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瘋牛的一聲低呼,打斷了我和馮天道之間的談話,我們兩個一起朝著山腳下面看去,果然有個人影正急匆匆往山上走。? ?
但不是我爸,而是一個女孩,距離雖然有點(diǎn)遠(yuǎn),但能看出來是馮千月。
我把這事告訴馮千月,讓她提醒她爸趕緊離開省城,但她顯然沒有想到她爸會綁架我。這姑娘也是倒霉催的,顯然和之前的我一樣,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兩難之中,她既不想看她爸被殺,也不想讓我出事。
馮千月的身影一出現(xiàn),馮天道就皺起了眉頭,顯然他也知道,女兒就是來攪局的。他稍稍沉思了下,就沖旁邊的瘋牛使了個眼色,瘋牛也立刻會意,從后面叫出來幾個漢子,讓他們把馮千月帶走。
這幾個漢子正準(zhǔn)備動身,馮天道又想起什么來,沖瘋牛招了招手。瘋牛彎下腰后,他便在瘋牛耳邊說了幾句話,瘋牛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和那幾個漢子悄悄說了幾句,那些漢子明白以后,便飛身下山,朝著馮千月去了。
雖然我不知道馮天道在打什么主意,但我也并不擔(dān)心馮千月的安危,到底是他女兒。
我們處在這座小山的最高點(diǎn),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幾個漢子在半山腰就截住了馮千月的去路。不知他們說了幾句什么,馮千月很明顯地?fù)u了搖頭,接著還要往山上闖,那幾個漢子便伸手去抓馮千月,而馮千月直接抽出皮鞭,“噼噼啪啪”地甩向他們幾個。
馮千月好歹也是比武大會的五強(qiáng)選手,對付這幾個漢子當(dāng)然綽綽有余,這小山并不太高,可以很清楚地聽到他們的慘嚎聲。沒有幾個回合,那幾個漢子就都被打倒了,而馮千月也繼續(xù)朝著山頂奔來,她好像看到了我,所以度更加快了。
馮天道的眉頭皺得更深,再次看了旁邊的瘋牛一眼。
瘋牛得到命令,立刻飛身下山,很快就和馮千月狹路相逢。
馮千月當(dāng)然不是瘋牛的對手,僅僅幾個回合,就被瘋牛給擒住了,按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之前被馮千月打倒的那幾個漢子也沖了上去,摸出繩子把馮千月來了個五花大綁,馮千月嗷嗷地叫喚著,還沖涼亭這邊哭著大喊:“爸,你不能一錯再錯了啊,你再這樣下去真的沒人救得了你……趁著王叔叔還沒有來,你倒是趕緊走啊!”
馮天道閉上眼睛,一言不。
馮千月最終還是被拖走了,聲音越來越遠(yuǎn)。馮千月身上綁著繩子,那幾個漢子已經(jīng)足夠看住她了,所以瘋牛也返了回來,重新站在馮天道的身邊。沒有了馮千月的掙扎和叫喊,整個小山除了呼呼刮過的風(fēng)聲以外,再沒有其他半點(diǎn)聲音了。
從馮天道之前的話來看,這家伙的野心確實(shí)不小,竟然還想當(dāng)馮皇帝。雖然之前的李皇帝和我舅舅的楊皇帝都是那位神秘莫測的“太后娘娘”封的,但馮天道顯然不知道這個,當(dāng)然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以為意,稱霸了省城當(dāng)然就算皇帝,干嘛還得別人來封?
也是,出來干這行的,哪個不是野心勃勃,只是馮天道以前隱藏的比較好罷了,或者是時機(jī)未到還沒露出來而已。
現(xiàn)在,我舅舅遠(yuǎn)在帝城,我們這邊勢力薄弱,而劉德全經(jīng)過那次大戰(zhàn)以后,實(shí)力也被削弱不少,這時候確實(shí)顯出馮天道來了。就像他自己說的,先聯(lián)合劉德全干掉我們這邊,然后再想辦法除掉劉德全,整個省城就是他的了。
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只是想要一統(tǒng)省城,除了野心以外,還需要實(shí)力和魄力。實(shí)力,馮天道是有的,上次那次大戰(zhàn)就知道了,整個省城除了我舅舅外,已經(jīng)沒人是他的對手了;但魄力,馮天道顯然還差一點(diǎn)。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爸還沒現(xiàn)身,馮天道的雙手就抖得像篩糠一樣,坐在我的旁邊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這么害怕我爸,干嘛非得走到這一步來?
