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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4 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47)

    早在小野獸撲上來的時候,緋紅就擋了下,她好整以暇看著他,仿佛在說弟弟你淪陷得不是太快太沒出息了
    許粒“”
    這蛇類實在是陰險奸猾。
    許粒壓抑著呼吸,眼睛發紅。
    女人則是彎下腰,從灌木叢里撿起了那部燙手的手機。
    “小粒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那邊起了疑心。
    緋紅笑著,將手機遞到他面前。
    許粒“”
    壞女人。
    他煩躁爬著頭發,“沒事,老子摔了一跤,就先這樣”
    不等回應,他干脆利落掛斷通話。
    許粒剛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見緋紅尾指勾著破皮的手背,一副苦惱的樣子,“萬一我老公問起來,好端端怎么破皮出血了,我該怎么回答他呢”
    許粒情緒不高,陰陽怪氣,“照實說啊。”
    “怎么照實說”緋紅挑眉。
    他冷笑,“被漂亮小寵物咬的唄。”
    許粒是個小心眼的,所以他非常記仇,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牢牢記住。
    緋紅噗哧一聲笑了。
    許粒見她笑了,眉頭也松開了,但還是忍不住刻薄她,“你應該慶幸,他暫時沒毒,不然這一口牙,活活咬死你,讓你毒發身亡,爛心爛肺。”
    “那還真是”
    緋紅眼波汩汩流動妖氣。
    “多謝弟弟高抬貴手了。”
    許粒沒吭聲,他掌心壓住女人的后背,輕松把人扯到懷里。
    既然做了,他就不會像孬種一樣退縮。
    他低下頭,欲要意圖不軌,又被緋紅用手背擋了擋,“很晚了,姐姐送你回去,嗯”
    許粒眼神失望,硬邦邦地說,“不用,我自己回去。”
    “連姐姐跟弟弟車內獨處的機會你都要殘忍剝奪嗎”
    “”
    許粒弟弟閉嘴了。
    他就辦不過這女人。
    緋紅開車送人回了學校。
    許粒系著安全帶,沒動。
    緋紅先解開自己的,隨后傾過身,去松開對方的安全帶,許粒拘住她的手腕,虎口粗礪,頗有威懾力度,“女人,我們這算什么關系你還回來找我嗎你”
    還會同我去騎旋轉木馬嗎。
    許粒知道有錢人的毛病,有的是越有錢越變態,比如闞定權。
    現在這位太太呢
    報復捉弄還是一時興起
    或者覺得他是個gay,可以享受一把掰直的成就感
    他正自暴自棄地想著,被緋紅揉了一把狗頭,“什么女人,叫姐姐,我可比你大十歲呢。”
    “嘁。”許粒死鴨子嘴硬,“那還不是老女人。”
    “叫姐姐就親你。”
    “”
    許粒內心抗爭了半天,自尊心占了上風,他很有骨氣擰過頭,“哼,誰稀罕,老子要下車”
    他死也不會讓老女人得意的
    許粒打開車門,又嘭的一聲關上,女人的聲音飄了出來,“你明天課多,今晚好好睡覺,別夢到我,影響不好。”
    行人投以注目禮。
    許粒差點在大門口摔了一跤。
    他回過頭,惡狠狠地說,“要你管”
    女人慵懶靠在車窗上,濃密黑發被夜風吹得凌亂,偶爾泛起幽藍的光澤,指尖則是提著一副墨鏡,要掉不掉的樣子。許粒忽然想起他喝過的fouroko,水蜜桃味的,醇甜的果汁讓人放松警惕,然后它在你身體里大殺四方。
    直至理智潰敗。
