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繁星點點,運氣不錯?!鳖櫫桢房粗菭N爛星河,不禁感嘆,這大自然,果真是鬼斧神工。
“不知怎的,看著這浩渺的星空,心情總是雀躍不已?!痹频麅和兄掳?,仰視著這片天空,同時也感嘆著自己置身于這天地間,猶如渺小螻蟻。
“這樣靜謐的日子,真好。”顧凌宸感受著那習(xí)習(xí)涼風(fēng)中,夾帶著她的味道,香甜不已,心不自覺地快速跳著。
云蝶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翻找著自己腰間的鈴鐺,取下了最是精致的一枚,贈與他,當(dāng)是他帶自己上來賞月的禮:“蝶兒沒什么好東西,便贈你一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那我就收下這鈴鐺罷,鈴一響,便一想。”
顧凌宸將那宮鈴接了過來,仔細系在了腰間,走路來,正如她所言,一步一響(想),這樣好寓意的禮物,正合心意。
碰巧今晚的風(fēng)很柔,輕輕地掠過他腰間,一陣一陣,那枚宮鈴便也隨之一響一響,悅耳極了。
從此往后,顧凌宸也愛上了鈴鐺,尤其是她送的那枚,那是他收過最好的禮物。
“那一方湖中月,也毫不遜色?!痹频麅嚎吹讲贿h處的湖面,那滿月在水里,倒是顯得柔和許多。
“天上月也好,水中月也罷,都不及我心中月半分?!鳖櫫桢份p聲說到,他的心中月,便是云蝶兒,是如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遠方人也好,身邊人也罷,都不及我心上人?!北M管風(fēng)吹的有些涼,云蝶兒也不難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fā)燙,畢竟她少有這樣露骨的話語。
可盡管聲音再小,順著善解人意的秋風(fēng),顧凌宸也將那些話,全然聽入了耳,知道了她的心意。
見她穿的單薄,屋頂又是風(fēng)大的,將自己的外衣褪了下來,轉(zhuǎn)而披在了她身上;自己是男子漢,能抗凍,不比她,身子嬌貴:“夜里涼?!?br/>
云蝶兒也不拒絕,只是說了聲多謝,托著他的外套,看著他傻笑。
顧凌宸順手摟她入懷。
顧凌晨: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云蝶兒:他的肩膀,挺拔而偉岸。
忽的有幾星螢火之光飄過,顧凌宸運功,輕易便將那幾只螢蟲抓了起來,將滿是螢光蟲的手放在她的面前不遠處;又是故作神秘地看著他,慢慢展開,幾只螢蟲緩緩躍出,舞著熒光飛揚。
“這是本王贈蝶兒的幾星流螢,可喜歡?”流螢雖少,可在黑夜中,也是發(fā)揮了極致耀眼的光芒。
“自然是歡喜的,相逢秋月滿,更值夜螢飛,倒很是應(yīng)景。”云蝶兒望著那幾星流螢,嘴角微微上揚。
便想起小時,在后院臺階邊上,與籬兒拿著羅扇輕撲流螢的情景。那時候,夜里流螢漫天,如今夜里飛舞的流螢,卻是少了很多。
“它的光點雖是微弱,但亮著便是向黑暗挑戰(zhàn),這是我鐘意螢蟲的緣由?!边@便像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樣。
他此番著手致力于為百姓謀福,便是堅定了自己在朝野上的立場,而不再是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只是他既不站大皇兄,也不同二皇兄,他只為百姓,還有她……
“你說,星星是飛得太高的螢火蟲,還是螢火蟲是飛不起來的星星。”
顧凌宸并沒有正面回應(yīng)。無論是螢火蟲亦是星星,在自己心里,都是她。
……………………
遠處看來,二人相依相偎,微風(fēng)起,衣袂翩翩。
不知何時,女子枕在男子肩上,入了眠。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鼓足勇氣,緩緩靠近女子額間,輕琢了一下后,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子,將她帶回了閨房……
城西已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氣,清晨的街道上,也逐漸地有了些商販,支起著小攤子。
顧凌宸走在街上,隨意瞥到攤子上,擺了各種各樣的鐲子,其中有一個,琉璃風(fēng)鈴異常耀眼,風(fēng)鈴晶瑩剔透,上面三顆紅玉髓的點綴,相得益彰。
他撥動了風(fēng)鈴,那幾顆紅玉髓便相互碰撞而生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若是蝶兒聽到,也會喜歡極的吧。
“我要這個?!币谎郾憧瓷狭四氰C子,正如他第一眼看到云蝶兒一樣。
他打算去巡一下城西情況,便早些回驛站;他想要趕在云蝶兒回去前,將風(fēng)鈴回贈給她。
此時,云蝶兒也起了身,巡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這是在驛站里。
好一陣沒有睡的這么安心了,回想昨夜,她連自己何時睡著的,竟都想不起來了,也不知自己的睡姿是否會嚇到啊宸。
