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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司溫塵已經做好了晚飯,但石書凈還是抱著膝蓋窩在沙發里發呆,他走過去,就像撫摸一只可愛的小寵物那樣,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寶貝,吃飯了?!?br/>
“我不想吃,沒胃口?!?br/>
“怎么?還在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操心?”
“嗯……沒辦法不去想。”
石書凈苦惱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把我姐夫牽扯進來了,現在又連累了秦白淵,好郁悶。”
“他們兩個男人,都是在商場上創立了一番事業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那么弱,你不必替他們擔心。”
“話是這么說,可是……反正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到別人,我心里就很過意不去。”
“別想了,把事情都交給我,你這顆不夠聰明的小腦瓜,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只是自添煩惱罷了,難道你不相信你的男人?”
“我相信啊?!?br/>
“那不就對了,先吃飯?!?br/>
“哦……”
石書凈剛起一身,門鈴響了。
“你開門,我去拿筷子?!?br/>
司溫塵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石書凈抱著一個小箱子過來。
“這是什么?”
“快遞?。 ?br/>
石書凈拆開盒子,里面是幾根鉤針和幾團毛線。
“這么久才發貨,我都忘記了。”
“你買毛線做什么?”
“給寶寶織毛衣,雖然還有九個月,但是要織的東西很多,毛衣啊、帽子啊、圍巾什么的,我怕到時候忙不過來,而且,我現在每天都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得找點事情做?!?br/>
晚飯石書凈只喝了兩碗湯,吃了一點飯就吃飽了,然后就對著教學視頻開始認認真真地學織毛衣。
司溫塵收拾完碗筷,洗了澡,切了一盤水果放到她面前。
“先休息一下,坐久了,脖子疼。”
“脖子不疼,但我腦袋好疼,根本就看不懂,看視頻好像很簡單,但自己弄,超級復雜的,什么魚鱗鉤針、yoyo球花型、愛爾蘭花勾法……我一個都學不會,我手太笨了?!?br/>
毛線給石書凈織得亂七八糟的,她苦著一張臉。
“你看,被我弄成這樣了?!?br/>
“有這么難嗎?我看看。”
司溫塵對著視頻學了大概有五分鐘,就成功地鉤出了一朵花。
“就是這樣吧。”
石書凈驚呆了。
“哇!你好厲害,這么難都被你學會了,好聰明??!”
“不會,我覺得很容易,是你太笨了。”
“嘁!智商上碾壓我,讓你很有成就感嗎?不過,你真的太厲害了,哪有男人在這方面這么有天分的,好神奇,哎,你看看,你既要賺錢養家,又要貌美如花,還要洗衣做飯,現在連織毛衣的活兒都攬了,顯得我很廢啊?!?br/>
“哪里,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你能做,我做不了?!?br/>
“什么?”
她還有特殊技能?她怎么不知道?
“懷孕?!?br/>
石書凈翻了個白眼。
“這算哪門子的安慰,連織毛衣都不會,我怎么當個好媽咪?”
“這個很容易,只要你用心就能學會,我教你?!?br/>
“真的嗎?太好了,啊,對了,我之前看中了一頂小熊的嬰兒帽,超級可愛的,你教我織那個吧!”
“好?!?br/>
難得有一件事情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些垃圾新聞,司溫塵也很高興。
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握著她的手,一針一針耐心地教她織。
“這個是很簡單的羅紋針,慢慢來,先從這里上,再慢慢地鉤……”
中途司溫塵接了個電話,回來石書凈已經伏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把她抱回房間,輕輕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她嚶嚀一聲,小臉埋入了他掌心。
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輕輕地蹭著,都要讓他的心融化了。
這么脆弱的一個小丫頭,才二十歲出頭,所謂的堅強,也不過是佯裝罷了,骨子里,還是很需要被人保護的,他,怎么忍心讓她被那些人欺負?
“睡吧,寶貝,暴風雨很快就會過去了……”
睡夢中,她似乎能聽見他的聲音,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同樣的時間,五星級酒店包廂里,司柏鴻獨自等待著。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蘇青山還沒來。
這么多年來,從來是別人等他,他司柏鴻還沒有等過人,心里免不了產生了一股郁氣。
這個蘇青山,擺明了就是因為上次相親的事給他擺譜,不過,司溫塵說的那番話,確實很過分,所以是他有愧在先,也只能按捺著火氣,繼續等。
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蘇青山才來。
“抱歉,司總,有事耽擱了?!?br/>
蘇青山的態度,不冷不淡的,語調也沒什么起伏,硬邦邦的。
“沒關系,我現在是閑人一個,你忙,我等多久都沒關系,哈哈哈……”
司柏鴻很大度地笑著。
“來,咱們坐下談?!?br/>
“司總今天專程約我出來,是為了什么事?”
