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賓館在坤平縣只能算是個三流的旅店,也就帶了賓館兩字,讓人聽起來感覺挺有檔次。。
王鳴到了的時候,良哥已經(jīng)在了。
看見王鳴胳膊上打著石膏,良哥有點意外,就王鳴那身手,還有人能把他打傷了,估計也是個牛人,多問反而對自己沒好處。
兩人客套了幾句坐下,王鳴三言兩語把事情就說了一遍。
良哥摸了摸大光頭,罵了句:“孫衛(wèi)國這王八犢子,也太媽的的花花了!他故意先自己拿出錢來,取得你們的信任,然后又以糧食漲價了,他資金有限,無法多收糧食。利用你們掙錢心切的心里,叫你們自己掏錢收糧。最后把自己的糧和你們的攙和到一塊,趁著你們的睡覺的工夫,偷偷溜走。就算你們報警抓住他了,也無憑無據(jù),收拾不了他!這招可真是陰損毒辣狠,一樣不少啊!”
王鳴聽良哥說得頭頭是道,不禁有些另眼相看,他和大順子那類的小混子明顯不同,外表雖然咋咋呼呼,腦子其實還挺夠轉(zhuǎn)兒。
“鳴子,這件事兒你打算怎么整?”良哥說完,有點小得意的問王鳴。
“良哥,我暫時還沒有打算,不過首先咋地也得先把孫衛(wèi)國找出來再說!”王鳴緩緩的說。
“嗯,那我明白了,我這就打電話找人打聽孫衛(wèi)國在哪兒!”良哥倒是干脆,說著就要打電話。
沒想到王鳴卻一把按住他說道:“不急,我剛才在車上,聽見兩個婦女嘮嗑,說他們那去了個老客,也是直接出錢找了村里幾個小青年在收糧,看路數(shù),和孫衛(wèi)國很像,我琢磨會不會就是他呢?”
“有這個可能,那個村叫啥名,我找人去探探!”良哥點點頭,其實要他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去找孫衛(wèi)國,那可就有點大海撈針的意思了,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未必有結(jié)果。
現(xiàn)在聽王鳴這么一說,他心里可就有了底。
“上房村,跟我們杜家村是一個鄉(xiāng)的!”王鳴說道。
良哥點點頭,拿出一只外表很霸氣的手機,刷刷刷按了幾個鍵子,電話就撥了過去。
“是小光哥嗎?是是是,我是吳本良啊!嗯嗯嗯,哎呀,這不是忙嘛!嘿嘿,行行,有時間一起喝酒……啊,對了,小光哥,跟你打聽個事兒,今年上房村那兒,誰在那兒收糧呢?哦……行了,改天我請你喝酒……”
良哥把電話撂了,看了看王鳴,笑道:“鳴子,這個孫衛(wèi)國膽子可真不小,一口氣居然整了好幾個點,你那個只是其中一個而已,你們運氣不好,第一個被騙了!”
“上房村那個,也是他整的?”王鳴問道。
“應(yīng)該差不多……用不用我找點人,把他弄來,叫他把錢吐出來?”良哥不知道王鳴有啥打算,就試探著問。
王鳴尋思了一下,搖頭道:“這樣太便宜他了,不收拾他,別人還得被他騙!”
“那你說咋整?有啥我能幫忙的,只管說!”良哥摸了摸光頭說,其實這要是別人的事兒,他才懶得管呢?不過他有意和王鳴結(jié)交,這事兒他就必須管,而且還得給辦的漂亮。
經(jīng)過上次和王鳴吃飯,他估摸著王鳴的后臺肯定縣委領(lǐng)導班子里的人物,要是巴結(jié)上這樣的靠山,那還不是財源廣進?
只是他有點好奇,王鳴咋不利用這層關(guān)系,而是要自己費勁巴力的下去收糧。
這兩天他就刻意的找人打聽,結(jié)果才有點明白,感情現(xiàn)在上面整得緊,一些大官都被收拾了。下面這些芝麻豆綠的小官誰還敢瞎咋呼,只有那些傻逼才頂著風上呢!
看來王鳴不是不想借助身后的關(guān)系,是時機不對。
不過這時候卻正是和王鳴結(jié)交的好機會,關(guān)鍵時候你幫他的一把,沒準以后人家會十倍償還呢!