    許粒照常上課、吃飯、睡覺、畫畫,生活好像恢復平靜。
    唯一不同的是
    “粒子,你的外賣,臥槽,這家的不是不外送嗎”
    “粒哥,你的快遞,哇塞,這一箱紙夠你用到畢業了吧。”
    “許粒,你家姐姐又來了,就在宿舍樓下”
    七月逐漸熱烈。
    許粒從白蠟樹上捉了一只蟬,放進密封透氣的透明容器里養著,當他素描的新素材。
    這小東西丑得比較獨特,還特別吵,整夜不停嗡嗡地叫,許粒不得不搬出了宿舍,找了個陽光充足的單間住著他絕對不是為了要跟她獨處
    他們一起去看畫展、露營、寫生、游泳,林間騎自行車,海邊玩煙花棒。
    像朋友。
    但又比朋友更親密。
    許粒開始捋起袖子,用那雙創造藝術品的手,笨拙給女人洗衣服。飄窗掛滿了她的白襯衣,陽光混入了洗衣液的味道。
    然后,她突然中止了這種聯系。
    他快一個月沒見到人了。
    壞女人。
    老女人。
    臭狐貍精兒。
    沒有心的混蛋。
    八月里許粒陡然失眠,脾氣變得愈發暴躁古怪,同學看了他都繞道走。
    這天許粒背著畫板,打算去公園寫生,一輛豪車停在他面前。
    “上車。”
    車窗搖下,露出男人的俊美面孔,架著一副墨鏡,薄唇曖昧多情。
    許粒瞥了他一眼,不為之所動。
    他繼續往前走。
    闞定權很少會來學校接人,但這頭漂亮小黑背最近跟他鬧起了脾氣,打電話也不接,還經常往外跑,讓人找不著人,太子爺只得紆尊降貴,千里迢迢放下架子來哄。而許粒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好狗不擋道。”
    “脾氣這么大呢。”闞定權笑著,“上來,今個兒爺親自作陪,讓你消氣行不行。”
    許粒很不耐煩,“說了到此為止就是到此為止,老子沒空陪你玩,滾吧”
    闞定權慢條斯理地說,“明天就是你哥的祭日,不跟我一起去嗎”
    許粒目光發冷,惡鬼一樣盯著他。
    “嘩”
    遠處又停了一輛車,緋紅玩味看著攻受對峙的一幕。
    嘖嘖,充滿了硝煙味呢。
    她撥了電話。
    許粒的手指觸到了車門把手,又果斷收回來,接通電話。
    “過來。”
    女人的嗓音飄飄蕩蕩,仿佛藏著鉤子。
    “過來姐姐這里。”
    她清晰而堅定下達指令。
    許粒鼻子一酸。
    這女人把他當什么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嗎,好的時候就用甜言蜜語哄他,不好的時候就失蹤在他的世界里,沒有理由,沒有征兆,他被迫接受她帶來的一切歡愉與動蕩。
    “老子不。”
    他倔強而固執。
    “今天是你生日不是么”她不徐不疾地說,“小朋友,我訂了餐廳、蛋糕、酒店,還有禮物嗯,你確定不要親自來拆”
    女人的聲音仿佛天生帶笑。
    許粒早就看到了她的座駕,雖然車窗沒有搖下來,但許粒可以想象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散漫點著方向盤,偶爾點一支煙,猩紅閃爍。
    他喜歡她身上的氣味,帶點冰涼的煙草氣息。
    許粒的雙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開始是走的,后來越來越快,直接跑了起來。
    “許粒”
    闞定權驚怒不已。
    這是少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逃脫。
    “啪”
    許粒上了緋紅的副駕駛座,他把頭擰到另一邊,顯然還沒消氣。
    緋紅低笑,側過身,給他系安全帶。
