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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會那么做。”
    “好，就當你不知道，但是，我所受的那些災難，都是拜你所賜！后來我長大了，他不再打我，而是讓我進尚揚賣命。我那時候根本沒想過要尚揚，我什么都力求做到最好，拼死拼活地工作，只不過是想得到他的一句稱贊……呵呵，瞧瞧，那時我就是那么愚蠢又可悲。”
    “可是，后來我發現，我想要的那些，都不可能得到。因為，他心里只有你這個兒子，我只是在替你打江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多不甘心嗎？我為什么要替自己最恨的人賣命？我要為自己而活！可是，我最后還是輸了，他把我從代理總裁的位子上踢了下來。他說是我狼子野心，可是，我只是想要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錯了嗎？”
    司溫塵沒想到他們姐弟最終會因為這個反目成仇。
    “我說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尚揚。”
    “但就算是你不想要的東西，他也不會給我，只因為我是個女人，我不配！我越恨他，我就越恨你，我要瘋狂地報復你，我想你死。在你面前，扮了三十幾年好姐姐的角色，我很累了，我終于可以把藏在心里的話統統說出來。”
    “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過去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重新來過。”
    “不可能了，就算你肯放過我，老頭子也不會放過我的，倒不如來個干脆的了斷。”
    司嵐突然從包里掏出了一把槍，對準司溫塵，唐棠嚇得尖叫一聲。
    “啊——”
    “老頭子狠心對付我，不都是為了你嗎？你死了，看他還能把尚揚給誰！”
    司嵐扣下了扳機。
    “溫塵，不要……”
    最后關頭，唐棠撲上去抱住了司溫塵，用背替他擋住了子彈。
    “你在干什么？住手——”
    服務員跑了上來，司嵐急忙逃了。
    唐棠的身子從他身上癱軟下去，司溫塵忙扶住她。
    “叫救護車！”
    血，流滿了他整只手。
    “唐棠、唐棠，你撐著！看著我，你睜開眼睛，看著我。”
    “溫塵……你……你沒事就好了……對不起……我……我做了那么多錯事……我不……不配愛你……你原諒我……好嗎？求求你……原諒我。”
    唐棠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我真的錯了……”
    “你努力撐著，我就原諒你。聽到沒有？如果你就這么放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司溫塵抱起她，沖下樓去。
    司柏鴻住院三天，司溫塵就在醫院守了三天，雖然兩父子還是不怎么說話，但是，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慢慢趨于緩和。
    護士正在給司柏鴻量體溫，司溫塵走了進來，手里抱了一束百合。護士見了他，怔了一下，然而后迅速紅著臉低下頭去。
    “情況怎么樣？”
    “嗯……各方面都很正常，比早兩天好多了。”
    “謝謝，你先去忙吧！”
    “好的。”
    離開時，護士仍忍不住偷偷看多了一眼。
    司柏鴻拉下袖子，司溫塵立刻就給他蓋好了被子。
    “天氣涼，要不要多加一床被子？”
    “不用了，我身體好，不怕冷。”
    他總這么愛逞強……司溫塵忍不住想起那天司柏鴻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樣，想到就很心痛。司柏鴻，比他想的老多了，以前和他硬碰硬，真是他不孝。以后，他一定會好好盡孝心。
    “她……找到了？”
    “嗯！”
    “現在人呢？”
    “已經在澳大利亞了，以后不會再回來。”
    司柏鴻嘆了口氣。
    “真是沒想到，我竟然養了這樣一只白眼狼，差點把自己給害死了。”
    “姐也是一時想不開，等到那邊，慢慢的，自然就想通了。”
    “她心里就只有尚揚，能想通才怪。這次我就不和她算賬了，就當沒有這女兒。不提她了，一提就生氣。咳咳咳……聽說，你和那個石書凈扯證了？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結婚了又怎么樣？離婚就是了。”
    “爸，既然結了婚，我就沒想過要離婚。我和石書凈，是要一輩子的。”
    “你們這才剛結婚，說一輩子太早了。以后，誰知道你會遇到什么人，說不定有一個更好的，你就后悔了。”
    “我從來不覺得石書凈是最好的，但是我愛她，我只愛她。”
    “愚蠢！固執！一個男人，怎么可能只愛一個女人，你太理想主義了。”
    “你確定你的身體能跟我爭論這個？”
    “爸，我不求你立刻接受石書凈，我唯一的請求只是你給她一個機會。就當做是，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兩父子已經斗得夠久了，結果你也看到了，雙方都沒什么好處。經過這些事情，我必須檢討自己，從前沒有好好孝敬你。陪你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以后，我會把更多時間用在家庭上。石書凈已經五個月了，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四口，一定很開心。”