我試探著問:“你綁架我,又埋伏這么多人,是想除掉我爸么?”
聽到我這句話,馮天道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回頭沖我說道:“你別胡說,你爸是我結(jié)拜大哥,我怎么可能對他動手?我就想和他好好談?wù)劊M茉僭徫乙淮危 ?br/>
我不可思議地說:“你綁了我,還想和我爸好好談?”
馮天道喘著粗氣,說不然怎么樣呢,就你爸那個性格,恐怕不等我說什么,就上來一刀把我給剁了。有你在這,他肯定稍微顧忌一點(diǎn),還能愿意聽我說幾句話,否則我連說話的機(jī)會都沒有!
我沉默了一下,說馮天道,你三番兩次背叛我爸,你覺得他還會原諒你嗎?
之前在馮家住那幾天,我已經(jīng)改口叫他馮叔叔了,也愿意將他當(dāng)個長輩看待,過去的事也肯一筆勾銷;但是現(xiàn)在,我又直呼他名字了,因為他實(shí)在不配我叫一聲叔。
不過馮天道也不在乎這個,他雙拳握緊,喃喃地說:“會的,一定會的,我們可是結(jié)拜兄弟,感情也是非常深的……”
一聽馮天道說“結(jié)拜兄弟”這幾個字我就來氣,我毫不猶豫地就打斷了他,說馮天道,你可別再提這茬了,你說說你哪對得起我爸?我爸對你真是夠好了吧,以前的事也既往不咎,結(jié)果你還是這樣,我也實(shí)話告訴你吧,我爸這回肯定不會手軟了,你就是綁了我也沒什么用。你要是沒膽子對付我爸,就趁早把我放了,就像千月說得一樣,趁著我爸還沒有來,你趕緊逃走吧!
我這番話,既是威脅,也是勸誡,畢竟我一不想讓馮千月失去父親,二不想讓我爸出點(diǎn)什么事,所以最好的結(jié)果還是馮天道能主動逃走,這樣誰也不用為難了;等我爸來了,不管生什么,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但馮天道并沒有走,只是雙手哆嗦地更厲害了,頭上的汗也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著,喃喃地說:“這么大的家業(yè)啊,我怎么能走,怎么能走……”
馮天道這副模樣,讓我想起以前的趙家家主趙義了,趙義當(dāng)初也不是沒機(jī)會逃,就因為舍不得自己的家業(yè),最終落了個慘死的命運(yùn),還是死在了自己親兒子的手上。
現(xiàn)在的馮天道也一樣,舍不得自己那份偌大的家業(yè)。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清楚地看到馮天道的雙手握緊,顯然正在心里下著什么決定。
我知道,他正在心里做著艱難的抉擇,一方面是一統(tǒng)省城的野心,一方面是面對我爸的恐懼,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似乎前者正在慢慢占領(lǐng)上風(fēng)。
如果無法獲得我爸的原諒,恐怕他會選擇破釜沉舟。
我的一顆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我?guī)缀跄茴A(yù)料到,一會兒我爸來了,一場惡戰(zhàn)肯定在所難免,這對已經(jīng)幾十年的老兄弟終究還是避免不了相殘的命運(yùn)。
但是就像馮天道說的,有我在他手里,我爸肯定會有所顧忌。如果不想成為我爸的掣肘,我就必須想法自救才行,我努力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和地形,以及人員分布,看看有什么機(jī)會脫逃。
說句實(shí)話,我身上的繩子是很普通的那種麻繩,而且綁得也不是特別嚴(yán)謹(jǐn),憑我舅舅教我的一些逃生技能,很容易就能脫開這些繩子。但是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這條繩子不是問題,旁邊的馮天道和瘋牛,以及四周的一圈人才是麻煩,我就是脫了繩子也根本逃不走啊!
這可怎么辦呢?
正當(dāng)我陷入思考的時候,旁邊的瘋牛突然又是一聲低呼:“又有人來了!”
