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麓云山莊燈火闌珊,奢靡的別墅大門從兩側(cè)開啟,一輛輛國內(nèi)罕見限量版豪車陸續(xù)駛進,堪稱豪車們的炫富之夜。
今晚,這棟別墅內(nèi)要舉辦一場上流社會的假面舞會,來這里的非富即貴。
宴會廳外,有侍應(yīng)生發(fā)放面具。
商從枝挽著穆星闌的手臂,選了一個彩繪狐貍面具,倒是跟她這身新?lián)Q的淺金色刺繡閃片高開叉禮服非常般配。
細細的鉆石鏈條掛在肩膀上,讓整片布料服帖在她身上,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華。
偏偏她那曼妙纖儂的身材與白到發(fā)光的皮膚,完全壓得住這身禮服的濃艷華麗。
穆星闌目光落在她后背大片裸在空氣中白生生的肌膚,眼神淡了淡。
商從枝紅唇抿著,隨著他一同入場。
四處都是衣香鬢影,盛大之極。
果然是——
成年人的世界。
“陪你參加舞會,就把游艇還我?”
穆星闌帶著她往里走,嗓音不疾不徐:“只要你聽話。”
商從枝仰頭看向穆星闌,怎么覺得這話……好像在敷衍她?
她細白手指扯住了穆星闌的衣袖:“不行,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現(xiàn)在就回去!”
穆星闌垂了垂眼睫。
在商從枝那雙比燈火還要明亮的眼眸內(nèi),緩緩一笑:
“枝枝,這里只能進,不到零點,不能出。”
商從枝:“!!!”
靠。
失策了。
她震驚的看著穆星闌,說好的端方正直穆公子呢!
虧她即便是不喜歡他了,也還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他就是這么玩弄她的信任嗎!
穆星闌從她手里將那枚狐貍面具抽出來,親手給她戴上:“只要你今晚乖一點,明天就讓秦秘書帶你去拿游艇。”
戴上之后,男人抬起女孩精致的下巴欣賞幾秒,而后明晰干凈的手指輕輕拂開她散落在臉頰上的微卷碎發(fā)。
面具擋住上半張臉,那雙桃花眼卻微微上揚,即便是生氣時,也像是含著一池瀲滟春水,紅唇烏發(fā),美艷至極。
倒是真有點狐貍精的意思了。
商從枝回頭看了看落地窗外。
發(fā)現(xiàn)真的只有車往里面進,沒有往外出的。
而且——
麓云山莊在半山腰,連車都打不到。
重點是她手機剛才換衣服的時候,也被穆星闌沒收。
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一切都是為了游艇。
商從枝想到那個截廣告游艇的罪魁禍首一線女明星,小本本記下了她的名字。
時間一到。
原本燈光明亮的大廳,一瞬間,黑了下來。
商從枝下意識攥緊了身邊男人的手臂:“搞什么呀。”
穆星闌清冽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有安全感,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別怕。”
因為太黑了,穆星闌彎腰說話時,薄唇差點撞上了她的耳朵。
商從枝捂著酥|麻一片的耳垂,沒好氣的嘟囔了句:“說話就說話,低頭干嘛。”
下一刻,她才明白,穆星闌為什么要在她耳邊說話。
絢麗燈光忽然打開,震耳欲聾的狂熱舞曲同時響起。
衣香鬢影的盛宴場面立刻改變,燈光將中央圈出來一個舞池,商從枝眼睜睜看著原本還高貴優(yōu)雅的女性們,在舞池里游刃有余,熱舞連連。
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枝枝,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這什么情況???
想起外面那些限量版豪車,跑車,甚至她還聽到外面侍應(yīng)生拒絕有人進入時,用的話是——您的身家預(yù)估沒有超過我們活動的最低要求,抱歉。
當(dāng)時她還問了一句最低要求是多少身家。
侍應(yīng)生答:預(yù)估一百億。
所以,其實現(xiàn)在這里面帶著面具放肆熱舞的……都是哪些圈層,顯而易見。
大家私下都是這么放松的嗎。
就在商從枝凝視著舞池時。
一雙修勁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不盈一握的細腰,帶她進了舞池。
商從枝嚇得一腳踩在穆星闌的皮鞋上。
雙手拽著他的領(lǐng)口,踮腳覆在男人耳邊低喊:“你干嘛呀!!!”
“你不是想跳舞嗎?”
