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子,你說杜老邊會不會二上就把杜富貴他們放了?”王鳴幾人回到賈三炮家里,賈樹林擔心的問。。
“放心吧,杜老邊咋說也得走走過場。估計杜富貴來之前,肯定給杜老邊打電話了,商量好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叫杜老邊趕過來救他!”王鳴臉上帶著笑意,看見杜富貴的慘樣和杜老邊氣得都扭曲了的臉,就想笑。
“那接下來咋辦?”王老蔫抽著煙悶聲的說。
王鳴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當然是回家睡覺了,明天照常收糧唄!”
“鳴子,那咱們搭進去的一萬多塊錢就這么算了?”賈三炮有點不甘心,氣是出了,可錢也沒有了。
王鳴拍拍他肩頭:“咋能算了呢?明天早上咱們?nèi)ゴ箨牐尪鸥毁F給咱們打個欠條!”
“???”賈三炮一臉的不相信。
王鳴卻笑著出了門。
回到家里,三個女人都沒睡覺,聽王鳴把事兒前后一說,都笑了起來。
倒是杜小娟,最后聽說杜老邊去了,王鳴還叫杜小五往她家放了不少耗子,臉色有點難看。
猶豫了半天,想要回家看看,可還是忍住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王鳴就和賈三炮去大隊。
杜家村的大隊就在村小學(xué)院里,頭兩年農(nóng)村小學(xué)合并,學(xué)校空出來,大隊才搬進來的。
在村長辦公室里,杜富貴和劉三腰子鼻青臉腫的在吃著早飯,是米粥和包子。
“呦呵,伙食不錯啊!”王鳴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賈三炮。
杜富貴和劉三腰子嚇了一跳,剛咬一口的包子還不急嚼就往下咽,差點沒噎死。
“你們吃,咱們邊吃邊聊!”王鳴臉上掛著比外面陽光還和煦的笑容,就坐在了他們兩個對面。
賈三炮一言不發(fā),抱著膀子站著王鳴的身邊,模樣就像個保鏢似的,還是個體重超標的保鏢。
“王鳴,這可是村大隊,你要是胡來,我就叫派出所的抓你!”杜富貴被王鳴的笑整得心驚肉跳的。想拿話嚇唬他,可是一想人家就算進派出所了,也是跟竄門似的,屁大的工夫就回來了,這話連他自己說的都沒底。
“少他媽的唬人,要進也是你們先進!”賈三炮大嗓門罵道。
王鳴擺擺手說:“三炮,一大早的喊啥啊,有話好好說!”
他一面說著一面取出手機來,放在杜富貴兩人吃飯的桌子上,隨手嗯了兩下,里面就響起昨晚杜富貴和劉三腰子說的話。
“杜富貴,你說我要是把錄音給村長聽了,他還能不能和你一伙兒?”錄音放完了,王鳴又把手機揣了起來,笑呵呵的說。
杜富貴臉色變了變,雖然大家伙都知道陳蘭芳水性楊花,杜老邊也是睜一只閉一只眼。尤其是他那玩意廢了,就更不管了。
可是這事兒畢竟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真要是捅出去,杜老邊那張老臉可就丟盡了,他杜富貴以后也別想在杜家村混了。而且以杜老邊的個性,指定會找他算賬。
“王鳴,你…你想咋地就明說!”杜富貴想起來有點害怕。
“唉,其實也沒啥,這兩天我收的糧食叫耗子嗑得挺嚴重的,損失了好幾萬塊錢,出了個大窟窿,堵不上啊!”王鳴開始長吁短嘆起來,一面說一面還連連的搖頭。
劉三腰子聽王鳴胡說八道,忍不住插了一句:“哪有好幾萬,不就不到一萬塊錢嗎?”
“誰叫你說話了!”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一直笑瞇瞇的王鳴忽然就把臉拉了下來,右手一揚,好大一個耳刮子就扇了過去。
劉三腰子猝不及防,被打得脖子都發(fā)出咔嚓一聲響,不但嘴角滲出血來,連里面的一顆牙都跟著掉了下來。
“我草你……”劉三腰子張口就要罵,一旁的賈三炮一腳就踹了過去,二百來斤的體重,那可不是鬧的。直接把瘦得跟猴似的劉三腰子踹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直哼唧。
杜富貴臉都嚇白了,以前王鳴下手多狠,那都是聽別人的說,他沒親眼見過,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心里頭還有點小得意,幸好自己比較冷靜,要不現(xiàn)在躺地上的就是他了。
打完劉三腰子,王鳴又換上了一副笑臉:“你說說,我損失的那些糧食可咋整呢?”
“我…我賠你…還不行嗎?”王鳴笑得越燦爛,杜富貴心里就越發(fā)毛。一只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褲襠,誰知道王鳴這家伙會不會突然飛出一腳,自己就變成了杜老邊第二呢?
