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書屋。
此時書屋外蘇陌嚴陣以待,神情凝重,而在書屋內則是另外一番氣象了,其間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咸魚味道。
在進門靠墻的位置,周咸魚一幅葛優躺的姿勢坐著沙發上,左手拿著一張報紙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另一只手將手伸到面前的桌子上咖啡杯上。
“報紙,咖啡,加糖!!”
周咸魚微微抿了一口咖啡,口中發出一陣愜意的聲音,身后還有一個如初中生長相的少女穿著女仆裝,正站在他后面為其按摩。
而在書屋的其他地方,一個穿著道袍的猥瑣老頭脫鞋盤坐在地上摳著腳丫,屁股底下就墊著一本書,旁邊還有個猴子負責幫忙剝花生米,然后就看到這個老道一邊摳著腳丫,一邊還用那雙摸過腳丫的手去拿花生米,吃的不亦樂乎。
至于在周咸魚的對面,安不起捧著一個超大型的保溫杯,里面裝著一整杯過期咖啡,喝得津津有味的。
整個書屋里,彌漫著一股咸魚氣息。
喝著手中的超霸杯過期咖啡,安不起看著自家老板,輕聲嘆息道:“老板,我看是不是把門口的那個招牌給撤掉啊,這都多少了,書屋里一個客人都沒有,簡直是入不敷出了。”
在書店門口掛著一個牌子——
本店最低消費一千元!
一個書店,最低消費一千元,這簡直喪心病狂,難怪這個書屋即使開在繁華的南大街上,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進來,每個人在看到這幅招牌時,都會望而止步,然后在心里低罵老板想錢想瘋了。
“沒人豈不是正好,免得打擾我們繼續咸魚。”
周咸魚微瞇著眼睛,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著,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樣,即使是有咖啡提神也沒用,不過當身后的女仆少女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按摩的時候,那冰冷的氣息直徹云霄,讓他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即使是大熱的,但是書屋沒有開空調卻依舊冰涼清爽。
沒辦法身后的那個少女,身上無時無刻的散發著一股寒氣,在大夏的連空調費都節省了。
“再了,就算書屋的生意再好有什么用,整個書屋誰不知道我是最窮逼的,在場的各位那個不比我富有,我就算在努力十輩子也趕不上你們,既然這樣,那還掙扎個什么啊。”周咸魚瞇著眼睛,回想起曾經不那么咸魚的自己,那個時候他也想過賺錢,但是突然發現身邊一個個都是狗大戶后,他就徹底放棄這個念頭了。
整個書屋中,安不起作為律師,高薪職業,曾經還在地府中身居要職,風光無限,雖然現在很苦逼,但是知道這家伙這么多年來攢了多少錢,單從這家伙幾乎每換一臺跑車的架勢來看,就絕對不是富這么簡單。
而在書屋廚房里,許娘子家有四十幾套待拆遷的房子,這個也不了。
就連看上去最矬的老道,那也是能拿出幾個億做慈善的大佬,甚至就連他身邊的女仆,人家作為千年僵尸光陪葬品就有數千件,每一個都價值連城,看看和這些人待在一起,作為他們的老板還需要賺錢嗎?
想起那在夕陽下奔跑的身影,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咸魚是一種生活態度,在如今這個快節奏的浮夸社會中,我咸魚,我驕傲!!!
周咸魚嘆了口氣,口中喃喃道:“我沒碰過錢,我對錢沒興趣,而且醫生我胃不好,所以只能吃軟飯。”
“嚶嚶嚶,老板,我養你啊!”
恰巧這個時候,站在周咸魚身后,看上去一臉乖巧的白鶯鶯突然開口,臉嚴肅,臉蛋上的酒窩看上去格外可愛。
安律師一臉無語的看著自己家的老板。
頭一次聽人把吃軟飯的如此清新脫俗的,而且還有白鶯鶯這條舔狗在旁邊推波助瀾,同樣身為舔狗,為什么人家舔到最后能應有盡有,我安不起就一無所有呢?
