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的話讓二娘、四娘都驚住了,兩人第一反應不是害羞而是驚慌,二娘立刻關切的問:“阿石出什么事了?是孟郎君不好了?”不然三妹怎么會突然要把她們嫁了?三妹是擔心拖累她們?二娘害怕的都快哭了,“沒關系的,我們一家子要在一起。”
王珞連忙說:“孟郎君沒事,我讓陳忠去照顧孟郎君了,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他處理外傷是老手。”王珞是故意讓陳忠去伺候孟繼宗,陳忠是鄭玄給的人,經過了他就是經過了鄭玄,自從王珞知道鄭玄未婚妻給他頭頂種了一片草原后就很注意這方面,涉及外男的外務都讓陳忠跑腿,千樹就給自己處理商鋪內務。
二娘松了一口氣,陳忠是指揮使給的人,她沒見過指揮使,但對指揮使有種莫名信心,陳忠不行還有指揮使呢,她又問:“那為何要問我們”下面的話她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哪有未出閣的女兒家隨口說自己想嫁什么人的?
王珞揉揉額頭,也不替王瓊、王朗遮掩,“王瓊為了強嫁孟郎君,不惜孤身去他們家里住下,全然不顧我們一家子姐妹的名譽,這么沖動的一個人,就孟家那糟心環境,她能把日子過好?”換成二娘、四娘嫁給孟繼宗,或許她們會過得很辛苦,但她們一定會把日子過好,可如果換了王瓊,王珞只能呵呵了,“她婚后要出了什么問題,她會忍住不回娘家嗎?我在家也待不了多久,等我出嫁后你們怎么辦?”就王瓊這作死程度,拖累家里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王珞的話讓二娘、四娘小臉慘白,二娘緊緊握著四娘的手,“可四娘還小。”她能馬上嫁人,四娘怎么辦?二娘從小跟四娘一起長大,對四娘的感情,就跟王珞對王小四那樣。
王珞輕嘆一聲:“四娘的事再說,我一定會安頓好你們的,你先說你想嫁什么人家?”
二娘和四娘互視一眼,二娘知道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而且自家姐妹面前也沒什么好害羞的,“我們想嫁寒門士子,只要那人有才學,哪怕家境貧寒也可以。”本來二娘和四娘對未來的期許就是不當妾室,可隨著王珞跟鄭玄定親,兩人對未來丈夫的要求也轉成了寒門士子。有阿石在,只要未來的夫婿真有才學,她肯定會讓指揮使提拔他們的。二娘、四娘會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兩人也不全是想占王珞便宜,親戚之間本來就是互助互惠,她們夫婿若有才學,將來也能成為指揮使的助力。
王珞問:“你們都是喜歡寒門士子嗎?不要世家子嗎?”王珞倒不是看不上寒門子,而是時下等級劃分太嚴,門第之間三觀差距太大,換了一個門第,她怕兩人不習慣。
兩人同時搖頭,四娘偷偷瞄了二娘一眼,細聲補充道:“我們高攀不起。”世家或許也有才華出眾的庶子,但這樣的庶子不是她們可以肖想的,他們自有世家貴女下嫁,她們還是選寒門士子吧,兩人很有自知之明。
王珞微微頷首:“我知道了,我會盡力替你們找好人選的。”如果只是找寒門士子,這事她們自己就能扮成,不行還有姚家可以幫忙,要是世家弟子就需要鄭玄幫忙了。
二娘說:“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我們總會過好日子的。”阿石替她們操心終生大事是她好心,但不是必須,哪怕將來夫婿人選有些缺陷,也是她們命,跟別人無關。
王珞莞爾:“若是第一次不好,就再換一個。”她這話說得二娘、四娘都笑了,崔氏扭頭,這些丫頭就是不懂事,還沒嫁人就想換一個了,哪有這么容易?她還看王朗不順眼呢,也不能換!
王珞又偏頭對崔氏說:“阿娘,還要麻煩你做一件事。”
崔氏問:“什么事?”她見女兒眉頭緊鎖,忍不住心疼的說:“你管王瓊死活做什么?橫豎你們都要嫁人了。”樂文小說網
王珞道:“等她出嫁我就不管了。”她頓了頓繼續說:“你派人去請大兄、二兄過來,跟他們說王瓊把自己嫁妝全賣了,她乳母和乳兄克扣了她的嫁妝,被你抓了。你讓大兄、二兄現在就趕緊帶人去把王瓊乳母家抄了,免得被他們提前轉移,讓我們損失更大。”其實王珞早派人把王瓊乳母一家盯住了,他們跑不了的。
她讓大郎、二郎抄王瓊乳母的家,就是想給他們一個直觀的印象,大崔氏的嫁妝到底有多少,而這些本來應該都是他們的,王瓊只能拿其中一小部分。因為王朗從小的教育,他們或許不會想到分大崔氏的嫁妝,但王瓊這么瞞著所有人賣了,他們心里肯定不舒服。王珞就是要他們心里記著這些事,讓他們看著王瓊帶著大崔氏的嫁妝嫁到孟家、看著王瓊拿嫁妝補貼孟家那些人,久而久之,只要兩人還有一點私心,肯定不會再跟王瓊親近。
沒經受生活磨礪前,兄弟姐妹間都是你好我好的,待大家陸續被平淡的生活磨走所有少年時的激情后,就是原本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都不一定能維持幼時的感情,更別說本來就不是親兄妹的三人了。如果王瓊不是這么折騰,王珞根本不會做這一步。現在王珞倒要看看,等她把王瓊依仗的爪牙都拔了,她還不能再惹禍!