    黑色長卷發從許粒的視野劃過,連帶著那對巴洛克風格的珍珠金箔耳環,跟以往不一樣,她這次換上了黑色深v西裝,那金流蘇項鏈似一抹炙熱的光,墜入胸線,沒入神秘祭壇,莊重又艷麗。
    “怎么穿成這樣”
    許粒撇開眼。
    “不喜歡”她又逗弄他。
    “不喜歡,像個老古板。”
    許粒挖苦她。
    其實是領子開得太大膽了,搞不好這壞女人故意真空,勾引其他野男人。
    緋紅笑了笑,開車去了西餐廳。
    如她說的那樣,她給他準備了一個小型生日會,氣球、燈條、玫瑰、蛋糕以及小提琴演奏的生日快樂。
    “許愿吧。”
    她坐在對面,蠟燭的光在她眉眼間搖曳著,溫暖燦亮。
    許愿是一種幼稚的小孩子行為,俗稱白日做夢,許粒五歲起就不做夢了,分外嫌棄這項愚蠢儀式,但在她殷切的目光下,還是不情不愿照做了。
    少年輕輕吹了口氣,蠟燭沒滅。
    她笑他,“真沒用。那一起吧。”
    “呼。”
    這次十九根蠟燭被成功吹熄。
    她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后。
    許粒的肌肉微微緊繃,緋紅從后頭抱住他,手指掠過少年的細腰,又落在他的手腕上。
    貼近身體,接觸血管。
    他呼吸急促。
    “來,切蛋糕。”
    她耳邊的珍珠搖晃著,折射迷離的光。
    許粒失神。
    可以嗎
    他可以稍微動心嗎
    她就像是同學想象的那樣,溫柔成熟,她主導感情,游刃有余,說是理想情人模范也不為過。當然,偶爾也有點神經病的時候。
    比如現在,這女人突發奇想,想探究三分熟的牛排血水和人類的血液有什么不同。
    許粒也不知道。
    所以他打算上網給她查一查。
    “滋”
    她用鋒利餐刀劃了下手指,凝起血珠。
    許粒“”
    西餐廳的工作人員同樣是目瞪口呆。
    “好像是我的比較紅,你覺得呢”
    她的手指頭被少年含住了。
    舌尖溫熱。
    “別亂動。”
    許粒皺眉訓斥她,問服務生有沒有創可貼。ωωω.ΧしεωēN.CoM
    呆滯的服務生回過神,說給他找找。
    翹課逛街的闞如意看到這一幕,人都傻掉了。
    她大嫂跟她大哥的男人在一起
    還含手手
    等等,這臭狐貍精兒是不是翻船了,她難道不知道許粒是在上面的那個嗎
    天知道她有一次回家,看到她哥被壓在沙發上,少女的節操瞬間灰飛煙滅,那次經歷至今還是她人生陰影的第一名。
    第二名是壞女人的女朋友提名恐嚇。
    闞如意猶豫了下,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正巧這個時候,緋紅被服務生領去清洗傷口。
    許粒也跟著起身,但他落后一步,看到了震動的手機。
    少年神態自然拿起了緋紅的手機。
    大本命雙馬尾壞女人快遠離許粒
    大本命雙馬尾他是攻不是受啊你會被搞的啊笨蛋笨蛋
    信息的發送時間是剛剛。
    黑發少年轉過頭,視線與落地窗外的雙馬尾撞個正著。他眼珠子似琉璃通透,透著美麗卻薄冷的光。
    闞如意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嗡嗡。
    她的手機躺了一條新信息。
    天底下第一狐貍精兒少管閑事
    闞如意“”
    他威脅她
    這個臭小子裝什么大人,只比她大兩歲,語氣這么橫是想找死嗎
    闞如意正要怒氣沖沖闖進去,他又發過來一條信息。
    天底下第一狐貍精兒你早戀,你閉嘴
    闞如意就像是被捏住了死穴,僵在原地。等緋紅出來后,玻璃窗已經沒人了,許粒正撕開創可貼的包裝,低頭給她細致纏上。