    “這些甜言蜜語對我沒用，我都沒接受她，更不可能接受她肚子里那個。”
    司柏鴻翻了個白眼。
    “就算是我們司家的，萬一是個女兒有什么用？”
    “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我都一樣喜歡。我更希望是女兒，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
    “什么貼心小棉襖，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給你看，女兒，才是最靠不住的。”
    “那是你對姐的方式本來就有錯，你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公平。她心中的怨氣日積月累，我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有個女兒，我一定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寵愛。”
    “女兒有什么用，女兒能繼承司家的家業？”
    “我不需要她繼承公司，我只需要她平安健康，一輩子無憂無慮，有個疼愛的她的人就夠了。”
    司柏鴻聽了直搖頭。
    “自從認識那個女人之后，你就越來越沒出息了。男人的志向是事業，女人才就只能在家帶孩子，懂不懂？”
    “現在時代變了，是你太固執了。”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爭論著問題。她肚子里那個，到底是男是女？”
    司柏鴻已經有點妥協的意思了，如果是個男孩，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接受那個孩子。至于石書凈，就當個傀儡，多她一個也不多。
    “還不知道，等生了才知道。”
    “現在不是可以看性別嗎？要是個女兒，就早點……”
    司溫塵眉心一沉。
    “我說了，兒子女兒都一樣。女兒，我更喜歡。”
    “好了，我不和你爭論，等生下來再說。”
    “這么說，你接受石書凈了？”
    “我可沒這么說，但她現在五個月了，我還能強迫她去做人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和我拼命？我已經沒了個女兒，不想再沒個兒子。你知道的，我現在很累，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過幾天太平的日子。這段時間，我就先不和你斗，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雖然司柏鴻沒有完全松口，但對他來說，已經做出了很大讓步，司溫塵眼里露出了喜色。
    “謝謝爸。”
    “你別謝我，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人老了，也是不中用了，沒有力氣和你斗了。而且，越老，就越珍惜親情。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將來我要是死了，總得有個人給我送終吧！”
    “別說這種話，你長命百歲。”
    “呵呵……我倒是想！我以前也以為自己很強，但經過這件事，我才算是真正認清楚了自己已經老了，也不得不服老。不過，人總有老的一天。生老病死，誰能逃得過這一關？我現在就是希望老有所終，少點折騰。將來我一撒手，有你和孫子陪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在司溫塵的陪伴中，司柏鴻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內心，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寧靜過了。
    唐棠后背受了傷，打了石膏，上身行動不便。就連想拿桌上的茶杯，都拿不到。
    “你別動，我來。”
    “你？”
    唐棠一見石書凈就擰起眉頭，眼神充滿了抗拒，語氣也很不客氣。
    “你來干什么？”
    “來看望你。”
    石書凈把茶杯遞給她，但唐棠不接。
    “你是來看我有多慘？”
    “不是，我是來謝謝你，謝謝你救了他。”
    “我救的是他不是你，你憑什么替他謝謝我？你知不知道，這在我聽來是多大的諷刺。”
    “我不管你怎么想，總之，任何人救了溫塵，我都會很感激他。”
    石書凈摸了摸肚子，眼神很柔和。
    唐棠云討厭她這份“柔和”，因為“柔和”代表著滿足，代表她現在很幸福。想到這，不禁分外替自己感到悲涼。
    她不后悔自己為司溫塵擋了槍，她只是希望自己擋槍的男人也愛她。可惜，就算她為他死，他也不可能愛上她。當時候想著，還不如死了算了。死了，至少能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地，能夠讓石書凈嫉妒。
    “我沒想到自己會輸給你。”
    “愛情，從來不是爭奪戰，如果你把它看成爭奪，那你從一開始就輸了。其實，你什么都沒有輸給我，你比我漂亮，比我有能力，比我勇敢。很多時候，我都很羨慕你。”
    “你是在諷刺我嗎？我什么都比你好，卻在感情上輸給了你？”
    “那是因為愛情和所有事情都不同，不是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這一點，你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