我們練武的人,耳力、聽力都比一般人強(qiáng),我和馮天道立刻抬頭往山腳下看去。但這次的情景卻讓我們大吃一驚,因為山底下來了好多的人,密密麻麻的一片,至少有七八十個,而且個個殺氣騰騰、身形彪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
雖然馮天道也在四周埋伏了一些幫手,但這小山畢竟太小,藏不了太多的人,頂多也就三四十個而已。站在瘋牛旁邊的一個漢子緊張地說:“不是讓他一個人來嗎,怎么會來這么多人?!”
之前馮天道給我爸打電話的時候,確實(shí)跟我爸說過必須一個人來,結(jié)果現(xiàn)在卻來了這么多人,所以他們都很慌張。恐懼是會傳染的,面對山下殺氣騰騰的人,涼亭之中的幾人心頭迅布滿陰霾,個個都慌亂不已,不停有人問著該怎么辦,
“慌什么,王巍還在咱們手里,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瘋牛突然一聲大喝。
涼亭里的這幾個人,在省城都是很出名的人物,也是見過不少大陣仗的,一般來說也不會被這區(qū)區(qū)幾十個人嚇到。但可能是我爸之前的霸氣形象太深入人心了,馮天道又在我爸面前那么害怕,所以他們未戰(zhàn)先怯,自個先慌起來了。
但是隨著瘋牛的一聲大喝,這幾個人才都冷靜了些,并且互相鼓著氣,說些“是啊,王巍還在咱們手里,不用怕他”之類的話,但恐懼還是在每一個人的心里蔓延。
馮天道這時候倒淡定起來了,站起身來仔細(xì)地往下看著。
很快,他就說道:“不是我大哥!”
瘋牛也跟著說:“確實(shí)不是。”
不是我爸?
我也瞇著眼睛往下面看,隨著那些人距離山頂越來越近,我也有點(diǎn)看清楚了,原來是龍王、流星和趙鐵手他們,跟在他們身后的人也正是龍家軍,其中還能隱約看到蚊子、老醬等人。
“他們怎么知道這件事的?”馮天道皺起眉頭。
“是他說的?”瘋牛接茬。
瘋牛說的他,顯然就是我爸。馮天道搖搖頭,說不會,以我大哥的脾氣,既然在電話里答應(yīng)了我,就一定會一個人來的。
“那是怎么回事?”瘋牛都莫名其妙了。
看著兩人瞎猜,我都忍不住給他們解惑:“之前馮天道把我從教室里扛出來,學(xué)校里有人看見了。我在那學(xué)校還挺有名的,肯定有人聯(lián)系了蚊子,然后蚊子又聯(lián)系了龍王他們,一路追查到這也不困難。”
兩人點(diǎn)頭,表示明白。
“家主,怎么辦?”瘋牛回頭看馮天道。
“媽的,想等一條大龍,卻來了群蝦兵蟹將,真是懶得和他們啰嗦!”馮天道一咬牙,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劍尖對準(zhǔn)我的腦袋,陰沉沉地盯著下方。
其實(shí)龍王等人怎么著也不算蝦兵蟹將,馮天道這口氣未免太大了點(diǎn)。以前他見了龍王還笑臉相迎的呢,現(xiàn)在轉(zhuǎn)臉就變了一副面孔,不過這也是馮天道的生活常態(tài),我早就習(xí)慣了。
龍王他們看到山頂上有人以后,奔跑的度更加快了,整支隊伍也顯得殺氣騰騰。等到他們上到半山腰處,馮天道就大喊:“都別動了,否則我一劍刺死王巍!”
馮天道這么威脅,一幫人肯定站住了腳步,龍王仰頭沖涼亭這邊罵著:“馮天道,你真他媽不是個東西,王老爺子對你差了嗎,你能做出這種事來,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王老爺子”這四個字以前是說王公子他爸的,但是隨著王公子他爸重病、淡出眾人的視線以后,這四個字現(xiàn)在用來形容我爸了。由此也能說明,我爸確實(shí)挺老的,都被人叫老爺子了。
再深入想想的話,我之所以對王公子一直不錯,原因之一可能就是我倆都有個年級挺大的爹,感覺和他挺有共鳴的。
總之,龍王帶頭罵過以后,下面立刻跟著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罵聲,都是在說馮天道無恥不要臉的,這回他可真是出了大名。但馮天道一點(diǎn)都不帶臉紅的,仍舊用劍指著我,沖下面喊:“你們少在這給我廢話,我在等我大哥,沒你們什么事都滾一邊去吧!”