    服務生心想這是什么絕世小奶狗。
    過完生日,許粒主動說,“去我那邊嗎我不喜歡在外面過生日。”
    緋紅挑眉,這是嘴硬小受第一次向她清晰表達喜好。
    “行。”
    她痛快答應了。
    許粒住的是半舊的小區,雖然是單間,但空間頗大,還有飄窗,衣柜里專門放著她的衣服。緋紅脫了鞋,摩挲著墻壁,還沒找到燈光開關,她被少年強硬抱到了飄窗上,城市燈火連綿一片,以至于他眼底也燃起了一處星火。
    “你今晚不會離開的,對嗎。”
    緋紅似笑非笑,“不確定呢。”
    她的曖昧態度惹怒了小獸,他不再假裝溫馴,要暴戾而危險征討她。
    “嗡”
    緋紅的手機又一次震動。
    她接了。
    名義上的丈夫口吻冰冷,“金緋紅,你在哪鬼混”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還不確定,所以來逼問她。
    黑夜中,少年抬起眼睛,皮膚瓷白,睫毛更是濕漉漉的,可整個人卻像一席熱浪,強勢席卷而來。他突然伸手,搶走了緋紅的手機。
    啪的一聲,甩到了遠處。
    少年拘押她雙手,語氣不善。
    “姐姐,看著我,替別人過生日要專心點。”
    男人單手拎著牛皮紙袋,是兩杯熱咖啡的規格,而另一只手則是捏著女方的下巴,肆無忌憚地索吻。
    看這架勢,不是第一次了
    狗仔們前所未有地興奮。
    他們預判一波,太子妃非金氏大小姐莫屬
    咔嚓咔嚓。
    一頓猛拍。
    等狗仔們返回自己的基地,心滿意足挑照片時,發現
    照片的女主角雖被壓制在車窗上,僅僅露了半邊輪廓,但她存在感卻是最強烈的。
    當觀眾的視線掠過那一雙羊羔絨踝靴,從纖細骨感的腳踝,到過膝毛衣半裙下的風光,漸變色的裸粉皮草襯出了慵懶多情的氛圍。
    寸寸風情,幾乎令人挪不開視線。
    特別是他們抓拍的最后一張照片。
    大小姐似乎發現了遠處的偷拍,她懶散撩了下眼皮,唇尾微微翹起。
    狗仔們想都不想,把這張定成了封面。
    嘩
    屠榜當日熱搜。
    握草握草這性張力絕了啊啊啊啊
    嗷嗚美艷姐姐眼神殺我
    矜貴太子爺x殺手太子妃,暗殺任務完成后再漫不經心來個雪地車窗接吻,簡直磕到頭昏
    嗷嗷嗷姐妹筆給你快寫
    這個c有毒越看越上頭不說了我投聯姻一票
    咖啡好的我自閉了現在我已經是狗糧味了我臟了
    只有我關心是哪家的神仙皮草嗎街拍太絕了叭
    秘書看得心驚肉跳。
    這屆的網友磕c也太露骨了吧,連“同床異夢先婚后愛”的協議夫婦人設都搞出來了
    他偷瞄了一下還在工作狀態的戚董,他似乎沒有情緒波動。
    然而
    放在他面前的文件已經十分鐘零二十六秒沒有翻動過了。
    中途,秘書接了個電話。
    “金小姐,是,是我,好的,我會通知戚董的。”
    秘書剛放下手機,冷不防撞上了一雙直勾勾的漆黑瞳孔。
    他有點發毛,連忙道,“戚董,今晚金小姐要做闞先生的女伴,她讓我轉告你一聲。”
    戚厭冷笑,“現在都學會轉告了這么討厭聽見主人的聲音”
    秘書“”
    您確定您是“主人”眼巴巴等著電話的“主人”
    反正這話他沒法接,說錯了說不定年終獎都要泡湯。
    自從兩位主子從滑雪場回來之后,氛圍變得更加復雜危險,刻意冷戰,誰也不肯低頭,似乎要分出某種勝負。
    雖然他覺得,被氣到的只有老板一人。
    戚厭吩咐,“算了,備用方案,讓夏依依準備。”
    秘書點頭。
    曾經他以為夏依依小姐穩坐戚夫人寶座,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天真了。金小姐就是一抹艷麗迷煙,也許世人會唾罵她的行事風格,但更多人會為她飛蛾撲火。
