灼的在大廳里踱步,思考著最后的補(bǔ)救方法。數(shù)分鐘后,他眼神陰冷的像條毒蛇,對唐氏兄弟道:“通知殯儀館,發(fā)一條消息,就說趙知韞的遺體于明日火化,若是沒有親屬來認(rèn)領(lǐng),便自行處理了。”
唐氏兄弟立刻從地上起身,一刻不敢耽誤的就往殯儀館趕去。
晚間正在吃晚飯,夏星冉他們看到這條新聞后,氣的把筷子都扔了,誰都沒有了胃口。
大家都清楚,這分明就是逼著他們四個人暴露。可誰又能真的只顧自己安危,不把趙知韞的骨灰?guī)Щ貋戆苍崮亍?br/>
這一招真是太陰毒了!
房間里的四個人集體陷入了沉默,都在冥思苦想著對策。
……
第二日一早,就在夏星冉他們偷偷摸摸開車潛伏到殯儀館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殯儀館門口竟然停了許多輛媒體的車。
“好一招借刀殺人!”韓苒塵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躲在車?yán)铮Z氣憤恨。
“要不然還是我去吧。我和那個越昊天橫豎也沒什么怨仇,他總不至于針對我吧。”眼見眾人毫無頭緒,韓辰洛準(zhǔn)備開車門下車去領(lǐng)骨灰。
“啪”地一聲,韓苒塵和突然發(fā)瘋了一樣,死死拽住韓辰洛,用盡全身的力氣擋住了車門,滿臉都是驚恐一迭聲的喊道:“不能去,兒子,媽求你了,你千萬不能去!”
韓辰洛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只得抱著全身發(fā)抖的韓苒塵柔聲安慰著。
“別擔(dān)心,小韓。我不會讓兩個孩子去的。等天黑,我就悄悄潛進(jìn)去,把小趙的骨灰偷出來。”常歡從口袋里拿出一粒藥,示意夏星冉幫忙給韓苒塵服下。
韓苒塵服了藥后,呼吸漸漸平穩(wěn),眼神也不似剛剛那般直勾勾的嚇人,倚在韓辰洛懷里竟?jié)u漸睡著了。
“韓阿姨這,有點像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啊。”都說久病成良醫(yī),自己也有這個癥狀的夏星冉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
常歡眼眸暗了暗,隨意的“嗯”了一聲,顯然不愿多說。
夏星冉看向韓辰洛,他也很納悶,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韓苒塵這樣失控的一面。
正疑惑間,只見一位身著黑色大衣,頭上別著白花的女子,抱著骨灰盒從殯儀館門口走了出來。
夏星冉他們立刻屏住呼吸,趴在門口,緊緊盯著這個素未謀面,卻在如此關(guān)鍵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
她肌膚素白,在閃光燈的照耀下如雪剔透。如一縷清冷孤煙,在喧鬧的人群中格外顯眼。她的一雙眼睛幽冷深邃,看的眾人的心里似撒了片冰。
她還未介紹自己的身份,就聽靜香興奮的聲音在車?yán)锖傲似饋恚骸皨寢專菋寢專 ?br/>
車?yán)锶齻€人頓時齊刷刷的扭頭看著手舞足蹈的靜香,眼底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之色,愣怔當(dāng)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