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公年輕時相貌俊美,即使現(xiàn)在已年過五旬,還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中老年美男子,他氣勢威嚴(yán),九江長公主心里是有點怕他的,聽鎮(zhèn)國公這么說,她心頭一慌:“嫁妝有問題嗎?”
鎮(zhèn)國公見自己嚇到了妻子,放緩了神色,“我不是說你。”王家哪來這么厚的家底?分明就是那小孽障私下轉(zhuǎn)過去的,鎮(zhèn)國公看不上兒子耍小聰明,但對兒媳沒太多意見,兒子給了未來兒媳嫁妝,他還能要回來不成?他還不至于小氣到這程度,只是這小子也就會耍點小聰明了,鎮(zhèn)國公嗤之以鼻,本來就上不了臺面,去了禁龍司那種地方比以往更甚。
九江訕訕的不說話,她都不知道丈夫為何突然生氣?鎮(zhèn)國公對妻子溫言道:“你做的很好,十七的婚事以后還要麻煩你了。”
九江不敢居功:“我也只是做個幫手,十七的婚事有長樂操心。”九江說的也是場面話,長樂是天生的貴人,長這么大都沒操過任何事,鄭玄的婚事忙得還是宮里的人,但九江不敢說,鎮(zhèn)國公向來不喜歡這兒子。
鎮(zhèn)國公微微頷首,送走妻子以后,轉(zhuǎn)身去了臨海長公主的主院,臨海長公主也在準(zhǔn)備鄭玄的聘禮,還想著他的院落許久沒住人,是否要讓人翻修下?見鎮(zhèn)國公來了,臨海吩咐下人去給鎮(zhèn)國公泡茶:“你怎么來了?”
鎮(zhèn)國公沉默將王家的嫁妝單子給臨海,臨海看到這份單子微微一怔,隨即了然,這里面怕是有小五補貼,她欣慰道:“這孩子終于會體貼人了。”以前見他對杜氏和兩個妾的態(tài)度,臨海總擔(dān)心孫子日后會跟妻子相敬如賓一生。這生活也不是不好,但總有些缺陷,她跟先國公就相敬如賓的過了一輩子,兩人沒吵過嘴,但也沒貼心過,她不希望子孫后輩走自己的老路。鄭玄在鎮(zhèn)國公這房排行第五,但家里人很少會叫他五郎,都是叫十七郎的。
鎮(zhèn)國公道:“他不過是防著我罷了。”
臨海笑著說:“不防著,難道等你把東西都收走,他讓妻子養(yǎng)?”鎮(zhèn)國公默然,臨海輕嘆一聲,勸兒子道:“你呀,都是快當(dāng)曾祖的人了,也別對孩子太嚴(yán)厲了。”兒子跟小孫子感情不好,跟老大、老二感情也不深,父子見面總是淡淡的,他跟九江長公主感情也不好,等將來老了,他還能指望誰貼心伺候?臨海想想就替兒子擔(dān)心。
鎮(zhèn)國公說:“王家說他們要翻修十七的院落。”
臨海道:“這正好,我也正想著是否要翻修他的院落。”
鎮(zhèn)國公把嫁妝給了母親,起身道:“既然人家給了這么一份嫁妝,我們聘禮也不能太簡薄了。”
臨海莞爾:“這還用你操心?”
王家派來翻建院落的主管是千樹,他是對王珞喜好最了解的人,姑娘別的不看重,凈房是一定要的,給丫鬟洗漱的地方也需要,北方天氣冷,暖道也是要的,橫豎指揮使送了好幾個農(nóng)莊,里面有大片的炭薪林,千樹也不小氣,一口氣定了一大批陶管鋪設(shè)在地下,準(zhǔn)備給王珞鋪地暖。
同時他還不忘討好新姑爺,見王珞種在暖房的橘子盆栽都結(jié)出一個個小果子了,他也不對外出售了,一盆盆小心裝了,一口氣全送到了禁龍司。以前這地方,他連靠近都不敢,可現(xiàn)在自家姑爺是禁龍司指揮使,千樹來這里時也有了底氣,不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甚至還敢跟門口的侍衛(wèi)打招呼。
禁龍司門口的侍衛(wèi)也知道千樹是為了指揮使夫人的陪房,他很是客氣,也不讓他在門口等,是檢查了下他車上的東西后就放行了。他們看到千樹居然帶來了許多橘子盆栽后,皆大為驚奇,大家長這么大,都沒在冬天見過橘子。
千樹見自己帶來的鹵菜豆干分給了侍衛(wèi),讓他們休息時下酒喝,他又去里面找陳敬。這點小事他還不敢麻煩姑爺。
陳敬早知道未來夫人很有些新奇點子,畢竟不是誰都有膽子和心計,在十歲時跟通過外翁的關(guān)系跟軍中牽線做絲綿生意的,但看到王珞居然在冬天種出了橘子,他也是服氣,他問千樹:“你怎么帶了這么多盆栽過來?”
千樹笑著說:“這是我們莊子上出產(chǎn),我想馬上快元旦了,就給大人送年禮來了。”樂文小說網(wǎng)
陳敬如何不知道這小子心思?他就是想讓他們替自己處理了這些東西,他見這些盆栽品相完好,每一盆都結(jié)滿了累累的果實,一看就很喜氣,他滿意的點頭說:“不錯。”他拿了一個腰牌給千樹,“要多少錢去賬房支便是。”陳敬還挺喜歡這機靈小子的,手腕靈活、慣會打蛇上棍。
千樹也老實不客氣,這是姑娘的錢,他可以便宜賣,但不能不收錢,他又拿了一個食盒出來,“這是我今天讓人新做的鵪鶉,您嘗嘗這味道還合口味?”