    她一回來,夏依依小姐不也得退居二線,成為“備選”嗎
    天使慈善之夜在凱撒度假酒店舉行,當晚名流聚集,衣香鬢影。闞定權將鑰匙交給車童,自然而然彎起臂膀,讓女伴挽著他進場。
    這相當于釋放一個信號。
    闞定權之前的女伴,無非是嫩模明星之流,咖位再大,也入不了權貴的眼,至多是感嘆太子爺的目光挑剔,等他玩膩了或許可以接手一波。
    金信集團的大小姐就不一樣了。
    她回來就從豺狼手中奪走25股份,誘人的權勢財富和美麗的迷人臉龐營造出一個萬種風情的女性掌門人形象。
    金氏是煙草龍頭,最近陣仗又大,收購了好幾家酒莊和企業,而此時的它又處在內斗的微妙狀態,不少人眼神閃爍。他們是看出來了,最近的緋聞怕不是倆人聯手搞出來的,闞家絕對不會放過橫插一腳的機會,娶一個千金小姐和娶一個掌門人是兩碼事。
    而大小姐呢,也不是個善茬。
    雙方皆是人間豺狼,各取所需,同類人的氣質讓他們格外合襯,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慈善之夜還沒開始,闞定權首先把女伴介紹給自己的家族,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闞夫人對緋紅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沒有哪個婆婆希望自己的兒媳婦是個蠱惑眾生的狐貍精。
    而且她跟緋紅撞衫了。
    同是寶石藍的刺繡旗袍,對方年輕艷麗,自然穿得裊裊娜娜,披在肩頭的白色皮草纖塵不染,天生的明凈貴氣。
    緋紅壓了闞夫人一頭,自然令得對方不滿,她看得分明,卻沒打算畢恭畢敬。
    戚厭給她制定了討好未來婆婆的計劃,她不需要,很殘酷地說,大部分全職太太會屈服在婆媳矛盾之下。
    因為無權無勢,還仰仗丈夫的鼻息過活。
    闞家覬覦她的股份,她又何曾不是把闞家當跳板
    闞夫人有意給緋紅一個下馬威,拉著闞定權說著家里老爺子八十歲大壽的事,卻忽略了她這個正牌女友。不僅如此,在緋紅取酒的時候,一個身影貿然撞了過來。
    “啪。”
    他酒杯的液體全撒了,不偏不倚,潑在緋紅的心窩前。
    旗袍浸水之后,隱隱約約透出內里的輪廓。
    男人們看直了眼,而女人們則是幸災樂禍。
    “對不起我給您擦擦”
    少年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臟兮兮的抹布,讓整個事件變得滑稽可笑。
    而緋紅成了被取笑的丑角。
    戚厭在不遠處跟生意伙伴交流,事故突然發生,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而夏依依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小厭,不,戚董,你要去哪里呀,萬總問你話呢”
    少年用抹布使勁搓著緋紅,四周則是看笑話的人群,闞定權低低呵斥了少年一聲,“笨手笨腳的,快滾”
    隨后他非常紳士脫下自己的西裝,給緋紅蓋上,“我讓助理給你拿新的衣服。”
    合格的男伴從不會讓女伴陷入尷尬之中。
    緋紅只是笑,沖著那少年說,“摸完了爽了吧那到姐姐了。”
    她打了個響指,叫來了侍者。
    “嘩啦”
    她媚眼如絲,手指勾住少年的腰帶,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酒杯傾斜,鮮紅液體瞬間傾瀉。
    全場目瞪口呆。
    少年又羞又氣,捂住被潑濕的地方,“你干什么”