“良哥,這事兒你還真得幫幫我,不過也不用出面,背地里就行了。”王鳴也不推遲,僅僅憑借他個人的力量,恐怕這錢根本就追不回來。
孫衛(wèi)國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到處詐騙,肯定是有依仗,小混子就不說了,沒準背后還有啥當官的給當靠山。
“行,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良哥拿著了手腕的表,尋思了下說:“我這還有事兒得出去辦,這房間你就先呆著,我常年包的!我晚上回來。”
良哥走了之后,王鳴隨意的靠在床上,皺著眉頭琢磨對付孫衛(wèi)國的招兒。
過了兩個小時,良哥的電話就打來了,孫衛(wèi)國在上房村還沒有出現(xiàn),估計是怕王鳴找他,躲著不敢出來。
王鳴撂下電話在房間里來回走著,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尋思,他已經(jīng)想出了一個收拾孫衛(wèi)國的辦法,只等賈三炮爺倆回來,就開始實施。
到了晚上,良哥帶了幾個朋友過來,在紅山賓館旁邊的齊家肥牛張羅了一桌子酒席。
他的這幾個朋友都是坤平縣的小混混,王鳴本意不想和這些人打連連,他只想掙錢,在村子里過逍遙自在的小日子。
可是這年頭,想來錢,還得是大錢,這些人不但你得認識,還得稱兄道弟,不一定能幫什么忙,但至少不會出來給你攪局。
一頓飯吃了足足將近三個多小時,言談甚歡。
送走這些人,王鳴和良哥并肩回到賓館的房間里。
“鳴子,想好了怎么收拾孫衛(wèi)國了嗎?”良哥知道王鳴有事兒,酒也沒喝多少,還清醒得很。
“嗯,八九不離十,就等我朋友回來,再仔細的商量一下!”王鳴點點頭,去桌上倒了兩杯茶水,一人一杯。
良哥吹了吹熱氣,就猛喝了一大口:“你是想把他送進局子,還是整廢了他?”
王鳴苦笑一下說道:“送進局子的可能性不大,今天我也琢磨了,他敢在咱們這明目張膽的騙人,背后肯定有人撐腰。就算進去了,三天零兩早上他還得出來!”
“嗯,也是,這犢子在咱們這混好幾年了,年年有人吃虧,可都拿他沒轍,沒準就是他背后的人保護他!”良哥說著,目光炯炯的盯著王鳴看,心里還在猜測這個才二十出頭的農(nóng)民,到底有什么樣的后臺。
王鳴神色不變,嘴角就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來,心想你就猜吧,只怕永遠都猜不著。
“那看來我們只能把他給廢了,叫他躺炕上一輩子都起不來!”良哥見從王鳴的神色里看不出子午卯酉來,就干脆放棄,反正他是鐵了心要和王鳴交好,這事兒就得全力以赴。
沒想到王鳴還是搖搖頭。笑著說道:“咱們做買賣,是求財,沒必要這么做!”
這下良哥可就摸不著頭腦了,愣愣的看著王鳴,等著下文。
王鳴剛要說話,他手機鈴聲就響了,一看是賈三炮打來的,就趕緊接了。
原來他們爺倆已經(jīng)回來了,就在汽車站。良哥在旁邊聽了,就連忙說,咱們?nèi)ソ印?br/>
于是王鳴告訴他們在車站等,他和良哥開車去接。
在車站和賈三炮爺倆碰頭,就是一天不到的時間,他們兩和走的時候就判若兩人。尤其是賈樹林,滿臉的倦容,眼睛發(fā)紅,異常的憔悴。
王鳴安慰了幾句,帶著他們找了地方先吃飯,然后回去賓館。
到了房間里,剛說了兩三句話,賈樹林就老淚縱橫,捶著胸口對王鳴說,六大爺對不起你啊,眼睜睜的就叫人給騙了,十好幾萬,就這么打水漂了!
賈三炮也捂著臉,走的時候還跟王鳴吹牛他做生意多牛逼,只有他騙人,沒有人騙他。結(jié)果兩天不到,就上當受騙了,心里頭那叫一個堵。
王鳴連忙安慰他們,說孫衛(wèi)國跑不了,用不了幾天,這錢就能追回來。
良哥雖然不知道王鳴想出啥招來了,可是也在一邊勸。
賈三炮爺倆哭了一陣,慢慢平靜下來,就開始問王鳴計劃咋整。
王鳴見人都齊了,也不隱瞞,就把自己想了一天的計劃全說了出來。
其他三人一聽,都是滿臉的愕然,良哥摸著大光頭說:“鳴子,虧你想得出來!”
“鳴子,這能行嗎?”賈樹林和賈三炮都有點擔心,王鳴說的事兒,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犯法啊。
王鳴胸有成竹的一笑說道:“放心好了,絕對萬無一失,就算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他也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行了,今天咱們就好好休息,明天分頭行動。”
看著王鳴十拿九穩(wěn)的架勢,賈三炮父子總算是松了口氣,今天是又折騰又著急上火,一放松下來,頓時就支持不住了。
良哥給他們開了房間,爺倆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
安頓好他們,良哥就拉著王鳴笑著說:“鳴子,咋樣,哥給你找個妹子暖暖床?”
“還是算了吧!”王鳴搖搖頭。
“你放心好了,良哥給你找的妹子,保準又干凈又帶勁兒,還嫩的很!”
“真不用了,你看我這胳膊,找了也是浪費錢啊!”王鳴故意把還打著石膏的胳膊晃了晃。
良哥摸摸光頭,笑道:“也是,那等你好了,哥再給你找!那啥,你先睡,我得出去去去火!”
王鳴一陣的搖頭苦笑,經(jīng)過一天的接觸,他發(fā)現(xiàn)良哥這個人還不錯,值得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