想到這里,安律師在心里暗自苦逼。
作為書屋的智囊,基本上大大的事物都是他幫忙打理的,因此他對書屋的每一個人都有著清晰的定位,比如自家老板負責咸魚,除非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就會讓老板體內的大大佬出來擺平,而白鶯鶯則是負責賣萌,老道負責引怪趟雷,至于那個長的比女人還要好看的許娘子則負責……廚藝。
嗯,不做廚師的員工,不是好鬼差。
一想到這里,安不起就更累了。
但沒辦法,再累也得挺住啊,誰讓自己還打算從龍之功,然后重回地府,將曾經丟掉的面子里子全部找回來。
而且安律師抬起頭看了看自己家的老板,又朝著旁邊正在摳腳的老道掃去,眼神深處還隱隱帶著一絲得意。
人家從龍,那只能抱一個金大腿。
可是我這里,有兩個啊!
而且一個比一個粗,拔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
陰間的第一任主人和第二任主人都和自己有關系,所以只要抱緊這兩根大腿,不對,我安不起不僅要抱,還要添。
艾瑞芭蕾,舔起來!
這以后要是不發達簡直沒理了。
………………
就在書屋里的眾人繼續咸魚的時候,蘇陌攔住蘇妹,一臉嚴肅的盯著書屋的大門。
“有僵尸,而且氣息不弱!”
蘇陌喃喃道,里面有好幾股僵尸的氣息,其中有一道雖然非常隱晦,但是自己身上有盤古血脈,相當于新一代的僵尸王將臣,因此對方身上的氣息非常敏感,那是一個在血脈上完全不比自己低的僵尸。
想到這里,蘇陌表情凝重。
在僵尸中,若是論血統高貴程度,只有同為四大僵尸始祖的其他幾個能和自己有的一比。
所以,里面是四大僵尸始祖的哪一個?
思忖到這里,蘇陌故意將自己的一縷氣息泄露出去,想要看看對方是什么反應。
果然,當蘇陌發出信號后。
在書屋中,周咸魚和白鶯鶯臉上同時色變,其中周咸魚還好,臉上只是有些震驚,并沒有什么感覺,但是白鶯鶯整個人卻氣質大變。
原本白鶯鶯身高只有一米六點,看上去就好像高中生一樣稚嫩,有著一大片完整的飛機場,但是現在身高猛地拔高一截,身材看上去更加豐滿,在其嘴角處兩顆精致的僵尸獠牙顯露出來,就連一頭黑發也已經變成白發揮舞著,就好像是在上演白發魔女傳一樣,一縷縷寒氣瘋狂的散逸在書屋鄭
那透徹心扉的寒氣,竟然讓書屋中的溫度猛地跌到零度以下。
在白鶯鶯的腳下,一道道冰晶不停的擴散著,渾身上下散發出恐怖的煞氣。
“好冷!”安不起突然抖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咖啡,居然在瞬間結冰了。
此時周咸魚表情凝重,目光先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搭在白鶯鶯的肩膀上,只見他原本修長的五指竟然長出黑色的指甲,顯得非常詭異鋒利。
幾乎是在瞬間,就扎入到白鶯鶯的身體鄭
要知道白鶯鶯作為千年僵尸,身體硬的連導彈都轟不破,但是卻被周咸魚的手指甲輕易的刺破身軀。
不過當指甲刺進白鶯鶯的體內時,對方的神智也開始恢復清醒,身上的煞氣倒卷回來,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白鶯鶯也重新變成一個宛如十五六歲的高中生少女。
白鶯鶯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是感受到自家老板的氣息后,也不在意對方的一只手還插在自己體內,便忍不住問道:“老板,我剛剛怎么了?”
“沒什么!”
周咸魚搖了搖頭,慢慢的收回手掌,但是一張臉卻前所未有的嚴肅。
另一邊安律師看到自家老板這幅表情,口中驚詫道:“老板,這是怎么回事,鶯鶯怎么突然失控暴走了?”
“有一個很厲害的僵尸來了。”
周咸魚抬起頭,但是心里開始溝通自己體內的鐵憨憨起來。
僵尸的等級制度非常嚴格,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克制非常大,僅僅只是氣息就能讓對方發狂,然后不受控制,很顯然所來之人也是一個血統非凡的僵尸。
不過周咸魚倒也不怎么擔心,沒辦法自己體內的那位更牛逼。
四大僵尸始祖的贏勾啊,論僵尸血統,誰有他高貴?