    “回禮呀寶貝。”她用空酒杯碰了下對方瓷白的臉頰,“下一次,姐姐的手就不會這么慈悲了,懂嗎”
    緋紅輕松駕馭全局,朝著闞夫人頷首致意,“我先去換衣服了,您自便。”
    闞夫人一口氣憋在喉嚨里,偏偏無法發作。
    但闞家卻很樂意接納緋紅,別說是她帶來的無法估量的價值,單是她這個人美麗而極具野心,做事更是冷靜狠辣,就值得他們尊重對待。不管闞夫人如何阻攔,緋紅一周之后,照樣出現在闞家老宅的餐桌中。
    老爺子格外欣賞這個孫媳婦兒,還把老夫人的一個翡翠玉鐲送給了人。
    意味不言而喻。
    闞夫人氣得差點沒摔碗筷,她過門的時候老爺子可沒有送她一兩件像樣的東西
    “爺爺連這個都給你了。”闞定權打開紅色木盒,親手給緋紅戴上,欣賞一會后笑著道,“看來是怕孫媳婦兒半路跑掉。”
    “跑不掉的。”緋紅摟著男人的脖子,“我是你的人呀。”
    “既然是我的人,那你更應該搬過來跟我住了,坐好,男朋友給你系安全帶。”
    闞定權伸手給緋紅系安全帶,又聽見她說,“行呀,你陪我去一趟香蝶湖,我把東西收拾下。”
    “多大的事兒。”他吻了吻她,“任憑小姐差遣。”
    緋紅回去之后,讓闞定權在客廳等他。
    太子爺調笑她,“不用我來收拾”
    “讓你歇著就歇著。”
    緋紅一根手指摁住他的眉心。
    為什么不讓他幫忙
    當然是別墅里還有其他野男人啊。
    緋紅推開門,果然,一道瘦長身影坐在床畔等她。
    禁欲的西裝外套不翼而飛,身上只剩一件薄襯衫,領帶被他煩躁揉進了煙灰缸,而地上滿是灰白煙蒂。他就像是一片沉寂的死水,動也不動盯著她。
    緋紅卻嫌不夠刺激他似的,她慢條斯理翻開流蘇包,一張燙金喜帖被捏在細白指尖里,又被別入男人的襯衫衣領。
    “記得來喝喜酒。”
    她溫柔至極地插刀。
    “這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嗎”
    屋子里沒有行李箱,緋紅也不打算帶走多少貴重物品,她只是當著戚厭的面,拿了一件他最喜歡的白色芭蕾舞裙。
    你看,你最喜歡的舞蹈,我要跳給別的男人看了。
    她毫不留戀轉身離去。
    “啪。”
    金屬門柄上多了一只男性大掌。
    自尊心過強的生靈說不出“求你別走”的話,因此他只是一遍遍吻天鵝的后頸,用欲迎還拒的情海來撩撥她。
    緋紅有了回應,她轉過頭。
    戚厭的眼底簇光。
    她捧著他的下巴,嘴唇卻擦過他的臉,貼著耳邊,“你要記住,是你親手把我送上太子爺的床,你賣了我,我不會再愛你了。”
    戚厭猛地看她,像看一個惡鬼。
    陷阱之下,鮮血淋漓。
    中年男人自恃長輩威嚴,拍桌而起,“我看你是瘋了,這里是董事會,不是你炫耀豐富情史的地方”
    金信集團的勢力涇渭分明,一方是戚厭,一方是緋紅,闞定權后來居上,末席則是以前跟著金父的老人,他們晉升到高層之后,大腹便便享受著便利,思維遲緩,不思進取,無論是戚厭的虎口奪食,還是緋紅的鋒芒畢露,他們都視為權力毒瘤,動搖集團的安穩定性。
    但他們不敢對戚厭拍桌。
    他們高度服從于男性統治階層。
    而緋紅是個女人,還是金父的女兒,在場每一個人的輩分都凌駕于緋紅之上。
    “王叔叔,你可別自我表演了。”
    緋紅手指摩挲著白色瓷杯的沿口,“像您這種腦滿肥腸年老色衰的,還沒有資格進入我的情史名單,讓您聽一聽年輕男女的風流,就很抬舉您了。坐下吧,這里不是您的主場,您安靜地聽就可以了。”
    “你這個小崽子,你爸死了,沒人教你好好說話是吧,你王叔叔我”
    中年男人還沒抓到緋紅的肩膀,一只手閃電般鉆出。
    凄厲叫聲響徹會議室。
