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無昭再將人松開, 女孩已經乖巧地窩在他懷里睡著了。
男人眸色微暗,深深地望著她的睡顏,指腹在她水潤飽滿鮮紅的唇上輕輕揉了揉, 將唇角曖昧的水漬抹去。
強忍著繼續吻下去的沖動, 低啞著聲音, 輕聲喚了眾人過來。
程時走到面前, 低垂著頭,也不敢抬頭看,她壓低了聲音, 生怕吵醒了小醉鬼, “王爺, 讓小人背姑娘上去吧?小人有力氣,不會摔了姑娘。”
將軍府的婢女們雖然才是正經伺候人的下人,但若是讓她們背起沈蕪,陸無昭心里放心不下。程時自小行走江湖, 她說自己有力氣絕不是吹牛, 孟五都曾經被她按住。
陸無昭點點頭,抬手將人招了過來,芍藥和另一婢女將沈蕪攙扶起來。
程時要將人接過,芍藥遲疑了一下。
她猶疑地打量著這位程大夫,男女授受不親, 叫一個男子背她家姑娘,這合適嗎?
她行事穩重, 并未當即對程時加以質疑, 或是反駁主子的命令,而是試探性地看了發號施令的陵王一眼。
她不知道程時是女子,只覺得此舉動匪夷所思, 但見陵王再次點頭,確認無誤,芍藥也不再說什么,幫忙將人扶上了程時的背。
既然陵王同意,想必是有什么內情。
程時將人穩穩托起,邁步上了臺階。芍藥小心翼翼地走在程時的側后方,落后程時一步,手護著沈蕪的后背,默默地打量著這個看上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男子。她見程時背著人每一步都走得極穩當,逐漸放下心來。
將沈蕪送進房間,護衛抬著輪椅,也將陸無昭送到了二樓。
程時已經簡單看過沈蕪的情況,只是醉酒,并未有其他癥狀。看來一口酒能影響的只有沈蕪的神志,并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負擔。
陸無昭劃著輪椅進入房間時,芍藥正端著醒酒湯,左右為難。
沈蕪醉酒后格外鬧騰,但即便如此,仍是認人的,她不認識旁人,卻是認得自己的未來夫君。
她見到陸無昭進門,眼睛瞬間亮了,像是小貓見到了魚,小狗見到了骨頭,那雙眼睛灼灼泛著光,亮光似乎能照到人心里去,看得人一顆心倏得酸軟一片,化成了水。
坐在床邊上,張著雙臂,晃了晃胳膊,“昭昭!要抱抱!”
男人眼中閃過無奈的笑意。
“殿下,姑娘她不喝。”芍藥嘆了口氣,苦惱道。
只是嘗了一口,死活都不再喝,怎么哄怎么騙都不管用。
沈蕪清醒著時就不愛喝藥,但她知道不能不喝,于是每次都是撒撒嬌鬧一鬧,最后還是會喝的,可喝醉了酒,便一點理都不講,就是不喝,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男人淡淡嗯了聲,慢慢靠近,“我來吧。”
他將輪椅停到床邊,從芍藥手中接過碗,對芍藥和程時道:“你們退下吧。”
二人低聲應是,退了出去,關好門。
“昭昭!”
女孩的眼睛閃著亮光,直勾勾地瞅著陸無昭,他往左,她就看左,他往右,她就看右,眼珠隨著男人的動作而轉,一絲不茍又專注的樣子看得人心頭發癢,情難克制。
陸無昭強迫自己忽視她的目光,將醒酒湯一勺一勺喂給她喝。
“呸噗噗……”沈蕪皺著一張包子臉,嬌聲抱怨道,“難喝。”
“乖些,喝掉,不然要頭疼。”
“喝掉能獎勵一個親親嗎?”她無辜地眨著眼睛。
陸無昭的手抖了一下,勺子磕了下碗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能嗎?喝掉就要一個親親!”