“嗨,還不就是因為之前溫塵不懂事,頂撞你的事?好好的一個相親,給鬧成那樣,我真是沒有想到,現在的年輕人啊,脾氣太大了,什么都敢說,我都管不住了,差點給他氣死,他就是那樣子,性子倔,就喜歡和我對著干,所以,他那些話,都是沖著我來的,跟蘇黛沒關系,你一個長輩,別和他計較?!?br/>
蘇青山冷冷地笑笑,不給面子地諷刺。
“令郎現在是海洋集團總裁,可是了不得,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還會顧忌我這個過氣的老東西?現在商場是他們這一代人的天下,哪里需要給我們臉面,你說這話,太抬舉我了。”
司柏鴻說了幾句討好的話,結果卻吃癟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想到來的目的,還是繼續賠著笑臉。
“話不是這么說,長幼有序,你是前輩,他應該尊重你,卻說了那些混賬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br/>
蘇青山還是不怎么買賬,一張臉繃得緊緊的,臉色不好看。
“沒什么應不應該,這個社會,都是看身份,看人說話的,我算什么?司少年輕有為,何必對我客氣?”
“蘇總,你再說這話,我可就要羞愧得挖個地洞鉆進去了?!?br/>
司柏鴻強忍不爽,繼續說著好話。
“以蘇家在流砂市的地位,是溫塵高攀了?!?br/>
他心里想著,自己都這樣說話了,蘇青山怎么也該見好就收,適可而止了吧!他司柏鴻也是有頭有臉,有脾氣的,受不了別人在面前擺譜。
蘇青山也看得出,司柏鴻的忍耐到極限,其實站在他的角度,肯定也是不想和司家撕破臉皮,斷了日后合作的后路的,他嘴上說那么一大堆話,而只是不想以后兩家真的聯姻,女兒嫁過去沒地位,被欺負罷了,挑了挑眉。
“沒什么搞不高攀的,反正聯姻這種事,能成就成,不成也沒辦法,強扭的瓜不甜。”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司柏鴻趕緊說道。
“成成成,怎么不成?我對蘇黛,可是喜歡得不得了?!?br/>
“你喜歡沒有用,溫塵看不上?!?br/>
“他只是一時給那個女人迷惑了,多和蘇黛接觸兩次,看到她們的差別,就會醒悟的,他是個聰明的男人,知道該怎么選,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嗯?”
“現在不是我不給他機會,而是他不給我女兒機會,他都說得那么絕了,你叫我女兒怎么辦?死纏爛打?”
“但是蘇黛說要不想放棄時,他不是也沒有拒絕嗎?這說明,還是有可能的!他現在再怎么喜歡那個女人,也比不上我這個當父親的,他是個孝子,怎么可能為了她和我脫離關系,只要我堅持促成他們,一定能成,你給他點時間?!?br/>
蘇青山雖是一臉不情愿的樣子,但也沒有再反對。
“他和蘇黛的事情,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咱們先來談談兩家合作的事吧?商場上,只有強強聯合,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這對你我都是有利的事情,早一天合作,早一天獲益,照我看,先簽個三十年的合作協議,你說怎么樣?”
蘇青山也是有心和司家合作的,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只是因為深知司柏鴻這個人太狡猾,吃人,那是不吐骨頭的,以前打著合作的名義,吞了不少大公司,他可不想成為下一個。
司柏鴻自然知道他在顧忌什么,笑笑地說。
“商場如戰場,是殘酷的,那些公司實力不如尚揚,被吞并很正常,但是咱們的關系不同,以后都是親家了,你好,我也好,不是么?”
他一番“推心置腹”的勸說,蘇青山才勉強同意了。
三天后。
司柏鴻在家,自己跟自己下棋,司嵐走進來,他做了個止住的手勢,等落了子,才問。
“怎么樣了?”
“尚揚和融信合作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這兩天尚揚的股價正在猛漲,另外,因為那些丑聞,再加上尚揚打壓,海洋集團的股價一直在跌?!?br/>
司柏鴻點點頭。
“干得好?!?br/>
“爸,那個是溫塵,真的要那么對付他嗎?”
司嵐一臉不忍。
“我不想那么做。”
“我之前也想好好勸他,但他不聽,非得逼我給他一個教訓,我有什么辦法?但我不會把我兒子置于死地,我只想壓壓他的氣焰,讓他看清楚,他現在還不夠資格和我對抗,你把握好度,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