    而緋紅抽了紙巾,拉著許粒的胳膊,慢條斯理擦拭他的掌心,“臟了,等下記得用洗手液再洗一遍。”
    許粒嗯了聲,表現乖巧。
    眾人腦海里還播放著這小子硬生生令人脫臼的暴戾狠辣。
    闞定權看著兩人,寒意直冒,眼底泛出血絲。
    “小粒,你出賣我,為什么”
    許粒此刻面孔平靜,他的聲音很輕,很慢,卻有一種刻骨的鋒利恨意,“垃圾,你下地獄跟我哥哥懺悔吧。”
    “嘩啦啦”
    下一刻,荷槍實彈的緝私警察包圍了會議室。
    眾人皆驚懼。
    “闞先生,您已經涉嫌非法走私案,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果然。
    闞定權目光發涼。
    他栽了。
    戚厭跟金緋紅是狼狽為奸,他們在財務管控做了手腳,故意設套,引他上鉤。
    而許粒,這個他一見鐘情的對象,他千方百計也要弄到的漂亮小寵物,就因為一個女人的蠱惑,張開毒牙反咬他一口。
    是,他承認一開始是見色起意,為了得到小男孩不擇手段,以他哥哥為誘餌,使得他主動向自己示好。可他后來不也尊重他了嗎,沒有強迫他跟自己發生關系,只等他心甘情愿的一日。
    但闞定權萬萬沒想到,他沒等到許粒的松口,反而等到了牢獄之災。
    特大原石走私案沸沸揚揚,涉案金額高達65億,全網輿論直接爆了。
    闞家陷入一場萬劫不復的動蕩之中。
    調查組為了調查取證,圍繞著闞定權的活動地點展開辦案,闞家也成了關鍵性的搜查地方。
    闞父為兒子的事四處奔走,而闞夫人日夜咒罵緋紅。
    “當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個喪門星”
    “小娼婦,就知道搞男人,你別得意,遲早你要下去”
    “小賤人,幸好你爸早死,不然得扒了棺材板撓死你”
    闞如意眉頭都打結了,“媽,你能不能別添亂了”
    緋紅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夾了小片越南古沉香,丟入香爐中,燃起,煙香繚繞,女人的唇色若隱若現,“兒子都快死了,您還有勁兒,變著花樣罵我娼婦呢。罵,您盡管罵,我是不介意,反正下一個要死的也不是我。”
    她忽然拍掌,“對了,您不是快五十歲大壽了嗎,我送您一份禮物,就守活寡怎么樣”
    “你”
    闞夫人險些昏厥過去。
    這個當了多年貴婦的女人意識到她不好惹,轉而打感情牌,“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得那么絕呢”
    緋紅支著手肘,“你們騙我做同妻,也挺絕的呀,幸好,他看男人的眼光不錯,這一點我很欣賞。”
    闞夫人被她噎得半死不活的。
    “可老爺子待你不薄啊”
    闞夫人試圖苦口婆心勸她。
    “是啊,所以你們還能活蹦亂跳站在我面前,對我放屁呀。”緋紅笑吟吟地說,“這樣吧,我要求也不大,我喜歡你女兒,你讓她給我吧。”
    闞夫人“”
    闞如意“”
    “你你你你你變態嗚嗚嗚”
    雙馬尾咿咿呀呀被氣跑了。
    然而到了晚上,緋紅的房門被敲響了。
    小妹妹雙眼紅腫,往她床上哭哭啼啼地一倒。
    “你,你答應過的,要放過我們家的你看什么看快點兒嗚嗚嗚”
    系統“”
    這他媽是什么窒息劇情
    它截取了世界劇情。
    強囚索愛之豪門馴養金絲雀手冊。
    女1號金緋紅。
    女3號闞如意。
    關系天生死敵。
    啊這。
    沒錯啊。
    系統用它的數據庫來來回回檢閱了一百遍,并沒有發現“男配妹妹跟虐文女主好上了”的限制級劇情。
    系統女主有毒。