男人氣息微沉,“……好。”
他神色如常,只是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沈蕪從男人手中奪過碗,閉著眼睛皺緊眉,將一整碗醒酒湯一飲而盡,十分豪邁。喝完把碗往男人手中一塞,擦了擦嘴,“喝光啦!”
她還吐了吐舌頭,讓對方檢查。
“嗯,很乖。”
陸無昭將碗放回桌上,劃著輪椅再度朝她靠近。
“昭昭!”
“嗯?”
“一起睡吧!”她開心地說著,還自覺地往里側挪了挪,拍了拍特意空出來的床榻,“來嘛來嘛,你還欠我一個親親!”
陸無昭:“……”
他抬手捂住了額頭,低聲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陸無昭架不住她一直鬧,于是只得脫掉外袍,撐著身子,從輪椅上挪到了床榻上。
他才剛坐好,女孩便將他撲到,把他按在床榻上,趴在他身上,低下頭,主動吻了下去。
沈蕪的腦袋仍是暈暈乎乎的,但她記得一件事,自己的獎勵要自己爭取。
一個綿長又窒息的深吻之后,沈蕪再睜開眼,看到的除了男人俊秀的臉龐,還有他背后,懸掛在床頂的鈴鐺。
“為何會有鈴鐺在床上啊……”她覺得那個鈴鐺一直在晃,但卻沒有聽到聲音,真奇怪。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目光的焦點又落在陸無昭的臉上,委屈巴巴道:“昭昭,好暈哦。”
男人輕笑了一聲,他撐在她耳側,溫柔地手拍著她的胳膊,“睡吧,睡吧。”
“嗯……昭昭,今夜的酒好喝嗎?”
“我并沒有喝。”
“那你再來嘗嘗好不好?”
陸無昭沉默了一會,“去哪兒嘗?”
沈蕪笑了,“來我這里嘗呀,來。”
她撅起紅唇,繼續索吻。
陸無昭被她撩撥得毫無辦法,她的口中再無一絲酒的味道,而全是醒酒湯的味道。
她忘記了自己喝過醒酒湯,邀他品嘗早已不見的美酒,他沒有忘記,但是卻沒有揭穿。
陸無昭再次覆上了那張甜甜的唇,心里清楚,他只是單純的,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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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沈蕪睜開眼時,頭疼欲裂。
她下意識想抬手揉一揉太陽穴,可是剛抬了抬胳膊,手腕處便感受到一股力在束縛著她。
“啊……”她輕輕嘆了一聲。
頭疼,胳膊也好疼,尤其是手臂,肌肉酸疼,仿佛一夜未睡,和人掙扎較量著,打了一宿拳似的。
睜開眼,日光刺目,她的大腦有片刻空白。
怎么這么亮,已經幾時了?對了,今日是下元節,她還要上山來著。
嗓子干澀,艱難地出聲:“芍藥,芍藥……”
芍藥就侯在床邊,聽到動靜,立馬扭過頭來,警惕著觀察了會沈蕪的狀態,最后終于露出了慶幸的表情,“謝天謝地,您可算清醒了。”
沈蕪有點聽不明白,但她沒工夫問,她現在想起身,可是自己的手腳都被綁著,起不來。
她掙扎了兩下,哀怨地問:“你對我做什么了?”
芍藥捂著唇打了個哈欠,走上前給她解繩子,“哪里是奴婢做了什么,是您做了什么才對。”
又粗又長的麻繩將她的手腳和床架捆在一起,這繩子似乎是掌柜的用來捆柴火的。
沈蕪為自己遭受這般非人的折磨而叫屈,“你們虐待我,我要告訴昭昭去!”
芍藥解扣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可憐地看著沈蕪,“姑娘,這就是殿下捆的啊,您找他沒用。”
沈蕪:“??”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他竟然捆我?!捆我?!
女鵝你該回憶一下自己都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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