鄭玄身邊兩個最器重的人,一個是衛(wèi)風(fēng)、一個就是陳敬了,陳敬因是太監(jiān)的關(guān)系,可以隨鄭玄隨意出入內(nèi)院,又能近身伺候鄭玄,是鄭玄最看重的心腹,千樹最巴結(jié)的也是這兩人。衛(wèi)風(fēng)喜歡吃肉、陳敬口味相對比較清淡,千樹琢磨了許久,才想到給陳敬做了這一道小菜,有肉但又沒豬蹄那么油膩。
這鵪鶉也是暖房里養(yǎng)出來的,暖房上層是盆栽、下層就是鵪鶉,鵪鶉小、肉不夠塞牙縫,但適合做下酒小菜。這段時間天氣冷,酒肆生意好,鹵鵪鶉在酒肆銷路極好,錢沒橘子多,可勝在細(xì)水長流。
陳敬笑了笑,“好,你有心了。”
千樹嘿嘿笑了兩聲,“您老慢慢忙,我先回去了。”
陳敬隨口問:“你急著走有事?”以往這小子非跟所有人都打過招呼后才走。
千樹說:“女君今天要出門,我要給她趕車。”
陳敬微微頷首,心里立刻給崔女君安排了一個車夫,千樹這小子才多大?能做什么車夫?
崔氏今天出門就是為了去娘家討嫁妝的,家里已經(jīng)跟國公府過了納吉、問名,現(xiàn)在就等納吉了,等過了納吉這門親事就基本定了,要先等鄭家院落翻修、成親事宜備好,再行納征。因為擔(dān)心親事有變,王家暫時沒有往外宣揚,崔氏也把嘴閉得緊緊的,她怕女兒跟鄭玄議親不成,會影響女兒名聲。
林氏見女兒突然來家,還當(dāng)她又在王朗處受了委屈,她關(guān)心的問:“又跟姑爺拌嘴了?”林氏對女兒也不是不關(guān)心,只是沒有兒子那么關(guān)心,也不能牽扯到錢,不然她就六親不認(rèn)。
姑爺?崔氏一怔,隨即恍然,她怎么說最近好像少了點什么,原來是少了王朗,或者他去哪里了?崔氏有點懵,好像女兒回來后就沒見過王朗了?他去哪里了?她擺手說:“不是,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他了。”
林氏聞言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姑爺不會是在外面有人了吧?”不然怎么能讓女兒幾天沒見他?
崔氏搖了搖頭,家里最近忙著要跟阿石定親,還要跟崔家商量大丫頭的親事,王朗怎么可能離開?他估計是去搗鼓大丫頭的嫁妝了,想到他替大丫頭操心,卻不管阿石,崔氏心里就糟心,“誰管他去那里了!”
林氏見狀苦口婆心的勸女兒說:“你也不能跟姑爺越鬧越僵?將來阿石出嫁、小四成親,不還要指著姑爺嗎?沒了他,小四怎么辦?”
崔氏一臉驕傲的說:“我才不靠他來養(yǎng)孩子,小四將來由阿石養(yǎng)!”阿石都說好了,等過門后就把小四帶過去,她一直覺得阿石把小四教的很好,可阿石老說她把弟弟養(yǎng)成了妹妹,還是要讓男人來教小四,崔氏還擔(dān)心王朗不肯用心教兒子,現(xiàn)在由女婿教她就不怕了,憑著鄭家那些多出息的孩子,女婿肯定能教好兒子!
林氏早知道女兒被外孫女糊弄傻了,她對女兒說:“她遲早要嫁人,等她嫁人后怎么辦?”
“阿石說了要把”崔氏差點說要把小四帶過去,但后來想到女兒親事還沒定下,她硬生生的改口說:“她嫁人也不會不管小四的。”
林氏冷笑,當(dāng)初她也是對自己這么說的,結(jié)果呢?現(xiàn)在早忘了她弟弟和侄兒了,她淡淡道:“這種小孩子話你也信?”
崔氏說:“阿石不會騙我的。”
林氏被女兒噎得不行,“你今天是來做什么的?”來夸她女兒的?
崔氏喜孜孜的說:“阿姨,阿石可能要說人家了。”
林氏這下精神了,“什么人家?是皇子嗎?”
崔氏搖頭:“皇子大多都娶過妻子了,我哪里舍得阿石當(dāng)妾。”
林氏臉頓時拉了下來,“你是覺得我給你丟臉了?”她也是妾。
崔氏連忙說:“您當(dāng)然不同,阿耶對您多好,那些皇子都是天潢貴胄,哪里會體貼人。”
林氏糟心的望著蠢女兒居然覺得老頭子體貼人?她就沒見過這么大爺?shù)娜耍×质喜荒蜔┝耍苯訂柵畠海骸八降滓f什么人家?”
崔氏喜孜孜的說:“親事還沒正式定下來了,我想把自己嫁妝拿回來,給阿石添妝,好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說來阿石有指揮使給的嫁妝,也足夠風(fēng)光出嫁了,但崔氏也希望添上自己嫁妝,屆時就沒人會說自己是光著身子嫁進來的!她是把自己嫁妝留在手里,不給別人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0520:00:292020040608: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等更新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可娃娃100瓶;等更新、piyo20瓶;沁嶠、iris、煙涯5瓶;laye3瓶;標(biāo)準(zhǔn)實驗教科書、lala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