    緋紅伸出手,闞如意緊張閉上眼。
    “啪”
    她雙指交扣,彈了一個狠狠的腦門嘣兒。
    “嗷”
    少女詐尸般跳了起來,她捂住紅腫的腦殼,惱羞成怒,“干什么”
    “你媽叫你過來的她可真舍得。”緋紅折著睡裙,坐在床側,她伸手爬梳著海藻般的濕發,潮氣逼人。
    闞如意看得呆了。
    她突然覺得早戀對象不香了呸呸呸她在想屁吃
    這壞女人,連女孩子都不放過。
    她正咕噥著,女人微涼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臉,“這么一塊拙樸可愛的玉,我怎么舍得摔碎了呢。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不會動你家人。”
    雙馬尾雙頰泛紅,緊緊抓著手指,“那我哥”
    緋紅語氣輕緩卻堅定,泛出血腥。
    “他犯了錯,就得償命。”
    女孩臉色陡然發白。
    周末,許粒又穿上了那身黑得肅穆的西裝,攜帶各種證明。
    探監。
    因為涉案案值巨大,闞定權又有人命在身,被判了死刑。
    許粒坐在窗口前,拿起電話。
    闞定權在玻璃的另一面,冰冷注視著他。
    許粒淡淡道,“闞先生,老子不廢話,就先祝你死刑快樂。”
    闞定權壓著電話線,溫文爾雅的面孔瞬間扭曲。
    “許燃,你別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一群女人玩死的哈哈,你呢,你這個漂亮蠢貨,也會步你哥的后塵,被一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活活糟踐死你以為金緋紅是什么救世主嗎,等你沒有價值了,我的下場就是你的結局”
    他怨毒至極,“許燃,你想洗白想都別想”
    “你也是跟過我的,你說金緋紅那么一個女人,看不看得起你這種臟爛的玩意兒說不定她表面倚仗你,背地里卻跟別人說,他太臟了,玩玩我都懶得稀罕。”
    “嘭”
    許粒一拳砸在玻璃上,鮮血迸濺。
    “先生先生您冷靜點”
    探監時間提前結束,闞定權狀若瘋魔被押走了,笑聲詭異刺耳。
    許粒走出監獄。
    黑色跑車停在邊上,女人靠著車窗,指尖一抹暗紅,煙霧裊裊。
    “這么早”
    她詫異,又注意到他手上的繃帶,眉心一簇,“怎么受傷了”
    “老子沒事。”
    他語氣生硬。
    緋紅不再追究,“上車吧,你想去哪里吃飯”
    “沒胃口。”許粒說,“送我回學校吧。”
    他回的是學校附近的單間。
    許粒踩上床頭,把畫取了下來,翻過去,背面夾著一張照片。
    那是闞定權跟一個女人的照片,而這個女人,正是當初說要帶他入行的負責人。生日的那天,緋紅將這幅畫給了他,許粒三分鐘后才看見那照片。
    他瘋了一樣追出去,攔截到了樓梯口的緋紅。
    少年眼底猩紅,像一頭失群的幼雁,莽然撞進荊棘里,什么陷阱,什么代價,他全不顧了,他把女人暴烈抵在因粉化而脫落的墻面上,失去理性地怒吼,“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要那畜生去死”
    “好。”
    她回應他一個輕柔羽毛的擁抱,令少年在疼痛的情緒中得到了極致安撫。
    此時許粒捏著這一張照片,眼珠剔透如玻璃珠,直直望向緋紅,“你知道嗎,我跟這個女人也接過吻,因為她答應為我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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