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走進兩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一言不發的坐在長條桌的后面,盯著王鳴只看不說。。
王鳴拍著肚子說:“我說你們公安局也太沒有人情味兒了吧?我都餓了一早上了,總得給整點吃的吧?你們要是舍不得花錢,我自己掏腰包也行。”
其中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哼了一聲,朝站在門口的小警察說:“小吳,去給他到食堂打點飯菜!”
門口的小警察點點頭,轉身走了。
王鳴呵呵一笑:“這還差不多!”
國字臉微微一笑,說道:“王鳴,你是自己交代,還是讓我們替你說?”
王鳴撓撓頭,然后十分的嚴肅的說:“那我自己交代好了,昨天晚上吧,我是不應該和個美女去旅店開房,這還不說,我們還同床共枕。對了,我得強調一點,我可是沒有脫衣服的,當時進屋的民警同志可以作證。同志,我這不算嫖娼吧?那啥,你們要是認為這也算,那我認罰!”
“少在那兒東扯西拉的,我們要你說的,是別的事兒!”另外那個中年人大馬臉,一看就不是善茬,聽王鳴胡說八道,就立即呵斥起來。
王鳴淡淡一笑,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說道:“別的事兒?那得讓我想想,嗯,不會是我偷我們村老尤頭家茄子的事兒犯了吧?這可都好幾年了,那時候我還小,也不懂法,咱們不帶秋后算賬的!”
“王鳴,我在提醒你一次,你自己老實交代是一回事,要是叫我們給你說出來,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哼!”大馬臉看王鳴嬉皮笑臉的,就呼的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說。
王鳴脖子一梗,滿不在乎的說:“是嗎?那你給我說說,我到底觸犯了哪條法律?”
大馬臉還要說完,卻被國字臉攔住,然后笑著說:“王鳴,那我問問你,你當上杜家村的村長之后,都干了啥事兒?”
王鳴這次倒是一愣,仔細想了一下,自己當上村長以后干得幾件事都是有利于相親的,也沒有涉及違法的,當下就說道:“那我就說說,第一件事兒,我在財政局申請了一筆款子,五萬塊,用來給杜家村安裝有限電視和擴建診所,這個錢的用途我們村委會都有賬目明細,你們可以去查!”
“還有呢?”國字臉繼續問。
“再有就是在村里面開了一家超市,不過這個和村委會沒關系,是縣里的人和我們村老孫家合伙整的,手續啥的都很齊全!”
“繼續!”
“還有,就是修路了,通過咱們縣的城建局和財政局兩方面的同意和支持,我們村打算修一條水泥路,款子已經到位,就等春耕之后開工。”
“再想想還有什么?”國字臉說話不溫不火,逐漸誘導。
“嘿嘿,那就剩下一件了,就是我聯系了一個老客,和他簽訂合同,由村民購買辣椒籽上秋后由他們負責回收……”
話還沒有說完,王鳴忽然發現國字臉和大馬臉的眼神有點不對,心中一震,頓時感覺到有點不妙。難道,他們想要拿這個做文章?開啥玩笑,那白紙黑字的合同,還有老客也是方欣介紹的,絕對不會出現問題的。
“怎么停了,繼續說!”大馬臉滿臉興奮。
王鳴哼了一聲,心里面卻在飛快的合計,仔細回想著和那個老客簽訂收購協議,以及其他各方面的細節,并沒有啥不對的對方。心中才稍微的松口氣,就算有人要對付他,那也得拿出真憑實據才行。
“王鳴,看來的你記性不錯。說說吧,那個老客叫什么名字,從哪來的?”國字臉拍拍身邊大馬臉的肩頭,仍舊極其沉穩的問道。
王鳴瞄了兩人一眼,笑著說道:“那人叫鐵建國,從遼寧來的,至于具體的,你們可以去詢問一下草花鄉的副鄉長方欣,因為人是她給我們引薦的!”
兩人叫喚了一下眼神,然后還是由國字臉開口:“很好,謝謝你的配合,一會兒吃晚飯之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晚上給你換個地方!”
王鳴心中一沉,看樣子他們是打算把自己送拘留所了。于是開口問道:“跟你們打聽一下,我這是算犯得啥事兒?”