“主,您醒啦。”籬兒端著清水進來。
“嗯。晚些將行李收拾收拾,我們晚上便回王府?!痹频麅悍愿乐院笤偃パ惨曇环?,便也該回去了。
“諾?!彼宜齻儙У囊挛锊欢?,也好收拾。
“主,這會可要用膳?”清月詢問道。
“晚些吧,你們收拾好后,也歇著吧,這幾日你們不比我輕松?!边@幾日,用膳總是不規(guī)律;云蝶兒摸了摸肚子,并未感覺饑餓。又見她們每日忙活著,眼下也無他事,便叫她們好生歇著。
“諾?!?br/>
云蝶兒不打算叫上籬兒清月一同在側(cè)伺候,便只身上了街。
只是她未曾想到,出門不久,便在小巷轉(zhuǎn)角處,遇到了顧凌宸:是該說他們真的有緣,還是說這城西是真小呢。
“回贈只風(fēng)鈴,不用也響,不用,也想?!彼囊荒ㄉ碛?,遠遠便入了自己的眼里。也好,他方才買來的風(fēng)鈴,正好送于她。
“我便收了此鈴,風(fēng)鈴一響,便一想?!痹频麅菏障履敲读鹆эL(fēng)鈴,聽著風(fēng)動便響之聲。
“我陪你走走罷。”她今日回府,自己也沒法親自送她,便在這有限的時間里,陪陪她罷。
云蝶兒點頭默認,二人就這樣走在街上,很是養(yǎng)眼。
………………
大王府
“城西之事得到了解決?”顧凌殤問到,他這個三弟,雖說不理朝事,卻事事關(guān)心著朝中一切事物,事情處理起來,是一點兒也不草包,根本不像閑散王爺所有的作風(fēng)呢。
“回王爺,雖未全然解決,卻也是在收尾了?!鳖櫫铓懶母?,周莊回到,這是早晨傳來的最新消息。
“還有,三皇子先前向皇上進言,今年寒冬,恐有雪災(zāi),未雨綢繆,昨日皇上已下令工部,修葺新房,供以隴西,衡南百姓!”周莊如訴。
我朝從未出過大面積雪災(zāi),只是這等無稽之談,皇上也是信了,三皇子這樣做,也不怕屆時成了眾矢之的。
“竟有此事!”顧凌殤沒想到,他竟想到了這層,想我北朝幾十載,不知雪災(zāi)為何物,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只是萬一,真如三弟所言,那父皇豈不是更加對他另眼相看?
“回王爺,是的?”周莊應(yīng)道。
“退下吧!”他得找個時間,也向父皇表一下態(tài)才行。
留下玄衣男子一人,雙手置于背后,仿佛獨自在思考著什么。
云蝶兒回到玟王府,便是戌時,黃昏時分。
顧凌玟的臨淵閣,是回雪苑的必經(jīng)之地。
只是天色已晚,那個臭男人屋里還亮著燈,這么晚了,怎的還不跟他的心上人你儂我儂,在這做什么??
“噓,輕點,別弄出大動靜。”她們背著行李,可不能讓那個臭男人看到,否則又得一通解釋。
籬兒清月嚴肅起來,點了點頭,并未發(fā)出聲音。
也不知是她們方才講話大聲了些,還是顧凌玟聽力極好。
她們千防萬防還是被那個臭男人發(fā)現(xiàn)了:“屋外何人,鬼鬼祟祟。”
“快蹲下,主。”籬兒看到身旁有半人高的叢木,她們蹲下來應(yīng)該是可以遮著的,且天色漸漸晚,王爺應(yīng)該也看不到她們。
果不其然,顧凌玟聽到外面的動靜,推門出來看了看,似乎又無人,有些疑心,正打算走出來瞧瞧。
云蝶兒透過叢木,看著他緊著眉,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情,眼看著他離她們越來越近,云蝶兒心跳止不住在加速,仿佛自己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而被抓包一樣,不禁雙手捂鼻,屏住呼吸……
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她堂堂云國公主,也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抑或?qū)Σ黄鹚氖拢约簽楹我@般畏畏縮縮??
正在云蝶兒打算正大光明地站起來,同他來個正面交鋒時,不知何處來的貍貓喚了一聲,倒是完美地替她解了圍。
顧凌玟聽到貓叫聲,想著定是自己幻聽了,送來了緊鎖著的眉頭,便又走回去,掩上門,不知是做什么……
“害,真是有驚無險?!被h兒摸了摸自己胸脯。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痹频麅合?,那個臭男人,這般警惕,指不定是在做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呢。
她們還是快些回去吧,被發(fā)現(xiàn)了,可更加走不了了……
臨淵閣內(nèi)
顧凌玟瞅準(zhǔn)了時機,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從冰兒那脫身,丑八怪整日不見人影的;眼下又是夜深,也特意調(diào)走了府兵,想來也是無人會打擾自己了罷。
思慮再三,顧凌玟轉(zhuǎn)身鎖上門拴后,便打開了內(nèi)在機關(guān),一小石門緩緩打開,見他再放眼四下,確定無人后,便挺身進入那狹小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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