王珞的話不僅讓二娘、四娘震驚,連匆匆趕來的王大郎、王二郎都不可置信的望著王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郎、二郎都知道家里做主是三妹不是繼母。王珞也不掩飾,她本來就只是借阿娘的名號:“乳母受傷很重,她兒子出了銀子想要自贖,他拿出的銀錢太多,被芳池發現不對勁,派人逼問才知道長姐已經把大崔母親的嫁妝都變賣的差不多了,經手的人就是長姐的乳兄,他借著變賣的機會,私自扣下了不少財物。”
王大郎、二郎也來不及訓斥王瓊乳母母子的膽大包天,兩人急急召了幾個仆役就直沖王瓊乳母家,要先把他們昧下的財物要回來。
二娘、四娘猶豫了好一會,才問王珞:“長姐為什么要變賣嫁妝?”連她們都知道只有鋪子才能留著生錢。
王珞道:“我們都不是蠢貨,怎么能能理解蠢貨的想法?”
二娘、四娘面面相覷,兩人從來沒見過王珞說過這么刻薄的話,尤其是用蠢貨來形容長姐,雖然長姐最近這階段的行事是很蠢……兩人萬般同情王珞,阿石這段時間是被長姐氣慘了吧?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男子的輕笑聲,旁人只是一怔,不明白為何院中會有陌生男人的聲音,王珞已經錯愕的起身,快步往門口走去,她掀起簾子,就在一名錦衣男子負手站在院中,他身側站著垂手而立的陳敬,王珞訝然問:“指揮使您怎么來了?”
鄭玄微微一笑,“你派人給陳敬傳訊,說要他找十個身強力壯的人替你教訓人,我怎么能不來?”他實在是好奇,這丫頭到底想做什么?不就是她長姐私奔嗎?她總不會是讓陳敬教訓她長姐的情夫吧?
王珞大窘,鄭玄上前一步,給崔氏失禮:“晚輩冒昧,不請自到,還望女君見諒。”
鄭玄容貌俊美、風度卓然,斯文有禮的模樣,帥氣的讓人移不開眼,饒崔氏時常腹誹鄭玄是老男人,也忍不住兩腮泛紅,“鄭指揮使客氣了,屋外冷,快里面坐吧。”
鄭玄道:“晚輩字子淵,女君喚晚輩字即可。”
崔氏哪里敢喊鄭玄字,但見他微笑望著自己的模樣,嘴里不由喊道:“子淵快請里面做。”她又遲疑望著鄭玄身邊的侍從,他怎么帶了一個男人進來?
鄭玄解釋說:“陳敬是內侍。”他再肆無忌憚,也不會帶著男人私入未婚妻內院。
“快里面請。”崔氏要替鄭玄掀簾,被陳敬上前一步,掀起簾子,恭敬的請眾人入內。
入內后鄭玄讓崔氏坐了上座,他坐在崔氏下方,二娘、四娘已經退下,只剩下王小四巴眨著大眼睛看著鄭玄,鄭玄低頭逗著這小東西,“四郎還記得我嗎?”
王小四想了半天,突然喊道:“玉佩哥哥!”
鄭玄朗朗一笑,又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王小四,“看來還記得我,有賞。”
崔氏見鄭玄居然肯放下手段跟王小四說笑,心中一松,只要指揮使不嫌棄小四就好。
王珞乖巧的坐在崔氏右側,對王小四招手說:“小四過來。”
王小四得了玉佩,毫不猶豫的丟下鄭玄撲入王珞懷中,鄭玄笑了笑,抬頭同崔氏敘起了家常。王珞讓王小四坐在自己身邊,她提了銅壺給鄭玄泡自制紅茶,王小四知道茶壺燙,很乖的坐著不敢動。
崔氏跟鄭玄聊了幾句,就忍不住大吐苦水,跟鄭玄說起家里發生的情況,在她看來鄭玄是未來的女婿,這些事沒啥好隱瞞的。
崔氏說的這些事,鄭玄早知道了,不過他依然聽得很認真,當他聽到王朗派人讓人抽了一頓孟繼宗后,他不由看了一眼王珞,他大概能猜到王珞為什么會喊陳敬過來了。崔氏見他有反應,立刻激動地說:“子淵你說王朗那廝是不是糊涂!他怎么可以打孟繼宗?難道王瓊重要,阿石就不重要了?”崔氏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他們從小就偏心,王瓊是阿寶,我家囡囡就是石頭。”
王珞輕咳一聲,就算鄭玄是自己未婚夫,阿娘跟鄭玄聊大姨子的乳名也不大好吧?
崔氏看看女兒、再看看鄭玄,突然面露笑容,“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吩咐庖廚去給子淵準備飯菜,子淵今天一定要留下用哺食。”說完她就快步出門了。
王珞:“……”您前幾天都在跟我抱怨鄭玄老,現在就一口一個子淵的叫上了?還居然貼心的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鄭玄看著崔氏離開的身影,再看看貼在王珞身上的王小四,忍不住莞爾,小丫頭有趣、她家人也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鄭太師:我出場了,此處該有掌評聲論!
王小八:老鄭來了!我終于可以勸教說訓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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