龍王又罵起來:“你還有臉見王老爺子?等王老爺子來了,你是不是又要下跪求饒了?”
上次在劉家莊園,馮天道所做的那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其實(shí)在私底下也沒少笑他,只是后來他跟我爸和解了,也沒人好意思當(dāng)面說他。現(xiàn)在,馮天道做出這種事情,所以龍王又拿這件事來刺他了。
馮天道的臉漲得通紅,顯然也知道羞愧,但他仍舊嘴硬,說道:“我給我大哥磕幾個頭,那是天經(jīng)地義,你們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我再說一遍,這是我和我大哥的私事,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趕緊給我滾下山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馮天道一邊說,一邊用劍在我頭上比劃著。
龍王他們不敢再叫喚了,但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沒動,并且交頭接耳的,似乎在商量對策。
馮天道一心一意地等著我爸,本來就心亂如麻,現(xiàn)在龍王他們又來攪局,馮天道確實(shí)煩得不行,再次叫了起來:“你們到底滾不滾?”
趁著瘋牛他們也都往下面看的時候,我悄悄從袖子里面摸出一截鋼絲,攥在手心里面勾著腕子上的麻繩。這是個細(xì)致活,只要瘋牛他們不注意我,我遲早能把這繩子給弄開。
不管有沒有機(jī)會逃走,我總得做好準(zhǔn)備才行。
龍王他們?nèi)詻]有滾,而是抬頭大聲說道:“馮天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放不放人?”
馮天道怒火中燒,罵道:“我再說一遍,你們沒有資格和我說話,我在等我大哥!”
“好,你無情,那也別怪我們無義。”
龍王說完這句話后,身后的人便散開了,一個衣著時尚的美貌婦人被推了出來。
竟然是馮千月她媽,馮天道的老婆!
這個中年美婦,我對她的印象一直很深刻,當(dāng)初我第一次到馮家的時候,她言語的尖酸程度不亞于李嬌嬌的媽,尤其是她那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態(tài)度,更是讓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
不過現(xiàn)在,被龍家軍押著的她,雖然妝容依舊精致,穿著依舊時尚,但是哪里還有半點(diǎn)高貴的味道,一張臉上慘白的沒有血色,神情也布滿慌亂,顯然嚇得不輕,一被人推出來,就扯著嗓子嚎了起來:“老公,救救我啊……”
這一瞬間,涼亭里的幾個人都傻眼了,他們顯然怎么都沒想到龍王把馮天道的老婆給抓來了。馮天道更是怒不可遏,咆哮著怒吼道:“龍王,你他媽真是卑鄙,禍不及家人你知不知道?”
龍王哈哈大笑起來,說馮天道,要是別人罵我卑鄙,我也就受下這兩個字了,但是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也不看看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事情!
龍王一邊說,一邊摸出一柄尖刀,架在了美貌婦人的脖子上,沖著這邊吼道:“馮天道,我沒興趣和你廢話,趕緊把巍子放了!”
馮天道的手再次哆嗦起來,不過這次卻是氣的。
馮天道的臉頰通紅,喘著粗氣,咬著牙說:“我在出來之前,把家里都安排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馮天道顯然很奇怪龍王是怎么把他老婆抓來的。
雖然馮天道知道我爸只針對他,但既然打定主意抓我,就肯定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凈了;他只帶了二三十個人來,家里仍舊銅墻鐵壁、守衛(wèi)森嚴(yán);所以他始終想不通,龍王到底是怎么進(jìn)入他家的。
馮天道想不通,我卻能夠想通。
之前我們在馮家住的時候,就在馮家安了一些監(jiān)控設(shè)施,這段時間又是龍王負(fù)責(zé)盯馮家的,所以他對馮家的情況了如指掌,想要無聲無息地混進(jìn)去也不是一件難事。
面對馮天道的問題,龍王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真相了,反而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馮天道,人都已經(jīng)抓來了,你還計較這些有什么意義?你看你有人質(zhì),我也有人質(zhì),咱倆交換一下,沒問題吧?”
