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略一思忖,他的確老大不小了,該娶妻生子了,不然對他將來發(fā)展也不利,“我再看看。”
圣人一聽有戲,連忙追問:“你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能看上哪家姑娘?他自己自己閑了沒事干,專盯著姑娘看了?鄭玄面無表情的說:“您不是讓我用禁龍司找嗎?我慢慢找,總能找到,實在不行就自己養(yǎng)一個。”他這說的也是氣話,誰讓老爺子閑了沒事就逼他找女人。鄭玄倒也不是厭惡女人,只是覺得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實在無趣,就像他對老爺子說的,他跟她們在一起,不是女人伺候他,是他伺候女人,這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公務(wù)更有趣。
圣人:“……”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兒子居然喜歡幼女!早知如此他早五年就給他找小姑娘了!哪怕當(dāng)年才十歲,今年都十五能生娃了!
要說天下最了解圣人的,非鄭玄莫屬,見圣人那一臉痛心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鄭玄頭疼道:“您別多想,我不是喜歡小姑娘,我只是隨口一說。”他真擔(dān)心老爺子一激動,給他找?guī)讉€幼女來,他對小丫頭沒興趣。
圣人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道:“我知道,你就是隨口一說。”他頓了頓,一臉曖昧的兒子說:“養(yǎng)小媳婦有養(yǎng)小媳婦的樂趣,就當(dāng)養(yǎng)個會撒嬌的閨女,你以后就懂了。”他為什么這么寵貴妃?還不是貴妃十二歲就入宮,一開始圣人真沒當(dāng)她一回事,他是精力旺盛的成熟男人,對青澀的幼女提不起興致。可是剛?cè)雽m的貴妃乖乖巧巧的,就像個小閨女一樣伺候他在跟皇后身邊。他當(dāng)小貓般養(yǎng)了幾年,也就有感情了。在老爺子看來,他這蠢兒子還沒開竅,不知道男女之樂,等通曉了就離不開女人了。
鄭玄:“……”他是圣人養(yǎng)大的,兩人關(guān)系比尋常父子還親昵,鄭玄幼年時對圣人是無話不說,他朝堂的行事手腕也來源于圣人的教導(dǎo),但是父子兩人還是第一次聊如此男人的話題。
圣人也是一把辛酸淚,他本來想自己精心養(yǎng)大的小白菜,不僅年輕美貌還少年有為,不用他操心就能有數(shù)不清的女郎愿意給他生兒子,哪里想到他能把自己折騰成現(xiàn)在貓憎狗嫌的地步?他再不娶妻就從水靈靈的嫩白菜變成老白菜梆子,圣人怎么能不急?他苦口婆心的繼續(xù)勸道:“阿耶也不是逼你,可是你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
不成親,給別人的印象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對他日后官場發(fā)展不利,也是他是圣人一手提拔的,不用經(jīng)過戶部考核,“而且你總要有個養(yǎng)老送終的。”老爺子再偏心大郎,也知道這孩子是不能擔(dān)事的,擔(dān)不了鄭玄將來的爵位。鄭玄是鎮(zhèn)國公的幼子,無法承嗣,老爺子哪里忍心讓鄭玄沒個爵位?等他年歲再長一些,給他找點立功的機會,就能封爵了。
鄭玄不以為然:“有您在,我還用考慮養(yǎng)老送終?”這話一半恭維、一半真心,有圣人在一天,他就可以在大夏橫著走,可如果哪天圣人走了……
圣人語塞,想說自己比他大,哪能照顧他一輩子?可看到這孩子赤誠的模樣,心里一暖,他現(xiàn)在就這么一個貼心的兒子了。他輕拍鄭玄的肩膀,“阿耶總會替你安排好的。”
鄭玄送圣人回紫宸殿休息,他等圣人入睡后,緩步走出紫宸殿,殿外一名小內(nèi)侍躬身上前道:“指揮使,大郎板子已經(jīng)打完,可要叫太醫(yī)?”