“口說無憑,出個手續(xù)吧!”王鳴見目的達到,把準備好的紙筆往桌上一鋪,就等著杜富貴打欠條。
杜富貴現(xiàn)在死的心都有,這事兒整的,沒坑著王鳴,還把自己搭里去了。
用眼角瞟了下還在地上沒起來的劉三腰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犢子。
“還猶豫啥呢?”賈三炮不耐煩的說,雖然眼睛小了點,但是也瞪得溜圓。
杜富貴心里這個憋屈,以前賈三炮看見自己,嚇得就跟夾尾巴狗似的,看看他現(xiàn)在牛成啥樣子了。
越想越難過,杜富貴眼淚吧唧的寫了張欠條,推到王鳴跟前。
王鳴拿起來掃了一眼,見上面寫著:杜富貴欠王鳴兩萬元整,三日內(nèi)歸還。下面還寫了年月日和簽名。
王鳴看看沒問題,就把欠條收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繼續(xù)吃飯!”
“王鳴,那啥,你把那錄音刪了唄?”杜富貴膽戰(zhàn)心驚的說。
“急啥啊,等你把錢給我送來了,我當你面刪!”王鳴嘿嘿一笑,和賈三炮就揚長而去。
“麻痹的,憋屈死我了!”杜富貴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結(jié)果把剩下的半盆粥全震灑了,整了一褲子,黏糊糊的。
杜富貴頓時罵了句:“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劉三腰子我草泥馬,別他媽哼唧了!”
說完,抬起一腳踹在劉三腰子上次被打掉的那撇胯胯上面,頓時把這貨疼得口吐白沫,眼睛一翻昏過去了。
從大隊出來,賈三炮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鳴子,可算出了這口惡氣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年可沒少叫杜富貴欺負!”
王鳴嘿嘿一笑,說道:“走啊,去找杜老邊!”
“找他干啥?”賈三炮一臉不解的說。
“當然是叫他賠錢了,難道還請他吃飯?嗯,等他賠了錢,我請他吃頓飯也行,咋說我都是在和他閨女處對象嘛!”
“這…這也行?”賈三炮有點不可思議了。
“走得了,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后我就是咱們杜家村的惡人!”自從樹地被整回去,王鳴就壓住了一口氣,這回總算是出來了。
杜老邊正在家里抓耗子,從昨晚回來,折騰了一宿,還沒抓干凈呢!
“老邊叔,忙著呢啊?”王鳴一臉微笑的走進來,臉敲門都欠奉。
杜老邊一看王鳴來了,臉頓時就拉下來了,自從這小子回來,自己就沒得著好,凈倒霉了。可是他又怕王鳴虎勁一上來,再胖揍他一頓,只能是忍氣吞聲,心說這次坑不了你,等下次看我外甥怎么收拾你。
“老邊叔,要不要我們幫忙?”王鳴盯著一只在他家坑上上躥下跳的耗子,笑說。
“用不著,有啥事兒就說!”杜老邊皺著眉說。
“其實也沒啥,給你聽點東西!”王鳴又把手機掏出來了,把昨晚劉三腰子和杜富貴在小樹帶的說的那幾句話放了一遍。
杜老邊聽完,臉都綠了,嘴里罵道:“陳蘭芳這個賤貨,居然給我戴綠帽子,看我不打斷她的狗腿……”
“老邊叔,打不打斷你媳婦的腿那是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我呢,有個毛病,就是有點稀奇事兒愿意到處說,比如說……”王鳴拉著長音兒,一臉的壞笑。
“王鳴,你啥意思?”杜老邊上次就被王鳴這么威脅了一把,看他這架勢,就知道沒好事,干脆攤開了說。
“老邊叔,你說那些耗子把我收的糧食都禍害沒了,損失慘重?。∥揖褪莻€本分的老實農(nóng)民,尋思收糧掙點辛苦錢,你說現(xiàn)在整的……”王鳴嘆口氣說,臉上還掛著很鬧心很痛苦的表情。
“又不是我整的,你跟我說這些有啥用?”杜老邊感覺有點不妙,就硬著頭皮想要推得一干二凈。
“老邊叔你說得也是……三炮,那咱們走吧,杜富貴勾搭村長媳婦這事兒,跟咱們也沒啥關(guān)系,一會兒咱們?nèi)リ惾匙有≠u店,給我爸買兩瓶酒去!”王鳴拉著賈三炮扭頭就走。
杜老邊氣得一跺腳,這事兒到了陳瘸子兩口嘴里,不定變成啥樣呢?沒準放個屁的工夫,全村上下就會老少皆知。他杜老邊就不用再杜家村呆了,只能夾著尾巴滾蛋。好不容當了個村長,這臉他可丟不起。
一想到這,頓時就叫道:“等等,有事兒好商量!”
“呃?商量啥啊,叔?”王鳴裝作一臉的疑惑的轉(zhuǎn)過身,見那只在炕上折騰的挺歡實的那只灰毛耗子,正蹲在炕沿上看著他,一點都不怕生。
杜老邊氣的鼻子都快歪了,王鳴對著耗子叫叔,這不就是罵他呢嗎!
“算你狠,等過段時間,叫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杜老邊恨得牙根發(fā)癢,表面上卻說:“王鳴,你糧食損失了多少,我賠你!”
王鳴聽了,立即眉開眼笑起來……