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期聽得很慢，幾乎是聽一會兒關(guān)一會兒。
    她的腦子里被各種信息填塞，難以消化。
    她的心口是說不出的滋味，眼中也滿是迷茫……
    人性是個很復(fù)雜的東西，她沒有研究過，但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方雅和方城，算是極端。
    關(guān)掉錄音器時，臥室里就會變得很安靜，只聽得到浴室里的水響。
    窗簾關(guān)著，橘黃色的壁燈安安靜靜照在灰白色的墻面上。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
    一顆心還在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光線從頭頂傾瀉，她的臉上覆蓋著淡淡的顏色。
    長睫毛在眼底投下兩圈黑色的陰影，如蝶翼，如薄片。
    葉佳期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詫異和錯愕，她還沉浸在不可置信中，無法回神。
    喬斯年赤腳踩著地毯走出來時，她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傻傻的，愣愣的。
    喬斯年用毛巾擦著濕頭發(fā)，銳利的眸子看向她。
    他的腳上是潮濕的水珠，腳踝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性感而誘人。
    寬松的睡袍下裹著他精壯的身軀，鎖骨裸露在外，腹肌若隱若現(xiàn)。
    有水滴落在他的喉結(jié)處，更給這男人添了無數(shù)妖冶。
    他若無其事擦著頭發(fā)，臉龐平靜，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
    矜貴，沉著，穩(wěn)重。
    地毯很軟，踩在上面毫無聲音。
    喬斯年走到她身邊時，葉佳期還毫無反應(yīng)。
    一雙大眼睛看著前面的墻，在發(fā)呆。
    “聽完了？”他沉沉開口。
    “??？”葉佳期回過神，點頭，“聽完了，不敢相信。”
    她聞到喬斯年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氣，下意識躲了躲。
    “別想了，事情過去了。”喬斯年站到她身邊。
    葉佳期抬頭，正好看到他**在空氣中的胸膛。
    臉一紅。
    “那現(xiàn)在方城人呢？他開槍自殺了？”葉佳期問。
    錄音最后是喬斯年喊“120”的聲音，其后，戛然而止。
    “嗯，自殺，在醫(yī)院動手術(shù)?！?br/>     葉佳期恍惚。
    她沒有想到，方城這樣的人也會自殺。
    當(dāng)初在新加坡，他是何等變態(tài)。
    她也記得新年第一天，他站在酒店里跟喬乘帆小家伙說的那些話。
    甚至，她還記得她打了他一巴掌。
    歷歷在目。
    沒想到……他自殺了。
    記憶像潮水一樣涌過來，拍打著她的胸口，激蕩回旋，久久無法平靜。
    她雖然不在現(xiàn)場，但錄音器里那聲槍響，十分清晰。
    方城很有勇氣，敢沖自己開那么一槍，他一定是沒有想再活下去。
    她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個人，他比她想象中要狠。
    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明明就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做的事，卻是心狠手辣。
    下得了狠手。
    “救得活嗎？”葉佳期看向喬斯年。
    “不知道，等醫(yī)院通知。”喬斯年擦著頭發(fā)。
    “那你外公也沒死？”
    “嗯，有問題？”
    “沒問題。”葉佳期搖頭，她都聽清楚了，“你很厲害。”
    “哦？”喬斯年尾音輕揚，嘴角邊是上揚的弧度，“你說的是哪方面？還是說，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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