穆星闌攬著她的肩膀,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
舞池里的人看到他們,還非常配合的給他們空出了一個位置。
商從枝被迫‘想’跳舞。
舞池歌聲漸漸舒緩。
變成了纏綿悱惻的交誼舞。
商從枝余光瞥到好多人竟然跳著跳著還擁抱熱吻起來,嚇得她立刻收回視線。
仰頭想要對穆星闌說話。
正正對上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商從枝紅唇張了張,話還沒有說出口。
便看到男人摟著她轉(zhuǎn)了個圈。
露在空氣中的蝴蝶骨,一瞬間貼上了男人胸膛。
即便是隔著西裝與襯衣布料,商從枝都能感受到男性與女性柔軟曼妙明顯的不同堅|硬肌肉。
危機四伏。
穆星闌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左邊那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是鳴耀娛樂的總裁,平時酷愛潛規(guī)則女明星,尤其是你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小姑娘,他會不擇手段,作風(fēng)低級。”
商從枝定了定神,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那個白面具的年輕男人,穿著西裝革履,那雙手卻正覆在一個身材極辣女人的腰|臀上,正在跳貼面舞,并且越發(fā)放肆,見她看過來時,還朝著她笑了一下。
沒等商從枝反應(yīng),男人旋身,為她擋住所有窺視。
商從枝有頃刻間的怔愣,倒不是被嚇著了,而是奇怪穆星闌的目的。
“枝枝,娛樂圈這樣的人很多,人心復(fù)雜,沒什么可玩的。”將她身子重新轉(zhuǎn)回來,正對著他,穆星闌眼神平靜的看著她的眼睛。
仿佛絲毫沒被這一池曖昧靡麗攪亂任何情緒。
不知道什么時候。
偌大的舞廳竟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束追光落在他們身上。
舞池內(nèi),戴著同樣狐貍面具的男女正在對視,男的身材修長挺拔,露出來的下頜線完美優(yōu)越,即便擋住了半張臉,依舊能看出來風(fēng)采絕佳。埋在他懷里的少女光是看那條若隱若現(xiàn)的纖長小腿與雪白瑩潤的漂亮后背,便知美貌驚人。
這對的顏值太高。
歡呼聲,掌聲,起哄聲乍然響起。
不知道誰先喊了聲:“熱吻十分鐘。”
“熱吻,熱吻,熱吻!”
原來他們兩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舞臺最中央的位置,開啟了隱藏環(huán)節(jié)。
神特么熱吻十分鐘。
商從枝錯愕的發(fā)現(xiàn),被起哄的居然是她跟穆星闌!!!
跟穆星闌熱吻?
仰頭時,目光不小心撞上穆星闌那張形狀漂亮的薄唇,她立刻像是被電擊中一樣,從他懷里掙扎出來。
周圍起哄聲越來越大。
商從枝求救似的看向穆星闌。
卻發(fā)現(xiàn)他清雋眉眼毫無半點難堪之色,就那么望著她,薄唇竟還微微勾起一點弧度。
這狗男人什么惡趣味?
像是想到什么,商從枝表情忽然平靜下來了,她就不信,穆星闌會真的跟她熱吻。
他把自己當(dāng)成妹妹,除非是瘋了,才會親她。
她甚至硬著頭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主動踮腳迎上他的薄唇。
腦子里想的卻是:快推開本仙女!
這樣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假裝心碎受傷的少女,跑路了。
柔軟紅唇距離男人薄唇越來越近。
十寸距離。
三寸,
最后,一寸……
入目便對上男人那張俊美如畫的面龐,近在咫尺。
他動都未動。
近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繚繞其中。
商從枝動作乍然僵住。
幸而余光瞥到鐘表,指針指向十二點。
商從枝退后兩步,忽然拎著裙擺,轉(zhuǎn)身往外跑。
纖細曼妙的身影,風(fēng)一樣消失在宴會廳內(nèi)。
起哄的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呢。
“咦,怎么不親了?”
“不是說好十分鐘嗎?”
“剛才有親上嗎?”
“女主角怎么跑了?”
她像是午夜零點魔法自動解除的辛德瑞拉,時間一到,就會在舞會中消失。
幸好,商從枝沒有跑掉高跟鞋。
山上晝夜溫差大,商從枝被冷風(fēng)一吹,腦子徹底清醒了。
她剛才差點沒有把持住親上去。
都怪穆星闌那張臉,實在是太能蠱惑人心!
即便是不喜歡他這個人了,也不妨礙她貪圖他的皮相肉|體。
這很正常。
仙女也有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
她輕撫因為跑動而紊亂的心臟。
穆星闌出來時,便看到站在門口,頭發(fā)被吹得散亂,卻掩不住那漂亮容貌的女孩。
心中輕嘆。
長指解開西裝扣子,脫下。
三兩步走到她身邊,將西裝外套裹住她纖細削薄的身子。
穆星闌帶著她從側(cè)門上了二樓。
相較于一樓的熱鬧,二樓安靜多了。
走廊盡頭,有一個圓形休息區(qū)。
穆星闌站定:“你在這里等一會兒。”
他今天是來二樓與麓云山莊的主人談生意,剛好商從枝撞上來。
娛樂圈難免有些人手段下作,即便是還沒玩夠,最起碼也要對這個圈子適當(dāng)?shù)谋в芯次沸模蝗粺o法無天,萬一偶爾他沒注意到,她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若非想借此讓她提高警惕,認清這個圈子的波云詭譎,以及風(fēng)光表皮下的腐朽糜爛,按照穆星闌的脾性,是絕不會踏入一樓假面舞會半步。
商從枝看著身邊側(cè)顏俊美冷靜的男人,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剛才舞池中央的畫面,若是她沒有停下,肯定是要親上的。
在他進旁邊那個包廂之前,商從枝還是問出口:“你剛才為什么不躲開?”