國字臉有點猶豫沒吭聲,大馬臉卻冷笑說道:“什么事兒?告訴你也行,你也可以好好的反省反省,配合配合我們的工作。你犯的事兒,是詐騙,而且金額巨大,一旦證據確鑿,沒個十年二十年你是別想出來了!”
“啥?”這次王鳴臉色都變了,這到底是誰啊,咋這么狠呢?給他扣了這么大的一個罪名。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
杜大宇在埋頭在辦公桌上批閱文件,這時候電話響了。
他沒有抬頭,順手抓起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十分威嚴的聲音:“小杜啊,事情進展的怎么樣了?”
杜大宇一聽對方的聲音,連忙放下手頭的文件,臉上頓時就堆起笑容來,好像對方能夠看到似的:“嚴書記,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的,現在人已經扣在局里,過幾天吧證據弄齊全了,他就準備進監獄吧!”
“嗯……我已經給袁康打過電話了,聽說那小子挺難纏,有人在暗地里幫他,你留意一下,必要的時候,得敲打敲打!”
“是是是,我明白,嚴書記,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杜大宇擦著汗說,只要是這個人打來的電話,他必然會不斷的冒汗,光聽聲音,就足夠震懾住他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嘆口氣說道:“小杜啊,這件事情呢,我也是沒有辦法,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明白!”杜大宇其實還真不明白,就王鳴那個小平頭老百姓,至于這么大動干戈的對付他嗎?不過這話他可不敢問出口,只能裝在自己的肚子里。
和對方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之后,杜大宇才松口氣,尋思了一下,就掏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
“喂,小欣嗎?我是杜大宇!嗯,事情已經開始進展了,如果公安局去人了,你知道應該咋說吧?嗯,好,這件事情辦好了,我們都有好處!行,那改天,咱們約個地方聚聚!”
杜大宇和方欣交代了一下,心里還是覺得有點不踏實,就給公安局局長袁康致電。
“老袁啊,我,杜大宇!”杜大宇自保家門。
對方似乎早就猜到杜大宇會給他打電話過去,也不廢話,直接了當的說:“老杜啊,你放好得了,剛才嚴書記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這事兒保準辦得漂漂亮亮的。”
杜大宇呵呵笑道:“老袁,你說話我信。行,一會兒中午我安排飯局,把你們局里的幾個副局都叫上,大家聚聚!”
“哈哈,那可就要杜大局長破費了!”袁康那頭打著哈哈。
“啥破費不破費的,大家都是哥們嘛!那你先忙,等我安排好了給你去電話!”杜大宇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公安局局長袁康拿著手機愣了半天,然后嘆口氣搖搖頭,嘴角一掀,自語說道:“王鳴,你這到底是得罪了誰啊?這次你算是完蛋了!”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袁康收起電話,拿著一件案宗,裝著正在翻看。
只見馬立軍大步的走了進來,站在辦公桌前:“局長,我們已經派人去草花鄉找方欣了,估計再過兩個小時,人就能帶來。”
“嗯,我知道了。對了,老馬,把其他幾個副局都叫上,中午杜局長安排飯局!”袁康點點頭。
馬立軍卻站著沒走,有點支吾的說道:“局長,那個王鳴有點難纏,問了幾次,沒整出啥有用的話來,你看……”
“這還用問我嗎?你們平時那是手段呢?”袁康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那我走了!”馬立軍有點郁悶,自從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的事兒出了之后,每次見面袁康都沒給過他好臉子,心里頭別提多憋屈了。
不過這次他看到王鳴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形有點眼熟,仔細回想一下,那天晚上在KTV給他倒酒的服務生好像就是他,還有后來忽然從電線桿子后面跳出來的那人,外形和王鳴也很相似。
雖然印象很模糊,不過憑著他當警察多年的直覺可以斷定,那晚的事兒十之八九就是王鳴干的。
在想想之前,在鵲橋酒樓,他和良哥還有王鳴等人確實發生了點小沖突,這樣一串聯起來,就百分百肯定,正月十五事件,就是王鳴一手制造的。
于是他就打定主意,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修理一下這小子,出出壓抑了好幾個月的心口惡氣。
他從局長辦公室里出來,就忙不迭的給拘留所的所長打電話過去,說是今晚送個人過去,要他們給好好關照關照。
拘留所所長一看馬副局長的電話,立即點頭答應,心說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家伙得罪了睚眥必報的馬立軍,這回拘留所里又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