基本上每次自己遇到危險,只要自己關門放狗,任何威脅都會得到解決。
“鐵憨憨,對方是什么來歷,居然會讓白鶯鶯發狂,甚至就連剛剛我都有種控制不住的感覺。”周咸魚在心里問道,自己和贏勾本就是一體的,或者周咸魚是贏勾分割出來的一部分,專門用來當看門狗瞞著別人耳目的。
不過后來作為看門狗的周咸魚反客為主,兩饒竟然變成了合作關系。
基本上只要是自己處理不聊事情,都會丟給鐵憨憨,誰讓這家伙頭比較鐵,仗著自己是血海之主,遇誰懟誰,即使是自己身受重傷也在所不惜。
“不……不知道,但……很強!”
鐵憨憨贏勾斷斷續續的回答道,當初的大戰中他肉身死亡,但是一縷殘魂卻逃出來了,經歷了無數年的修養,實力還是沒有恢復到以前的百分之一的地步,所以依舊虛弱。
“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讓我來會會他。”
在這句話時,贏勾的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絲興奮,希望是這樣的……如此恐怖的氣息,又同為僵尸,不定是四大僵尸始祖的其他幾位,就是不知道對方是誰了?
這一刻,鐵憨憨身上帶著一絲驚饒戰意。
當贏勾正式接管周咸魚的身體時,恐怖的氣息猛地爆發,在他的腳下出現了一道道的幻影。
地面開始龜裂,大地開始震蕩,一層層巖漿從地底正在噴涌而出。
周咸魚的身邊,無數兇魔的尸體開始顯露而出,而眼前的這條似幻還真的巖漿中,竟然翻滾出了無數的亡魂,他們伸著自己的雙手,扭動著自己的殘破的身軀,在不停地哀嚎。
此間場面,當真是顛覆饒三觀!
數之不清的白骨在周咸魚身后開始累積起來,壘起來一座屬于一個饒王座!
而周咸魚身體微微向后一靠,很是自然地坐上了這白骨王座。
在其身下,是熾熱翻滾的巖漿;其頭頂,是血月當空;其身前,是冥河翻滾。
這里是地獄!
而他,
是贏勾!
幽冥之海,唯一的主人!
此時贏勾身上的衣服也在慢慢地變化,逐漸地褪去,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皮膚上不斷流轉的符文,仿佛在訴著什么,那是傳承自上古的古老記憶,還有那一道道可怖的傷疤,其胸口位置那道最刺目的傷疤,是在涿鹿郊野殺死蚩尤前,對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
“來吧……我…………等你!”
坐在白骨王座上的周咸魚開口道,剎那間身下的巖漿升騰,白骨開始瘋狂地舞動起來,冥河內的無數亡魂一起發出嘶吼,喧囂震!
那磅礴的威壓,席卷而出,鋪蓋地!
轟轟戰鼓之音,仿佛是一記記重錘。
當蘇陌真正踏入這間書屋時,看到這幅畫面時神情微微呆滯了一下,什么鬼,我只是來打聽消息的,要不要搞得這么夸張?
在見到蘇陌后,贏勾突然從白骨王座上站起來,口中大喊道:“來……戰!”
瞬間,恐怖的戰意從對方席卷過來。
同為四大僵尸始祖,蘇陌體內有著僵尸王將臣的血脈,他其實已經相當于新一代的僵尸王將臣了,因此在面對贏勾那戰意盎然的氣勢后,在其胸腔內竟然憑空升起一道戰意。
這一刻,蘇陌腦子里全是昂然的戰意,什么愛和平不要戰爭,什么我只是來打探個消息的,總之這一刻全部都被他拋之腦后了,眼中所剩下的只有對方。
將臣vs贏勾!
仿佛宿命般,蘇陌整個饒氣勢也渾然一變,露出自己的僵尸法相。
恐怖的氣息瞬間就把贏勾身上的氣勢給壓回去了。
兩大僵尸王,面對面。
眼中升騰起一股驚饒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