鄭玄漫不經(jīng)心的說:“這點小事你們自己做主就是。”他抬腳往宮外走去,“你們?nèi)ソo王貴妃備份厚禮,就說大郎在宮里,勞煩她照顧。”鄭玄在大夏上層惡名無人不知,大家都知道他心狠手辣,可跟他接觸過的人,卻沒法對他升起惡感,概因鄭玄很會做人。當(dāng)初賢妃撫養(yǎng)大郎時候,鄭玄逢年過節(jié)節(jié)禮不斷,賢妃比圣人還三歲,鄭玄拜見她時也不用太避嫌,便時常去賢妃宮里給她請安,把賢妃哄得比對他比自己親生的二皇子還好。
王貴妃比鄭玄大不了多少歲,鄭玄從不單獨涉足慶春宮,節(jié)禮也是不斷的。他早看出王貴妃是怕了自家那蠢貨,有心鬧開,不想養(yǎng)那蠢貨了。可賢妃病著,他跟德妃、淑妃所出的皇子不合,也只能讓她繼續(xù)養(yǎng)了。鄭玄摸了摸下巴,暗忖著自己的確該找個妻子了,為了這蠢貨消耗人情也太可惜了,有了妻子就可以把他接回來關(guān)在府里,不聽話就一天三頓打,他沒法子讓他聰明起來,還不能讓他聽話嗎?
小內(nèi)侍一邊應(yīng)著,一邊說著剛才大郎在慶春宮的所作所為,他將七皇女、王珞、王瓊姐妹的行為都說了一遍,末了他笑著說:“也虧得王家兩個姐妹提點,不然慶春宮那些人也一時想不到去花房找大郎。這兩姐妹同父異母,聽說在家里關(guān)系不合,大的那個還因為生母的嫁妝,跟繼母鬧翻,兩人到現(xiàn)在都水火不容。慶春宮里幾個姐姐都說,王家想把小的那個送入宮里,大的那位嫁回外家。”小內(nèi)侍跟鄭玄說這些,也不是嘴碎跟鄭玄閑聊,而是鄭玄因工作緣故,時常會讓屬下說些各家的家常里短,他也不是愛好特殊,特別喜歡這種事,而是有時候這些瑣事會給鄭玄意想不到的好處。樂文小說網(wǎng)
鄭玄記憶力過人,即使一開始就沒對王家兩姐妹上心,他也立刻反映出兩人的容貌,大的那位相貌確實不大適合入宮,圣人成年的皇子有七八個,身邊又有王貴妃陪伴,王家不會想著把小的那個送到圣人身邊,他們只會送給未來的東宮,鄭玄無聲的一笑,王家這是待價而沽,等著圣人立了東宮再送人?他們認為圣人這幾年就會立東宮嗎?
鄭玄沉吟了一會,吩咐小內(nèi)侍道:“給兩位皇女和王家兩位娘子都送一份賠禮過去,七皇女那份重些。”他干的是絕人根底的壞事,滿朝文武半數(shù)都是他仇家,也正因為自己仇家夠多了,他向來與人為善,能不與人結(jié)仇,便不與人結(jié)仇,平素看著是最和氣不過,不知他底細的人還當(dāng)他是菩薩,殊不知他是奪人命的閻王。
小內(nèi)侍彎腰應(yīng)了,他識趣的沒多提八皇女,八皇女心屬指揮使的事,宮里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只是指揮使從未有過表示,圣人也從來沒說讓皇女下降,大家就都當(dāng)沒這回事了。
鄭玄的賠禮很快就送到慶春宮,鄭玄從小養(yǎng)在深宮,靠著一張嘴哄遍了圣人后宮大部分宮妃,他給慶春宮的禮物也送到了大家心坎上,王貴妃看著送來的那套紅寶頭面,輕嘆了一聲,偏頭對心腹宮人道:“怎么大郎就沒半點像指揮使的地方?”鄭玄小了她十來歲,她也算是看著鄭玄長大的,他小時候調(diào)皮是調(diào)皮,可人也從聰明,調(diào)皮在該調(diào)皮的地方,并不惹人嫌惡,跟大郎的調(diào)皮完全不同。難道真是親娘的緣故?
