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時候,終于到了省城,兩人下車之后,就打了車直接去縣里面已經給安排好了的賓館。
這次坤平縣來了好幾十人,都統一的安排在一家叫做平安的招待所里,規格不高,四人一間。主要是距離那所農業大學比較近,去學習方便。
到了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鄉的副鄉長和下面的村干部到了,正在門口等著后來的人。
方欣和這些人熱情大方的打著招呼,隨和自然,一看就是個老油子。
倒是王鳴,和這些人一個都不認識,只好跟在方欣的身后東張西望,等發現有人注意他的時候,就還以微笑。
和大家打過招呼,方欣就主動的把王鳴介紹給大家,不過只說他是杜家村的一個有為青年,打算來學習學習,過完年競選村長。
可是在場的這些人都在基層干了很多年,各個人精,一看他和方欣一起來的,心里頭就已經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估摸著這小子肯定有點后臺,要不然方欣不可能帶著他。
方欣在坤平縣鄉級干部里面,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不說她咋上來的,就是跟縣里領導的關系,那都是鐵的不行。別人辦不了的事兒,她一個電話就搞定。大家都暗自猜測,她恐怕在鄉下呆不了多久,就得被掉到縣里去。當然,這前提得是升到正職之后的事兒。
大家寒暄了一陣,又等來兩撥人,就全齊了。
負責招呼他們的是坤平縣組織部派來的一個科員,也就二十六七歲,人挺機靈,和這些村官們打得火熱。王鳴沒注意他的名字,就知道大家都管他叫小張,這也是一般科室的習慣。
小張看著人全到了,就和幾個副鄉長商量一下,開始給大家分房間。
王鳴被分到了招待所的306,和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住在一塊。這些人除了幾個鄉長和小張穿著比較得體之外,那些個村里的村長書記啥的,穿什么的都有。比如和王鳴分到一起的那三位,其中一個居然還穿著磨得锃亮的軍用黃大衣,在人群里格外的扎眼。
四人間的房間很寬敞,屋里不但有電視,還有一臺看起來挺新的電腦。
進到房間之后,黃大衣就主動自我介紹,原來他叫鐘慶生,是瓦盆村的村長兼村支書,都干了三屆了,村民們挺支持他。
另外兩個也不落后,一個是下房村的村長叫陳起,另外一個是南尚村的叫鄭青樹。
三人介紹完自己,就齊刷刷的望向王鳴。
王鳴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是杜家村的,我叫王鳴!”
其實之前王欣已經介紹過了,不過他們三個人光顧著在王欣身上溜了,根本就沒太注意。
“杜家村的?嗯,看來你是下一屆村長的人選嘍!”陳起四十出頭,方臉大眼,全身都透露著農民的樸實勁兒,可是一張嘴就暴露出精明能干的架勢來。
“呵呵,我就是有這個意思,到時候還得看鄉親們選我不選我!”王鳴謙虛的說,卻也在暗中打量著眼前的三個人。一般在基層干工作的,不但人精,也得有膽子,要不根本就震懾不住一些刁橫的村民。
王鳴雖然沒當過村長,可是也知道這個理兒。他還記得上中學的時候,坤平縣滿山村發生過一起極其惡性的事件。
滿山村住著幾個解放初期的胡子頭兒,身子骨都挺硬朗,八九十的人了,說話還都跟洪鐘似的。
因為當時的鄉里的一個干部私自的把村里的一片土地賣給了外地人,村民們上訪無效,這幾個老胡子就鼓動起村民鬧事。
滿山村一半的村民都是他們的孫子輩,言聽計從,把村支部圍得水泄不通,偏巧那天那個干部就在村支部,而且也合該那個干部倒霉,能震懾住這些老家伙的村長因為有事兒不在。
當時縣里公安局派出了大批的警力,縣長縣委書記都去了,想商量著把事情給解決了。可是這幾個老胡子得理不饒人,非要廢了那個干部不可。而且,還在幾條能出村的路用柴火給封死了,誰敢出去,就點火燒村。
這事兒越鬧越大,后來從市里都調來了武警,可是仍舊沒轍,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誰碰就賴誰。
一直僵持了一天多,滿山村村長得知消息之后,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他二話不說,直接沖進村支部,把那個干部一頓胖揍,據說連肋骨都打折了。
然后他托著這個鄉干部就去找縣委書記,就說了一句話:“你們看著辦!”