馮天道沒有答話,仍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神里面充滿迷茫和痛苦。
之前我已經(jīng)為馮天道解過一次惑,這次不會再給他解釋了。
我還忙著挑我的麻繩。
看到馮天道仍舊無動于衷,龍王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馮天道,看來你對你這個老婆不心疼啊。那好吧,我就送她到地府去。”
龍王一邊說,一邊把刀捅向美貌婦人的脖頸。
美貌婦人嚇得尖叫起來,馮天道也慌了,說著:“等等,等等!”
龍王停下刀子,饒有興致地看著馮天道,說老馮,這回考慮好了吧?
馮天道一臉的無奈,說龍王,我沒想對巍子怎樣,我就想和我大哥聊聊天而已,這件事也真的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你就……
“廢話真他媽多,我就問你放不放人?”
不等馮天道說完,龍王一把抓住美貌婦人的頭,作勢又要捅她的脖子。馮天道未必敢真的殺我,但龍王是真敢殺他老婆,龍王的心狠手辣,在省城也是人盡皆知的,否則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這么出名了。
美貌婦人嚇得花容失色,再度尖叫起來,帶著哭腔大喊:“老公,救我,救我……”
馮天道這回也扛不住了,直接把手里的劍往地上一扔,長劍出“當(dāng)啷”的聲響,接著又傳來他聲嘶力竭的喊聲:“龍王,我認(rèn)輸,你別動手!”
聽到這句話,躺在地上的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爸這還沒來,馮天道就認(rèn)輸了,這可真是……
他連龍王都斗不過,還想去斗我爸?
還想一統(tǒng)省城?
簡直是癡人說夢啊!
由此也不難想像為什么這二十多年來,本來強(qiáng)盛的馮家會在馮天道的率領(lǐng)下反而日薄西山,還得四處依附其他強(qiáng)者了。而這樣的他竟然還有野心想當(dāng)馮皇帝,也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
奸計得逞的龍王嘿嘿笑著,同樣把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拋,然后說道:“這就對嘛,早該這樣了嘛。那我數(shù)一二三,咱倆一起放人,沒問題吧?”
在這場較量中,龍王穩(wěn)穩(wěn)地占據(jù)著上風(fēng),比他年紀(jì)大好多的馮天道都輸了,怪不得我舅舅能看中他。龍王確實(shí)是個人才,不愧是省城之中眾多年輕人心里的偶像。
馮天道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沒有答話。
龍王皺起眉頭,說怎么,你又要反悔?
“不是,不是……”
馮天道搖搖頭:“你等一等,讓我給我大哥打個電話。”
聽他這么說,龍王也不吱聲了。
馮天道彎下腰,再次從我懷里摸出手機(jī),給我爸撥過去了電話。馮天道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我爸打電話顯然別有深意,他就是想和我爸提前談?wù)劊駝t一會兒把我放了,那就沒有任何掣肘我爸的手段了。
不過說來我也覺得奇怪,怎么這么久了,我爸還沒有來,難道路上堵車?
隨著馮天道撥出電話的同時,一段手機(jī)鈴聲竟然也跟著響了起來。
這聲音顯然就在身邊,涼亭里的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誰的手機(jī)響了,他們紛紛摸著自己的手機(jī),最后都搖了搖頭。
那是誰的手機(jī)在響?
手機(jī)鈴聲仍在持續(xù)響著,眾人循著聲音,慢慢抬起頭來,目光錯愕地看向涼亭頂上。
這涼亭挺寬挺大,上面橫七豎八地貫著許多橫梁,其中一根橫梁上面,躺著一個白蒼茫的老人,身上還穿著一件破舊的黃色囚服。
他好像剛剛睡醒,睜著惺忪的眼,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直板手機(jī)。在這個智能機(jī)已經(jīng)擴(kuò)散的年代,他這個手機(jī)顯得有點(diǎn)不合時宜,不過倒是和他的年齡挺相稱的。
就是這支手機(jī),正在不間斷地響起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