男人身影稍頓,清冽嗓音徐徐響起:“枝枝,我們是夫妻關(guān)系。”
*
“鬼的夫妻關(guān)系,他強調(diào)這個是什么意思?”
休息區(qū)只有商從枝一個人,她一個電話過去,給閨蜜傅星喬吐槽。
傅星喬嗓音有點模糊:“他是在暗示你。”
商從枝聽她聲線奇怪,以為她沒睡醒,懶洋洋的在沙發(fā)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暗示什么?”
傅星喬:“就是,暗示你履行夫妻義務(wù)啊。”
“像我表哥這樣的禁欲系,一般喜歡悶著騷,所以,他的意思是……嗯,向你,求、歡呢寶貝。”
她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尾音像是拉長的糖絲兒,下一秒似乎是在跟身邊的人說話,“哎呀,謝瑾輕點,我跟枝枝聊天呢。”
商從枝總算聽出來了傅星喬為什么那調(diào)調(diào)奇奇怪怪的,紅唇一抽,“你們倆半夜孵小雞接什么電話!”
下一秒。
手機那邊傳來一道男人清冷淡漠的聲音:“穆星闌是不行嗎?”
商從枝:“???”
沒等商從枝開口。
她手機突然被人抽過去。
穆星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談完生意出來,站在她面前,正對著手機話筒一字一句說:“你們兩個,別教壞小孩。”
與此同時,商從枝探身想要搶回自己的手機,免得又被沒收。
誰知,她腿壓住了裙子,沒站穩(wěn)滑下沙發(fā),半跪在了地毯上,額頭慣性的撞到男人大腿上一側(cè)。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
穆星闌單手撐住她的手臂,眉心略略一皺,低斥她一句:“毛毛躁躁。”
謝瑾嗓音跟著傳來:“那管好你的小孩,你們夫妻晚上沒有正常夫妻活動,別人有。”
穆星闌將手機丟在沙發(fā)上,懶得跟他說話。
因為現(xiàn)在場面有點失控。
商從枝撞過來時,頭發(fā)勾住了他的皮帶。
穆星闌一手撐著她,還要按住她亂動的小腦袋:“別亂動,我給你解開。”
沙發(fā)上手機里謝瑾被中途打擾跟老婆的興致,自然不爽,他不爽,也不讓穆星闌爽,持續(xù)輸出‘毒液’:“還是說你真不行?性冷淡是假?基礎(chǔ)裝備不到位是真?”
商從枝欲哭無淚。
眼神不經(jīng)意往上瞥了眼,要不是情況不允許。
她真的很想為穆星闌辯解一句話:
他的基礎(chǔ)裝備絕對沒問題,并且可能還要超額發(fā)育。
幸好謝瑾輸出完畢,心情舒暢的掛斷了電話。
從別人的角度看。
商從枝此時的半跪在地上,面前男人修長手指皮帶位置動著,看起來非常色氣沖天了。
“穆總,看來您需要間房。”
含著戲謔笑意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剛好。
穆星闌已經(jīng)將商從枝纏在皮帶上那一縷頭發(fā)解開,并且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嗓音淡淡的回:“不用,我們要回去了。”
商從枝頭發(fā)解救,長舒了一口氣。
下意識看向聲源處,入眼是一個年輕男人,他長了雙看誰都深情款款的多情笑眼,此時正調(diào)侃著望著他們。
然而商從枝眼神卻沒怎么在他英俊的臉上停留,反而落在他手中把玩的白色面具。
烏黑瞳仁輕輕一顫。
這個不是——
舞池里那個男人嗎。
看他走出來的包廂方向,剛才穆星闌是跟他在談生意。
她了解穆星闌,選擇合作對象,一般是先要看人品,如果人品低劣的話,率先劃入黑名單。
所以——
商從枝突然反應(yīng)過來,穆星闌怕不是故意忽悠她的。
眼眸微微瞇起,她當(dāng)著穆星闌的面問正在把玩白色面具的男人:“你是那個愛潛規(guī)則年輕貌美小新人的鳴耀娛樂總裁?”
愛潛規(guī)則?
潛的還是年輕貌美小新人?
他和平時的女伴們,分明都是你情我愿,誰造謠他!
洛硯白看向穆星闌。
站在商從枝身后的穆星闌漫不經(jīng)心睨了他一眼,薄唇無聲說了一個數(shù)字。
洛硯白自動切換成風(fēng)流浪蕩子:“沒錯,我最近確實是有這么個愛好。”
“小姑娘怕不怕?”
“怕就離我遠一點!”
穆星闌不欲讓商從枝跟他多說話,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循循善誘:“看到了嗎,娛樂圈很危險,玩夠了就跟我回家。”
仿佛一個規(guī)勸出軌老婆心甘情愿回歸家庭的深情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