縣里面早就被這些老家伙折騰的沒了鬧心,已經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關鍵就是老家伙們腦袋不轉筋。這會有人出了頭,替他們出了氣,縣委書記也點頭答應處理了,大家就好商量了。
后來這事兒傳出去,大家都佩服那個村長厲害,下手雖然狠了點,也卷了縣領導的面子,可是卻把事情給解決了。至于他后來咋樣了,大家就不得而知。
所以王鳴心里清楚,能當村長兼書記的人物,都有兩下子。跟這幫人混在一起,除了小心點之外,還可以學到不少的東西。所以他顯得格外的謙虛謹慎,頗得三個人的欣賞。
大家互相介紹完畢,就各自選了床鋪,躺在上面嘮嗑。
王鳴還以為他們會嘮一些工作上的事兒,結果三句話不到頭,就都談起村里的娘們來。
只聽那鐘慶生嘖嘖的說:“你們是不知道,上個月,我把村里的洪寡婦給弄了,真他媽的舒服。那小寡婦夠荒了好幾年了,被我這么一弄,不但沒冒水,還他媽的出血了,還以為干了處兒呢!”
其他兩人聽了就哈哈大笑,說老鐘你就白乎吧,你都說是寡婦了,咋還能是處呢?
鐘慶生就撇嘴說道:“我不就是打個比方嘛,就是形容一下她那地方緊巴……對了,老陳,我可聽說了,你最近弄上一個新結婚的娘們,跟我們說說,啥滋味?”
陳起大眼睛一瞪,哈哈笑著說:“老鐘,你咋跟個娘們似的呢?有啥風吹草動都jb知道……要說那小娘們,也就是一般貨。”
“行了,別得了便宜賣乖,你說說咋弄上手的,我們老哥倆也學學!”鄭青樹冷不丁就冒出一句。
陳起哈哈一笑說:“說出來你們都不信,她男人那玩意兒不行,聽說剛插進去,弄個三五下就蔫吧了,我這不就趁虛而入了嘛!”
“哈哈,真有你的……”
王鳴在旁邊聽得一陣暴汗,還以為就自己挺風流的,沒想到這些老家伙一個比一個色。他心里正非議,那三個人去忽然朝他看過來,笑嘻嘻的說:“小王,看你這樣兒,也沒少玩娘們吧?”
“啊?這個……”王鳴有點不好意思,雖然背地里和幾個人干著爽,可要真拿臺面上來說,他還確實不好意思。
“一個大老爺害什么羞呢?給咱們老哥幾個說說……”三人眼睛一陣的冒光。
王鳴忍不住心想,這他媽頓時村干部,還是色狼啊,一說起女人來,一個個跟狼似的。
他正琢磨著咋說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接著就聽見小張說道:“老鐘書記,幾個鄉長說,大家伙出去吃頓飯聚聚!”
“啊—行了,我們換換衣服!”鐘慶生應了一聲,朝其他三人看看說道:“行了,等回來再嘮吧,飯局來了,又有酒喝了!”
陳起和鄭青樹都跟著呵呵的笑,王鳴算是明白了,這些村官根本就沒把培訓當回事,來這里就是蹭吃蹭喝順便玩幾天。
四個人出來,到樓下大廳里集合,和一些熟人見了面就開始互相的打招呼吹牛逼,在不就是眉來眼去低聲私語,十之八九是研究著吃完飯去哪里玩之類的。
王鳴混在人群里,也沒人搭理他,就四處的張望,尋摸著王欣的身影。
這時候,只見三個女人邊說邊笑的從樓上下來,穿著都很時尚。
走在當中的自然就是方欣,她把頭發披散了開,換了一件白色的棉服,里面穿著高領的羊毛衫,下身是一件黑色小皮裙,外穿的緊身絨褲,把一雙大腿襯托的十分修長。腳上則是一雙高跟翻毛短靴,靴口比較寬松,把小腿顯得異常消瘦筆直。
而身邊的兩個,雖然打扮的也挺出彩,可是卻被她給瞬間比了下去。
王鳴依稀記得,那兩個女的好像是哪個鄉長的家屬,至于叫什么卻沒有印象。
三個女人一出現,頓時就把大家的眼光吸引住了了。甚至有個五十多歲的村支書一連咽了好幾口吐沫,臉上都泛起潮紅來。
方欣走到人群里,如魚得水一般,三言兩語就和大家說得火熱,不容置疑的成了這伙大老粗的中心。
看著人都下來了,小張就趕緊招呼出去,一口氣叫了十多輛出租車,呼呼啦啦的朝預定好的飯店去了。
王鳴本來打算和老鐘幾個人坐一輛車,可是還沒等上車,卻被王欣拉住了,叫他和她們坐一輛。
王鳴一陣的尷尬,朝周圍的人看看,大家都是一臉的曖昧,好像在說,別看了,我們都知道,你是王欣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