宮人說:“大郎還小呢,等大了一定跟指揮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貴妃嘴角微曬,她是圣人最寵愛的妃子,很多隱秘事都曾因在圣人身邊侍奉而知道一二,不過因為她口風(fēng)緊,故從來沒跟外人說過,圣人也因她謹慎這點,而對她越發(fā)信任。她是見過大郎生母的,他與其說像指揮使,還不如說像他生母。光憑他那位生母,大郎若一直是指揮使獨子,他可以驕縱任性一輩子,沒人會動他,但哪天指揮使有了別的孩子,他在圣人眼里的價值也就到底為止了。沒了圣人的庇護,指揮使更不會對他上心,他就是一枚隨時能廢的棄子。
“三娘,指揮使還給兩位貴主和王家兩位姑娘送了禮。”女官將鄭玄送給幾個小姑娘的禮物奉上。
王貴妃隨意掃了一眼說:“給她們四個分了吧。”
但凡女人沒有不喜歡金銀珠玉的,即便王珞也不能免俗,她看到宮人送來的一串精致的小銅錢時,眼睛不由一亮,這些小銅錢每個不過指甲大小、金燦燦的、做功很是精致,十來枚銅錢用鮮紅的結(jié)絡(luò)串成一條,色澤鮮亮奪目,王珞歡喜的說:“真漂亮。”她感受到銅錢沉甸甸的份量,心里暗忖這位指揮使出手好大方,一給就是一串純金銅錢,而且知情識趣,有什么比送金子更好的禮物?她偏頭對送禮的小內(nèi)侍笑道:“勞煩您代我謝過指揮使的賞。”
王瓊奇怪的望著王珞一眼,這人入宮后怎么眼皮子這么淺?她這是沒見過金銅錢?居然一點女兒家的矜持都沒有。她把金銅錢交給丫鬟保存,對送禮的小內(nèi)侍屈身笑道:“多謝指揮使的禮物。”儼然一派高門貴女的風(fēng)范。
漂亮的美人誰都欣賞,漂亮又會說笑的小美人就更討人喜歡,比起王瓊的矜持,小內(nèi)侍顯然更受用王珞的笑臉,他笑著說:“姑娘客氣了,我們指揮使說大郎淘氣,驚嚇了姑娘,他心里覺得對不住你們。”他滿臉堆笑,心里卻暗笑王瓊丑人多作怪,美人矜持是清高,丑八怪矜持那叫不識趣。指揮使是何等身份?他送來的謝禮,就是貴妃娘娘都歡天喜地的接下,她卻一臉淡然,這是看不上他們的禮物?
王珞道:“小孩子哪有不調(diào)皮的?越調(diào)皮的孩子,說明他身體越健康。”王珞一本正經(jīng)的說,反正這孩子將來禍害的不是別人,是鄭玄自己。
小內(nèi)侍開心的笑了:“以后大郎勞煩姑娘們照顧了。”
王珞點頭說:“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好聽的話誰不會說,橫豎真正倒霉操心的不會是她,她猜慶春宮的宮人一定會天天吃齋念佛,求著賢妃娘娘身體能早點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入v三更,這是第一更、第二更在12點、三更在14點。
文里有看九重韶華的老讀者嗎?我九重今天也發(fā)了微微和阿熙前世番外,明天發(fā)微微和趙恒的番外,這是以前出版的番外,為了保護買書的讀者權(quán)利,我在合約期沒有發(fā)番外。現(xiàn)在合約都過去快一年了,我把番外發(fā)出來,給沒買書的老讀者的看,謝謝大家對我這些年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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